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原來……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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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來以為,即使進了宮,也難免會有一些麻煩的,可是,沒想到卻通順的很。

    這一路上,都有羽林衛沿途守著,像是早已事先得到了消息,隻等冥夜回來……

    我跟著冥夜,一路暢通無阻的回到了永寧殿,德公公與寧蓉正焦急的站在殿前張望著。

    看來那些被雲塵派來“護”著永寧殿的人,也早已都解決了。

    “陛下,娘娘,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德公公遠遠的看到我們,就急急的跑了過來,老淚縱橫的躬著身子說道。

    寧蓉也是一臉的淚水,哭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好啦好啦,我這不是沒事兒嘛,看你哭的好像怎麽著了似的”。

    我一邊安慰著寧蓉,一邊在她麵前晃了晃,表示真的沒事了……

    她見我好像真的是沒有受什麽傷,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

    一進永寧殿,德公公就忙著為冥夜換朝服,要在早朝結束前趕到景和殿去。

    之所以這個時候回來,就是要趁著雲塵在景和殿處理朝政的時候, 無暇分身,來不及防範……

    冥夜囑咐我待在永寧殿裏,不要亂跑,等著他回來。

    我點點頭,看著他帶著德公公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朝景和殿的方向走去……

    從他們走了之後,寧蓉就跟身上紮了刺兒似的,一刻都停不下來,還不停的朝門外焦急的張望著。

    “寧蓉,他們這才走了多大一會兒啊,你能不能別走來走去的了?我看著都頭暈”,我扶著額,衝著晃來晃去的寧蓉說道。

    “娘娘,您這心也忒大了些,這樣的情況,您怎麽一點兒都不著急,還能這樣氣定神閑的坐在這兒喝茶”,寧蓉都幾乎有些埋怨的看著我說道。

    其實,說不著急是騙人的,可現在著急又有什麽用,而且打從一剛才,我從宮門外看見了楊將軍開始, 我就知道冥夜早已經將一切都安排好了。

    直到冥夜從景和殿回來,寧蓉都沒有坐下來安靜片刻,那著急的樣子,倒叫我顯得像個局外人了。

    我看著冥夜身後,德公公一臉如釋重負的模樣,就知道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

    隻是冥夜看起來並沒有顯得多高興,反倒有些落寞沮喪的樣子。

    聽德公公說,冥夜到景和殿的時候,確實是讓雲塵有些措手不及。

    雲塵沒有料到,在他將皇宮裏外都圍的這樣嚴實後,冥夜竟還能沒有驚動他身邊的任何一個人,就這樣回來了……

    我本以為,冥夜這次是不會再對雲塵手下留情了,可他卻並沒有提雲塵那一晚,想要弑君篡位的事,隻是說前幾日卻是身體不適,如今已然大好……

    此事看起來,就這樣無聲無息的被冥夜硬生生的壓了下來,可其實,也不過是表麵上看起來被壓了下來,實則卻是暗裏一個都沒有放過。

    那些雲塵身邊的人,上到朝堂之上的官員,下到侍衛兵卒,凡是著邊的,全部誅殺,一個不留……

    能尋個理由的便論罪誅之,尋不到理由的,便交給無影他們去處理……

    我沒有想到,冥夜竟做的這樣徹底,短短幾日之內,便將雲塵身邊的人全部處理幹淨。

    我並不知道到底死了多少人,隻是如今站在這皇宮中,覺得就連呼吸之間,都夾雜了隱約的血腥味兒……

    我其實不該怪冥夜的,他有他的身不由己,有他的不得已而為之,我也知道他這樣做,其實也隻是想要留雲塵一條命,隻要斷了雲塵的後路,他便能活……

    這些我都懂,可是為了雲塵的命,卻要白白搭上這麽多人的性命,這到底是對,還是不對或許也早已算不清楚了吧……

    隻是從那一日的早朝回來後,冥夜就沒有笑過,他偶爾會一個人靜靜的站在窗前,怔怔的看著自己的雙手出神……

    我走過去的時候,他便收了那副落寞又帶著些寒意的樣子。

    我本以為他隻是因為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才會這樣的,卻並不知道,很多事情都不像表麵上看起來那麽的簡單……

