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登門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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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巧芸麵也不揉了, 一擼袖子就往外走,“我去跟相慶說, 就沒有這道理, 那可是五塊錢,我在廠裏當天天工, 一個月也才十塊錢!”

    這會兒一斤肉也不過是六毛錢,還是最好的裏脊!有錢也不能這麽嗑蹭的!

    衛雪玢沒打算叫何巧芸幫她去跟朱相慶鬧,收拾渣男得自己慢慢兒來,何況真鬧開了, 叫大家知道朱相慶其實是姓宋的, 他破罐破摔沒什麽, 硬賴上自己不肯離婚就麻煩了, “姐, 你別去,我已經答應了, 他們家人我惹不起,相慶又跟他姑親的很, 我隻當花錢買清靜了,隻求他們收了這錢,以後別總來煩相慶,你不知道, 一開始的時候, 他們還要一個月給十塊呢!”

    啥?一月十塊?啊呸!多大的臉啊?!”何巧芸簡直出離憤怒了, 她轉頭看著眼眶含淚的衛雪玢,“雪玢姐跟你說,你要是一直這樣可真不行,這開頭人家是給你做規矩呢,你要是怯了,以後可就叫人給壓住了,到那個時候,可不是五塊十塊的事兒了。”

    衛雪玢點點頭,“巧芸姐我知道你是把我當妹子才這麽跟我說的,可我是新媳婦,那邊人多勢眾的,我也不好跟他們鬧,他們隻認錢不要臉,可相慶還得在機械廠為人,我不為自己,也得為相慶想想,頂多以後我們省著點兒,隻當花錢買清靜了。”

    不過話說到這兒了,我倒想起來一件事兒,”衛雪玢拉著何巧芸,小聲道,“姐,就按你剛才算的,相慶應該手裏存了些錢的,可這錢都哪兒去了?現在我們結婚了,我可不能再慣著他大手大腳的毛病了,所以我才想著把他的工資給管起來,但又怕他花成習慣了,一不叫他花,他忍不住。”

    何巧芸點點頭,雖然她沒看見朱相慶有什麽格外的花銷,但朱相慶說他沒錢,結婚都得出來借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你說的沒錯兒,這男人啊,就跟小孩兒一樣,得咱們女人管著才中!”

    衛雪玢抿嘴一笑,“姐你叫苗師傅跟車間裏的大哥們都打個招呼,別借錢給相慶唄?這俺家要真是用錢,我回娘家也能周轉一些,不用麻煩廠裏同事,大家也都不寬裕不是?而且這樣一來,相慶也沒有辦法再跟我說他欠了誰的錢了。”

    這個衛雪玢還真是精明,這啥話都叫她說完了,朱相慶真是娶對媳婦兒了,何巧芸鄭重的點頭,“你放心吧,我一定把話給老苗帶到了,相慶有你照顧著,他爸媽又都是吃國家飯的,哪兒還會有什麽花銷?就該這樣!”

    怕衛雪玢擔心,何巧芸拍著胸脯道,“你隻管放心,回頭我跟咱們這塊兒人都說一聲,誰敢借給朱相慶錢,那你就管借不管還!”

    謝謝你,巧芸姐,我也不是非要管著相慶,隻是這以後的日子就靠俺倆四隻手努力幹了,不算的細一些,真有啥事,不是還得麻煩親戚朋友?”衛雪玢不好意思的又跟何巧芸解釋了一回,生怕她覺得自己太厲害似的。

    衛雪玢的觀點何巧芸是完全讚同的,雖然她心裏隱隱覺得衛雪玢應該不是怕朱相慶亂花,隻怕另有人亂花,但她也不覺得衛雪玢做的有什麽錯,這朱相慶的工資,除了他爸媽,誰也不能再伸手兒,衛雪玢看的有道理。

    那姐,我走啦,等以後我們開火了,請你跟苗師傅過來坐,”衛雪玢目的達到,也不耽誤何巧芸做飯,起身回自己屋去了。

    你咋才回來?都不看看幾點啦?”朱相慶衝衛雪玢晃晃手上的表,“這都晌午了,咱咋吃飯?”

