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無賴糾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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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路的胃口被吊的老高老高:“哪七個字?”
你很好,但你太醜!”
哈哈,真不愧是向來不吃虧的陸汲遠!沈晚頗有些忍俊不禁。
黃路也被這謎底驚到。一個從小眾星拱月般長大的女子,被人說“你太醜!”
這足夠傷人了!難怪人家會掩麵離開!
黃路同時在心底裏感歎:幸好我看中的是沈風!
待行至一處集市,眾人下了馬車歇腳,順便買些幹糧路上吃。
陸汲遠卻是直奔馬市,即刻買了一匹快馬,打算先行趕回皇宮。
待把剛買好的馬交由王五牽穩,他先同周穆簡單聊了幾句,隨後來跟沈晚道別。
他語帶不舍:“我放心不下皇兄,要先趕回皇宮,便不能去半山縣了”
沈晚卻語氣鬆快:“嗯,你去吧,一路小心!半山縣是我的地盤,你不必擔心我。”
陸汲遠被她的輕快所感染,不禁微微一笑。
可畢竟是放在心底的人,即便再怎麽放心,他還是免不了牽掛。趁著如今人還在眼前,該好好多看幾眼。
於是他輕牽住她的手,溫柔摩挲著,殷殷叮囑道:“我帶的信鴿,還在半山縣衙養著,可用它跟我聯絡待皇兄之事了結,我便去尋你如今事態不明,你莫要輕信任何人”
沈晚像個聽話的小媳婦,認真的聽著,並認真的點頭。
末了,她有意活躍一下氣氛,故意調侃了一句:“你現在怎的完全不自稱本王了?”
不曾想陸汲遠即刻反調侃她:“你可是想自稱本官?”
“哈哈”氣氛果然活躍起來。
陸汲遠翻身上馬,就要啟程。
這時黃路買好了幹糧,沈晚挑撿了一些,打包好,快速的塞到陸汲遠手中,輕道一聲“保重”。
陸汲遠點點頭,打馬離去,清瘦的背影,很快沒入人海。
這一去,相思無限!
沈晚大咬了一口黃路買回來的蔥油餅,十分香甜可口,再嚼一嚼,大口的吞進肚子裏,好似把所有的負能量都吞噬殆盡了,整個人開懷起來。
她這吃相,看著不雅,卻讓人覺得香。
周穆和王五紛紛領了一塊,美美吃了起來。
要繼續趕路了,沈晚邀約道:“周兄,奎英宿的傷,少不得要勞煩你,幹脆周兄隨我一起去半山縣吧,那裏山清水秀,你定會喜歡!”
周穆考慮片刻,便點頭答應:“周某近來無事,去看看也好。”
“那太好了,我們上馬車,這就啟程!”
周穆展顏一笑,那姣好的麵容,實在討人喜歡,隻是可惜了,他竟腿腳不便,成日裏拄著拐杖。
沈晚好奇問他:“周兄,恕我冒昧,你明明醫術高強,可你的腿”
周穆似乎並不忌諱,他溫聲答道:“是頑疾,從娘胎裏帶出來的,無藥可治。”
這不是個好話題,於是沈晚轉而問起別的:“還未請教周兄,是哪裏人士,令尊令堂可安好?”
周穆聞言,低下頭,臉上依舊帶著笑,語氣卻變得冷冽:“若說出生之地,便是京都,但周某居無定所,故而隻能算個流浪者。至於父母,他們早已亡故。”
原來這麽傷感,好像這個話題也不佳,沈晚即刻又轉移方向:“周兄的醫術,是師從何處?”
周穆抬起頭,眉眼彎彎,打趣道:“可是因為陸王爺不在,你心中空虛,才不停的打聽周某之事?”
沈晚卻一本正經點頭:“嗯,是有一點,一點點而已。”
不曾想她竟如此直言不諱,周穆怔了怔,旋即笑言:“不害臊!”
他說出的話看似隨意,然而語氣中卻有著他自己都不曾發覺的溫柔。
不是長輩對晚輩的那種溫柔,而是愛屋及烏的那種寵溺。
沈晚心裏已經裝了陸汲遠,自然看不到別人的心,故而精明如她,也未能察覺分毫,兩人稱兄道妹的聊著。
“你又如何?家中長輩幾人,兄弟姊妹幾人?”周穆反過來調查她的戶口了。
“哈哈”沈晚有種被倒打一耙的感覺。不過此刻心情好,這種事也並不影響什麽,自然真實相告。
兩人一路作伴,竟然培養出了難得的默契,比如沈晚一抿唇,周穆便知道她要喝水再比如沈晚一抬手,他便曉得她坐累了要躺下休息一會兒。
周穆總是沉著而冷靜,十分善於察言觀色,可能因著常年遊曆在外的緣故,他的見識比一般人要廣,除了健談之外,接受能力也很強,即便沈晚時不時蹦出幾個現代詞匯,他也能迅速理解其中意思。
總而言之,他是一個讓人覺得非常舒服的人!
