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仙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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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臨近正午的陽光金燦燦的鋪灑在廣袤山林的深處,將數十棟木石結構的宮殿群映照的頗有幾分金碧輝煌。一排排的木製房屋環繞宮殿群而建,間夾雜著人影綽綽的勞作和練武場所。

    一群十歲出頭的娃娃正在黃土夯製的穀場上打鬧玩耍。磨盤大小的石頭被他們推的咕嚕嚕直滾,飛揚的塵土在他們的臉上和汗水混合在一起,劃出了一道道清晰的泥溝子。一個白皙清瘦的少年正百無聊賴的蹲在穀場邊上,看著這群同齡的孩子們發呆。

    “磐瓠那奇葩又在那發呆呢!”有眼尖的孩子看見他,不由得笑出聲來。

    “我有熊部怎麽會有這樣的廢物,年已十歲竟無一石之力,簡直是浪費部落的資源!”一個高大壯碩的孩子不滿的哼了一句,“族長若不是照顧他阿公雲陽的麵子,怎會讓他日日裏去泡那靈藥浴!”

    旁邊早有溜須拍馬的孩子恭維上來:“離狼大兄若是得了這些資源,現在怕是早已夠了淬體練武的標準!”

    離狼輕蔑一笑道:“我昨日已經通過了測試,下午便要去獵隊武場報到哩,怎麽會圖他那點小便宜?無非是為部落著想,替你們不公罷了。”

    一眾孩童聽罷皆是羨慕欽佩不已,自然又是好一通馬屁拍過來。

    磐瓠蹲在穀場邊上早把一切都看在眼裏,雖然這類的事情司空見慣,此刻還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道:“白癡。”

    靈氣充溢的世界萬物強健,連感官亦是敏銳非常。話音一落,立時有幾道充滿敵意的眼光向他投來。磐瓠起身撣了撣身上的灰塵,剛轉過身來準備離開這是非之地,身後的喊聲已經傳來:“磐瓠,你站住!”

    削瘦的身子隨著喊聲響起在原地站定,身量不高卻也挺拔俊逸,桀驁不馴的長發被草繩隨意的綁在腦後,隨著微風的拂過輕輕揚起。眼神平靜的回身看去,磐瓠的嘴角浮起了一絲無奈:這群勢利的娃娃,哪次也不敢真的動,無非又是一頓冷嘲熱諷罷了。

    五個娃娃凶神惡煞似的跑過來將他圍在間,領頭的正是那個叫離狼的壯碩少年。

    離狼正欲開口斥責,天空之忽然發出一聲炸響,晴天裏打了一道霹靂。嚇得幾個孩童盡皆一縮脖子,差點就喊出聲來。部落裏各處忙碌著的族人們也都嚇了一跳,紛紛駐足仰頭觀望。

    隻見天上竟有一人一獸相爭,此刻鬥的正歡。人,是個青袍的年輕道人。獸,卻是個青毛獅子。兩道青光在天上你來我往,各施段。那獅子來往奔騰,嘶吼撲咬,口還時不時放道雷霆來傷人。而那道人不知身上有什麽寶物,影影綽綽看不清楚,雷霆每每打來,總是沒入其便即消失不見。獅子欲開口咬人又皆是咬到了空處,數次無果而返,反被道人以一個白玉鐲子打了好幾次。

    一眾孩童不由看的呆了,將爭鬥之事全都拋到了腦後,從前都聽說過這世上有仙人,但又有誰真個見過?

    這時一隻伸出將磐瓠拉過來擋在了身後,磐瓠定睛看時,卻是雲陽。

    “阿公,是修士麽?”磐瓠趕忙向雲陽問道。

    雲陽一臉凝重的回答道:“是,不過似這般的高階修士來我們這裏可不多見,也不知是福是禍。”說罷凝神繼續往天上看去。

    隻見那道人和獅子又鬥了幾個回合,猛的一鐲子砸在獅子眉間,差點將它砸下雲頭來。那獅子吃痛不住,掉頭跑了。

    道人得勝也不去追,將身上青光一轉,旋即落下地來。

    “宇封師兄!?”雲陽待得道人離的近了,忽的一聲驚呼,分開圍觀的一眾族人快步走上前去相認。

    “雲陽?果然是你!”那道人看了半天才認出雲陽,急忙拉住他道:“速帶我去見少典。”

    雲陽和宇封道人一邊敘舊一邊往部落大殿去了,眾孩童這才回過神來。離狼感慨道:“仙人原來如此厲害,若能去做個端茶倒水的童子,我也心甘情願哩。”眾皆點頭稱是,忽然有一人問道:“磐瓠那小子呢?”眾人急忙環顧尋找,哪裏還找得到。

    雲陽一路和宇封子說些近年的遭遇,想到自己與仇敵爭鬥傷了道基,修為苦無進度,是以容顏衰老,陽壽無多。見了自己師兄還是當年模樣,心裏頗多感慨。宇封子聽了勸他道:“雲陽師弟,你雖然修仙無望,但紅塵曆練一回倒也多有精彩之處,切莫自怨自艾。少典師弟近況如何?”

    “他比我好些,十五歲天門得開。但至今苦無突破,怕是也難有精進了。”雲陽苦笑一聲道,“不說我們了,你又是如何來到這伏牛山的?”

    “師傅雲遊,廣成師叔卻來抓我壯丁,說他有個好徒弟將要出世,要我來這伏牛山走一遭,替他收徒弟哩。個徒弟裏有兩個指定了是少典師弟的孩兒,還有一個卻是要靠玉符認定。我來到這伏牛山迷了路,又正巧遇到有一株靈犀草快要化形而出,這靈犀草乃上古異獸獨角靈犀的一點心頭精血所化而成,我見獵心喜之下守了十餘年,適才剛收了。誰料跳出來個青毛獅子與我為難,打著打著就來到你們部落了,當也是緣巧合。”宇封子笑著把事情解釋了一番繼續道:“少典師弟倒是好福氣,兩個孩兒都被廣成師叔收入門下,日後也算有了倚仗。”

    “哦?”雲陽一聽頗為詫異,“你有所不知,少典確有兩子,但第二子現在尚未出生。其妻附寶在母族待產已經一年有餘卻未分娩,惹得少典整日憂慮。今次廣成師叔既叫你來,想是合該此子出世了?”

    “竟有此等怪事?走走,速去找少典問個清楚。”宇封子聽完就拉了雲陽快步前行,心暗自驚疑:“廣成師叔交代我尋徒時曾提及人皇將要新立,闡截二教欲爭那天下氣運一事,莫非就應在此子身上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