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八章 道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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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雷氣息何等猛烈,瞬間便將旅館門前的惡鬼掃蕩一空,我感覺再沒了陰森氣息,兩步跨回到旅館裏,小聲對寇真道:“別那麽大聲,長點心。”

    寇真嗯了聲,帶頭朝三樓快走,我不敢大意,掏出張黃符戒備,回到房間就見鈴鐺虛弱靠在床上,手都在哆嗦,卻始終拿著那麵小小的銅鏡,我急忙湊過去往銅鏡裏一看,就見銅鏡裏麵顯現出靠山的一戶宅子。

    宅院落在河邊,並不占村子裏的地,依河而建風水好,應該是個挺大的四合院,門口擺著兩個石獸,不是石獅子,雖然雕刻的有些神似,蹲而伸抓,但仔細辨認,還是認出來石獸乃是窮奇,窮奇是抑善揚惡的惡神,它的大小如牛、外形象虎、披有刺蝟的毛皮、長有翅膀,奇窮的叫聲像狗,靠吃人為生。

    奇實是不折不扣的一個凶獸,非常喜歡湊熱鬧,如果有人大家,就會飛過去,然後將有理的一方鼻子咬掉。假如有人犯下惡行,窮奇甚至會捕捉野獸送給他,鼓勵此人多做壞事。

    家門口擺凶獸,很是邪門,一個虛到幾乎無形的身形就在這戶宅子裏,應該就是鈴鐺那三年壽命顯現了,寇真顯得很興奮,對我道:“偉哥,錢老板肯定在宅子裏,咱倆現在就殺過去,殺他個措手不及!”

    如果沒有鈴鐺,我肯定跟寇真殺過去,鈴鐺虛弱到了如此程度,我倆走了她怎麽辦?我不相信錢老板沒有後手,猶豫的功夫,外麵又響起鬼哭狼嚎的聲音,我不由得苦笑,我們已經被盯上了,想走不容易,想找到錢老板,更不容易。

    我總感覺旅館有古怪,老板說這兩天牌坊村來的不少人,也有人住進他的旅館,可我們住進來半天了,折騰的動靜不算小,整個旅館還是悄然無聲,一片死寂,甚至老板都沒出現,不得不防啊。

    敵在暗,我們在明,十分操蛋,不能輕易動,就算動起來,也得迷惑住錢老板,我琢磨了下,小聲對寇真道:“穿上你的夜行衣,你會五行顛倒神仙步,先去找到錢老板確切所在,最好把他給收拾了,我和鈴鐺在這拖延外麵的惡鬼,要是咱們三個一起走,必然會引起錢老板主意,咱們就又被動了。”

    寇真聽得有點迷糊,想了想恍然大悟,明白我是什麽意思了,如今這種情況,鈴鐺必須有人保護,就算鈴鐺能行動,我們已經被盯上,隻要一動對方就會有所察覺,要是他一個人行動,我和鈴鐺繼續呆在旅館迷惑對方,比一起去找錢老板好的多,更能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能做這件事的隻有寇真,丫的會五行顛倒神仙步,一般人看不到他,加上風雨之夜,穿上夜行衣,比鬼還隱蔽呢,寇真當然是義不容辭,對我道:“偉哥,哥們的神仙步能晃過活人,卻晃不過死鬼,你得在我的夜行衣上給畫一道遁形符,在給我一張雷符,就算我奈何不了錢老板,也會把雷符放到他身上。”

    雷符有現成的,遁形符就得現畫了,好在東西帶的都全,我讓寇真給我護法,就在桌子上,凝神聚氣,念誦咒語:“那那驛驛,左帶南鬥,右帶北極,以江為宅。天翻地覆,九道昏塞。以東為西,以南為北。使其邪鬼,心地迷惑。來追我者,路不可得。乘車逐我,必折其軸。乘馬追我,盲其兩月……”

    人的潛力是無限的,哥們很疲累,可到了正經事上,還是一氣嗬成畫了道遁形符,小心把遁行符貼到寇真的夜行衣裏,寇真也不害臊,讓我擋著,都沒說避開鈴鐺,換上了一身黑衣,我怕他有危險,給了他三道黃符,寇真揣著三清鈴,腿上還綁了一把畫著符咒的匕首,把臉一蒙,真挺像古代來去如風,殺人如麻的刺客。

    “等待哥們勝利歸來的好消息吧。”寇真準備妥當,還沒等我多囑咐兩句,身形朝們口一扭,快速出去,一晃沒了影子,那個得瑟勁……看著寇真背影消失,我咋感覺更擔心了呢?

    小心把門關上,我順手把燈也給關了,從背包裏拿出水給鈴鐺喝,鈴鐺喝了兩口水,呼吸均勻了許多,喘著粗氣對我道:“偉哥,你真放心寇真?”

