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審問鄔啟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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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歐陽璃茉睡醒,也不過是下午三點半左右,而且還是從噩夢中驚醒的,夢裏那殘酷的畫麵嚇得她尖叫出聲,從床上坐了起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墨瀚一直注意著臥室裏的動靜,所以當他一聽到她短暫卻尖細的喊叫聲,立刻就衝了進來,疾步走到床邊,將她擁進了懷裏:“不怕,不怕,怎麽了?”

    歐陽璃茉睜大了眼睛,有些失神的望著前方,原本清澈澄淨的眸中泛起了霧花,沾染著來不及掩飾的恐懼和驚慌。

    墨瀚低下頭,看到她的額頭滿是汗水,連鼻尖也有透明的汗珠,整個人在自己的懷裏抖成一團,足以證明她此時此刻是有多麽的害怕。

    他的心更是疼到不能自已,原本屬於他的安靜幸福的小天使一下子就變成這樣憔悴驚恐的樣子,他心底裏已經把鄔曉冬狠狠的殺了千百遍也不能夠原諒他一分一毫。

    “瀚我,我夢到肖肖了”歐陽璃茉靠著他溫熱的身軀,才感覺到一絲安全感,雙手緊握成拳,抱著自己的膝蓋說道。

    她的手用力到關節都泛白,墨瀚生怕她的指甲會戳痛她的手心,用自己的大掌覆了上去,一邊不露痕跡的緩解她的用力,一邊安慰道:“對方如果沒有表達出他們的要求,那麽肖肖目前還是很安全的,否則他們帶走肖肖不就沒有意義了嗎?現在許局已經查到了些線索,很快就可以救出肖肖了,別害怕。”

    “真的?!”歐陽璃茉猛然抬起頭,一把抓住他的襯衫前襟,語氣激動,“已經找到肖肖了嗎?她在哪裏?她好不好?她沒有受傷吧?她是不是很害怕?”

    一連串的問題讓墨瀚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畢竟他才剛有了一個懷疑而已,說什麽已經有了肖肖的線索,完全是為了讓她安心才騙她的。

    但是看著她滿懷期待的盯著自己,墨瀚也不忍讓她失望,於是點了點頭,任由她抓著自己的襯衫,繼續哄她說道:“你放心,已經找到線索了,會很快解決的,再給我一天的時間,好嗎?”

    也許是跟期望的有落差,歐陽璃茉原本燃起希望的眼睛立刻黯淡了下去,剛才還用力的手也頹然的鬆開了:“還是沒有找到肖肖是嗎”

    墨瀚耐心地哄著她:“等一下我會去一趟警局,看一下調查進度”

    一聽到他要去警局,歐陽璃茉要求道:“我也要去!”

    墨瀚揉了揉她的長發,修長的手指穿插在她的發絲中間,眸中滿是心疼:“你的身體還沒恢複,不適合出門,而且警局那邊的氣氛也不適合你,聽話,在家等我的消息,好嗎?”

    歐陽璃茉倔強地搖了搖頭,眼中的悲傷像決堤的洪水般掩飾不住:“肖肖還沒有找到,我放心不下,我想第一時間就知道關於她的消息,你就帶我一起去吧?好不好?瀚”

    對於她的楚楚可憐,墨瀚難得的沒有心軟,依舊不同意,隻是退了一步,說道:“這樣吧,我叫伊嘉琪和龍萌萌過來陪你,如果一有消息,我會第一時間打電話告訴你,但是你不能跟我去警局,好嗎?”

    話已至此,歐陽璃茉看出來他是絕對不會帶自己去警局的了,隻能無奈地點了點頭,而後不放心地又叮嚀了一遍:“如果有消息就要告訴我。”

    “好。”

    墨瀚摟著她走出臥室在餐桌旁坐下,又從廚房替她盛了一碗熱粥出來,這是趁著她剛才在睡覺的時間裏煮的。

    鮮香的雞絲粥配上脆爽的小菜,歐陽璃茉倒也真覺得就有了胃口,乖乖的拿著勺子一口一口吃起來。墨瀚這才滿意的掏出手機,給伊嘉琪打了個電話,讓她馬上和龍萌萌來這裏陪她。

    蕭肖被綁架的事情雖然保密,但是在場的人那麽多,大家你一句我一句,也足夠構造出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所以現在外麵也已經把這件事傳的差不多了。連伊嘉琪和龍萌萌原本坐在各自的辦公室裏處理公事,都聽說了這件事,但是她們直到來到這裏、看到一臉憂愁的歐陽璃茉才能真正確認,蕭肖真的被綁架了。