    愛咋吃咋吃?我還給你做一頓?衛雪玢白了朱相慶一眼,“咋吃飯?嫁漢嫁漢,穿衣吃飯,你說咋吃就咋吃唄?”

    朱相慶被衛雪玢噎的直瞪眼,“咱們都說好了,以後好好過日子的,你為啥還這樣?跟吃了槍藥一樣?我問你,你去跟巧芸姐說啥了?跟我學學,”

    這有啥好學的?不就是你欠了人家的錢,我過去道個謝嗎?真是呸了,你在外頭戳巴叉,我還得過去給你擦屁股,”衛雪玢冷哼一聲,一點兒好臉兒也不給朱相慶,她走到床邊直接去扯躺在床上的朱相慶,“起來,誰叫你躺我床上了?髒不髒?”

    朱相慶差點兒沒被衛雪玢從床上扔到地上,他趔趄一下才站穩了,“衛雪玢,你怎麽這麽野蠻?!我髒,我有你嘴髒?!”張嘴閉嘴的屁股不屁股的,哪像個女人?

    反正衛雪玢也被朱相慶“嫌棄”慣了,她白了朱相慶一眼,“放心,我嘴再髒我也髒不過你的心,不過嘛,大家都活了二十多年了,估計誰也改不了了,我是不想改,你是改不了,就這樣吧,後天上班,咱們各開各的介紹信去怎麽樣?”

    朱相慶被衛雪玢動不動就一副要離婚的模樣氣的頭疼,但他是絕不能跟衛雪玢離婚的,“算了,不說這個了,我就問你咋吃飯?!”

    這不早就說好了?先去你們廠食堂吃半年,等天冷了再開火?”衛雪玢記得婚前他們是這麽商量的,“那咱們就去你食堂吃就行了。”

    以後去吃食堂沒問題,可是今天呢?

    朱相慶尷尬的咳了一聲,“我說的是今兒個,我姑跟姑夫都在呢!這麽些人咋去食堂?”衛雪玢闖了一回民政局,朱相慶再不敢叫“爹娘”了。

    你這又要去哪兒?”今天是他們結婚第一天,新媳婦老往外跑,像啥樣子?

    朱相慶攆到門口,“我的意思是咱們一道兒去跟大姑姑父吃頓飯,總不能把人扔在招待所不管吧?”

    他飛快的鎖了門,去追衛雪玢,再咋說,衛雪玢也是他媳婦,這新媳婦第一天咋不得陪著公婆吃頓飯?

    相慶?”何巧芸正好出來洗菜,看到一前一後出來的小兩口兒,也聽到了朱相慶那幾句話,她連菜盆帶裏頭的幾根黃瓜一起墩到水池子上,“相慶,你這是去哪兒?哎,你可真夠孝順了,還得請你親戚們吃飯哪?跟姐說說,那都是哪兒來的親戚啊,你爸媽都走了,他們還在招待所裏頭住著?”

    住咱廠招待所?誰啊?鎮闊氣?”這時候正是做中飯的點兒,隔壁小媳婦蔣春燕挑了簾子探頭出來,“相慶哥家啊?那就不稀罕了,人家相慶是省城人,爸媽都是老師,手裏有錢!”

    她看了一眼已經走到巷子口的衛雪玢,撇撇嘴揚聲道,“衛雪玢可是嫁了個好婆家!”

    衛雪玢可不願意聽別人這麽說,鞋在自己腳上穿著,腳下的泡也就她知道,她站住身子轉頭道,“瞧春燕姐說的,相慶家裏條件再好,我也沒花過他一分錢,俺家條件再賴,也把我養這麽大,還安排了工作,該陪送的一點兒沒少!”

    她回頭看著朱相慶,“我可沒覺得他哪一點兒比咱們洛平人強了?!”

