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八章 血鳳凰出 鳳棺女子的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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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棺中女人的臉,鐵玨一直看不分明,或者應該說,他壓根就看不到。
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概念,簡而言之就是,鐵玨根本就對鳳棺女子的麵貌沒有任何印象。
女人就好像睡著了似的,身體不僅沒有僵硬的感覺,而且也沒有那種死人的陰冷,但是,鐵玨還是從心底知道,棺材裏麵的人已經死了,至於為何他如此篤定,那是因為當他跌落到女人身上的時候,他並沒有從女人那裏察覺到任何活人的氣息。
一具不會呼吸,沒有任何動靜的人又怎麽還能稱之為人呢?這不是屍體又是什麽?雖然,他年紀太小,也不太明白為何,死者的屍身能夠如此獨特但是,他還是本能地很畏懼,很畏懼,這具古怪的屍體。
鐵玨一直很想看看鳳棺內女人的臉,但是,無論他怎麽看,他就是對女人的臉一點印象都沒有,並不是女子的臉被做了什麽隱蔽的處理,而是他的眼睛好像就是看不清女人的臉。
可是這樣的情況,隻發生在他看鳳棺女子的麵部的時候,而當鐵玨將自己的視線轉移到女子的其他部位的時候,他卻能看得清清楚楚。
鐵玨知道,麵前的女子,腰間係著一塊雕刻著鳳鳥的玉佩,玉佩中央還有一根形同紅色的絲線,一開始,鐵玨隻以為那就是玉佩裏麵的雜質而已,可是慢慢地他的眼睛睜大了。
玉佩中,那根紅色的絲線居然開始在流動,沒錯,就是在流動,並且也在加速,還在變粗,一開始隻是一根小小的絲線,但是漸漸地變成了一根粗粗的線,然後粗線開始變成圓形,漸漸的那抹紅色開始填充起整塊玉佩,瑩白發綠的鳳形玉佩最後就成了一塊紅彤彤的血玉。
鐵玨雖然心裏更加驚懼,但是他鬼使神差之間,還是伸出了手,那一刻,他覺得自己好像不再是自己,而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托舉著,他就像是一個提線木偶似的,當他的手指接觸到那塊血紅的雕著鳳的玉佩的時候,指尖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刺痛。
鐵玨嘶地一聲抽回了自己的手,接著鳳棺中那顆啞光的夜明珠,他發現自己的指尖有一個圓形的小點,此刻正在冒血,鐵玨將手指含在自己嘴裏,吸了幾下。
當他再次看血玉的時候,他發現血玉鳳佩的顏色貌似比之前更紅了,那紅色仿佛要從玉佩裏迸射而出似的。
不知為何,鐵玨看著那枚玉佩,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他知道方才咬過自己的就是這個古怪的東西。
鐵玨也是第一次見到嗜血的死物,還是一枚玉佩。
鐵玨的父親鐵非凡本就是一名考古學家,從小他便從父親那裏聽到過不少故事,其中就有關於玉佩的故事,鐵玨知道古墓中的陪葬品,有些是有煞氣的,比如玉佩。
鐵非凡告訴過鐵玨,墓主人身前最喜歡的東西,時常把玩過的東西,都會認主,也會帶有墓主人身前的記憶,雖然那種記憶,是普通人無法了解的。
後來,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鐵非凡突然帶著一家人定居在了這個偏僻的邊陲小鎮,名叫鳳鎮的地方,不再跟任何人提起他曾經是個考古學家,甚至還小有名氣的事實,而是做了一個普普通通的莊稼人。
鐵玨不明白為何自己的父親要拋棄自己那麽喜歡的考古事業,還窩在這麽一個小鎮裏,但是,生性敏感的他還是察覺到了,自己的父親有心事。
鐵玨一邊想著自己父親曾經說過的話,一邊打量這塊紅彤彤的玉佩,他想著,這個墓主人腰間的鳳佩會不會也帶有主人的記憶呢?
