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叫錯了,我的小仙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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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煙花將整個場地渲染的浪漫成了仙境。

    他一席淺色西服,嘴角彎著笑意,小酒窩極為顯眼且迷人,頭發柔軟又有光澤,發型師將之打理的十分時尚且有質感。

    歐陽晨碩一席暗色條紋西裝,單手插兜身姿挺拔的朝這邊走來。

    “哈,怎麽沒把初尋帶來?”他伸手刮了一下人兒的鼻子,笑的溫柔寵溺。

    “這地兒人多,他還小呢,這放煙花的怕嚇著他,在家陪我爸媽呢。”

    兩人並肩閑聊著朝一處安靜的角落走去。

    “你還是和淩澈不說話麽?”夏培諾已經知道了歐陽晨碩和淩澈鬧翻,現在兩家世交關係都斷了。

    “等他學會了愛和尊重再說吧。”

    “淩修呢?聽說當年他跳樓了,他不是回華夏來了麽?你見過了麽?”

    歐陽晨碩搖了搖頭,“沒有,當年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你恨他們麽?”

    夏培諾笑了笑,沒有回答,仰頭看著一朵紫色煙花綻放了漫天的寶石紫。

    說話間,那邊就引起了一陣騷動,淩澈還是那般璀璨耀眼,走到哪裏都像一個冷酷的君王,他淡淡的往這邊瞥了一眼,對上夏培諾的目光,沒有停留,又在歐陽晨碩的臉上掃了一下,而後落在他的身側。

    他的身側

    是個黑發的少年,他很纖瘦,皮膚有些病態的蒼白,臉上那恬靜淡然的氣質竟讓夏培諾刹那失神,險些沒有認出來,那個少年,正是當年那個一頭黃毛張揚跋扈的淩修。

    他的目光也落在這邊,落在歐陽晨碩身上,目光依舊炙熱,但是少了很多癲狂,卻更溫柔,他是遠遠的望著,嘴角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然後緩緩轉身,腿腳不便的朝另一邊跛腳著走去。

    那次跳樓,造成左腳粉碎性骨折。

    自那之後,他再也沒有出現在過歐陽晨碩的視線裏。

    身側的人動容了,是哈,畢竟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從小到大都粘著他,雖然有時候感覺像隻蒼蠅一般圍著轉很是厭煩,但是忽然消失之後,又會覺得生活中驟然少了些什麽。

    夏培諾拍拍他的肩膀,“晨碩,去那邊打個招呼吧,畢竟那麽多年的交情,別因為這個就斷送掉,既然老天給了我一次重生的機會,你也該給你們的友情一個寬恕。”

    歐陽晨碩看著那個一瘸一拐的身影,終究是搖了搖頭,“算了,不必了。”

    淩澈坐到真皮沙發裏,看著漫天的煙花,又掃了眼已背過身去的歐陽晨碩,而後扭頭看著坐在旁邊也望著那邊的少年,“不是因為還是想看他一眼才回國的麽?實在想的話,就過去打個招呼認個錯,歐陽不是個斤斤計較的人,他看著你長大,你好好道歉,他會原諒你的。”

    “不用了哥,我就隻看他一眼就好了,我不會再去打擾他了。”少年垂下眼瞼,安靜的微笑望著那人的背影。

    你真是醜陋的讓我覺得惡心,從今以後,我再不是你的晨哥哥

    那日的話語,終究是把刀,剁碎了他,泯滅了他生的希望,所以他才會毫不猶豫的從高空躍下隻想換他一個回眸吧。

    但或許,自己隻適合看他的背影才是,也許,隻看著背影,就好。

    他的目光依舊追隨那人,愛慕也從未減少,隻是,卻再也不肯靠近。    “那邊那個人就是韓零。”歐陽晨碩指著前方倚著柱子端著一杯紅酒獨自立著的身影道。

    夏培諾調笑,“比你看著都帥啊,他那個穿一條褲子的發小兒呢?怎麽今天就他自己?”

    “裴家的當家人最近不是陷入了家庭私生子的緋聞中麽?聽說他老爸裴意林,外麵又有了一個私生子出來,還要繼承一半裴家的財產,不過聽說那個私生子有心髒病,估摸著也活不了幾日,不然這裴優也不至於那麽大方吧,聽說他直接把裴家所有的財產繼承權,都給了他的那私生子弟弟。”

    “吼?還有這樣的事?不是該恨之入骨才對麽?”

    “誰知道呢,不過裴優的發展主要在渥太華,這邊的財產繼承權他估計不甚在意吧,嗬,管他們呢。等我會兒,我去下洗手間。”歐陽晨碩摸了摸他的腦袋道。

    夏培諾點點頭,“好!”

