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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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夫人嚇得身子都僵住了。

    鳳知音一見是她,頓時怒不可遏,衝上前就是一記狠狠的耳光,“賤人,你敢勾引我相公,老娘今天打不死你!”

    阮夫人一麵躲避,一麵說道,“陸夫人,你聽我說”

    “說什麽?當初給了你娘家一千兩金子,你也收了。說不再同陸誌昌來往,現在呢?居然還不要臉地纏著他?你當老娘是死人嗎?你個不要臉的賤人!”

    鳳知音自小便是被人捧著養大的,在她這一輩中,她是鳳府唯一的小姐。

    因為鳳老太爺的身份尊貴,再加上她外祖父是柳大學士,向來都是他人巴結著她,誰人敢欺騙她?

    二十多年前,她看中了有才華且一表人才的陸誌昌。

    誰知陸誌昌已有未婚妻林蘊,便是現在的阮夫人。

    鳳知音利用鳳老太爺的身份,強行將陸誌昌搶到手裏,給了林家一筆錢,讓那兩人斷了關係。

    陸誌昌也不負她的期望,從小小的書吏,一路官升到金陵城的知府。

    誰想到,那個男人的心,還想著舊情人?

    怎不讓她惱火?

    阮夫人雖然也彪悍,但鳳知音從小就跋扈,再加上此時她心虛,根本不是鳳知音的對手。

    隻愣了會兒神,她就被鳳知音摁倒在地,身上挨了好幾下。

    她口裏慌忙說道,“陸夫人,不是我的錯,是知府大人,是他不放手”

    “呸,當老娘不知道嗎?你少狡辯!”鳳知音正在氣頭上,手上的力道一下重過一下。

    阮夫人終於被打怒了,冷笑起來,“鳳知音,你才是不臉的,你依仗著權勢搶人相公,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鳳知音從阮夫人手裏搶了陸誌昌這件事,一直是她的心中刺。

    她惱羞成怒,“死賤人,你敢罵我?你等著!”

    “我就等著,你敢怎樣?”阮夫人冷笑起來,“你不過是有個鳳府嫡小姐的身份罷了,還有什麽過人的本事的嗎?”

    “”

    “你若不是出生自鳳府,若跟我一樣身份的話,你這種跋扈刁蠻的性格,給誌昌提鞋,他都不會要!”

    鳳知音本不想跟阮夫人鬧得太過,對方一個關在牢裏的人,遲早要治罪,陸誌昌再護著,阮林氏還能翻到天上去不成?

    但阮夫人卻提到了她的身份,將她徹底警醒了。

    她怎麽又忘記了這茬?

    萬一京中的鳳老太爺得知了她不是老爺子所生,將事情捅了出來,陸誌昌還不得休了她?

    而娶這個半老徐娘阮林氏?

    不,不不不!

    不行,陸誌昌今天的成就,都是她鳳知音的功勞,她辛苦調教成功的男人,怎麽能拱手讓出去?

    想到這裏,鳳知音也不打阮夫人了。

    打人麽,痛在身上一時,她要做就做得徹底!

    讓這個賤人痛一輩子!

    讓陸誌昌羞辱一輩子。

    鳳知音冷冷掃了一眼阮夫人,咬牙忍著怒火離開了小屋。

    阮夫人以為一番話將鳳知音罵得知了羞,傲驕著從地上爬起來。

    她重新理好了衣衫,朝鳳知音的背影罵了一句,“等著瞧吧,誰輸誰贏還沒定呢!男人是要靠溫柔抓住的,不是靠身份!”

    陸誌昌沒有找到他的鞋子。

    他再次看到鳳知音的時候,鳳知音卻是一句話也沒有提起鞋子的事情,反而溫和地笑著,“今兒晚飯做了幾樣你喜歡的菜,是我親自下的廚,你嚐嚐看?”

