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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紀念篇11

    “孩子……”宋婉瑜聽見宋念的哭聲，艱難地開口。

    “別管孩子了，你趕快躺好，我去叫醫生！”

    莫展豪幫她擦完血，走到門口的時候，聽見哭聲的宋惠珍已經跑了過來，剛到床邊就發現婉瑜吐血了，連忙坐下來，“哎呀，這是怎麽回事啊……別怕，媽媽這就叫人送你去醫院。”

    經過宋念這一番吵鬧，家裏人開車的開車，帶孩子的帶孩子，八腳地把宋婉瑜帶到了醫院，檢查完了才知道，原本穩定的病情突然惡化了，必須馬上住院觀察，而且隨時會有生命危險。

    一夜過去，天卻沒有亮，莫展豪看著昏迷在病床上的那個身影，一顆心仿佛沉到了穀底，此時正是月初，首都的天透著一層灰色，不一會兒豆大的雨點就打在了玻璃窗上，好像永遠都不會有停下來的那刻。

    “鈴鈴鈴~~”上顯示著助理的電話號碼，莫展豪拿出來看了一眼，煩躁地按掉，對方卻鍥而不舍地打進來，最後幹脆關扔在角落。

    慢慢的，他的鼻子不知道為什麽就堵住了，莫展豪皺起眉，伸撫著對方的臉龐，“婉瑜，能聽見我說話嗎？你醒過來好不好？”

    然而回答他的隻有冰冷的儀器聲，還有對方蒼白的麵容，他閉了下眼睛，指也慢慢收成拳，轉身捂住自己的臉——他到底還能做什麽，還能做什麽來留住她？

    “小豪。”

    突然，背後傳來一聲輕輕的歎息，莫展豪吸了下鼻子來到床前，振作精神握住她的，“我在，我在。”

    宋婉瑜腦袋重的動不了，隻能把眼前轉到他的方向，一道細眉微微擰著，“別哭，我不想你哭。”

    “我沒哭。”莫展豪扯了一下嘴角，抓著她的指有些顫抖，“你會沒事的，我們還要去旅遊……等過段時間天晴了，我們就去郊遊，去、去逛公園。”

    “好啊。”她說話的時候，似乎有點使不上力氣，“上次你給我買的那條裙子，我還沒有穿，等天涼了就能穿了。”

    “嗯，我還要給你買很多裙子，每個顏色都買……”

    “……其他人呢？”

    “他們在外麵。”因為宋念不聽話，宋惠珍隻能把人帶出去，省得她吵到別人休息，莫展豪說完，在婉瑜的額頭上親了一下，“你等等，我去找他們。”

    宋建德年紀大了，正在外麵打瞌睡，宋惠珍帶著宋念不知道上哪去了，雷霆昨天晚上不在家，估計晚點才會到，莫展豪隻好讓宋師長先進去。

    見到自己的孫女躺在床上，宋建德輕輕握著她的，“婉瑜，爺爺在這兒，你好點兒沒有？想吃什麽，我讓桂姨做。”今年初他就退伍了，原本以為接下來能好好在家享受天倫之樂，結果婉瑜又是這個樣子，怎麽能叫人放心？

    “爺爺，我很好。”宋婉瑜輕輕說了一句，呼吸卻越發艱難，她把目光緩緩移向天花板，“爺爺，我知道你不喜歡小豪，但是你還是讓他跟我在一起了，謝謝你，爺爺，您是這個世界上，最疼我的人。”

    “傻孩子，什麽謝不謝的，爺爺不要你謝我，爺爺要你趕快好起來，咱們昨天那盤棋就下了一半，回去還得繼續下，還有小豪，爺爺沒有不喜歡他，他對你好，爺爺就喜歡他，爺爺還想著你們再生幾個孩子，給老李他們家炫耀炫耀……婉瑜，乖孫女，你不會讓爺爺失望的，是不是？”

    “嗯。”宋婉瑜閉上眼睛，眼角卻滑下一行眼淚，迅速地沒入她的發絲……

    秦桑接到消息的時候，婉瑜已經被下了病危通知書，她沒想到事情這麽突然，紀岩又因為香港回歸的事情出差去了，隻好自己帶著紀一鳴過來，一路奔波，直接到了醫院。

    此時婉瑜已經入院天，秦桑看到她的時候，對方雙目無神，身子也瘦了很多，她的心抽痛起來，“婉瑜，你怎麽了？不是一直好好的嗎？”

    “秦桑，你來了。”宋婉瑜說話的聲音顯得很吃力，“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說，首先我要謝謝你，一直都在支持我，還陪我度過那麽多美好的時光，能遇到你，我真的很開心……”

    秦桑搖搖頭，眼淚也跟著流下來，把她瘦弱的掌合在自己的掌心，“能遇到你，我也很開心，所以你要快點好起來，知道嗎？”

    紀一鳴也在旁邊說道，“幹媽，我還等著你做我的新娘子，你不能生病，生病就不能做漂亮的新娘子了。”

    宋婉瑜被他逗得一笑，輕聲說道，“一鳴，在幹媽眼裏，你是個很乖的孩子，你以後……咳咳，也要乖乖地聽話，做個有用的人，知道嗎？”

    紀一鳴點著頭，“我會努力長大，幹媽，你一定要等我長大。”

    “好，不要讓幹媽失望，幹媽會監督你的……”

    秦桑道，“婉瑜，我們上次不是說一起吃火鍋的嗎？等你病好了，我們就一起去吃，好嗎？”

    “嗯。”

    好舍不得他們啊，宋婉瑜終於忍不住湧出兩行眼淚，眼前更加模糊了起來，接著她又開始往外咳血，秦桑趕緊讓醫生過來，得到的卻是“準備後事”這四個字。

    莫展豪慌亂無措地抱著她，整張臉都哭紅了，“我不信，我不信……我們換家醫院，不在這裏看了……”

    “小豪。”宋婉瑜吃力地回抱他的身子，“我們回家，好不好，我不想……在這裏……”

    不想死在這麽冰冷的地方，她想最後再看一眼自己的家。

    “好，我們回去，回去好好休息。”莫展豪點著頭，不顧眾人的阻攔，二話不說去辦了退院續，把婉瑜送回家裏。

    他抱著宋婉瑜走上樓梯的時候，一直閉著眼睛的人突然說道，“對不起，不能陪你去旅遊了。”

    莫展豪搖搖頭，繼續往房間走，“我們不旅遊了，我拉小提琴給你聽，你想聽什麽？”

    “天長地久，友誼天長地久。”

    “好。”

    莫展豪把人抱到床上放好，又捧著她的臉親了一口，轉身從櫃子裏拿出小提琴，硬忍著不讓眼淚流出來，下一秒，把小提琴架到自己肩上，悠揚的音樂聲頓時充滿冷清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