他剛這麽想著,然後就本能地再次抬頭看了一眼,那個無論如何都看不清的容顏,可是這一刻,鐵玨發誓自己真的看到了鳳棺女人的微笑,她真的在笑,雖然嘴角隻是微微勾了勾,但是,鐵玨發誓自己真的沒有看錯,她真的是笑了。
那樣的笑容,很是滲人,也很是怪異,讓鐵玨很不舒服,很不舒服,他發現自己身體整個發涼了,那種深入骨髓的恐懼又再次無端出現了。
鐵玨抖如篩糠,他麵色慘白,一直在不停地冒冷汗,他嚇得閉上了眼睛,可是當他再次睜開的時候,他又什麽都看不見了,女人的臉又好像隱在了一團雲霧中。
可是就在這時,鐵玨突然聞到了空氣中有一股血腥味,一開始隻是淡淡的,鐵玨以為是自己的手指,可是他看了一眼,手指早就沒事了,不應該是這麽小的傷口引發的。
慢慢地,空氣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濃,越來越濃,濃得有些讓人作嘔,鐵玨捂住了自己的鼻子,然後眼神疑惑地再次掃了一眼鳳棺內的女子,女子似乎還是任何變化都沒有。
依舊很是安詳地睡著,對周遭的一切,仿若未聞。
明明,她才是這個墓中的主人,但是,她似乎跟這裏有些格格不入,比自己更像一個局外人,或者說,更像一個捕獵者,他才是這個詭異的墓的獵物,不僅僅是他,還有他的父親鐵非凡,當然,更少不了那個一心一意隻想要進入古墓的蘇冠。
當鐵玨再次將自己的視線tóu zhù在鳳棺女子腰間的玉佩上的時候,他的眼眸睜得都快裂開了。
那個血紅的鳳佩,紅色湧動得更加明顯了,裏麵的紅色水流就好像要衝出來似的。
鐵玨剛這麽想,讓他永生難忘的一幕就在他眼前上演了,玉佩上麵的血鳳凰突然嘶鳴一聲,然後就從玉佩上飛了出來,一直在圍著鳳棺女子低空飛旋打圈,鳴叫聲很悲切,很悲切,聽得人很是傷感。
血鳳凰出現後,空氣中的血腥味也更加濃厚了,原先那朦朧的視野開始變得清晰起來,可是卻是一陣鋪天蓋地的紅色,鳳棺女子依舊安詳地睡著,什麽動靜都沒有,可是,鐵玨卻發現,他麵前的一切開始扭曲起來。
血鳳凰一直低空盤旋,嘶叫著,似乎想要叫醒自己的主人。
鐵玨發現自己視野內的棺槨似乎開始變得寬敞起來,因為麵前景象有些扭曲,他也不知道究竟是錯覺還是什麽,反正一切都開始不正常了,他肝膽欲碎地看著眼前那飄忽的一切。
墓主人也就是鳳棺女子似乎也開始有了動靜,她好像在動,麵前的扭曲紅霧中,一切都透著一種詭異感。
女子頭上的朱釵,鳳冠上的珠玉,開始青翠地叮鈴叮鈴,某人的手,似乎也在緩緩抬起,她的腿也開始拱起,然後是頭開始往上抬,一看就像是要從棺材裏麵爬起來似的。
墓主人的麵貌也被一陣紅霧擋住,完全看不清晰,但是這一次,鐵玨覺得自己又感覺到了那詭異的笑,他很確定,女子真的在笑,因為,他耳邊已經聽到了那猶如機械聲的詭異笑聲,笑聲落在他耳裏,讓他腦袋鑽心地疼,他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想要阻隔這一切,可是一點用處都沒有,因為那陣笑聲是無處不在的,他根本就避無可避。
“爸爸,爸爸,救我,救我。”
鐵玨蜷縮在鳳棺的一個角落,手腳冰涼地看著麵前那詭異的女人,女子一直在笑,也在機械地起身,鐵玨感覺她盯住了自己,他便衝著血色的虛空,再次喊著鐵非凡,聲音裏有著一股無法忽視的恐懼。
鐵玨那有些破碎且變調的聲音在靜謐的虛空裏顯得那麽飄忽,那麽不真實,不斷有相同的回聲傳來,慢慢地聲音開始有些變化,更加詭異,更加令人不安。
鐵玨快要嚇死了,但是卻隻能瞠目結舌地看著鳳棺裏的女人緩緩地起身,然後緩緩地朝著自己靠近。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鐵玨再次喊道,“爸爸,爸爸,救我,救我。”
“小玨,你在哪裏,你在哪裏?”
這一次,鐵玨是真的聽到了自己的父親鐵非凡那焦急的聲音。
“爸爸,我在棺材裏麵,你趕緊救我,救我,爸爸。”
鐵玨看著血霧中的鳳棺女人,衝著不知道還在何處的鐵非凡喊破了音。
“這裏沒有棺材啊,這裏隻是一片空地。”
鐵非凡急切的聲音再次傳來。
聽到鐵非凡如此說,鐵玨的心整個如墜冰窖,為何自己的父親什麽都看不到,明明他都能感覺到父親的氣息,聽得到他的聲音,為何,卻就是彼此觸摸不到,更加看不到呢?
就在這時,原本不知道飛到哪裏去的血鳳凰再次嘶鳴,盤旋。
“爸爸,你聽到了嗎?”
鐵玨帶著哭音再次衝著自己的父親鐵非凡喊道。
“小玨,我聽到了,可是鳥究竟在哪裏,我什麽都沒看到啊。”
鐵非凡真的是急得不得了,可是卻一點忙都幫不上。因為他眼前的一切跟自己兒子鐵玨如今遭遇的完全是不一樣的,他一直都知道北洛河有蹊蹺,但是卻不了解究竟是什麽樣的詭異。
可此時,他有些明白了,更加毛骨悚然,為何,明明自己跟兒子是在同樣的空間裏,卻依舊沒法切切實實地感知到彼此,這究竟是幻境,還是現實呢?
“爸爸,棺材裏的女人要起來了,我該怎麽辦?救我,救我啊。”
鐵玨那破碎的聲音再次傳來,很明顯,鐵玨所處的環境已經越發危險了。
就在鐵非凡急得不得了的時候,突然,一臉恐懼又興奮的蘇冠不知從哪個角落冒了出來,也跟鐵非凡站到了一起,他聽著鐵玨的話,古怪地笑著,那樣的笑聲倒是跟鳳棺女子有些相似,鐵玨聽得頭皮都發麻了嗬。
就在這時,鳳棺女子突然……朝著鐵玨伸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