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新帝登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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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小院的門前,今日這院門竟是打開的,我有些疑惑,可卻也突然就意識到了什麽。
我走進去,卻發現裏麵早已人去院空了,若不是那顆桃樹輕輕的在風中搖曳著,我或許會以為那些日子,也不過是我一時恍惚而出現的幻覺,或是隻是又做了一場夢。
雲塵他竟就這樣沒有留下任何的隻言片語就走了
我想冥夜一定是知道的,不然也不會這幾日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他想來在我這裏藏不住事的,想來大概就是這件事。
也許,雲塵也覺得一直這樣將自己關在院子裏,也還是會讓我忍不住的難過,如今我也已經安全的回到了罹月。
大概,他要做的事也都已經做完了,所以才就這樣悄悄的離開了。
這樣也好或許隻有這樣一切才能真的重新開始吧
自此,這皇宮中就真的隻剩下我與冥夜了
有的時候,我真的很想放下這一切,跑去跟冥夜說不如咱們也走吧
可是,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了,如今冥夜所擔得是這罹月的整個江山,再也不是可以說放下就放的下的了。
就像以前皇帝姑父曾經對我說過的,這是榮耀卻也是悲哀
我望著皇宮的正門,還是覺得它太像是一道關住一切的牢門,我們將自己關在這裏,畫地為牢
大概此生再也沒有自由的那一刻了
我突然想起當年我與冥夜從山崖下回來的時候,如果那個時候我們就這樣離開,不曾回來,現在是不是結果會不一樣。
突然就有些後悔,當年若是真的什麽都不管,就這樣義無反顧的離開這裏,現在是不是是另一番模樣呢
隻是,大概一切都早已注定好了,並沒有那樣的如果或者也許
我並不後悔做的所有的決定,隻是一路走來覺得好累好像停下來歇一歇
可是,無論如何我還是感謝上蒼,發生了那麽多事,好的壞的,最終我還是回到了那個許我白首不分離的人的身邊
這樣,便已經很好了
我望著宮門,心中默默的希望雲塵在離開這裏之後,可以一切安好可以忘記這裏的一切再也不要回來了
我有些懷念小的時候,我還是罹月將軍之女,雲塵與冥夜也還是皇子的時候,那個時候的皇宮比現在熱鬧多了。
雖然,那個時候也不是那麽的太平,卻總還是無憂無慮的,這些惱人的事情自有皇帝姑父他們在,何須我們擔憂些什麽。
那個時候,即便有些小心機,小算計,卻總也無傷大雅。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從什麽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
是從我拒絕了皇帝姑父要將我賜婚給圩勉開始的,還是我的小表弟無辜喪命開始的,亦或是從梅妃娘娘被皇帝姑父刺死開始的
這罹月的皇宮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這樣的冷清,這樣的冰涼的
我站在城樓之上,忍不住心中的悲涼,不知何時出現的冥夜,將鬥篷披在了我的身上,“又在胡思亂想了?”。
不過,不管怎麽變,一直從來沒有變過的就是身後的這個人,隻要他一出現,哪怕隻是一句簡單的問句,我的心就會沒有任何理由的安定下來。
冥夜從身後環住了我,似乎我什麽都不用說,他就知道我在想什麽,“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隻要我們不分開”。
我往他的懷裏又靠了靠,大概隻有這樣我才能覺得心安,這世上也隻有這個人能給我這樣的心安了。
我默默的在他的懷裏點頭,隻要我們不分開,無論在哪裏都好隻要不再分開
高高的城樓之上,有風呼嘯而過,像是誰的嗚咽聲,又像是想要將誰的悲傷全部都吹散
這罹月的皇宮送走了那麽多的人,有我熟悉的,有我曾經托付過的,也有我曾經憎恨過的
可偶爾也會迎來一些我並不想再見到的
比如現在,我看著冥夜手中使者送來的信函,就不禁的皺了眉,上麵說是新帝登基,要來拜訪罹月。