    奏是,雪玢這話兒一點錯也沒有,”機械廠的工人們陸續都回來了,正聽到衛雪玢的話,紛紛附和道。

    何巧芸跟衛雪玢剛才一席話,已經對朱相慶多少有些意見了,“可不是麽,相慶我跟你說,你可別覺得自己是大城市來的就瞧不起咱們洛平人,這幹革命不問出身,都是在為四化做貢獻類!何況人家雪玢家可也都是讀書人,高中生一抓一大把,還出了大學生類!”

    奏是,人家嫂子也是大學生類,女大學生啊!也是個大夫!”這說的是衛雪玢的三嫂鬱靜。

    朱相慶被眾人說的頭都抬不起來,隻得小聲道,“我沒有看不起誰的意思,雪玢挺好的。”

    打死我?就憑你?朱相慶,你是死人?叫你表弟打你媳婦兒?”

    衛雪玢冷冷地看著宋家兄弟,“怎麽,當我們衛家沒人麽?宋懷慶我告訴你,你今兒敢碰我一指頭,我叫你橫著出洛平!”

    宋懷慶抬的高高的手落了下來,昨天朱相慶結婚,衛雪玢的兄弟們他也是見過的,哪一個站出來都比他們姓宋的高也比他們長的壯,這人家娘家人要是來的,自己真的跑不了一頓打,“是你先打我的!你不守婦道,你還有理了?”

    我不知道婦道是啥東西,而且我守不守也輪不著你個姓宋的來指手畫腳,”衛雪玢瞪了朱相慶一眼,“你大姑到底想說啥,叫她趕緊說清楚,我正經公婆還在招待所裏住著呢,再不過去,人家笑不笑話你,反正我們衛家人不能叫人笑話了!”

    你,”朱大妮兒被衛雪玢的態度氣的要厥過去,她將那張木板兒床拍的“嘭嘭”直響,“我說的啥意思你真的不明白?好,你不要臉我也不要了,你不是個大閨女,就是這意思,你坑了俺相慶!”

    衛雪玢目光幽幽的在朱大妮兒鐵青的臉上滑過,又去看宋老二,“既然大姑你不要臉了,那我也不顧著你們相慶的臉了,朱相慶,你跟你大姑跟姑父說說,咱們昨晚是咋睡的?我聽不懂,你給我解釋解釋,你大姑到底想從咱床上找到啥?咱們出去找巧芸姐過來聽一聽?介紹人當初可是跟我家說你們家裏頭的人都是有文化的,怎麽怎麽的通情達理,要不咱們把金淑嫩給請過來?”

    夠了!都閉嘴!”朱相慶被朱大妮兒跟衛雪玢逼的恨不得拿頭撞牆去,“娘,你別再問了!跟你們有啥關係?!”

    現在最後一塊遮羞布被當眾揭了下來,即使在自己的親爹娘親兄弟跟前,朱相慶也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再也不出來,但在他眼裏,這都是衛雪玢太過咄咄逼人一點兒也不為他遮掩,恨不得叫所有人都看他笑話造成的。

    朱相慶紅著眼睛衝衛雪玢吼道,“我就不該跟你結婚!”

    不該跟她結婚?

    前世兩人爭吵的時候,朱相慶說過太多次這樣的話了,衛雪玢聽著雖然傷心,但卻沒當一回事,在她心裏,這不過是朱相慶的氣話罷了,而且兩人都登記結婚了,不管該不該,都是要過一輩子的。

    可是這一次她聽懂了,朱相慶是真的後悔娶了她!他又開始將所有的不痛快都歸結在自己娶了個不賢惠的老婆身上!

    我也這麽覺著,我就不該嫁給你!”衛雪玢站起身來,環視了一眼宋家人,冷笑一下,“剛好你爸媽還沒回鄭原,你大姑跟姑父也在呢,咱們直接去民政局辦手續離婚吧,誰也別耽誤誰!”

    衛雪玢說要離婚?!