    陸誌昌以為她已將事情忘記了,笑道,“夫人的廚藝,哪裏會差?禦廚也比不上。”

    說著,他還倒了一杯酒給鳳知音。

    夫妻兩個,坐在一處把酒言歡起來。

    陸誌昌吃著吃著,就醉倒在桌上。

    鳳知音的臉馬上一收剛才溫婉的笑容,將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

    啪

    她眼中冷芒一閃,朝裏屋冷喝一聲,“蘭嬸!”

    蘭姨從耳房裏快步走出來,“夫人。”

    “那老鴇來了沒有?”

    “來了,半個時辰前就已候在前院的小廳裏呢!”

    “很好!”鳳知音朝醉倒的陸知昌看了一眼,冷冷一笑,“阮林氏敢搶我鳳知音的男人,老娘要她不得好死!”

    鳳知音和蘭嬸,將陸誌昌扶進了臥房,二人又馬上到了前院。

    陸誌昌被她下了迷迭香,會睡上整整六個時辰。

    等他醒來,阮林氏已是臥紅院的一位接客的女官婢了!

    跟她鬥?下輩子!

    臥紅院的老鴇一見鳳知音走來,嚇得慌忙拜倒,“陸夫人,您找奴家,可是有什麽事吩咐?”

    陸夫人鳳氏,出身京城勳貴之家鳳府。

    父親曾經官拜大都督,母親柳氏是柳丞相的嫡親姑姑,鳳氏的外祖父太外祖父,都曾做過大學士,哥哥鳳二老爺現任工部侍郎。

    侄女兒鳳紅羽是容王的準王妃,侄外外甥柳清澤是羽林衛頭領,年紀輕輕已是位居三品,女兒已被皇上欽點為太子良媛。

    鳳知音這等身份,放眼整個趙國,都不多見。

    何況,鳳知音的相公,還是金陵城父母官知府大人!

    老鴇哪裏敢不敬?

    鳳知音淡淡看了老鴇一眼,說道,“送個人給你,你可要看好了,若跑了,拿你試問!”

    老鴇小心問道,“夫人要送何人給奴家?”

    “阮林氏,阮通判的夫人。”

    老鴇一驚,“是是她?”

    “怎麽?讓你為難?”

    “不不是,隻是有些意外而已。”老鴇驚出了一身冷汗。

    心說,這鐵定是阮夫人得罪了陸夫人,否則,一個進了牢裏的婦人,也不會賣到她的地方。

    鳳知音走後,阮夫人並沒有擔驚受怕,反而更加憧憬著未來。

    陸誌昌雖然娶了鳳知音,但還是念著舊情找了她。

    偏那阮通判又是個無能的人,她便悄悄地給陸誌昌生了一個兒子,一雙女兒,鳳知音雖然也生了一雙兒女,但兒子又胖又矮又醜,哪裏有庚生長得俊朗?

    陸誌昌不止一次說,要提攜著庚生。

    才借這次稅銀丟失案,將阮通判給抓進了牢裏,也治了罪,過不了多久,也會砍頭。

    將來庚生出息了,她母憑子貴,鳳知音身份再高貴,也得給她低頭!

    隻是,她的夢想是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今晚本來是陸誌昌來牢裏陪她,但一直等到了二更天,陸誌昌也沒有來。

    卻來了鳳知音。

    而且,鳳知音的身側還跟著那個臥紅院的老鴇,和幾個衙役。

    她心中忽然升起不好的預感。

    鳳知音涼涼的目光往她臉上一掃,厲聲喝道,“捆了!”

    “是,夫人。”

    兩個衙役衝上前,二話不說就將阮夫人的胳膊擒住了。

    阮夫人這下子是真的嚇住了,“鳳知音,你想幹什麽?你敢傷我,陸誌昌不會放過你的!”

    “老娘現在就不放過你,蘭嬸,將她的嘴巴給我堵了!”

    “是,夫人!”蘭嬸從屋中桌子上,撈起一塊抹布就塞入了阮夫人的嘴裏。

    衙役們的動作很快,阮夫人已經被捆了個結結實實。

    鳳知音看了一眼阮夫人,得意的揚了揚唇。

    她是知府夫人,帶走一個犯人,衙役們誰人敢攔著?

