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相同的姻緣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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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般相遇因生果,

    春鎖深處始相逢。

    紅綢作嫁王侯夢,

    比翼山河白頭人。”

    “這簽文什麽意思啊?這麽深奧。”

    聶霜紫趴在桌上歪頭思索,百思不得其解。

    月老誕已經過去兩天了。那天因為扶桑的緣故,晚上的姻緣大會聶霜紫和扶桑都沒有去。月老誕一過,聶霜紫和采衣的後院生活又恢複了平靜。

    “奴婢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麽意思。不過那位算命的老先生說了,這簽是上上之簽。他說小姐是富貴命,以後一定會嫁一個如意郎君的。”

    采衣笑著把飯菜擺好,一想起那位老先生的話,她就開心的不得了呢。

    “富貴命跟如意郎君有啥關係,我生來就是相府小姐,也沒見得有多富貴啊?”

    聶霜紫翻了翻白眼,把簽文揉成一團丟一邊去,決定不浪費腦細胞去想這個了。從懷裏掏出兩塊木牌來,聶霜紫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這兩塊木牌一塊是聶霜紫自己的,一塊是那天從樹上掉下來砸到她的。那天因為種種原因,這兩塊木牌就被她揣兜裏了,直到回到相府之後才又掏出來。而這兩天,聶霜紫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對著這兩塊木牌發呆。

    原因是因為那塊撿回來的木牌上寫的字,那上麵寫著一句話:一生一世,守一良人。沒有署名,所以不知道這塊木牌的主人是誰。可就是這一句話,卻在聶霜紫的心中激起了陣陣漣漪。

    一生一世,守一良人。

    她想,這世間原來還有和她一樣的癡人,做著死生契闊,與子成說的癡夢。

    並且,這塊木牌之上的同心繩和聶霜紫的那一條一模一樣,長度也不差毫厘。這難道是巧合嗎?

    但是不管怎麽說,聶霜紫對這塊木牌的主人產生了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雖不相識,卻勝似知己。

    “小姐,用膳了。你怎麽又拿著那兩塊木頭,月老誕都過去了,還留著它們幹嘛呀?”

    采衣打斷了她的思緒。

    小心的把木牌揣進懷裏,聶霜紫笑了笑道:“你不懂,這可是很珍貴的東西呢。”

    “木頭疙瘩有什麽珍貴啊?”

    采衣不解的問道。

    聶霜紫笑了笑沒回答,換了個話題問:“最近鳳城有什麽大事嗎?”

    “大事?有什麽大事麽?”采衣疑惑的問:“小姐怎麽突然這麽問?發生什麽事了嗎?”

    聶霜紫搖了搖頭道:“沒什麽,就是看這兩天府裏的每個人都行色匆匆的,不知在忙什麽。”

    “啊,我想起來了。”

    采衣驚叫一聲,恍然道:“要說最近會發生的大事,那不就隻有下個月皇後娘娘的壽誕了嗎?”

    皇後的壽誕?怪不得。雖說皇後過壽不像皇上過壽那麽隆重,但按照貫例,凡四品以上的官家女眷都有進宮拜壽的資格的。

    這樣一來就可以解釋為什麽府中下人會忙碌起來了,二夫人愛好門麵,進宮之前肯定是要好一番打點的。

    “我倒是忘了。”聶霜紫聳聳肩,不在意道:“皇後娘娘的壽誕左右跟咱們沒啥關係,吃飯吧。”

    想當然爾,以二夫人的偏心,每年都不會帶上她一起進宮的。

    午膳過後,天繡坊的人將一批上好的綾羅綢段送進了丞相府裏。相府裏的女眷們個個笑靨如花的趕至了二夫人所在的定春閣。

    聶丞相回府的時候,聽下人通報他的妻妾們和女兒們正在定春閣挑選布料,想了想便改道而去。一路穿過前庭,路過花園,重重回廊之後便是女眷們居住的後院。其中最大最漂亮的一座園子便是定春閣,定春閣原本是他發妻和女兒住的地方。大夫人去世後,扶正的二夫人理所當然的住了進去。

    走近花廳,一陣歡聲笑語便傳進耳朵裏。聶丞相輕咳一聲,推門而入。

    “爹爹!”

    “老爺!”

    一見到他,花廳裏的眾女齊齊福身行禮,態度恭敬至極。

    “不必多禮!”聶丞相掃了她們一眼,目光落在圓木雕花桌上的布匹上:“怎麽樣,這次的料子如何?”

    二夫人笑嗬嗬的湊上前來笑道:“自然是極好的,女兒們都很喜歡,天繡坊的料子沒得說的。”

    聶丞相點了點頭:“既然如此,待幾個丫頭都挑好了自己中意的料子後便盡快送去成衣坊,莫誤了皇後娘娘的壽辰。”

    “老爺放心,這些妾身都會打理妥當的。”

    二夫人恭順答道,笑容中帶著滿滿的得意。這府裏的吃穿用度一向都是她在打理,丞相很少過問,而這也造成了她獨一無二的地位。

    “我隻是過來看一下,你們繼續吧。”

    丞相似乎也的確懶得過問這些瑣事,看過了之後就轉身準備離開。但走到門口之後又回過頭來,再掃了一眼屋內。

    “怎麽不見三丫頭?”

    他這話一出,屋裏有一瞬間的寂靜。

    二夫人扯了扯嘴角,訕笑道:“老爺,怎麽突然提起那丫頭了。您放心,她的布料稍後我會派人……”

    “叫她過來一起挑,挑好了之後同大丫頭幾個一樣定做。”

    聶丞相冷冷打斷了她的話,以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

    “老,老爺,你這是什麽意思?那個丫頭,她哪有資格?”

    “皇後娘娘已經明令,朝中凡五品以上官員,女眷十四歲以上都要進宮晉見。”丞相瞪著她,臉上帶了絲怒氣:“這件事我應該已經說過了吧?你竟然還敢問我什麽意思?三丫頭也是我的女兒,她如何沒有資格?”

    “我不同意,那個賤丫頭無才無貌,一點規矩都不懂。若進了宮,那丟的是我們丞相府的臉。隻要我們不說,誰知道她的存在,往年不也都是沒帶她麽?”

    二夫人反應激烈的反駁,在她心裏,那個賤丫頭根本沒有一點資格可以進宮去。

    “夠了!”聶丞相猛地一揮袖,厲聲道:“你往常做的那些事,我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現在太子選妃在即。今次皇後娘娘的壽誕,名為壽宴,實是選親。到時城中青年才俊皆會到場,仍是一次難得的機會。身為我聶文禮的女兒,都得把握這次機會。你堂堂丞相夫人,如此不識大體,不但不為相府籌謀,還跟一個丫頭過不去,說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話!”

    “我……”

    二夫人臉一白,麵對丞相如此犀利的話語竟不知如何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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