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危急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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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說魔都集團在心水市的勢力,那是不容小覷的,畢竟整個市百分之四十以上的稅收都來源於它,再加上墨瀚平時為人低調,沉穩而內斂,潔身自好,不像有些集團企業的老總那麽耀武揚威。他除了在生意場上收錢毫不手軟的雷厲作風之外,就像是神一般完美的存在。所以也政府不需要為他處理某些**之人喜歡做的棘手的事情,對他自然是畢恭畢敬、有求必應。

    接到他的電話,市公安局局長許博立刻上報到省廳,省廳對此很重視,馬上派遣了最優秀的幹警隊伍,根據他的指示把那片花田周圍方圓十裏地都團團圍住,一千多人緊鑼密鼓的尋找著人質和綁架者的線索,尤其是廢棄的工廠,角角落落都被挖地三尺尋找。

    功夫不負有心人,很快線索就被通報上來在一家廢棄的彈簧廠前麵有一片農田,農田中建有一間老舊的平房,警犬在門外聞到了某些氣味,對著房間不停地狂吠,幾個警察發現不對勁之後破門而入,在房間牆角發現了一灘新鮮的血跡,他們初步懷疑這就是歐陽璃茉的血跡。

    聽到發現了血跡,墨瀚的臉一沉,臉色陰鷙得可怕,連安森都很少見到他這副樣子,站在一旁不敢說話,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

    許博咳嗽一聲,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墨總,不用擔心,隻是少量的血跡,有可能是嫌犯最開始的時候為了控製人質而不小心傷到的。我們已經根據這個線索在平房周圍繼續重點搜查了,估計他們就在附近,根據我們以往的經驗,不會走遠的!”

    正如他們所說,警察很容易就找到了有人曾經被拖行的痕跡,以及一組44碼男人的鞋印,判斷的確是有一個男人控製並且帶走了歐陽璃茉。

    大部隊很快就追到了廢棄的彈簧廠,沿著廠區層層包圍,許博親自向大家喊話

    “大家都聽好了!每個角落都要仔仔細細搜!人質一定在這裏!千萬要先保證人質的安全!”

    “是!”

    一分鍾,兩分鍾十分鍾過去了,搜索隊伍依舊沒有消息傳來,坐在車裏的墨瀚臉色越來越難看,他開始坐立不安,深黯的眸子裏透著如同寒冰般的涼意,周遭的人都能感受到他的身上散發出的正處於慍怒中的極低氣壓。

    “讓他們找一下有沒有暗門或者地下室。”他突然開口。

    許博不解:“為什麽?這種廠房是不會批準建地下室的。”

    “不批準不代表不會建。”說著,他用複雜的目光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許博第一次見他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渾身的寒毛都要豎起來了,那眼神危險而充滿命令的意味,他咽了咽口水,不敢忤逆他的意思,馬上吩咐下去:“傳我的命令,重點尋找有沒有可疑的暗門或者地下室!叫還在外麵的警犬都過來!”

    這一招果然靈驗,五分鍾後就有人過來匯報,說在一樓角落的樓梯下找到了掩藏在廢紙箱下的一扇鐵門,看起來近期被打開過,旁邊還有淩亂的腳印,像是一個地下室的入口。

    “派特警打頭進入!後麵狙擊手準備!”許博果斷下令,卻眼見墨瀚隨著特警一起跑入工廠,再喊他已經來不及了。

    “哎呦我的天呐,他進去幹什麽?!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麽跟省廳交代啊!”許博滿麵愁容、直拍大腿,連忙叫身邊的幾個幹警跟上去,“你們負責給我看住他,千萬要保證他的人身安全!”

    “是!”

    “等等,等等!萬一他看到嫌疑人控製不住情緒,千萬拉住他!別讓他出手!”

    “是!”

    找到了地下室,一切都變得容易了,畢竟周清還沒有那個能力雇傭殺傷力更強、更不要命的幫手,灰頭發男人和馬甲男人很快就被特警擊傷按倒,而他們也在地下室的其中一個房間裏找到了先前失蹤的重傷昏迷的那兩名保鏢,他們馬上被抬出去送上了救護車。

    “說!被你們綁來的女人在哪裏?!”墨瀚要殺人般的狂怒氣息讓兩個幫手不打自招,不僅供出歐陽璃茉被關押的房間,還供出是周清和斯悅一起雇傭了他們。

    聽到這兩個熟悉的名字,墨瀚雙手緊握,手上的青筋一根根的凸出,太陽穴突突直跳,眼中的怒氣幾乎要將地下室的空氣點燃。

    “嘭”,房門被強力破開,幾個持槍的特警衝了進去,動作利落的將脫光在床上的周清一把揪落下床,銬的結結實實,疼得他齜牙咧嘴。

    墨瀚緊隨其後進入房間,一眼就看到了被綁在床上的小女人,而她此時的狀態先是讓他不敢置信,然後就是對她所受的苦的心疼和對造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的恨意。“璃茉!”