各國的太子被冊封,新帝登基來拜訪罹月倒也不是什麽新鮮事,畢竟罹月對於其他國家來說,是絕對不可小覷的,所以各國都會本能的想要示好。
隻是,這次來拜訪的不是別國,正是羽國
而那登基的新帝也不是別人,正是年被冥夜用計騙走的幽澈
我看著冥夜拿著那封信函,並沒有太大的驚訝,便知道那羽國的老皇帝駕崩的事情,他大概是早就知道了。
前幾日我也挺德公公委婉的提了一下,我也知道依幽澈現在的脾性,是絕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
隻是那時候他隻是太子,並不能為了所謂的一個婢女來罹月要人。
可如今,那老皇帝駕崩,他順理成章的登基成了羽國的新帝,自然就有了底氣,自然也就可以理直氣壯的來要人了。
隻是,他大概還並不知道我已經想起來的一切,他當時那麽篤定我是斷然不會再想起的了。
不過,我到沒有想到他會那麽快就要來罹月,畢竟新帝登基不是有很多事情要做的嗎。
可不管怎麽說,既然人家表麵上是在主動示好的,我們豈有拒絕的道理。
而且,我看著冥夜那個樣子好像還一副想要好好算算賬的架勢,這次幽澈來估計是討不到半點好處了。
羽國離罹月並不算太遠,從收到信的那天算起至多五日也變到達了。
可我沒有想到的是,竟然在第三日幽澈他們就到了,這是多心急,想來是信發出的同時,他們便出發了。
冥夜囑咐我不要露麵,若是想去就混在人群裏,不要被他發現了就好。
我明白冥夜的顧及,畢竟我們並不知道幽澈這次來到底是為了什麽的,我換了身婢女的衣裳,混在了一種宮女裏。
一大早站在這空曠的宮門外還真的有些冷,我抬頭看向大殿之上,發現此時的冥夜竟也有些擔憂的看向我這邊。
大概也是覺得清晨還是有些寒涼的,知道我穿的不多,怕我會著涼而在擔心吧。
不過,他若是一直這樣不停的看向這邊,大概很快就會被一會兒就到來的幽澈發現吧。
我正擔心著,就聽宮門重重的被打開了,我偷偷抬眼去看,一隊浩浩蕩蕩的隊伍緩緩的走了進來。
不知道是不是這太子與皇帝來的陣仗是不一樣的,我記得幽澈還是太子的時候,我跟著他來也不過就跟了三輛馬車而已。
可如今,竟整整來了七八輛馬車,這是帶了多少人來啊,是來拜訪還是來示威的啊
隊伍停下來,從馬車上下來一個人,我不敢抬頭,怕會被發現,隻得跟著所有的人低下了頭。
等所有的人都上了大殿之上,我才悄悄的從人群中離開了,趁著所有人都在大殿外行禮的時候,偷偷的去了怡和殿的屏風後麵。
那還是之前我回來後第一次參加宮宴的時候,冥夜特意讓德公公弄的,沒想到在這兒派上用場了。
很快我就看到冥夜走在最前麵,身後浩浩蕩蕩的跟著一大群的人,我一眼就認出了幽澈。
他其實沒怎麽變,出了身上那象征身份的服飾有了變化外,可在我看來卻是已經陌生的像是我從來不曾認識過他一樣。
他已經再也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南宮,也不是之前的幽澈了,他是羽國的皇帝
我是不是應該恭喜他,終於得償所願,沒有白白算計那麽多的人,還有鉉溟不知如今他可還會想起
一想起鉉溟,我就忍不住的心中憋悶,如今想想突然就大大的為鉉溟覺得不值,不知羽國景宸宮中的那一園的梅子如今是個什麽樣子。
不過,大概早就被連根拔起,不複存在了吧
冥夜緩緩的登上怡和殿的最高處,透過屏風看了我一眼,雖然他在外麵並看不到我,但是我卻能很清楚的看到外麵的一起。
我聽著幽澈客套的與冥夜聊著一些瑣碎的事情,雖然他還是那樣的笑著,可再也沒有和煦可笑,有的隻是表麵的笑容還有有些讓人看了不禁心顫的眸子。
那雙眸子,是什麽時候開始充滿了算計的,如今竟這樣的毫不掩飾,還是說已經再也無法掩飾了
我看著冥夜不動聲色的回應著幽澈,忽然就在屏風後麵忍不住笑了,原來有時候虛偽也是要有好演技的
這大概也是冥夜為什麽這麽不願意坐上這個位子的原因吧,不管你願不願意,也不管你是不是喜歡,身為一個帝王便必須注定要學會這樣的虛偽
這聽起來不免有些讓人覺得悲哀,可是卻也是事實
這頓宮宴吃的,可謂是疲累的很,我看著都覺得身心俱疲,真個場麵不禁讓人覺得著實的詭異。
我看著幽澈,若是我之前並不認識他,一定會覺得他就是單純來罹月示個好,討些便宜罷了。
可是,偏偏我對於幽澈十分的了解,明白他此次來罹月必然是有著他的思量與目的的。
隻是,不知道他何時會露出那些心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