    “怎麽會這麽巧,墨總剛承認肖肖是她的女兒,然後肖肖就被綁架了?!”伊嘉琪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大呼小叫道。

    “可是現在好幾個小時過去了,還不知道究竟是誰綁架了她”看到兩個好朋友特意來陪自己,歐陽璃茉的心情也算是緩解了些。

    龍萌萌拍了拍她的肩膀,勸道:“放心吧,墨總親自出麵找的局長,肯定很快就有消息的。”

    “哎呦,你可不知道,剛才我接到墨總電話時候沒把我嚇死,原來肖肖真的被綁架了?我還以為他們都是亂說的呢!”伊嘉琪指的是她手底下的那幫人。

    她路過茶水間的時候剛好聽到了幾句,聽他們說得有鼻子有眼,她的心裏也起了疑問,等她回到辦公室還沒坐定就接到了墨瀚的電話,所以她就立刻火急火燎的叫上龍萌萌一起趕過來了。

    “我看墨總的樣子,好像心裏有了懷疑的人?”龍萌萌好奇地問了一句。

    “懷疑的人?誰啊?”伊嘉琪眨了眨眼,思索兩秒鍾後一拍大腿,驚詫地喊了一句,“不會是鄔曉冬吧?!”

    “鄔曉冬”這個名字顯然在她們的心裏已經是厭惡和黑暗的代名詞,經她這一提醒,歐陽璃茉這才如夢初醒:“難道真的是他”

    “可是最近沒聽說關於鄔曉冬的消息,阿楓那邊也沒聽到什麽風聲不是嗎?萬一這件事不是他做的呢?璃茉,你想想還有沒有誰會綁架肖肖?肖肖畢竟被你們保護的這麽好,應該很少有人會知道她才對,除了今天。”龍萌萌總是把事情想得很全麵,她雖然不喜歡鄔曉冬,但也不想去冤枉他。

    相反,伊嘉琪就顯得格外的憤怒,因為她打從心底裏憎恨著鄔曉冬,所以即使這件事到現在還沒查出什麽線索,她也願意相信這件事就是鄔曉冬做的,隻有這樣,才能符合他“渣男”的身份。

    “我看可不一定!你想,這麽多年了,璃茉身邊除了我們幾個,還有誰了解她的情況?她脾氣這麽好,從來沒得罪過人,上次斯悅的事情也已經解決了,除了鄔曉冬就沒有其他人跟璃茉有過節了!我敢打包票,肯定是鄔曉冬幹的!”說著,她還恨恨的咬了咬牙,“這個王八蛋,要是讓我抓住,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歐陽璃茉看著這兩個好朋友,一個靜下心來幫她分析情況,一個嫉惡如仇的幫她打抱不平,她覺得自己的心情也慢慢的在好轉,語氣裏帶著哽咽說道:“謝謝你們”

    “嘿,說什麽呢!”伊嘉琪大力的攬過她的肩膀,把頭靠了過去,蹭了兩下說道,“我們可是好閨蜜,這時候當然應該在你的身邊啦!你看,這個道理連墨總那個大男人都懂!”

    龍萌萌曲起一條腿斜坐在沙發上:“不過,我倒是沒想到,墨總會對外宣布肖肖是他的親生女兒,不要說一般的男人做這種事都會讓人感動,墨總這種身份的人能做到這份上,這種肚量可真是很難得。”

    “我早說了吧,墨總是個好男人,我一眼就看出來了!”伊嘉琪得意的笑了笑,為自己的好眼光而暗自鼓掌,“不然你們以為我當時為什麽會幫他去追璃茉?因為我能看出來,他這麽一個眉目冷清的男人會對璃茉有不一樣的情緒,肯定是對璃茉有特殊的感情的。俗話說,越是這種看起來冷漠無情的男人,一旦動了情,那可是真真切切的濃烈的愛啊!”

