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司幽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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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得了我有孕的消息,我便成了重點保護的人,整個鳳寧宮,甚至整個皇宮都像是時刻嚴陣以待,誇張的讓人有些受不了……
我不出鳳寧宮還好,冥夜不在的時候,最多也就是寧蓉與妙洛,可這兩個人卻也最是緊張,因為秦太醫那日說的那些話,除了我也就是她們兩個最清楚了……
所以,別說是活動了,但凡見我稍微動一動,這兩個人都如驚弓之鳥似的,大呼小叫的,生怕我會磕著碰著……
就更別說出了這鳳寧宮了,所有人不管官職大小,也不管男男女女,隻要見到是我,便馬上讓出前後左右一丈的距離,生怕擋了我的路……
尤其是冥夜,自從秦太醫說我體質弱了些,要好好的安胎後,他不早朝的時候,就一步都不離的守在我身邊……
我作為一位後宮之主,語重心長的勸他,畢竟這後宮裏還儲了幾位嬪妃呢,讓你雨露均沾,我實在是有些違心,可偶爾去坐坐,談談心還是可以的嘛……
可是,他卻完全不理會我“善意”的勸說,依舊我行我素,甚至又將折子都從禦書房裏搬了過來。
還說要我不用在意他,該幹什麽幹什麽就好,這怎麽可能呢……
而且,更是讓人哭笑不得,他竟然讓禦膳房做了黃豆豬腳還有雞湯……這……這好像是……生完才吃的吧……
秦太醫的藥,每天都按時送到,一開始冥夜還擔心我不肯喝,可後來卻發現我每次都將藥喝的一滴不剩,他連勸慰的話都省了。
看著我拿藥當水喝的架勢,連冥夜看的都忍不住皺了眉頭,還無限感慨的說,是不是要當娘的人,都是這麽的無所畏懼的……
冥夜說這話的時候,竟還帶了些許的小脾氣,讓我覺得實在是好笑,“難不成你還跟自己的孩子爭寵不成?”。
本是一句玩笑話,沒想到他竟當真了,還很嚴肅的衝我點點頭,還說已經開始害怕,若是以後孩子出生,我會不會就隻將心思放在孩子身上,都不會理他了……
我看著他一臉落寞又失落的樣子,竟一時不知道要說什麽好了。
不過這份失落好像也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他就又神采飛揚的來問我是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我實在覺得,就孩子這件事上,他其實比我更緊張……現在就已經開始著手為孩子取名字了。
還一本正經的跟我說,他已經想好了,若是男孩子,名字就由他來取,若是女孩子,名字便由我來取……
“這個時候就開始想名字,是不是太早了些?”,我實在有些無奈的問他。
可他卻說一點兒都早,他都已經開始想等孩子長大以後,要跟他一起做的事情了。
冥夜說,若是男孩,便教他騎馬射箭,詩詞歌賦也要學學,這樣比較好討女孩子的歡心……我汗顏……
“若是女孩呢?”,我忍不住好奇的問,心想著難不成你要教她繡花嗎……
冥夜想了想,很嚴肅的說:“若是女孩子,就要教她一身的好功夫”,聽他這樣說我緊緊皺了眉頭。
“女孩子為何要教他一身的好功夫?難道你還指望她上陣殺敵不成?”,我竟有些擔心起來。
冥夜搖搖頭,“當然不是了,我的意思是,女孩子學一身的好功夫,這樣將來她夫君要是敢欺負他,就直接揍得他不敢再有下次”。
呃…不知道他是不是認真的,反正我是無言以對了……
可是,我看著他那一臉心滿意足的樣子,心中卻突然不知為何,莫名的一陣絞痛,忙將頭轉開去,半晌,才將眼眶中的毫無防備的淚水,硬逼了回去……
秦太醫的藥,我一碗不拉的喝,一切都按照他的說的去做,可是我的身體卻還是一天不如一天。
到最後,吃進去的東西全部都吐出來,整夜整夜的睡不著,白天卻又一點兒精神都沒有……
冥夜起初是心疼我這樣的難受,傳了秦太醫,可秦太醫什麽法子都用了,卻也並不見什麽效果。
看著麵對冥夜的勃然大怒,而無奈又為難的秦太醫,我隻得勸冥夜這是正常的表現。
跟他說這是每個要當娘的人都要經曆的,鸞妃娘娘那時候說不定比我還要厲害呢……
他聽我這樣說,雖還是有些不放心,卻也沒再說什麽,隻是眉眼中卻多了一些我看不懂的東西……
其實,我也一直憂心忡忡,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如今才不過兩月不到,便已經開始這樣,若是長此以往,這樣下去……
我不敢再往下想,秦太醫也一直在說,若是現在改變主意,還來得及,如果等到三個月後,連他也沒有把握了……
秦太醫的話,我都明白,也知道或許這是現在最好的選擇,可我怎麽能……怎麽能……我實在下不了這樣的狠心……
看我終日吃不下,睡不著,被折騰的日漸消瘦下去,冥夜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慢慢的,他雖然還是依然陪在我身邊,卻不再提孩子的事情,有時候我跟他說,他也隻是輕抿了嘴角,一笑了之。