    他幾步上前,一把扯過床上的被子,包裹住已經衣不覆體的嬌弱人兒,而他觸手碰及的地方一片火熱,低頭細看才返現,她原本白皙纖薄的肌膚猶如印染上了大片大片粉紅的色彩,透出隱隱不正常的紅潤。他本能的知道她一定是吃了那些東西,在這之前,他隻是聽說過,卻從未親眼見識過。

    對於他們的到來,歐陽璃茉已經開始意識模糊,分不清現實與虛幻,她隻知道被人觸碰之後,身體才會有些許清涼的感覺,能讓身體暫時好受些,於是就像一個即將餓死的人聞到肉香一樣,拚命地往墨瀚身上貼去,卻渾然不知自己手腳被綁住了,動彈不得,無法離開床,幾次嚐試起身都沒有成功,而被綁住的地方因為用力過度摩擦出血,讓墨瀚整顆心仿佛都被擊碎了般,疼痛到無法呼吸。

    “璃茉,不要動,你受傷了,我會救你的,璃茉,璃茉”他不停地呼喊著她的名字、跟她說話,希望她能睜開眼睛看自己一眼,讓他知道她聽見了。

    但是,她依舊緊閉著雙眼,長長的睫毛不住的顫抖著,因為藥力的作用,現在的她已經聽不進任何話了,隻知道一味地往他身上靠過來,而她肌膚細嫩,承受不住這樣大力的撕扯,手腳腕上的傷口被她生生的撕裂,殷紅的鮮血順著捆綁的繩子滴落到床單上,像一朵朵在嚴冬的冰雪中盛開的梅花。

    墨瀚知道她現在隻需要自己,於是便跪趴在她身邊,一手抱住她、滿足她的需求,一手吃力的去解床頭的繩子。

    後來的幾個警察也趕忙上前幫忙,解開其它幾個繩子。

    “唔我熱我好熱”被被子包裹住的身體更是燥熱不已,歐陽璃茉不安分的扭動著想擺脫,她要涼爽的空氣,不然她一定會死的。

    墨瀚緊繃的臉上寫滿了對她的擔憂和慌張,而當看到她在自己的懷裏麵色如火燒、口中無意識的開始胡言亂語的時候,他的眼角撇過那癱軟在地上被警察牢牢控製住的周清,眼底充滿了無法抑製的憤怒,若不是他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唇讓自己冷靜下來,他一定會當場打死他的,他發誓。

    安森這時也到了,看到歐陽璃茉現在的樣子,不禁吃了一驚,但是當他看到墨瀚的唇角已經被他自己生生咬出鮮血的時候,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地上一絲不掛的周清,他頓時明白了一切。

    “快帶他出去!”安森連忙對幾個警察說。

    隻怕這老東西再不出去,bss大人就快抑製不住內心的憤怒了!

    周清戴著手銬,在一票警察的團團押解下走出地下室,坐上了警車。

    “給我一條褲子。”在臨上車前,他向旁邊的人要求道。

    而警察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人願意回地下室給他取褲子,最後,警察隊長從樹叢裏撿了一條不知道是誰丟棄的破褲衩扔給他:“穿上!”

    周清好歹也是當了二三十年的董事長的人,哪裏受到過這樣的屈辱,他立刻不滿地叫起來:“我有權利!我要叫律師!我要告你們!你們侮辱我!”

    “告?我們市局許局長就在那兒,你直接去跟他告吧!”警察隊長不屑地冷哼了一聲,“不過我可要提醒你,你惹的是市局和省廳都要敬三分的人,這次你不被折磨死在監獄裏,我的名字就倒著寫!”

    就在他被押上車的同時,斯悅也被押解了出來,她的臉上並沒有過多的表情,也不像周清那樣死到臨頭了還嘴硬,她隻是木然的被警察押著往前走。

    “上車!”隊長喝道。

    就當她的腳即將邁進警車的時候,身邊隔著兩輛車的距離,她清晰地聽見了熟悉的聲音,停住了腳步

    “醫生!醫生呢?!”

    “瀚哥,救護車在這兒!”

    她循著聲望去,那個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再一次映入她的眼簾。

    他穿著貼身的黑色襯衫,用視線就可簡單的描繪出其寬肩窄腰的完美體型,袖口隨意的卷到肘彎處,露出的手臂能清晰的看到其堅實緊繃的小麥色肌肉。他的臉上寫滿了焦急和擔憂,即使是那樣緊皺的雙眉也絲毫不影響他如刀削般的英俊側臉,那樣完美的男人,問哪個女人不會為他所瘋狂呢?