跟這樣的人在一起,相處和交談都會變得輕鬆愉快。
沈晚忍不住感歎:“周穆你太會聊天了,以前還真沒看出來!”
周穆端起一杯,輕抿一口:“彼此彼此,你也不遑多讓!”
人若心情好,時間也過的飛快。
沈晚回到半山縣時,正巧是午時,飯點時刻。
焦尾連忙命人去廚房多添幾雙碗,多加幾個菜。
待洗涑完畢,望著一桌子的美食,沈晚欲動筷,卻立即被一串激烈的擊鼓聲驚動。
不得已放下碗筷,穿好官服,就去上堂。
堂下跪著三個人,一個是米店的老板,人稱老米一個是瘸子阿飛,一個是綢布莊的裴公。
老米狀告阿飛踩死他店裏的五隻小鳥,聲稱要他陪500文錢。
阿飛說是他去老米的店裏買米,結果老米正巧在喂鳥,他本想去找老米賒賬,不料竟和裴公相撞,阿飛不慎撞掉了鳥籠,整個人跌在籠子上,把五隻鳥兒,全給壓死了。
老米找阿飛賠償,阿飛卻說是裴公撞到他的,故而該由裴公賠償。
然而裴公拒不承認他撞到了阿飛。
三個人僵著,無人願意做出賠償或是退讓一步。
就這麽一樁雞毛蒜皮的案子,攪擾了吃飯的雅興,沈晚頗為不悅,她一拍驚堂木說:“此係糾紛,難以立案,你們三人先行商量,稍後本官再來決斷。”
接著她就大步流星的回到了飯桌上,餘下堂中跪著的三人麵麵相覷,相互指責埋怨。
周穆幾人見她去而複返,速度奇快,驚問道:“這就審完了?”
沈晚搖搖頭,坐下來邊吃邊說。
周穆聽完案情,望著她那身略有些寬大的官服,饒有興趣的問道:“你打算怎麽破案?”
沈晚吞下一口菜:“我也不知道!”
“嗬嗬!”周穆少見的開懷一笑。
這時有個麵善的小男孩來添菜,沈晚定睛一瞧,竟是之前阿賴殺人殺雞案中,餘下的遺孤小男孩,後來縣衙收領了他,在此跟著焦尾一同打理縣衙各項事宜,焦尾還因此給他新取了個名字叫:重仁。大約就是重新做人的意思。
沈晚覺得這名字不錯,就是沒想到,小孩子長的這麽快,才近一個月不見,這個頭就噌噌的往上竄,差點沒認出來!
“重仁,你過來!”沈晚把他喊到麵前,溫聲問道:“本縣的米商老米,綢緞莊的裴公,還有瘸子阿飛,這三人你可都認識?”
重仁十分恭敬的立在她麵前,低著頭,仔細的聽著,並認真回話:“嗯,認得。”
這禮數十分的周到,與先前那個跟爺爺相依為命,整日同母雞小花為伍的小男孩,完全不似同一人,沈晚認為這裏麵定有不少焦尾的功勞。沒想到這個焦尾,做事還挺有一套的。
“那你說說看,他們都是什麽樣的人?”
重仁略略思索,就言簡意賅的評價道:“他們三個都是無賴!”
沈晚吃完了飯,喝了一杯茶漱了漱口,重新找個舒適的椅子坐下,並吩咐重仁坐下細說。
重仁搖搖頭道謝,依舊恭謹的站著,憤憤道來:“老米開了十年的米店,先前爺爺每次買米,他都缺斤少兩,從來不肯吃虧。
縣的年輕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近來大人尋得水源,才陸續有人返回,但仍是不多,裴公的綢緞莊生意向來不好,如今也不過勉強糊口,他最愛去老米店裏淘些低廉的陳年舊米,又生怕別人瞧見,故而總是趁著人少的時候去。其實大家都知道,沒人點破而已。
阿飛也是個遊手好閑之人,因著腿腳不好,平日裏總愛順手牽個物件,大家曉得他不容易,而且被他偷走的東西也不是什麽十分值錢的,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他去了。所以他才樂此不彼,從來不正經營生。”
沈晚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啊!三個無賴!”
重仁說完,悶在一旁,不再多言。沈晚思忖良久,總算心生一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