    這幾日,隨著新的官員紛紛上任入朝,事情也漸漸平息下來,皇宮中貌似又恢複了一如既往的寧靜。

    隻是這寧靜的背後,又藏了多少暗潮洶湧與勾心鬥角,怕是早已看不清楚了……

    冥夜不在的這段日子裏,雲塵在朝政上動了很多手腳,比如以邊關穩定,要撤了楊將軍手裏的兵權。

    幸虧無影當時及時趕到,將一切說明,不然這個時候,兵權怕是早已落入了雲塵的手中。

    所以最近,冥夜都忙的很,幾乎日夜都在禦書房中度過,我其實有點擔心他的身體。

    畢竟之前大夫也說過了,他的身體如今可比不得從前了……

    說到冥夜的身體,最近實在事情太多,我心中的疑問也便一直擱在心裏。

    今日,正好趁著冥夜與眾大臣們還在禦書房議事,我便差妙洛去悄悄的叫了德公公來。

    德公公躬著身子,站在我對麵,“德公公不用這麽拘謹,今日本宮叫你來,也不過就是隨便閑聊罷了”,我說著還讓寧蓉給他搬了把椅子。

    德公公當差多年,雖聽我是這樣說,但也知道我今日這個時候叫他來,必然不是隻閑聊那麽簡單的。

    “不過,德公公,本宮心中一直有個疑問,擾的本宮甚是心煩,不知德公公可否為本宮解疑呢?”。

    我並不想拐彎抹角,便直奔主題。

    “娘娘盡快問便是,奴才知道的一定毫不隱瞞,可若是奴才不知道的……”,德公公低著頭,恭敬的回答。

    我知道德公公這是怕我問些他不能說的,所以才這樣說。

    “德公公放心,本宮問的這件事,你一定知道而且一定能說”,我輕輕的笑了笑。

    “本宮與陛下墜崖的時候,不經意間看到他手臂上有一塊燙傷的疤痕”。

    看著德公公在聽到我說,冥夜手臂上有塊疤痕的時候,明顯是整個人一僵,卻依然不動聲色的靜靜聽著。

    “本宮並未記得陛下以前有被燙傷過,那麽……這塊燙傷的疤是怎麽來的,德公公應該是知道的吧?”。

    我抬眼撇向坐在對麵椅子上的德公公,等著他說話。

    德公公聽我這樣問,並沒有馬上開口,而是皺眉猶豫著,他那個樣子,看來是一定知道的。

    “德公公,我今日既然叫了你來,便是已經猜到了大概,問你也不過是想要確認一下而已”。

    他聽我這樣說,知道我一定是已經猜到了什麽,抬起頭探究的看向我,半晌才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娘娘可還記得將軍府抄家的那一日……”。

    雖已過去了很久,可再次提起,那一幕還是如剛剛發生過一樣,在我的眼前曆曆在目。

    我白了一張臉,不說話,隻是漠然的盯著德公公,等他繼續說。

    “那一日奴才見娘娘不肯跟奴才走,執意回了將軍府,便急急的回了府,向陛下稟報”。

    “陛下當時聽了,馬上就變了臉色,衝出王府便朝著將軍府的方向趕去,陛下是怎樣救下的娘娘,奴才並不知道,隻是陛下回來的時候……”。德公公說到這兒的時候,停頓了一下,皺著眉頭,似乎是不願意回憶當時的情景。

    “當時,外麵正是大雨傾瀉,陛下回來的時候,衣袖上都是大片的血跡,那還在不停流下來的鮮血,變成了一道血流,順著陛下的手臂一直流下來,奴才當時都嚇傻了……”。

    德公公說著,伸手擦了一把額前的冷汗,“可是,娘娘一定也還記得,當時還在位的大皇子是下了旨的,不許當時還是王爺的陛下出府半步”。

    是了,當時因為冥夜為爹爹求情,圩勉大怒,便下了旨,讓冥夜在府中思過,沒有允許,不得出府。

    我看向德公公,示意他繼續說,“當時王府周圍都是有人監視的,所以陛下剛走不久,就有人拿著聖旨來了王府”。

    德公公說到這兒,突然就停住了,好像是內心極大的不平,激動的說不下去了。

    我沉默的看著德公公,等著他平靜下來,繼續說……

    “聖旨說,睿王爺抗旨不尊,乃大不敬,罰王爺在院中長跪思過,以儆效尤……”。

    隻是這樣聽德公公講,我就已經忍不住氣的渾身發抖,當年我還覺得圩勉的死,我多少也有些心有愧疚,不管怎麽說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如今想想,他果然是活該!

    “陛下就在大雨瓢潑中,帶著手臂上的傷跪了整整一宿,清晨的時候,實在撐不住,倒在了院中,當時……”。

    德公公說著,雙拳緊握,渾身也開始不住的抖起來,“當時……陛下倒下去的地方,滿地的鮮血,染紅了地麵,連空氣中都升騰著濃重的血腥味……”。

    我聽著德公公的話,竟一時忘了該要如何反應,整個人怔怔的看著他,腦中一片空白……

    “自那日之後,陛下在床上整整躺了兩個月,身子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大不如前了”。

    德公公說完,抬頭看了看我,見我沒有開口,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又開口道:“後來,奴才才知道,那一晚陛下救了娘娘,自知此時是萬不能將娘娘帶回府中的,便將娘娘送到了晟王爺的府上”。

    “雖然知道也瞞不了多久,可陛下想的是,晟王爺怎麽說也比當時的自己更能保護好娘娘”。

    “可誰知陛下剛剛能下床,就聽說晟王爺要將娘娘送進宮的事……後麵的事……不用奴才說,娘娘也都知道了……”。

    德公公說完,便沉默的看著我……

    原來……原來……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我淡淡的說著,德公公沉默的看了我一眼,起身行了個禮,便退了出去。

    我愣愣的看著桌子上的茶杯,想著剛才德公公說的那些話,心裏突然就空了。

    我本來以為,如果真相擺在我麵前,我一定會忍不住的崩潰,失控;會哭著跑去問冥夜,為何要瞞我,為何要騙我。

    可如今,坐在這裏,我突然就覺得我有何資格哭?有何資格去質問他?

    就像盈嬪說的,其實,答案我一直都知道的啊,隻是我自己不願意承認罷了……

    原來……我的那些理直氣壯和理所當然的背後,竟是這樣血淋淋的真相……

    “娘娘,您怎麽了?”,寧蓉不知何時進來的,站在我麵前,擔憂的看著我。

    我衝她輕輕的搖了搖頭,“沒事,我沒事”。

    “那您為什麽哭啊?”,寧蓉聽我說沒事,眉頭皺的更深,看著我問。

    哭?我疑惑我伸手撫上自己的臉頰,原來眼淚早已不知不覺的溢出了眼眶,滾落到衣襟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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