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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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明朵機械的擰過頭,詫異的望著百靈,她真是火眼金睛,自己當初確實是喜歡過歐陽律,並且瘋狂的追求他,愛戀他。
但是經過許多事情的打磨之後,她漸漸發現,自己的喜歡並不是愛,隻是一種淡淡的……怎麽說呢,就是覺得那個人不錯,可能他與眾不同,一眼或一個動作就發現了他,並且一段時間願意沉迷於他。
直到花麒麟的出現,她的心忽然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碰撞感,那種觸電般的感覺,那種渴望見到他,渴望被他緊緊擁抱的小雀躍,還有願意為了他付出一切的決心。
可如今他又在哪?
看遊明朵陷入沉思,百靈朗聲一笑,臉緩緩的湊到遊明朵的臉邊,眼睛緊緊的盯著遊明朵的眼睛,說道:“你愛上了一個人。”
百靈的鼻息撲在遊明朵的臉上,黑色的麵紗下膿水與溝壑相連的傷疤若隱若現,加上她仿佛從地獄傳來的聲音,遊明朵不禁渾身痙攣,這個女人的可怕不止在臉上,對她的恐懼又一次顫遍遊明朵的全身。
“你怎麽知道?你……也愛過?”遊明朵小心的問道,可她真的不敢想象,這樣一個古怪而又瘋狂的女人,她的愛情究竟會是怎樣。
“哈……哈……哈。”百靈的浪笑聲從一排整齊的牙齒裏衝出來,讓人毛骨悚然,像是那種剝掉人皮卻依然大笑的變態。
她的臉很快變得平和,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無所謂的說道:“愛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但它也很惡毒,給你溫暖,讓你舒服,同時也會刺痛你,紮傷你,拋棄你。”
“我不相信。”遊明朵堅定地說道。
“別傻了,花麒麟是霸神的太子,是未來雲殿的最高統治者,愛上他你隻會幸福一刻,孤老終身,男人,在權力和美色之間,往往都會選擇權利。”百靈淡淡的說道。
“你胡說。”遊明朵說道,很快她就反應過來,百靈怎麽會知道花麒麟的身份,難道她跟蹤自己?
她不解的問道:“你怎麽知道花麒麟的身份?”
百靈鼻頭一哼,一副不屑的樣子,“哼,我百靈雖然隱居山野,但我耳目眾多,別說大空國,整個雲殿發生的一切都在我的股掌之中。”
聽百靈這樣說,遊明朵即刻問道:“你到底是誰?”
百靈的眼睛釋放出冰冷的光芒,帶著一雙仇視的眼睛,仿佛陷入沉思,讓人心生畏懼。
遊明朵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從百靈的眼睛能看到一個個隱形的冰冷刀子,正嗖嗖嗖的朝著她的心髒投射過來,她慌忙避開眼,問道:“花麒麟……他……他現在在哪?”
“他好得很,被霸神雲天欽定為霸子,是未來雲殿的繼承人。”
遊明朵的心瞬間涼了半截,自己每天為他擔心,可沒想到,他卻在悠閑的享受自己的霸子之位,看來在江山和美人麵前,他已經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前者。
遊明朵氣的牙關緊咬,怒說:“枉我整日為他提心吊膽,他卻如此薄情。”
“那就剁了他的手下酒。”百靈一副玩味的口氣。
想象心愛的人失去手臂,這樣血淋淋的畫麵,遊明朵心中一揪,顫抖著喘了口氣,轉身準備離開。
“何必呢,天下之大,什麽樣的男子沒有,聽說空帝已經將你賜給了四王子,這樣不是很好嗎?即報複了花麒麟,又貴為一國之母,何樂而不為呢?”百靈提高嗓音說道。
遊明朵腦子亂糟糟的,真的要報複嗎?在她聽到花麒麟完好無損,承接霸子之位的一瞬,她曾有過這樣的想法,真正嫁給顏龍,報複花麒麟,讓他悔恨終身。
可那樣的念頭很快就消失了,恐怕那樣做,隻能給自己帶來一時的快感,花麒麟照樣在自己的霸子之位上逍遙自在,而自己則將永遠守著不愛的人孤獨一生。
如此,這樣的報複,簡直就是自我的摧殘。
遊明朵心裏揪痛一般,極力克製自己不要再胡思亂說,她背對著百靈,淡淡的說道,“告辭。”
百靈剛欲阻攔,遊明朵立即回複道:“放心,欠你的要求,我不會忘。”
百靈伸出的手臂尷尬的收了回來,自言自語譏笑道:“又一個傻子。”
離開花馨閣,遊明朵再也無法硬撐堅強,淚水瞬間湧了出來。
滿腦子都是初來大空國的種種畫麵,想著自己走過來的每一步,她的心忽然覺得空洞而又冰冷。
