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三十四章 變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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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明上墳圖自我修補完整,十分壯觀,在我眼裏一點也不比清明上河圖差,但作者是誰,畫卷上卻沒有顯現,其實就算知道是誰也沒什麽太大意義,起碼死了幾百年了,寇真和老陳守著畫,我帶著周富貴小老婆陰魂去了醫院,救回了周富貴的小老婆。

    周富貴送我回家的路上,我告訴了他畫的神異和我的揣測,周富貴沉默著沒說話,之後,畫被老陳收藏了,周富貴沒要錢,我和寇真掙了十萬,加上周富貴給的十萬,掙了二十萬,此事就算是告一段落了,一個星期後周富貴請我喝酒,說是和他老婆離婚了,他發現小老婆對他真的有歹心。

    行家看到畫裏人物都變成周富貴小老婆的臉,應該是清明上墳圖感覺到了周富貴小老婆的不懷好意,一幅紀念嶽爺爺,滿腔悲憤不平的畫,幾百年後卻救了一個土豪的命,上天的安排,哥們實在是看不懂啊……接下來的日子就歸於平靜了,生意漸漸好了起來,接手了幾個邪性的古董,也沒什麽太特別的,基本都是一道符就壓下去了。

    日子就這麽平平淡淡的過去了,慕容春依舊是沒有消息,這一天陽光靜好,沒有生意上門,哥們給自己泡了壺茶,在院子裏曬著太陽懶洋洋的喝茶,張潤急匆匆跑了過來,神秘兮兮的對我道:“偉哥,山上來人了,讓你我都回山上去,說是要正兒八經的給你受籙。”

    哥們聽得眉頭一皺,張潤說的山上,肯定是龍虎山,而受籙是道教的一種宗教儀式。道教徙受道籙,和佛教徙的受戒,耶穌教徙的受洗禮,性質類似,都是宗教活動。元大德八年元成宗以道教法籙源出張天師,為了統一江南各派道教,特命龍虎山張天師統領三山符籙,從此江南茅山的上清法籙,江西合皂山的靈寶法籙,都歸於龍虎山張天師的正一法籙之下。

    籙是指記錄有關天官功曹、十方神仙名屬,召役神吏,施行功法術的牒文。正一道士隻有得受法籙,才能名登天曹,才能有道位神職。有了道位神職的道士,其齋醮中的章詞,才能奉達天庭,才能得到神靈護佑,反之齋醮章詞無效。

    而獲得“籙”的儀式,即稱為授籙。授籙的意義是“戒除情性,止塞愆非,製斷惡根,發生道業,從凡人聖,自始及終,先從戒籙,然始登真。”

    道士受籙之後,籙牒中拔付受篆者有護身將帥,協助受籙者在主持齋醮時,斬妖除邪。拔度生靈,救濟困厄。未受籙受職,就無權遣神役鬼。道士受籙後,頒發給職券牒文,以證其所得之法職,名所錄之神界,以通達神靈。簡稱為“職牒”。

    簡單的說隻有受籙了,你才算是真正的道門中人,受籙道士要提出請籙法詞,仍然按照祖天師張道陵擬訂的格式,先述受籙時間.受籙人姓名,籍貫,出生年月日,本命屬北鬥某星君,次述至何師門下受何種籙,最後述此種法籙的法力,受籙人恭受法籙的誠心。

    哥們受籙的資格倒是夠了,問題是,這麽長時間也沒人搭理我啊,張潤倒是給我送來一本五雷真經,然後就吃定我了,賴在小巷子不走,還開了飯店,咋還突然來人找我倆上山,要給我受籙呢?

    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更沒有無緣無故的受籙,哥們歸屬龍虎山門下,但跟野弟子也差不多,突然來這麽一出,肯定是有事,我盯著張潤問道:“師弟,跟我就別整那沒用的了,山上是不是出事了?”

    張潤臉有點發紅,聽我問起,咳嗽一聲道:“師兄,你現在太精了,我就不瞞你了,山上的確是出事了,有人上龍虎山砸場子去了,揚言要去了天師府在道門的領袖地位,讓能者居之,還號召天下道門同聚龍虎山,重振道家文化,選出道門真正的領袖人物,否則道門千年傳承就會逐漸沒落下去,總之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聽到這哥們就驚訝了,現在不是封建社會了,沒有了皇帝的敕封,龍虎山也不像以前有那麽大的地位和威信了,所謂執掌三山符籙,那是以前,現在龍虎山除了名氣大了點,還掛著個名,其它的跟普通教派基本沒啥區別,找龍虎山的麻煩幹什麽?