    屋裏的人都愣在那裏,朱大妮兒半天才緩過神兒來,她顫微微的要去拉已經臉色血紅的大兒子,自己生的自己最清楚,別看是農村娃兒,可是卻長了一張比城裏人還白淨的好皮子,怎麽曬都曬不黑,但朱相慶隻要稍微動動氣,臉就紅一片,現在這連耳朵脖子都是通紅的,可見是氣急了;

    再看衛雪玢,開口就是要離婚,朱大妮兒是女人,太清楚了,要是一個女人叫人破了身子,那還不是任男人打罵?可她現在敢離婚?

    難道這事兒還出在自己兒子身上?朱大妮兒兩眼發黑,也顧不得地上涼,一屁股坐在地上,“相慶啊,我的兒哎,這可咋整哎?心疼死個人兒啦!”

    她哭著哭著腦子漸漸清醒了些,抓了一把鼻涕抹在鞋底上,抬頭可憐巴巴的看著衛雪玢,“雪玢啊,算娘求你了,你可不能胡說啊,你們才結婚一天,哪能離婚呢?俺相慶要文化有文化,還是轉業軍人,吃著商品糧,你也老大不小了,可不敢糊塗啊!”

    在朱大妮兒眼裏,她生的兒子就是塊萬足金,而別人家的孩子,尤其是她,真是連棵雜草都不如的,衛雪玢不耐煩的看著堵在門口的朱大妮兒,“有啥糊塗不糊塗的?再糊塗也比被你們一家子往身上扣屎盆子強!行了,你們慢慢聊,這地兒我是不能呆了,”

    說著也不管禮貌不禮貌了,直接邁過朱大妮兒,想往門外走,左右有了這個理由,也趁著朱相慶後悔跟自己結婚了,能瞞著把離婚證扯了,才是真正的喜事呢!

    朱大妮兒跟宋老二怎麽能讓衛雪玢出這個門兒?

    她敢出去真的鬧離婚,兒子就別在洛平市為人了!

    雪玢,你別走,求你了,是娘錯了,娘跟你認錯,”朱大妮兒一支胳膊摟住衛雪玢的腿,一隻手啪啪的往自己臉上抽,“相慶,相慶你弄啥類?還不快過來給雪玢認個錯?”

    這還是衛雪玢活了兩輩子,頭一次宋家人給自己認錯呢!

    朱相慶臉色鐵青地瞪衛雪玢,自己真是前世不修,才被這個女人給騙了,可是“離就離”這三個字他卻不敢出口,“娘你快起來,這是幹啥?雪玢哄你類,我們才結婚,哪會鬧離婚?我一個大男人離婚不怕啥,她一個女人要是離了婚,咋為人?”

    嗬嗬,敢情朱相慶這還是為自己考慮呢!

    衛雪玢一臉譏誚的看著朱相慶,“我咋為人跟你沒關係,也不用你為我考慮,走吧,咱們這就民政局去!”

    不行,不能離!”

    朱大妮兒也顧不得哭了,連滾帶爬的從地上起來,“老宋家沒有離婚的事,你都嫁給我們相慶的,死也是我們宋家的鬼!”

    要是別的原因,朱大妮兒才不怕衛雪玢說要離婚呢!可要是兒子連圓房都不行的話,可備不住衛雪玢是真的要離婚了,而且她嘴大把兒子的事吵出去,別說再了娶媳婦了,人也別做了!

    相慶!”宋老二拿手中的長煙杆重重的敲了敲凳子腿,“過去給你媳婦賠禮,以為敢再叫我見你惹你媳婦不痛快,我抽死你!”

    雪玢,”宋老二換上一張笑臉,“剛才的事俺們給你賠不是,你娘一個農村人,年紀又大了啥也不懂,你別跟她一般見識,這婚姻是大事,哪能張嘴兒就說離呢?你不為相慶跟俺們兩老想,也得為親家想想,她一個寡婦家家的帶著你們兄弟姐妹,難道你忍心叫她難過?親家可也年紀不小了。”

    哼,宋老二難得說了一番聽著似乎挺明白的話,衛雪玢冷冷一笑,可惜當初朱相慶上完大學回來,堅決要離婚的時候,他不是這麽勸自己兒子的,“你不用擔心,我媽要是知道朱相慶不是高中畢業,身體還有毛病的話,一定能理解我的。”

