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九章 幻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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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東西在禪房飄飄忽忽,哥們醒過來的突然,黃符甩出去更是迅疾如風,啪!的打在它身上,耳聽得哎呀!一聲尖利叫喊,撲棱著朝門外而去,我一躍而起,伸腳踢了踢旁邊的寇真和張潤,沉聲道:“滾起來,幹活了!”

    縱身朝外麵追了過去,伸手從符袋中取出張黃符,念誦著咒語,跟著那東西朝著東麵快跑,那東西動作非常快,而且是會飛的,長著翅膀,之所以哥們能跟上,是因為來的時候慕容春在黃符上撒了點藥粉,金黃色的,粘染在了那東西身上,黑暗中一溜金光,相當顯眼,想看不見都難。

    我跟著金光過了大雄寶殿,後麵是幾間老舊禪房,灰塵甚多,顯然很久沒人住了,想想也是,以普濟寺的規模,起碼能住百八十個和尚,可現在也就剩下十幾個和尚讓方丈可勁折騰了,騰出來的房子必然不少。

    金光閃進最後一間禪房,哥們大步而去,到了禪房準備了下推門而進,畢竟不知道那東西是什麽,在推開房門的一刻,我朝著右邊閃了一步,咯吱聲中,房門大開,並沒有出現什麽怪異,我好奇朝裏麵看了看,就見是個特別普通的禪房,二十來平米左右,一張老式的木床,一張木桌,一把木椅,木桌上麵的茶壺滿是灰塵。

    除此之外,牆上還掛著一幅字兩幅畫,字是禪,寫的相當俊秀飄逸,兩側各掛著慈悲佛像,都是豎著的,簡單而又典雅,問題是,妖怪呢?我明明見到那東西飛了進來,放眼望去,卻並沒有見到,難道是躲在床或是桌子後麵了?

    我輕聲念誦咒語,手上扣了張黃符,蓄勢待發,小心翼翼朝著禪房裏走去,右腳跨進去,什麽事都沒有,可當我左腳也跟著進了禪房之後,眼前驟然就是一變,眼前哪裏還是禪房,就見是個森嚴大殿,左右兩側小鬼林立,牛頭馬麵伺列兩旁,正中間坐著個環眼怒目的帝王,頭戴紫金冠冕,身穿黑色長袍,身前一張漆黑長案,不怒自威。

    身後的匾額上三個大字,閻王殿。哥們都看傻了,閻王殿?感情普濟寺裏還藏著個閻王殿?那前麵的就是閻王了?哥們相當無語,要知道我是走過黃泉路的,人死之後,先得走上黃泉路,過了奈何橋,才能到酆都,何況閻王老子就是那麽好見的?

    哥們沒死,沒瘋,咋地沒咋地呢,就進了閻王殿?這也太特媽可笑了,更可笑的是,正前方的閻王見我站著不動,怒道:“薛偉,見了本王,為何不跪?”

    呦嗬,還知道我名字呢,我哭笑不得的摸了摸鼻子,問道:“敢問閻王,你咋知道我叫啥的?”

    幻術,眼前這一切肯定是幻術,我要是猜的不錯,應該魘祟跟那個尖嘴猴腮的東西搞的鬼,不過這幻術也是夠厲害的,哥們道心如此堅固,都能瞬間著了道,那朵小花長本事了啊,我琢磨了下,別莽撞動手,最好是先靠近,再拿下它。

    我正在跟閻王對話,旁邊一個穿紅袍的大胡子,帶著古代官帽,應該就是鼎鼎有名的崔判官了,吹胡子瞪眼睛的對我道:“這天下還有地府差不到的事嗎?知道你名字有什麽稀奇的?”

    丫的身上帶著淡淡金光,應該就是那個被我打了一黃符的鬼東西,身上還沾有慕容春的金粉,這是過家家呢?不過看他的神情卻相當認真,好像演戲很過癮,哥們覺得有必要配合他一下,裝作害怕的樣子問道:“請問我犯了什麽事?”

    崔判官還沒說話,閻王老子忍不住了,朝我尖叫道:“你破壞花草樹木,摘小花,砍小樹,罪大惡極,罪該萬死,罪不可恕,來呀小的們,把薛偉給我拉到油鍋裏炸了!”

