67.貴妃×太監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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購買不足百分之三十會遇到防盜章哦~ 粗粗一算, 在法國大約就要呆兩年的時間。
匆匆兩月一過, 章寂舟連個單獨與紀菀說話的機會都沒有找到。
紀菀當然沒有刻意的避免與他見麵, 但從匆匆趕來的陳小妞, 到後麵趕來的陳家夫妻,還有絡繹不絕來到法國與她相見的好友, 紀菀的邀約從來沒有空缺過。幾乎每日都是早出晚歸,放開了的在玩。
章寂舟又一次意識到了紀菀的人緣有多麽的好, 也很難想象從前她推了有多少的約會才能常常陪同他。
# 紀女士交友遍天下#、#一把年紀特會玩#
章寂舟越發的焦躁起來。
萬老的老夥伴是第一次見他的關門弟子, 非常嫉妒, 所以看‘新銳’的畫作時也特意找茬, 結果發現老夥伴這個弟子基本功紮實、又有非凡的天賦,實在不容易挑刺。細細看了一會, 他摸著胡子道:“年輕人要沉下心來,你畫裏頭的意境有些激憤呐……”
萬老:“咳……”
旁邊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年輕漂亮的女孩不知道是何時湊過來,因被周圍的人群擋住了, 這才叫章寂舟發現。
來人是陳小妞,她見章寂舟左顧右盼, 就知道他在看什麽。伸出張開的手掌在他麵前晃了晃,見他的注意力集中過來, 才笑嘻嘻的道:“小姨沒過來。”
也不知是怎麽的,與章寂舟同輩的人都愛跟著他叫紀菀一聲小姨, 章寂舟也已經習慣了。
“哦!”
陳小妞根本不在乎章寂舟的冷淡, 先跟萬老他們問好。然後才悄悄默默的把他拉到一邊:“謝謝你啊!可惜我沒在現場, 不然一定上去踩他兩腳才解氣。”
她能夠毫無顧忌的將這件事說出來,顯然心裏麵已經沒有芥蒂了。章寂舟知道陳家夫妻放著國內的生意不做跑到法國來是為了什麽,陳阿滿到了這個年紀還如此有衝勁,賣力的開拓商業疆土。就是為了有一天能夠親手收拾掉欺負女兒的混蛋。
而這些‘大人’解決事情的方式顯然和他不同,要隱秘得多,也並不是打一頓這樣簡單。
章寂舟:“他怎樣了?”
“今天早上的飛機,被送回國內了,處理方式我就不曉得了,”陳小妞也不是特別想知道,她略過了這個話題,豎起大拇指:“我爹前兩天去見他的時候,他還躺在床上下不來了。明明身上看不出來傷,卻痛得呼天喊地的,可解氣了……你怎麽做到的?”
章寂舟半張臉都隱藏在燈管的陰影之下,語氣涼涼的:“專門研究過的,讓人持續劇痛而驗不出傷來的法子…”
陳小妞:“……小姨已經不生氣了!”
所以你別嚇我了好不好~
***
陳小妞在法國一呆就是一年。
紀菀若是工作起來,那麽絕對心無旁騖,力求做到最好。若她安心要玩樂,必然也有千奇百怪的玩法。跟著紀菀,陳小妞從皮膚白皙的居家大小姐,成了小麥膚色的運動少女,每天歡騰如花叢裏的蝴蝶,樂不思蜀。
章寂舟每每見到她愉悅的模樣,必然是吃不下睡不好,滿心的嫉妒在發酵,可是又能被紀菀一個淺淺的微笑給安撫好,心裏鬱悶無比,卻被萬老誇讚近期的畫作有了很好的突破。
既然決定常駐法國,自然不可能還住酒店。工作能力極強的柳助理給他們找好了合適的居所,甚至留足了房間,以方便紀菀的友人們偶來留宿。
窗外有鳥兒鳴叫的聲音,章寂舟從睡夢中醒來,下意識走到隔壁門前,才想起紀菀出門遊玩,這幾日都不在家。甚至沒有時間給他生悶氣,章寂舟的生活助理已經再一次催促他。
章寂舟的名字已經闖出了不小的名頭,他參與了多次比賽,上過頭條,隻差一個證明作品價值的機會。而他今日要得到的就是這樣一個機會,他將攜作品參加巴黎年度拍賣盛典,現場拍賣他的畫作。
萬老是不支持他這一做法的,將藝術作品與銅臭掛鉤,國內輿論隻怕不能接受。可是章寂舟堅持,萬老早已經回國,隔了這麽遠接收消息有一定的滯後,等他曉得的時候,已經阻止不了了。
