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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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慶!”朱大妮兒喜的差點咧開嘴, 她忙拿粗布手巾捂住半個臉, “娘啥也不求的, 你別為難……”
每月十塊, 然後再找些借口隔幾個月問兒子“借”一些, 慢慢攢幾年,兩個兒子的婚事都不愁了,因為太高興了, 朱大妮兒愣是沒有擠出眼淚來。
吭,”宋老二瞪了藏不住喜色的老婆一眼,這人就是沉不住氣,聽到十塊錢啥也顧不得了, “這改姓啥的真的沒啥要緊的,就當相慶隨了他娘的性……”
這無恥程度真是爆表了, 衛雪玢衝著宋老二冷笑一聲, “您真是比那美帝還精明,這麽一來, 既跟爸媽沒關係了, 也不用去公安局叫人知道相慶騙了國家騙了d!”
她衝宋老二一伸大拇指, “高, 實在是高!”
這真是把她們兩口子當信球了啊, 用的時候拿過來, 不用的時候直接一腳踢開, 王秀梅氣的一指朱相慶跟宋老二, “好好好,你們父子兩個還真是好算計,這樣也行,不過麽,你當初入d的時候,人家往我跟學文單位寄調查信的時候,我們可是絕對不敢收的,要不相慶去跟你們廠裏說一聲,直接寄到南固你們宋家村兒就行了,你就跟你們廠裏的人說,你鄭原的爸媽死幹淨了!”
說完一拉朱學文的,邊往屋外走邊向衛雪玢道,“雪玢,原想著咱們挺對脾氣,看來是沒有當婆媳的緣分了,不過我跟我家老朱想的不一樣,”
她瞟了一眼滿臉通紅的朱相慶,“這種人,你還是趁著才結婚,幹幹淨淨的離了吧,省得叫人給坑了!”說罷狠狠的衝著朱相慶呸了一口,早知道養出這麽個白眼狼來,她當初就拚著跟朱學文鬧翻,也不叫能宋相慶進門!
王秀梅剛才的話對於朱相慶來說,簡直就是威脅了,就算不改戶口他依然姓朱,可是朱相慶前些天才把入d申請書交上去,家庭關係裏清清楚楚寫著自己的父親朱學文,母親王秀梅,是光榮的人民教師,朱學文還是d員,要是朱學文跟王秀梅不認他了,他等於是在欺騙組織,可不隻是入不了d那麽簡單了。
爸,媽,我錯了,”朱相慶撲通一聲跪在朱學文跟前,“是你們養大的我,我咋能不要你們,辦這種忘恩負義的事兒?”
哈哈哈哈,一個入d,還隻是交了個申請書,就試出來朱相慶到底有多孝順了,衛雪玢隻差沒有仰天大笑了,在自己的前程跟利益跟前,親情對朱相慶又算得了什麽?
你錯啥啦?錯哪兒啦?你認祖歸宗孝敬親生爹娘天經地義啊,有啥錯的?”王秀梅出言如刀,毫不留情,“你是怕自己入不了d,影響你的前途吧?”
朱相慶被衛雪玢的笑聲臊的滿臉通紅,他知道自己這輩子休想在衛雪玢跟前抬起頭來了,但現在他已經顧不得這個了,不是他不想認親生爹娘,而是現在這情勢不允許。
王秀梅在逼他,衛雪玢也在逼他,他雖然進廠才一年,但他是複員軍人,又上過高中,平時幹活勤快,車間裏已經將他定為重點培養對象了,若不是因為這個,金淑嫩也不會把衛雪玢介紹給他。
現在正是他幹事業求上進的大好時光,絕不能因為家事給拖累了,“我錯了,當年大姑跟大姑父把我給過繼到爸媽家裏,就是為了給您二老養老送終的,我不能忘恩負義大了就跑,爸,媽,是兒子糊塗了,你們就原諒我這一回吧!”
想清了利弊,朱相慶頭磕的極利索,“大姑跟大姑父還有懷慶跟來慶,你們卻隻有我一個,從小你們就把我當親兒子一樣,給我吃穿,供我上學,是我不爭氣,鬼迷了心竅,兒子錯了,”
他轉頭又看幾衛雪玢,“雪玢,是我錯了,我不該騙你,”隻要他認下鄭原的爸媽,衛雪玢就不能說他是騙婚!
這,這是咋回事兒?明明都說好了朱相慶歸她們了,怎麽又不中了?
相慶,你,”朱大妮兒剛要說話,又被宋老二在後腰上狠狠的捅了一煙袋,“相慶做的對,不管你舍不舍得,咱們莊稼漢吐口唾沫一根釘,不能騙人家學文跟秀梅,相慶咱不能要!”