隱忍著痛心,遊明朵瘋跑至叢林深處,這裏是她和花麒麟第一次擦出火花的地方,既然一切從這裏開始,就在這結束。
滿眼盡是的望不到頭的參天大樹,拖著疲憊的心,一步步的走過來,除了落葉發出的沙沙響聲,什麽都沒有。
不遠處,一個熟悉的吊床像一團火球,將遊明朵的心忽然暖熱,她呆呆的站在原地,看著這個緣分的開始,那晚的記憶,像電影鏡頭一般在遊明朵眼前閃過。
朦朧中,花麒麟用左手指了指吊床,帥氣而又白皙的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遊明朵忽然衝了過去,雙手緊緊的握著吊床,花麒麟的臉也隨之消失,她苦笑著,扶在吊床上,頭深深地埋了下去,半跪在地上,大吼道:“花麒麟,你給我出來。”
洪亮的吼聲很快在叢林中消散,幾隻鳥兒被嚇得撲騰著翅膀,驚慌搬家。
很快,遊明朵的苦笑變成了失望,她鬆開緊握著吊床的手,輕輕撫摸道:“我知道你愛我,我求你出來吧,你再不出現,就……再也見不到了。”
一種強烈的不甘和不舍從心頭蔓延開來,鋪至末路,她才16歲,如此美好的年紀,卻要嫁給自己不愛的人。
她恨,恨花麒麟不來找她,恨張勁書的陰險,獨孤清的冰冷,恨幕後一個個操控者。
她更思念她沒有來到大空國之前的生活,是那麽的溫暖而又幸福。
如果花麒麟就在自己的眼前,不管讓她付出多大的代價,她一定會救出師父,帶著父親離開。
可現在,沒有愛情的後盾讓她有種無法直行的無助感,她不知道前麵的道路該如何取走。
或許,嫁給顏龍,即能救出師父,又能拯救大空國免於災禍,而且以權威阻止張勁書和顔虎一夥人的陰謀。
全都是利,可遊明朵心有不甘,這些看似繁花錦繡的前程,對她而言,卻是自由和愛情的牢籠。
怎麽辦?
遊明朵頭痛欲裂,她努力讓自己什麽都不要想,離開叢林。
當她回頭再去看叢林中的一切,這個夢想開始的地方,今天就讓它隕滅,湮滅自己對愛情的期盼。
叢林的荊棘刮得遊明朵的手鮮血淋淋,她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或許是心裏的絕望之痛早已掩蓋了身體之痛,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家的,整整一天,她把自己關在房間之內,誰也不想去見。
夜晚的月牙靜悄悄的掛在黑灰色天幕旁,為花馨閣照亮光彩。
花馨閣門口,男男女女接踵而至,頭挨頭的節奏讓人擠得透不過氣來,台柱雅藍和頭牌綠浮為主的舞廳內,台下熙熙攘攘的坐了一半的觀眾。
而遊明朵為主的舞廳內,烏泱泱的全是人,吵吵鬧鬧,不過站在台上的,卻不是遊明朵,而是花馨閣大弟子歐陽律和二弟子蒙鐵。
隻見蒙鐵從衣袖裏拿出破斧,眉頭緊皺朝著台下就是一指,引得台下赤手空拳的客人驚呼一片,連連後退。
也可憐了這些客人們,他們不過覺得遊明朵跳舞好看,想看到舞女遊明朵跳舞,這點要求過分嗎?
就這點小事,不至於那個斧頭出來嚇唬人吧。
看到客人集體驚慌失措,歐陽律攔下蒙鐵的破斧,上前一步,“各位,抱歉,遊姑娘今日身體不適,大家可以看綠浮和雅藍的舞蹈。”
眾人臉上立即表現出不屑一顧的表情,有人開始罵罵咧咧,表示不滿。
蒙鐵的臉由白變紅,要不是大師兄在場,他恨不得把他們的舌頭削個精光。
歐陽律並不氣惱,他耐心的勸著眾人,這時,一身綠衣飛奔而下,降落在舞台之上。
“綠浮。”看綠浮滿臉憤怒,歐陽律柔聲勸道:“一切有我。”
綠浮的眼睛嫌棄的瞥了一眼歐陽律,仿佛在說:“就你?”
台下立即騷動起來,最前麵一位膽大的男子,甚至開始讓綠浮滾開。
本來炙熱的怒火在綠浮的心裏熊熊燃燒,她死死的盯著讓自己滾開的男子,抽出百絮扇,雙目一緊,百絮扇已沿著男子的方側襲擊而去。
一聲殺豬般的喊叫讓所有人立即安靜下來。
“我的胳膊,啊-啊-。”男子一臉痛苦,緊緊捏著小臂,顯然已經骨折。
就因為一句話,斷了條胳膊,所有的人驚訝而又恐懼的望著台上淺綠色衣裙的柔弱女子,像逃避地震一般,朝著門口奔湧而去……
很快,整個舞場空蕩蕩的。
支開蒙鐵,不等歐陽律說話,綠浮先開了口,“我要你幫我做一件事。”
“你為什麽要傷害無辜的人?”歐陽律實在無法忍受內心的壓抑,問了出來。
綠浮的怒火仿佛被激的更旺,她直勾勾的望著歐陽律,“到底幫還是不幫?”
歐陽律收回眼睛,他愛上了一個冷血的女人,可他不能棄她於不顧,“什麽事?”他帶著失望問道。
“綁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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