    “是是是,就你說得對。”

    龍萌萌打趣地奉承了她一句,逗得伊嘉琪捂嘴直笑,連歐陽璃茉也終於放鬆了一直緊皺的眉頭,露出了從上午出事以來第一個淡淡的笑容。

    心水市警察局。

    墨瀚臨窗而立,雙手插在兜內,麵色黑沉,即使是不熟悉他的人也能憑著他的背影判斷出,他正處於極低氣壓中,此刻的心情特別的糟糕,如果沒事的話千萬不要去招惹他。

    “不好意思,墨總,讓您久等了。”許博擦著額頭的汗,氣喘籲籲的從電梯間方向朝這裏跑了過來。

    不知道為什麽,外麵下著鵝毛大雪的季節裏,這種低氣溫下,許博每次見墨瀚卻都是這幅汗流浹背的樣子。

    不過也隻有他自己才知道,那是因為他需要花費比平時多十倍的精力來應對墨瀚,才不會被他的氣勢所鎮住。

    墨瀚沒有回頭,淡淡的“嗯”了一聲,不帶任何情緒的音節卻足以讓許博心驚膽戰的了。

    他又擦了擦汗,把皺成一團的紙巾丟進一旁的垃圾桶裏,走上前說道:“墨總,都安排好了,鄔啟源和江海燕分別在兩個審訊室裏待著呢。”

    “問的怎麽樣了?”

    “兩人都一口咬定很多年沒見過鄔曉冬了,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裏,在做什麽。他們也沒有聽說蕭肖的事情,說不認識她,也從不知道歐陽小姐有一個孩子的事情。”

    墨瀚終於收回目光,轉過身看著許博,薄唇微掀:“可是我的人昨天晚上發現鄔曉冬去找過他們。”

    “這”許博吃了一驚自己都不知道這個情況,怎麽墨瀚會知道?

    墨瀚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勾起唇角,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許局不是說派人盯著嗎?怎麽,連這種程度的簡單的消息都沒查到?”

    他語氣中的責問的意味再明顯不過,想起自己之前在他麵前所做下的承諾,許博腿一軟,差點就站不穩了:“這件事我一定會讓人下去查的!墨總再相信我一次!”

    墨瀚不想在這件事上對他過多苛責,反正昨晚的事情也是他的一個猜想而已,他要的就是許博對他的這種虧欠感,有利於對他接下來的事情的處理。

    於是他裝作大度的一揮手:“這件事後麵再議,現在最主要的是盡快從他們兩個口中得到我需要的信息。這件事不能再拖,許局應該明白的吧?”

    “是是是,我知道。”許博果然對他的既往不咎感激萬分,連連點頭,“到現在已經連續問了兩個小時了,看起來兩個人的精神狀態都差不多了,您看”

    “嗯。”墨瀚眯了眯眼,眸中露出一抹精光,“那就去會會他們。”

    許博在前麵親自帶路,兩人穿過走廊拐了一個彎,來到一排審訊室前,其中兩間的門口站著四個腰間配槍的警察,雙手背在身後,一動不動的直視著前方。

    四人的前麵還有一個身材魁梧的警察來回渡著步,時不時的向兩間審訊室小窗內探望。他一眼就看到了向他們走過來的墨瀚和許博,立刻向他們走過來,向許博敬了個禮,聲音鏗鏘有力:“許局好!”

    許博微微點了點頭,轉頭向他介紹道:“這位是魔都集團的墨總裁。墨總,這位是局裏的一級警探,駱華鬆。”

    駱華鬆馬上領會過來能讓許博親自帶路並且介紹的人一定是他很重視的人。

    更何況他也聽說過這位心水市最富有傳奇色彩的投資集團總裁的種種事跡,隻不過當時更多的是閑時當做閑資談論的,他從沒想過有一天能麵對麵的見到,更沒想到這位總裁看起來年紀比自己還而且他棱角分明,五官俊美,但目光卻銳利壓迫,身上剪裁合身的黑西裝和白襯衫一絲不苟,連他看慣了警察嚴肅凶狠表情的人都覺得,這位總裁不怒自威的氣勢比自己更甚。

    “墨總好。”

    駱華鬆對他打了聲招呼,墨瀚也沒多說什麽,隻是點了點頭。

    “裏麵的情況怎麽樣了?”許博壓低了聲音問道。

    駱華鬆同樣小聲地匯報道:“男的身體不太好,但是脾氣硬得很。女的看起來精神比男的要好一些,但是嘴巴很倔。到現在兩個小時,他們都說不知道,估計已經提前統一過口徑了。”

    “如果再疲勞審問,應該沒問題的吧?”