    哥們都快笑出聲了,摘你的小花,砍你的小樹,就特媽罪大惡極了?就得下油鍋?那這世界上基本上就沒好人了,我突然發現魘祟相當可愛,跟個沒長大的孩子一樣,挺執拗纏人就不說了,還認死理,我還沒有所動作,旁邊兩個小鬼就朝我來了。

    甭管是不是幻術,起碼挺真實,不知道我印象裏的閻王殿就該是這樣,還是魘祟和那個東西在寺裏看到的壁畫之類的閻王殿是這樣,總之跟真事似的,就連兩個小鬼都是青麵獠牙,舉著鋼叉,陰氣森森朝我而來,看樣子是真要把我扔油鍋裏去。

    幻術的存在相當古老,是一種虛而不實,假而似真的方術。戰國列禦寇所著的《列子?周穆王》中說,窮數達變,因形移易者,謂之化,謂之幻。造物者其巧妙,其功深,固難窮難終;因形者其巧顯,其功淺,故隨起隨滅。知幻化之不異生死也,始可與學幻矣。“

    古代的幻術有許多,如穿著衣服在火中走,空竿變魚,隔物透視,意念取物,不畏寒暑,米變金魚,燈上現龍,燒紙現字,啐扇還原,耳邊聽字等。其中有一部分是戲法魔術,但也有一部分是真實的幻術。

    幻術也分高低,《太平廣記》記載過一個關於幻術的故事,有個呂道士慣會幻術,最得意的手段是,對著瓦片念咒,將瓦交給別人,用這片瓦劃牆,牆馬上就開了,可以偷偷地進入別人的閨房。

    有個書生知道了這件事,就問跟他交好的一個和尚:“呂道士會滑牆之術,天下無不可進的地方,甚是神妙,敢問大師會嗎?”

    和尚說:“這不難。”拾起一片瓦,咒念了很長時間,道:“你拿這片瓦去就可以了。但不要說話,說話就不靈了。”

    讀書人用瓦片一試,牆果然開了。頓時心思就動了,來到一個地方,見到了他日夜思慕的女人,正脫去衣服睡覺。他牢記和尚的告誡,不出一聲,關好門直接上床,與之親近昵愛,那女人也歡樂和洽。

    第二天,讀書人醒來一看,發現躺在妻子的床上。兩人正在相互疑問,和尚上門數落讀書人說:“呂道士因一念之差,已被雷擊死,你還要連累我麽?我施小術與你開玩笑,幸好沒損你的大德,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存這種邪念。”

    之後和尚歎息說:“你這次生出的邪念,陰間司命官已經記錄下來。雖然不受大的懲罰,但對你將來的仕途會有影響!”這位讀書人果然一生坎坷,晚年才得了個訓導之職,一生窮困潦倒。

    幻術其實是玄術的一種,從這則故事中不難看出,古代會幻術的人不少,現在也有幻術,留存下來的卻大多是一些戲法之類的,真正的幻術已經失傳,傳說幻術到高深處,真真假假攙和其中,讓人無法分辨,古時候的一些奇聞異記沒少記載過幻術。

    之所以說這麽多,是因為魘祟嚴格來說就是天生的幻術大師,它是從噩夢中誕生,從混沌中而來,有沒有實體不好說,天生就特媽是個幻術高手,那是本能,就跟小孩子天生會調皮搗蛋一樣,而且他的幻術比修煉出來的還難纏。

    修煉出來的幻術有跡可循,魘祟的幻術卻沒跡可尋,這就是區別,現在就已經很難對付,在野蠻生長上兩年,不知道會強大到什麽地步,我突然覺得普濟寺的事管對了,現在不把這小東西拿下,日後更難纏。

    兩個小鬼氣勢洶洶朝我而來,我是該配合著被油鍋炸呢?還是現在動手?兩個我都不想,幻術太真實,感覺也會很真實,哥們不想被油鍋炸,動手的話,我離閻王爺和崔判官還有段距離,怕失手。

    眼見著兩個小鬼就要到我身邊,哥們靈機一動,朝前快跑了兩步喊道:“冤枉啊,我一向是愛護花花草草的,這些事都是寇真讓我幹的,是他讓我摘了你的小花,砍了你的小樹,不信你可以把寇真帶來問個清楚……”

    借機朝著閻王快行了兩步,眼見著就要摸到案邊了,崔判官不樂意了,跳下來攔住我道:“有話好好說,往上跑什麽?就在這說。”

    我對這貨興趣不大,隻對那朵小花魘祟感興趣,甭管他是個什麽東西,沒了魘祟,收拾他也就是分分鍾的事,操蛋的是,也就還有兩步的距離我就更有把握,卻被他給攔下來了,現在要是動手,就得先對付他,魘祟就會有了防備,還不是十拿九穩。

    哥們隻能繼續配合他們把戲演下去了,跳著腳對幻化成閻王的魘祟喊道:“我說的都是真的,是寇真讓我幹的,那小子最不愛護花花草草,經常摘花,砍樹,有個外號叫摘花狂魔,他也在寺裏,把他押來一問就清楚了……”

    甭管魘祟的幻術多強大,真正的核心其實就是魘祟和那個東西,去找寇真的麻煩,隻能是那個東西去,魘祟還要維持住幻象,隻要那東西一離開,哥們就能痛痛快快對付呆萌的魘祟,讓我沒想到的是,我話音剛落,身後就傳來寇真的聲音:“薛偉,你特媽什麽倒黴事都往我身上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