    “到底怎麽回事,你給我仔細說說。”我好奇的問張潤。

    張潤苦笑對我道:“這個梁子結的可有年頭了,當年龍虎山風頭正盛,山下卻來了個衣衫襤褸的人,要上龍虎山當道士,這個人,就是後來的南宗五祖白玉蟾祖師……”

    白玉蟾,本姓葛,名長庚,原籍福州閩清縣人氏。他的祖父葛有興給朝廷派到瓊州去做教官,從此落籍,到長庚出生便已是瓊州第三代。瓊州即是如今的海南島,在宋代時是天涯海角窮鄉僻壤之地。

    葛家本非富有,流籍在此蠻荒,過得一代便已貧困不堪。他父親名叫葛振業,是個窮秀才,娶土人女為妻,仗著教幾個小小童蒙渡日。於宋光宗紹熙五年三月十五夜,忽然得夢,有一道人以一枚白玉蟾蜍相授,夢醒,夫人已產下一子,因便名此子為長庚,乳名玉蟾。

    然而才過得四年,葛有興跟葛振業父子二人相繼病逝,餘下長庚母子兩個,好不淒涼。那母親便帶著長庚去改嫁了,說也奇怪,改嫁的那人家恰恰姓白,因此便將葛長庚之名索性改為白玉蟾。

    白姓人家聽見白玉蟾應異夢而生,因此也肯栽培他,給他供書教學,到了他十歲那年,塾師說他讀書長進,作的詩也精通,主張送他到廣州去應童子科,白家也歡喜,便張羅旅費,托行商的鄉裏帶他去應試。端的是滿懷希望,望子成龍。

    那時的考試製度很講究世族聲望,師門來曆,如果係出名門,或者是名儒的弟子,便很容中式,如若不然,那就真要憑命運安排。白玉蟾去應童子試,試官一見這瓊州鄉下仔,心中已不高興,於是便以織機為題,命他賦詩。這題目已明欺他是小戶人家鄉下仔。白玉蟾得題,應聲吟道:大地山河作織機,百花如錦柳如絲。虛空白處做一疋,日月雙梭天外飛。

    試官一聽,好大口氣,日月都隻是你的織梭,整個虛空都隻是你織出來的一卷布,於是拍案喝道:好一個狂生!白玉蟾給試官一喝,心知中試無望,便退出試場,隨鄉人回家了。白家一聽考試不中,也不問情由便打了白玉蟾一頓,真的冤哉枉也。從此便不再教他詩書,隻著他看牛耕田。、

    到了十六歲,白玉蟾離家,帶著老母給的三百文錢,白家的一柄雨傘,幾件隨身衣服,便渡海至漳州,從此在閩西粵北一帶流浪,還做過卑田院的乞兒,後來儲得點盤纏,便上江西龍虎山去,想入張天師門下。那些知客道人見他衣衫襤褸,貌不驚人,跟乞丐一樣,隨便給點冷飯,招待他住宿一夜,便趕他下山。

    在白玉蟾以前,上茅山並無畫符噀水、驅邪治鬼之法,隻一味修真,及至白玉蟾之後,上茅山才有神霄派,跟龍虎山張天師分庭抗禮。接著,連上茅山原來的清微派也用雷法來畫符作法了。當日龍虎山的知客道人若有慧眼,肯把白玉蟾收留,那麽,這奇才便已入張天師門下。

    白玉蟾畢竟是一帶宗師,縱然在龍虎山受到了冷遇,也不至於心生不滿忿恨,下了龍虎山先學到上茅山的雷法,後來還拜南宗四祖陳泥丸為師,又學到丹法,正為南宗五祖,名揚天下,哥們對白玉蟾祖師還是心生敬意的,尤其是他寫的那首道情,還曾經幫我和慕容春退敵。

    白玉蟾祖師不在意,不代表別人也不在意,前陣子突然冒出個白玉蟾祖師的傳人,號稱嫡傳,叫做玉蟾派,門下弟子百十號,丹道,符籙雙修,很是有些本事,然後突然發難,說是龍虎山已經死氣沉沉,不應該在被道門奉為領袖,而是要選賢任能,重新選出能夠領導道門繼續前進的人。

    還說如今道門沒落的沒有了樣子,在不奮發前進,就會消亡,號召天下道門齊聚龍虎山,共商大計,也不知道暗中下了多少功夫,總之很多小門小派已經開始朝龍虎山匯集了。

    龍虎山立教一千八百餘年,至今屹立不倒,除了有深厚的底蘊和家底之外,也跟門下團結脫不了關係,雖說之前也遇到過幾次危機,卻都挺了過來,但影響力卻差了許多,尤其是最近百年,號稱道門領袖的龍虎山一直沒有什麽作為,低調,低調在低調,低調到了簡直快默默無聞了,道士也成了稀罕物,都快比熊貓還珍貴了,倒是和尚們迎頭趕上,寺廟越建越多,香火越來越盛。

    作為地地道道的本土教派,卻如此的水土不服,沒落的簡直可憐,有人帶頭,自然就又人響應,而龍虎山最大的挑戰也因此而生,龍虎山急切間想不出太好的辦法,派弟子下山,把所有在外的弟子全部召回,應對這千年未有之變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