    “寇真平時不著調,關鍵時刻還是挺有正事的,放心吧,這小子賊的很,就算辦不成正事,也能溜了,何況有五行顛倒神仙步傍身,沒事的……”

    我雖然這麽說,心裏卻著實沒底,不過關鍵時刻,咋也得抬舉一下自己哥們,希望寇真能不辜負我的這番抬舉,鈴鐺聽我說完,嗯了聲,我對她道:“沒事,有金光符保護咱們,外麵的惡鬼衝不進來,願意嚎叫就叫去,還能把咱們的魂給叫丟了?”

    “偉哥,你得小心,我現在虛弱,你千萬別被勾了魂去,我都沒力氣救你回來。”

    鈴鐺憂心忡忡對我說完,我笑著對她道:“我還熬得住,隻要我不睡,就算有陰差來勾魂,我也能第一時間感覺得到,身上有黃符,還有道經師寶印,不會出問題的。”

    “嗯!”鈴鐺輕輕嗯了聲,沒在說話,哥們也拉個把椅子守在鈴鐺身邊,趁機休息一下,緊張的情緒一放鬆,感覺身上發酸,我掏出根煙來猛抽,讓自己精神起來,過了會,鈴鐺突然開口道:“偉哥,要不是我,你和寇真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對不起,是我太貪心了,想要減肥,想要整容……”

    黑暗中,我看不清楚鈴鐺的麵容,但她話語中的酸楚卻是感覺的到,聽得哥們也是一陣心酸,甭管鈴鐺長得多胖,平時我和寇真多不待見她,可鈴鐺畢竟是個花樣年華的女孩子,身世已經夠可憐的了,還跟家裏的長輩一樣都活不過三十歲去,這得是多大的心裏壓力?圓光術不想失傳,就得傳承下去,可不嫁人,又傳給誰?

    別人在這種壓力下,恐怕早就崩潰,自暴自棄了,鈴鐺卻堅強的活著,雖然急了點,去賭錢,可細想起來,她也是無奈之舉,哥們歎了口氣,對鈴鐺道:“別瞎想了,咱們是朋友,就算以前不是,現在也是了,沒什麽對不起的。”

    鈴鐺有些哽咽道:“我這輩子沒什麽朋友,就你和寇真,認識你們兩個真好,偉哥,我感激你一輩子……”

    臥槽,怎麽還扯到一輩子上來了?下麵是不是就該以身相許了,哥們嚇了這一大跳,剛想勸鈴鐺別胡思亂想,突然有人敲門“當當當!”

    不緊不慢的敲門聲,嚇了我一跳,難道是寇真回來了?隨即覺得不可能,寇真本事再大,也不可能這麽快就回來,而且這小子絕對不會敲門,那麽會是誰敲門?我蹭的站了起來,抓過身邊的天蓬尺,沉聲問道:“誰?”

    “是我,我是慕容春!”聲音傳進來,的確是慕容春的聲音,可她不是走了嗎?突然找上門來是什麽意思?我沒去開門,而是抓了張黃符,左手黃符,右手天蓬尺,對著門口問道:“你們不是走了嗎?又找上門來幹什麽?你到底是什麽人?”

    “哎!”門外響起輕輕的歎息,沉默了下,慕容春的聲音傳進來:“我在門口站了有一會了,不瞞你說,我跟那位鈴鐺姑娘一樣,都活不過三十歲,我不裝了,相信你也看出來我不是學生,我跟你們一樣,都是玄門一脈,我家是道醫世家,傳承自葛洪。”

    聽到道醫兩個字,我不禁狠狠眨巴了幾下眼睛,有些不可思議,所謂的道醫,其實就是道教專門主攻醫學的醫生,醫通仙道。醫道同源。道寄於易,易醫相通。易具醫之理,醫得易之用。古之道醫者,援醫入道,以醫傳教,借醫弘道。又援道入醫,以道治心,以術治身,行道施醫。葛洪說:“古之初為道者,莫不兼修醫術。所以民間曆來就有十道九醫之說。仙道貴生,利物濟人。救貧濟病。

    董奉,葛洪,鮑姑,陶弘景,楊上善,王冰,孫思邈,王懷隱,馬誌,崔嘉彥,劉完素,趙宜真,周履靖……這些個大能全都是道醫,不過,道醫在明朝就越來越少了,也很少有人繼續研究,突然聽到道醫世家,哥們實在難以相信。

    道醫可不光是治病,導引術,內丹功,辟穀,畫符,念咒,占卜,求簽……那也是溜的很,牛逼的道醫不光可以醫人,還能醫鬼神,如果慕容春真是道醫,祖上傳下來的規矩,不可能跟錢老板狼狽為奸,不過,誰知道現在的道醫,到底是個什麽德行?

    錢老板開賭場贏人壽命,慕容春說她跟鈴鐺一樣活不過三十,這其中難道有聯係?哥們越想,想的就越多,更不了解她找上門來是什麽意思,忍不住道:“咱們沒什麽交情吧?你陰魂不散跟了我們一路,現在又找上們來,到底想幹什麽?”

    門外,慕容春輕聲道:“周世成那個故事還沒講完,我是來給你們講故事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