    疲勞審問是其中一個逼問手段,說的直白點就是警察輪流審問嫌疑犯,就算嫌疑犯困了也要把他叫醒,用白熾燈照著嫌疑犯的眼睛逼著他醒過來,然後繼續重複審問同樣的問題,直到嫌疑犯精神和**上承受不住,求饒為止。

    “暫時看起來沒問題。”駱華鬆對嫌疑犯精神狀態的評估已經練到掃一眼就能看出程度的本事。

    許博看向墨瀚,詢問他的意思。

    墨瀚偏過頭,往小窗裏看了一眼,聲音沒有一絲波瀾:“給我十分鍾。”

    “十分鍾就夠了嗎?”

    許博不明白他要十分鍾幹什麽。十分鍾難道就能問出他們兩個小時都問不出的信息?

    不過懷疑歸懷疑,許博還是點頭,讓駱華鬆打開門,原本在裏麵審問的兩個警察被叫了出來,然後目送著墨瀚就這樣挺直著脊背,單獨走了進去。

    鄔啟源的樣子看起來比他的年紀要蒼老很多,可能是因為五年前集團破產的時候氣急攻心,導致他原本有些花白的頭發一下子就白了一片,一直到現在他都是一頭白發。臉上深深的皺紋印刻在他的臉上,眉間的“川”字即使不皺眉也自然顯現。

    聽到墨瀚走進來的動靜,他眼睛盯著桌麵並沒有抬頭,隻把他當成是過來換班的警察而已,自顧自地說道:“換幾個人都沒用,我不知道。”墨瀚走到他對麵的椅子前坐下,雙臂曲起,隨意的擱在桌子上,明明是間簡陋的審訊室,卻被他坐出了總裁辦公室的味道。

    “鄔總,好久不見。”

    低沉鬼魅的聲音在空曠的審訊室淡淡的回響,落在鄔啟源的耳朵裏卻猶如一個驚天炸雷。

    他猛地抬起頭,但是桌上直照著他的台燈卻讓他又閉了眼,然後小心地眯起眼打量著坐在自己對麵的這個男人,呆了半晌之後才開口道:“怎麽會是你”

    “我也沒有想過會在這種情況下跟你碰麵。”墨瀚的語氣不鹹不淡,好似在跟他敘舊情一樣,“距離上次見麵,過去五年了吧?”

    五年的時間對鄔啟源來說當然不會陌生,這也代表著他失敗後落魄的五年。

    他冷笑一聲:“是啊,五年了,我記得五年前集團遇到麻煩的時候,墨總是如何強硬的撤走資金和解除合約的。”

    墨瀚十指交叉,沒有因為他的話而起半點波瀾:“我墨某人都是按照規矩做事,並且對於我單方麵的解除合約,我記得支付了雙倍的違約金,沒錯吧?”

    “雙倍?哼!雙倍有用嗎!”鄔啟源一下子激動起來,“我們明明一直有著合作,而且都是上千萬的大合作,可是你卻在我集團傳出內部問題的緊要關頭昭告業內集團企業,說要跟我鄔湖集團解除合約!永不合作!你知道你這是什麽行為嗎?!”

    “哦?”墨瀚一點都沒有把他的憤慨放在眼裏,反而反問道,“鄔總覺得是什麽行為呢?”

    他淡漠的表情和語氣更是讓鄔啟源氣得雙手都顫抖起來,指著他的鼻尖罵道:“你一解除合約,別的集團和企業避我如蛇蠍,銀行也不肯再貸款給我,不要說新談的業務全都中止,就是原來的業務也都紛紛要求解除合約,而這全都是因為你帶的頭!所以你這是落井下石!你就是要讓我的集團破產!”

    對於他的指控,墨瀚不急不惱:“鄔總,大家都是生意人,您比我還年長,做生意時間也比我長,怎麽會不懂一些商界的規矩呢?我完全是根據風險評估部門交給我的風險評估報告做出的一個商業決定而已,您怎麽可以說我是落井下石呢?畢竟我們也合作了好幾年了,這點舊情還是有的。”

    墨瀚慢條斯理的分析不但沒有安撫鄔啟源,反而讓他更是暴躁,站起身來就想撲上去,一旁的兩名警察連忙上前按住他,嗬斥他老實點坐下。

    鄔啟源被他們死死拉住,嘴裏“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一張老臉漲得通紅,和他對麵依舊氣定神閑的墨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等心情稍微平靜了一些,鄔啟源眼珠一轉,想起了什麽似的,咧嘴恨恨的一笑,那笑容著實詭異:“聽那些警察說,墨總女朋友的女兒被人綁架了?”