宋老二雖然是農村人,也知道入d的重要性,現在人家掐著朱相慶入d的路類,這個軟必須得服才行。
可,可是咱們懷慶還要結婚,來慶也要上學,靠家裏那幾畝地,都哪兒刨錢兒去?”朱大妮兒不幹了,兒子不認她,她找誰要一月十塊錢兒去?
學文,姐知道對不起你,可你家秀梅根本就不待見俺相慶,要不是她慢待相慶,相慶也不會高中都不上自己跑去當兵去了,”朱大妮兒又開始掉眼淚了,“你不知道那年俺去鄭原看相慶,孩子瘦的,個子也低,”
哈,衛雪玢都要笑噴出來了,“懷慶跟來慶長的還沒有他哥高呢!”
宋家個個小矮個兒,朱相慶也不過才剛一米七,這年月不講這個,擱十年後,他就被劃到二等殘疾裏了。
左右都是錢鬧的,朱學文不耐煩的擺擺手,“這事兒我不管,你也別哭了,相慶也娶過媳婦的人了,想走想留隨他的便,我們上午的汽車,得往車站去!”
朱相慶巴不得朱學文兩口子趕快走呢,在他眼裏,朱學文兩口子簡直就是衛雪玢的後台,隻要他們走了,衛雪玢也能消停一點,“那我去送爸媽走,”
這就想混過去?衛雪玢冷冷一笑,心裏對一點兒原則都沒有朱學文也頗為看不起,“剛好,汽車站跟民政局離的不遠,咱們順道兒把手續辦了,你們一個個騙人的騙人,和稀泥的和稀泥,欺負我不姓宋也不姓朱不是?”
她冷哼一聲,“可你們別忘了,這裏不是鄭原,也不是南固,我衛雪玢不是你們說欺負就能欺負的!”
我已經認了爸媽了,你還想幹啥?”朱相慶被衛雪玢氣的肝兒疼,這女人就沒跟他一條心過!
認完就算啦?你沒聽你姑說嘛,他家懷慶要結婚,他家來慶要上學,他家隻有幾畝地,”衛雪玢看著宋老二,“大姑父,你來跟大家說說,大姑這話是啥意思?隻是說給我們還有爸媽聽聽,不用我們操心插手的意思不?”
朱相慶當初往南固寫信,隻是找了個城裏的媳婦,在供銷社工作,家裏還出了三個大夫,哪裏說過這死女人這麽難纏?“這,”
不需要朱學文跟朱相慶管的話宋老二實在不能說,“有道是眾人拾柴火焰高,大家都是一家人,懷慶跟來慶,還有兩個妞,你們怎麽也得搭把手兒不是,我跟他娘沒成色,除了會下地啥難耐也沒有,”
宋老二幾乎也要落下淚來,“俺們人窮,也是要臉的,要不是實在沒辦法,俺也不會張這個嘴,實在是……”
剛才不是說了嘛,一個月給你們十塊錢,”除了送自己去南固,還有自己複員回去看他們,朱相慶這是第三次看到宋老二流淚,他頓時心如刀絞,暗罵自己真是個不孝子。
十塊?說的真容易,“剛才我說的可是你要是改姓宋,我才答應掏十塊,行,我現在答應你,省得你往我頭上扣不孝的帽子,但既然孝順了,咱也得從裏往外輪著來,”
在衛雪玢眼裏,不論是宋家還是朱家,都是一個爛泥潭,說的多了,隻會加劇她趕快跳出來的決心,“大姑跟大姑父你都給十塊,那爸媽你一月咋不給十五?你可是姓朱的,至於我家那邊嘛,也是親娘,照這個規矩,我一月也給我媽十五塊,就這麽說定了,”
衛雪玢拍拍手,“爸,媽,我送你們去車站,這以後啊,你們也有兒子的孝敬拿了,”她衝一旁偷笑的王秀梅擠擠眼,“您可記得去郵局取錢!”
嗯,你放心,十五塊錢呢,可不是小數!”王秀梅抿嘴一樂,看了一眼麵色蒼白的朱相慶道,“我知道相慶最孝順了,隻要他認我這個媽,他大姑有的,我這個媽一準兒就有!要是哪個月我收不到錢啊,我就往他廠部寫信,問問廠裏是不是沒有給我兒子發工資?!”
王秀梅也看透了,自己那個丈夫腦子也清楚不到哪兒去,嘴上罵著,其實心裏還是向著人家外甥朱相慶的,但她“惡後娘”是已經當上了,那就把“惡後娘”給扮到底,而且她也絕不能像姓朱的姓宋的那樣壞良心,坑人家衛雪玢!