    斯悅看著離自己十幾米遠的他,仿佛這距離就是一道銀河一般無法逾越。他的心、他的身,完完全全地停留在被他緊緊抱著的那個女人身上,他的急迫和慍怒都是因為她受到的那些傷害。

    斯悅頓時明白了所有,果然在愛情裏,不是她的終究不是她的,就像之前歐陽璃茉對自己說的,不是所有的付出都會有回報。而自己偏偏不信,執拗的想要一個已經注定好的結局,結果當然是讓她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她心如死水,神色黯然,好像失去了一切般,再也沒有什麽可以讓她對這個世界有所期待和向往的東西了。

    “墨瀚,也許此生,我們就此別過。”

    救護車呼嘯著往美黎莫和私立醫院開去,這家醫院魔都集團占有其百分之七十的股權,基本屬於全權控製,所以也是魔都集團高層領導和股東們的定點醫院,比伊氏旗下的聖格力醫院規模更大,卻更隱秘,光是有錢還不足以夠資格住進去,能住進去的都必須是和魔都集團有著良好交情的才行。

    在車上,醫生勸墨瀚把歐陽璃茉放到擔架上躺下,但是被他拒絕了,而在他懷裏的歐陽璃茉一刻也沒閑著,一直對他上下其手。

    墨瀚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即使她平時那樣冷冷淡淡的,他也會被她的美貌和氣質所撩動,更別提現在她如此主動了!

    “墨瀚墨瀚”似是無意識地喃語,她反反複複地喊著他的名字。

    墨瀚知道她此刻的感覺定是難以忍受的,光是用想的,他的心就像被千萬根針紮一樣受到折磨!如果可以,他寧願自己受到比這難受幾倍十幾倍幾十倍的痛苦來換取她的痛苦,可他不能。

    “我在這裏,我在這裏,璃茉,堅持住”他抱著她,看著她難受,卻什麽也做不了,隻能在她的耳邊一遍又一遍地輕聲安慰,一種無力的挫敗感油然而生。

    “我好難受給我給我”她痛苦地哀求著,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隻是想得到某些東西。

    “璃茉,馬上到醫院了,你會好起來的。”墨瀚清楚她要什麽,但是他不能,因為現在的她不是清醒的,他怕她醒來之後會難以接受。

    而旁邊的醫生護士,還有安森,都清清楚楚地聽到了她所說的,卻要假裝沒聽到、不記得,他們都是聰明人,如果但凡剛才所聽到的話有一點消息走漏出去,他們知道墨瀚一定會讓他們後悔終生的。

    “口渴我要喝水水”過度的身體發熱讓她有點脫水的跡象,她的嘴唇開始幹燥起皮。

    “水呢?!”

    “水在這!”安森馬上遞上一瓶水。

    墨瀚把瓶口湊到她的唇邊喂給她,但是她此刻卻牙關緊咬,不論他怎麽勸也不開口,好不容易倒進去的一點水也都順著臉頰流淌下去。

    “醫生,她怎麽了?!”墨瀚手足無措。

    醫生看了看她的狀況,肯定地說:“人的大腦有自動保護係統,會自動屏蔽並且反抗她所認為的有危險的外界刺激。歐陽小姐可能下意識地認為這跟她之前喝下去的藥一樣,所以才不肯開口。不過她的情況有點嚴重,最好能馬上喝點水下去才能控製住脫水的跡象。這樣吧,先用棉簽給她潤潤唇。”

    一個護士小心的把棉簽沾上水,塗抹在她的嘴唇上,但是卻滿足不了她現在的身體所需,她依舊低喃著要水喝,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她開始不受控製地全身顫栗起來,臉色忽白忽紅。

    “不好了,是痙攣!快,物理降溫!”醫生看出了不對勁,大喊起來。

    兩個護士馬上從車載冰箱內取出所有的冰袋,包裹上毛巾後放在她的額頭、頸邊、腋下進行降溫,生理鹽水也緊急掛上。

    “水水我好難受”

    她一直重複著這幾個字,墨瀚心急如焚。

    “要不然,把水用針筒打吧?”醫生說著,拿出一支未裝針頭的大針筒,打算把水抽進針筒然後從她的嘴角慢慢注射進。

    “不用。”墨瀚拒絕了。

    然後在眾人矚目之下,他仰頭喝一口水,含在嘴裏,也不避嫌,低頭就吻住了她的唇,以嘴對嘴的方式慢慢將水渡入她的嘴裏。

    而一直未睜開眼的人仿佛也感受到是來自於他的溫柔,緊咬的牙關竟慢慢放鬆,從他的口中一口一口汲取著水分。

    明明是這麽危機緊張的情況下,此刻的氣氛卻變得異常曖昧,在座的每個人都偏過頭,或看天或看地,就是不好意思看他們兩個,有意避開這幕直教人麵紅耳赤的場景。

    而墨瀚,此時隻是作為一個深愛著自己女人的男人,放下一切的光環和頭銜,願意為她做任何事。

    “璃茉,堅持住”

    救護車在川流不息的車流中急速行駛,前麵的警車拉響警笛為其開道,所以盡管現在是道路擁堵高峰時段,也絲毫不影響救護車的車速,以保證能在最快時間送到醫院。

    不遠處,已經隱約可見醫院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