    終於談到了正事,墨瀚的放下手臂環在胸前,微微往後靠了靠,調整了一下坐姿:“鄔總難道知道什麽內幕消息嗎?”

    “哼,你也不用跟我繞彎子!你不就是懷疑這件事是我兒子做的嗎?我告訴你,雖然我兒子不爭氣,我早就跟他斷絕了關係,但是他畢竟是我的親兒子!你想從我這裏套出關於他的話,沒門!”說著,他很是得意地哈哈大笑起來。

    他的笑聲回蕩在房間裏,顯得有些滲人,連門口的許博和駱華鬆都聽到了,兩人紛紛擠在小窗前往裏看,看到的卻是墨瀚一動不動的背影和他對麵正笑的猖狂的鄔啟源,這畫麵讓他們兩個麵麵相覷,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

    但是墨瀚沒有任何下一步的指使,他們也不敢輕易進去打擾他,隻能當做沒聽到,繼續在門口等著。

    等他終於笑夠了,墨瀚才開口道:“鄔總雖然退出商界多年,不過也應該從新聞上聽說過我的女朋友是誰。”

    鄔啟源斜了他一眼,不屑地哼了一聲:“不就是那個姓歐陽的嘛!當初跟我兒子在一起過,不過我從來沒把他們的事情放在心上過!那個小姑娘長得還行,就是家境不太好,當年我鄔湖集團雖然不是心水市排名第一的集團,但也好歹是一個有名的上市集團!我的兒媳婦必須是那些企業千金才行!就她一個普通教師的家境,一年才賺幾個錢?跟我兒子在一起,也不就是看中了我們家的財產嘛!這種女孩子多的是,給她一筆錢就能被打發了!”

    聞言,墨瀚眸色一沉,臉上的表情卻依舊平淡無波:“看來,鄔總以前嚐試過用錢來分開他們?”

    “是啊,不過被她拒絕了。哼,也算她聰明,知道如果能嫁給我兒子做鄔家的少奶奶的話,得到的金錢遠遠超過我給她的支票錢。”鄔啟源臉上鄙夷的表情根本沒想過要掩飾,他帶著嘲笑反問墨瀚,“你這麽聰明的人怎麽就看不透這種心機重的女人呢?沒想到你堂堂的魔都集團總裁竟然會撿我兒子不要的二手貨,墨瀚啊墨瀚,你找女人的眼光可真不怎麽樣啊!”

    他的後半句不堪入耳,甚至連客套的尊稱都不說了,直呼墨瀚的名諱,看來他真的是豁出去了,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樣子。

    墨瀚那雙如黑曜石般深邃到看不見底的雙眸隱含著深深的情緒,但他一直努力控製著,隻怕自己一旦放鬆緊繃的神經,就會忍不住一拳揍到他的臉上。

    墨瀚沉默的這幾秒時間裏,鄔啟源心裏其實還是有些忐忑的,因為他對墨瀚看不出情緒的臉有著最原始的恐懼。

    “鄔總。”墨瀚終於涼涼地開口,“可能您當了太久的退休老人,所以消息有些閉塞,那我就好意提醒一下。您所說的這個女人現在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包括肖肖,也是我一輩子去保護的。說到這裏,我還得感謝鄔總和您兒子的放過,才能讓我遇到璃茉這麽好的女人,就憑這一點,我也會在法官麵前替您美言幾句的。”

    “法官?!”鄔啟源沒想到他會突然提到這兩個字,心頭一凜,一個不好的預感閃過腦海,但是他依舊嘴上不服輸,“你別來嚇我,我這大半輩子可不是被嚇大的!隻要72小時時間一到,你們沒有證據就必須要放我們走!”

    墨瀚隻輕輕一笑,卻盡是對他胸有成竹的蔑視:“鄔總認為,如果我沒有證據,還會坐在這裏陪您聊天的嗎?”

    鄔啟源瞪著已經充血的雙眼,死死盯著他:“不可能!反正我就是這句話,我兒子沒有跟我聯係過!我也不知道什麽綁架案!”

    墨瀚一揚眉,唇角冷冷地勾起:“鄔總這麽大把年紀了還能扛得住,真是不容易。不過您的妻子好像很想念兒子,一聽說鄔曉冬犯了不可饒恕的罪行,已經在隔壁審訊室將功贖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