    朱相慶被衛雪玢給自己總結的“三宗罪”扇的滿臉通紅,恨不得立時就跟衛雪玢去把離婚給辦了,此生再不相見,但他不敢,他的親娘在不停的自責,他的親爹在哀求,為的都是他能過的好,他怎麽能叫二老寒心呢?“雪玢,你別說了,今天是我錯了,這婚我不離,至於我身體的事兒,你比誰都清楚,我在醫院住了兩個多月,是你親自照顧的,你對我那麽好,咱們怎麽能說離就離呢?”

    他一臉鄭重的看著衛雪玢,“你放心,我身體再養幾天一定會沒事的,我也會對你好的!”

    衛雪玢也沒有指望跟朱相慶一鬧就能順利離婚,現在是八零年,就是十年後,朱相慶跟她的那場離婚戰,也是打的轟轟烈烈,人盡皆知,何況現在?

    她已經做好的跟朱相慶慢慢磨的準備了,隻是這一次,朱相慶跟宋家人,休想再從她這裏討得一點兒便宜。

    相慶,相慶快過去,跟雪玢去見你舅跟你妗子去,走走,咱們都去,”

    好了好了,兒子都跟衛雪玢低頭了,衛雪玢還有啥鬧的?朱大妮兒顧不得哭了,從地上爬起來,連推帶搡的催著朱相慶跟衛雪玢出門兒。

    今天這一場也隻能到這裏了,衛雪玢甩開朱大妮兒拉著自己的手,走到一頭沉的桌子那兒,從抽屜裏拿了一個小包袱出來,往胳膊底下一夾,率先奪門而去。

    朱大妮兒看著根本不給自己一個好臉兒的衛雪玢,眼圈兒又紅了,這次她是真的很委屈,不過在兒子看過來的時候,她還是很大度的揉了揉眼睛,“相慶,沒事兒的,隻要你們過的好,娘受點兒氣也沒啥,娘不難受。”

    本來宋家人起個大早跑到新房來,是想著趁衛雪玢剛進門,正是臉皮薄不敢出聲的時候,把這個城裏的媳婦的氣焰給打下去,沒想到最後他們是一點兒便宜沒占著,還跟媳婦賠禮道歉了一番。

    偏這裏是兒子機械廠的家屬區,住的都是朱相慶的工友們,朱大妮兒就算是有十八般武藝,為了兒子也不好全部施展,真是漚的都想一口血給噴出來。

    沒法兒過就不過唄,以為誰還願意跟你過呢,”衛雪玢幽幽的看著在地上躺好的朱相慶,隨手將燈拉了,重新躺回到床上去,她得好好想一想了,這日子還真是不能再這麽過了。

    對於衛雪玢來說,跟朱相慶結婚的十年猶如跗骨之蛆,是她一輩子都無法走出的陰影。

    兩人離婚之後,單位改製衛雪玢被下了崗,一個人帶著兒子的貧困日子她還能熬,圍繞著她的目光裏,同情唏噓好奇厭惡,甚至是幸災樂禍她也可以裝作看不見, “潑婦”,“不賢惠”,“沒文化”,“不孝順”這樣的字眼她也可以當自己是聾的。

    她也曾很努力的生活,努力笑對每一個人,希望讓時間來證明她並不是一個壞女人,可是她的努力趕不上朱相慶成功的速度,她努力的打工掙錢,倒騰著做各種小生意,而朱相慶卻從機械廠,到二輕局,才調到國企大廠當總工,成為大名鼎鼎的專家,他跟小三郭梅蘭生活幸福,有一個人見人愛的女兒……

    大家都說朱相慶是自打娶了郭梅蘭以後才交了好運,說看看朱相慶就知道,娶一個賢惠的女人對一個男人來說多麽的重要,沒想有想起來,朱相慶南固老家的三處宅子,都是她衛雪玢一手幫著給蓋起來的,沒有人會提起,朱相慶進京上的那四年大學,是衛雪玢給供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