在朱相慶的印象裏,王秀梅一直是個嚴厲的人,不但對他要求高,對舅舅朱學文說話也不好聽,也就是舅舅脾氣好才忍得下,可他沒想到王秀梅居然在機械廠的招待所就開始大吼大叫。
他下意識地一牆之隔的三層樓望去,那裏可是機械廠的辦公樓,萬一叫人聽見了,再傳到領導們的耳朵裏,他以後入d評先進可都得受影響。
媽,咱們有話進去說,在這兒影響多不好,”朱相慶不敢激怒王秀梅,走到她跟前小聲道。
媽?你叫我啊?真是稀罕!”王秀梅一指台階下的朱大妮兒,“那她是誰?今天她跑到你那兒幹什麽去啦?”
朱相慶滿臉通紅的看著朱大妮兒,想說那是他的親娘,可又不敢,他一臉哀求的看向朱學文,希望舅舅能出麵管一管王秀梅,這樣鬧下去,他真的是不能做人了。
朱學文一心幫襯姐姐沒錯,但這些年,他也是真心把外甥當兒子養了,也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帶著兒子,抱著孫子一享天倫之樂。
可從朱相慶當兵後的表現來看,他麵兒上姓朱,其實內心還是姓宋的,要說一點兒也不失望,那是騙人的,尤其是朱學文心裏清楚,六年前為給朱相慶辦商品糧,還有上學的事,妻子出的力比他大的多,甚至為了朱相慶,還少提了一級工資,王秀梅心裏有怨,也不是不能理解,這不叫她發泄出來,以後隻怕更難收拾。
走吧,難得一家人都聚在一起,誰有話都一次說完了,進屋吧,”朱學文看了朱相慶一眼,背著手進了屋。
衛雪玢看著又開始拿手巾抹眼淚兒的朱大妮兒,心道原來真是什麽年月,什麽地界,這小白花都頑強的存在著啊,她上輩子怎麽就沒注意到眼淚是婆子的利器呢?
朱學文進去了,王秀梅一拉衛雪玢,甩簾子也進到屋裏,她一拍自己身邊的凳子,“雪玢跟我一起坐!”
好,我也正納悶兒著呢,剛好聽媽跟爸好好給我講講家史,不然別說是將來跟著相慶回老家,就這兒的幾口子人,我都不知道怎麽叫呢,”衛雪玢笑眯眯的在王秀梅旁邊坐下了,連一個正眼兒都沒有給朱相慶。
朱相慶強壓心底的不滿,叫了來慶跟懷慶,去他們屋裏把招待所給配的凳子都搬了來,請朱大妮兒跟宋老二坐了,自己跟兩個弟弟則直接坐在他們順手搬進來的磚上,而宋招娣兒跟宋待見兒,則是連在屋裏坐的資格都沒有,直接被朱相慶趕到外頭去。
相慶,你這可不對啊,表妹也都那麽大了,又不是哭鬧的孩子,你攆她們幹什麽?”衛雪玢居高臨下的看著朱相慶,大聲說道。
朱相慶都要被自己這個老婆給氣死了,“你少說兩句吧,兩個閨女知道什麽?這兒哪有她們站的地方?”
相慶,敢情我就是這麽教你的?這都啥年代了,你學的文化知識都進了狗肚子裏去?敢歧視婦女?”不等衛雪玢開腔,王秀梅就不樂意了,“女人啥都不懂,那我跟大姐是不是也要出去?”
媽,不是這個意思,她們將來都要出門子的,”朱相慶骨子裏還是極其重男輕女的,兩個妹妹親是親,但在他心裏,絕對算不得宋家人。
衛雪玢看著朱相慶,“相慶,你以前跟我說女人就要有知識有文化,照樣能跟男人一樣幹出一番事業來,還說什麽婦女能頂半邊天,原來都是騙我的?那照你的意思,我以後也不用再回衛家啦?還是我有事兒不能去找我媽跟我哥他們了?”
不去衛家?不找衛家幾兄弟?
那朱相慶娶衛雪玢幹什麽使?朱相慶連忙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那也得有文化有知識才行,你好歹還讀到初中畢業呢,她們兩個呢?大字不識的,將來就隻能嫁人了。”
是我不願意識字兒的嗎?還不是咱娘把錢都給二哥跟三哥上學用了,不肯叫我上學?”宋招娣兒不願意了,她今年都二十了,村裏條件好的人家,也有人叫閨女讀書的,宋招娣兒可是打聽比較過了,那進城讀書的閨女,看起來就跟她們不一樣。
那些人將來可是有可能招工進城吃商品糧的,就算是不能進城,將來嫁人的時候,也能找個好人家。
今天他們來可不是說老大閨女上學的事的,宋老二拿煙袋鍋子敲了敲凳子腿兒,“住嘴,現在說這些有啥用?你都多大啦,就算是上學,以後有錢了也是叫待見兒去上,家裏不留人幹活兒?想累死你娘?”