    歐陽晨碩剛離開,那個倚著柱子的男人卻是轉身朝這邊走了過來,目光對視,夏培諾直覺對方找的是自己。

    “你好,韓零!”男人伸出手,自我介紹道。

    “呃你好,我是夏培諾。”夏培諾不解對方找上自己的理由,但他自身是不大願意和這些人打交道的。

    “嗯,我知道,你是nr的戀人對吧。”

    夏培諾豁然睜大眼眸,肩膀跟著震了一下,自打苗羽的噩耗傳來,除了彭越會和他聊聊苗羽,其他人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在他麵前提起那個人,但其實,他很想和別人聊聊苗羽,哪怕知道一點兒和他有關的事也行。

    “嗯,我是苗羽的愛人,我愛他。”他後麵莫名堅定的加了這麽三個字,聽的對麵的男人是一愣。

    而後苦笑了一下,“嗯,愛情有時候是個讓人難以下咽的芥末糖,不過有人愛總是開心幸福的一件事,nr知道你的心意的話,一定會欣喜若狂吧。”

    “嗯,大概,如果可以,希望他是回家來以後聽我親口和他說我的心意。”

    “哈哈,你挺有趣的,你這麽確定他還活著麽?聽你的語氣,你似乎並不悲傷,隻是在等待愛人回家而已。”

    “是哈,韓先生和我們家阿羽認識吧?可以和我講一些你們見麵時候發生的事麽?”

    男人眨眨眼睛,而後忽然俯身到了夏培諾的耳邊

    人兒豁然瞪大那唯一的眼眸,綻放出劇烈的光彩

    他說:喔,最近的一次見麵,今天早上從渥太華飛華夏來的航班上,nr被個小孩兒尿濕了褲子,還問我借了一包手紙。

    而後男人衝著一個頂可愛的男孩兒招了招手,便朝著另一處走去。

    苗羽

    我大概已經淚流滿麵。

    其實我沒有那麽篤定你還活著的。

    你問我義眼會流淚麽?

    會的,假眼隻是換了眼球,眼淚是源自我的淚腺和靈魂。

    歐陽晨碩擰開衛生間的門,洗手台處的身影剛洗完手,透過巨大的牆麵鏡,兩人的視線交匯,皆是一愣。

    修

    這個小孩兒自幼就是一頭黃毛,被寵壞了得壞脾氣總是令人覺得頭疼,如今陡然變成了柔順的黑發,似乎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陌生。

    歐陽晨碩朝著裏邊的廁格而去。

    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

    歐陽晨碩覺得有些不適,以往這孩子,每次見到自己,都是變的比蒼蠅還有令人崩潰,而現在他可以聽到對方頗費力氣的走路聲。

    眼前似乎還是他尚還年幼時候的樣子,快樂的奔跑在草地上,他第一次學放風箏是自己教的,第一次玩電腦遊戲也是自己教的,第一次騎腳踏車,第一次學烤土司片,第一次做炸雞,似乎都有自己的參與,原來自己,伴隨了他整個的童年,卻忘了他是何時開始長大。

    男人立住腳步,側過身來,“修”

    少年扭過頭,衝他微微笑了下,依舊沒有開口,卻是點了下頭便又扭過身去,費力的瘸著腳走出了洗手間。

    從今以後,我再不是你的晨哥哥。

    就算你死,也不原諒。

    那麽現在,我們之間還剩下了什麽呢?

    罷了。

    有些人啊,注定無法做朋友,一旦決裂,不是仇人便是陌生人。

    來人身上還纏著繃帶,吊著左臂,臉上也有被刀子劃傷的痕跡,但所幸,這顆腦袋還好好的長在他的脖子上。

    隻是那麽那個被恐怖分子砍頭的人,他的家人和愛人又該是何等的傷心欲絕呢。

    人兒站定在煙花之下,方才他幾乎是瘋了一般的衝出人群,苗羽,你是不是聽到了我的呼喚?

    我以為你這次真的丟下了我一個人。

    所以你沒有再無厘頭的說什麽,你隻是過來溫柔的伸出手牽住我的手,問我,“回家吧?”,“回家有驚喜。”男人笑的溫暖,加了一句。

    “什麽?”摩挲著對方掌心中的繭子,沒有比這更安心的感覺了,果然,我還是死性不改的又否認了之前所說的,依舊不後悔為你擋槍子兒挨刀子。

    “那小仙女兒有什麽心願麽?”男人擁他入懷,那隻能動的手上布滿了傷口,抹去了他臉上的淚水,然而無用,流下來的溫熱更多。

    “昂,希望苗大帥平平安安回到我的身邊,再也不會離開我,似乎已經實現了。”如果這是夢,醒來的時候,大概會崩潰吧。

    “啊,劇本不對,原本我想著這條得排到第二位的,現在居然排到了第一,受寵若驚了怎麽辦?”果然一離開那喧囂的地方,上了車子,逗逼的他又是逗逼的他。

    “受什麽精?”

    “受寵若驚!”男人大手揉了把他的頭發,這種時候,他竟然還敢來開玩笑,明明哭成了一條狗,“還沒回答呢,請問小仙女兒還有什麽心願?最希望的!”

    “最希望的”他眼眸黯淡,想到家中一連串的變故,那個自己從未盡過長兄之責的幼弟,如若不是因為自己出事,讓家人傷心欲絕,造成疏忽從而讓幼弟被人擄走,父親也不會短短兩年白了頭發,母親也不會悲傷過度精神失常。

    如果說除去希望苗羽回到自己身邊這條,那麽最大的心願無疑是

    夏培諾緩緩地張大嘴,回憶起之前韓零先生所說的,有個小孩兒,尿濕了nr的褲子,還問他借了一包手紙。

    自己的心願的話

    “難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