他看著我的時候,我總是覺得他好像是有什麽話想要對我說,可卻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以為他是因為擔心,舍不得我受這樣的罪,心疼才會這樣的,所以也並沒有多想。
直到那一日的清晨,冥夜去早朝,我剛將吃下去的東西吐了個幹淨,就見妙洛一臉不太高興的樣子走了進來。
“娘娘,清渲殿的麗妃娘娘來了,說是……說是來給娘娘……給娘娘請安”。
她來做什麽?自從上次冥夜罰了她回宮思過,倒是很少見到她了,還以為她終是得了教訓,規矩了,看來並沒有。
雖不知道她又想幹什麽,但依她的德行,必定是不會存了什麽好心的,可若不見她,還不知道她又要翻出什麽花樣來。
“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她走進來,躬身行了個禮,一雙眼睛掠過我的腹部時,雖是笑著,可卻明顯的藏了不懷好意的怨毒與不甘。
“臣妾今日來,是來跟娘娘道喜的,算算這應該是皇上第一個孩子吧?真是可喜可賀呢”,見我始終沒有說話,她媚笑著,看向我這邊。
這話聽起來是恭喜,可怎麽聽都覺得沒安什麽好心,“麗妃有心了,本宮最近害喜的厲害,身子也乏的很,麗妃若是沒又什麽別的事,就……”。
“臣妾其實今天來,是有一件事不太明白,所以才來問問娘娘,臣妾想或許……娘娘能幫臣妾解疑呢?”。
她說著,斜眼瞟了我一眼,我就知道她不會真如她說的,就是來道喜的,“哦?還有麗妃不明白的事?那可真是奇了”。
聽了我的諷刺,她這回倒是沉住氣了,並沒有惱,臉上依然掛了有些奸詐的笑。
“娘娘真會說笑,臣妾不明白的事可多著呢,不過這一件,臣妾覺得娘娘一定也感興趣”。
聽她這樣說,我不禁皺了眉頭,一股惡心的感覺又湧了上來,“那麗妃就快說吧,本宮實在是乏的很”,我有些不耐煩的對她說。
“娘娘可知道,在我們司幽有一種藥,懷了身孕的人吃了就會小產,但是這種藥卻是藥性溫良,並不會太傷身體”。
“放肆!你竟敢在本宮麵前說這個,是活膩了嗎!”,我聽了她的話,隻覺得肺都要氣炸了,強忍了怒火瞪著她。
她像是早就料到我會有這樣的反應,所以還是不疾不徐的輕笑著說:“娘娘稍安勿躁,臣妾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做這種事啊,臣妾隻是好奇,為何皇上今日會突然跑到清渲殿去,問我這個呢?”。
她說完,抬眼看向還餘怒未消的我,我想這次是真的輪到她得意了,她的目的達到了……
我一臉震驚的盯著她,聽到她突然說出的這句話,整個人如同五雷轟頂,耳邊一陣轟鳴,心也好像被什麽一直抓著,不停的往下墜……
“你說……你說什麽?”,我握緊了拳頭,努力撐住渾身發抖的身體,竭力的克製著自己。
我知道,越是這個時候,就越要鎮靜,越要理智,才能不讓她得逞,雖然我並不知道她到底是何用意。
可是,我的心已經亂了,被她那句:“為何皇上今日會突然跑到清渲殿去,問我這個呢?”,徹底的攪亂了。
是啊,為什麽冥夜會跑去清渲殿問她這個?如今這宮中有孕的人還有誰?他卻跑去清渲殿問麗妃這個,讓我能怎麽想……
“臣妾也是納悶呢,今日一早皇上就去了清渲殿,臣妾本以為皇上是終於想起了臣妾,還高興著呢”。
“不過,皇上張口就問臣妾這藥的事兒,倒是真的把臣妾給嚇了一跳,雖然皇上好像是不經意的問了這麽一句,但臣妾怎麽覺得,他就是特意來問的呢?”。
她說著,裝作不經意的看向我,“臣妾都納悶了一早上了,實在被這個問題擾的心裏難受,如今這宮中有身孕的,也就皇後娘娘一人,所以才跑來問問,不知皇後娘娘可明白?”。
我此時早已沒了搭理她的心情,隻是突然覺得自己像是掉進了一個萬丈的深淵裏。
好像有什麽壓的我說不出話,也透不過氣,心就像被人用刀子,一刀一刀割著的陣陣發痛。
“看來皇後娘娘,好像也不知道這其中的原有呢,既然這樣……那臣妾也就不打擾皇後娘娘休息了”,她說著起身行了個禮,作勢要走。
“娘娘這香爐真是精致的很呢,這鳳寧宮果然什麽都是最好的,可不像清渲殿……“,轉身的時候,她突然伸手撫著一旁的紫銅鎏金香爐,眼底不禁藏了些落寞。
她轉身去看我,見我隻是盯著她,麵上並看不出什麽特別的表情,似是心有不甘,又輕笑著補充,“皇後娘娘最近還是小心點兒的好,不然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呢”。
“多謝麗妃的提醒,本宮自會小心,不過若是本宮的孩子有什麽,那些心懷不軌,圖謀算計的人一個都別想好過,本宮一定讓他們生不如死!”。
我抬眼看著眼前一直有些得意洋洋的麗妃,冰冷陰測,惡狠狠的說著。
她在聽到我的話後,臉上明顯一滯,閃過一絲恐懼,但很快就被她不著痕跡的蓋了過去,衝我又行了個禮,傳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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