王秀梅對宋家的事沒興趣,也不關心他家兒女的讀書問題,“行了,讀書是以後的事,但咱們這是新社會了,相慶也出來工作了,千萬不能叫人覺得你有歧視婦女的思想。”
自己就是隨便一句話,就被王秀梅拿著把柄教訓了半天,朱相慶恨恨的低下頭,承認錯誤的話他說不出來,隻能用沉默來表示自己的不滿。
媽,相慶知道錯了,他好歹也跟著您跟爸上過一年高中的,哪會不懂這些道理,就是吧,”衛雪玢瞟了朱大妮兒一眼,“有些自小的老思想老習慣不好改,不過這得慢慢來,我對他有信心!”
朱學文看了衛雪玢一眼,他對朱相慶的媳婦基本是滿意的,他是個教師,親家母是個大夫,算是門當戶對,雖然成分是差了些,但現在已經不像前兩年那麽看重成分了,而且衛家老三還上了醫學院,出來當了外科醫生,這可是了不得的事。
就像王秀梅說的那樣,朱相慶出了工傷叫機器撞了,人家衛雪玢一個大姑娘家的,下了班兒就跑到醫院裏伺候,比他們這些親人還盡心,實在是很賢惠了,雖然性子有些憨直,不知道幫著男人,但衛雪玢畢竟還年輕,等年紀再大一些,就會明白了。
好了,咱們說正事兒,招娣兒跟待見兒也留下吧,她們畢竟也是姓宋的,就算是出嫁,也是你們的女兒跟妹子,”朱學文抬抬手,“剛才秀梅也說了,現今雪玢進門兒了,有些事不能瞞著她,”
朱學文一指朱相慶,“雪玢,可能相慶沒有告訴你,他不是我跟你媽生的,我們沒有孩子,你大姑怕我們將來沒人養,所以就將相慶過繼給我和你媽了。”
衛雪玢點點頭,“我猜著也是,怪不得相慶不叫姑而叫娘呢,”她一笑,“相慶,咱們可是要過一輩子的,我這人呢,說話直,是什麽就說什麽,你多擔待一些,”
當年她是一心隻看著朱相慶,堅信自己隻要真心付出對宋家人好,朱相慶就能看到她的好,感激她的好的傻女人,而現在,跳出曾經困著她的圈子,在衛雪玢眼裏,宋老二跟朱大妮兒這對夫妻,真是又毒又奸。
朱大妮兒能哭能鬧,多少一點兒付出,就能說的大似天,從來都是不十倍撈回來不會停手,而宋老二,看似不怎麽說話,一向就給人忠厚老實拿自己老婆沒辦法的印象。
其實這個家的節奏一直都把握在他的手裏,朱大妮兒再能再折騰,這些年最終的得利者,都是他跟他的子女們。
咱們兩個是你們廠裏金姐介紹的,她常找我媽看病,大家就認識了,當時她可是跟我媽把你誇的跟朵花兒似類,高中畢業,複員軍人,家裏獨子,父母都是人民教師,”衛雪玢一字一頓的複述著朱相慶引以為傲的一切,“可是,你現在說說,這哪一條你對得上?”
衛雪玢轉頭看著朱學文跟王秀梅,“爸,媽,我家當初成分不好,我跟二哥都是在學校老被人欺負,最後連學都沒有上成,可是我們家最敬重的就是讀書人了,我就想問問,你是咋教孩子類?這誠實兩個字,小學生會寫啊!”
衛雪玢一番話,將朱學文問的老臉通紅,歎了口氣,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衛雪玢,朱相慶,他確實是沒有教好!
雪玢,現在還說這個幹啥?俺相慶可也是上過高中類,就是複員軍人,一進廠就是二級工,還評過先進,以後能入d類,你們家那成分,沒有一個d員吧?俺相慶以後就是啦,”朱大妮兒可不能認衛雪玢說的話,要按衛雪玢說的,在農村那就是妥妥的騙婚,不但說媒的得被娘家扇臉,遇到厲害的娘家人,婆家也得被砸個稀爛!
衛雪玢冷冷一笑,一臉鄙夷的看著抿著嘴一聲不吭的朱相慶,“以後就是啦?那也等以後啊!我看你們一開始就打著把我騙進門的主意,這證都領了,我還能咋?還不得老老實實給朱相慶當媳婦?”
現在我進門兒了,市醫院,供銷社,機械廠全知道我跟朱相慶結了婚,這個時候你們再開個會,把朱相慶改成姓宋的,跟我說,他是農村出身,家裏三間破屋,兄妹四個,”
衛雪玢站起身,盯著朱相慶,“你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所以這一回咱們不認也得認了,”他敲敲煙袋鍋子,恨聲道,“咱們騎驢看唱本兒,走著瞧!”
等他家懷慶有了工作,來慶上了大學,看他怎麽收拾這個不識調/教的臭女人!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