午睡之後,章寂舟就要為晚上的拍賣做準備。等他全部收拾完畢,進入拍賣會會場之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了,而這個時候,拍賣會才剛剛開始。
他就坐在二樓,俯瞰著整個會場,焦慮不安的等待。生活助理從未見過他這樣的焦灼的模樣,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整個包間的空氣像是要凝固了一樣,叫生活助理大氣也不敢亂喘。
十點三十分……十一點三十分……大門打開了,匆匆進來的是一位削肩細腰,身材纖長的女子。她luo露在外的肌膚白皙如玉,那一身黑色長裙剪裁絕佳,勾出了盈盈一握的腰部線條。
美人顧盼神飛,使得許多人的視線都隨她而去,而她毫無所動。
章寂舟終於笑了。
----此時,台上的幕布重新被替換。一副被絨布覆蓋的作品被小心的推上舞台,主持人也快步上台。
“今天的重頭戲是什麽?夜色!有請‘夜色’的創作者上台!我聽到了大家的尖叫聲,”主持人非常會活躍氣氛:“有請來自華夏的新銳畫家章先生~”
一束燈光打在二樓,打在年輕的畫家身上,這個英俊的青年一步一步走上了舞台,在萬眾矚目之下站到了舞台的正中央。
章寂舟彎腰致敬,贏來了一大波掌聲。
欣賞美的眼光在這一刻是沒有國家的界限的,所有人都看著這個青年掀開了‘夜色’神秘的蓋頭,露出了畫作的真麵目。
立刻有讚歎聲此起彼伏。
並不是所有參與競標者都具備欣賞藝術的眼光,主持人開始從章寂舟本身的光芒說起,闡述這個壓軸拍賣品的商業價值---天才少年、冉冉升起的新星、獲多位泰山北鬥承認的少年畫家。各種名頭一項一項的放在青年身上,讚美如潮湧,而他受之無愧。
這一刻,章寂舟居然在台上出了神,也許是因為他童年的不幸,在這麽多雙眼睛的注視下,在這麽多的讚歎下,他並沒有能接受讚美的虛榮心,也沒有膨脹到飄飄然。僅僅有一種得到肯定的感歎!
----大約是因為,除她之外並無人曉得他有多麽努力,如果這樣都不成功,那麽真是辜負了她費盡心思將這麽多的資源小心翼翼的捧到他手邊,供他取用。
近些年,華夏的畫作極少參與拍賣。章寂舟身後的營銷團隊苦心經營一年多,紀菀自己選的人自己知道,並不意外‘夜色’能賣出高價----不管章寂舟在台上表現得多差勁。
自從開始拍賣之後,他就像是隱退於喧鬧的拍賣場一樣,一言不發。連主持人多次想要將他拉進氛圍裏,活躍氣氛,也沒能成功。
而這時候屬於藝術家的清高,並不會讓人高看。要當女表子還要立貞潔牌坊,既然都要將畫作賣錢,廣而拍賣,還清高給誰看呢!
等待畫作被拍賣出去,他才接過了話筒,說了第一句話---“我想談一談人生!”
下麵哄笑起來,這位青年畫家才多少歲呢?要談一談人生,談怎樣的人生呢?
主持人尷尬的咳了一聲,許多人當做笑話一樣注視台上的青年。
他繼續說----“我的父親常年酗酒、母親靠出賣肉體為生,我常年受到可怕的虐打。許多含有善意的人想要幫助我,可是因為各種各樣原因而退卻……我求救無門,對許多人來說美好的童年,對我來說幾乎是噩夢,如果這樣長大,我想象不出二十二歲的自己該是什麽樣子的。大概會患上奇怪的心理疾病,然後做一個社會的蛀蟲……”
他停頓了一下。
“十歲的時候,我父母去世,親人都不願意撫養我,這時候出現了一位女士……她並不富裕,沒有朋友,甚至沒有一個容身之所。可她堅持要養育我,可以想象這位固執的單身女士要吃多麽多的苦頭。年幼的我又是多麽希望天上能掉下一筆錢財,可以讓她不為了基本的生活而辛勞。是的,我什麽也做不了,隻能努力努力再努力,而到如今也隻有畫畫這一技之長……我感激她。”
他短短的幾句話並不煽情,語氣也並不抑揚頓挫,可是平鋪直訴更加的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