    “走吧,時辰也不早了,說不定,還可以趕到臥紅院裏接一批客人。”鳳知音冷冷一笑。

    將她賣到臥紅院?

    阮夫人又驚又嚇,眼皮一翻,暈死過去。

    靜園。

    鳳紅羽甩了甩發酸的手指,捏著一塊還算過得去的帕子,得意的揚了揚唇。

    竹韻看了很想笑,還是生生忍住了。

    小姐這繡的什麽啊?

    幾朵梅花像幾個大餅拚在一起,她居然還得意。

    鳳紅羽將帕子認真地疊起來,放入針線筐裏,抬頭看了一眼竹韻道,“你一直笑嘻嘻的,說吧,可是打聽到了好消息?”

    竹韻揚眉一笑,“當然了,咱們姑太太,果然不負小姐厚望,馬上就找到了阮夫人,而且,將她狠狠地收拾了。”

    “怎麽個收拾法?”鳳紅羽笑道。

    鳳知音是老夫人寵大的,從小跋扈不講理,隻有別人聽她的,絕對不允許有人背叛和不敬她。

    陸誌昌背著她同阮夫人不清不楚,這無疑是觸犯了鳳知音的底線。

    而且,這金陵城裏,鳳知音的身份可是最尊貴的夫人,阮夫人落到鳳知音的手裏,不可能翻得了身。

    “姑太太將阮夫人連夜就賣到了臥紅院了。”

    “哦?”鳳紅羽詫異,沒一會兒又笑了起來,“我這姑姑,動作好快呀,手段也夠狠!”

    竹韻也笑起來,“阮夫人那是活該,又沒有人惹著她,她居然將少夫人和小姐騙來金陵城一再加害,死都不足惜呢!”

    鳳紅羽眯著眼,“阮夫人進了臥紅院這件事,我得鬧大一點,否則,陸誌昌偷偷救走了她,她又要逍遙了,我得讓她永不翻身!”

    “小姐要怎麽做?”

    “請人去圍觀。”

    當下,鳳紅羽便以慕容墨的名義,廣撒貼子。

    次日。

    鳳紅羽一起床,就直接穿了一身男兒裝,走出臥房。

    慕容墨也正從小房間裏走出來,負著手,死皺著眉頭看著她。

    “又去哪?”男人語氣不太好。

    “臥紅院。”鳳紅羽老實相告。“哦,對了,我以你的名義,請了不少人前去聽曲。”

    “嗯?”慕容墨的眉頭狠狠皺起,都能夾死蚊子了。

    “怎麽啦?”鳳紅羽眨眨眼,慕容墨的臉,真是小孩子的臉,轉眼就變了臉色。

    他大步走到鳳紅羽的麵前,一把拎著她的後衣領往臥房裏拽,“脫衣!”

    “不!”

    “脫不脫?”

    “絕不!”鳳紅羽怒。

    為了穿這身男裝,她可是花了大半個時辰。

    話說她最近被慕容墨喂得胖了些,束胸時都多用了一寸布。

    “你不脫,本王來動手。”

    韓大和竹韻正端了早點往正屋走來,一聽屋裏兩個主子的對話,兩人嚇得轉身就跑了。

    王爺要羽小姐脫衣,這是要幹好事?

    “慕容墨,你講點理好不好?我是為了出門方便才穿的男裝。”鳳紅羽抱著床架子,說什麽也不讓慕容墨脫衣。

    慕容墨捏著她的下巴,“為什麽要去臥紅院?”

    “那阮夫人被鳳知音賣到了臥紅院,我得將這件事宣揚出去,看她還敢不敢害我大嫂。”

    “就為了這件事?”慕容墨半眯著眼看向她。

    “還能怎樣?那臥紅院的小倌倌又不漂亮。”

    “你居然連臥紅院裏有小倌倌也知道?”慕容墨的臉一黑,“不許去。”

    “慕容墨,你不講道理!”鳳紅羽暴怒。

    “看來,你是想提前洞房了?”慕容墨下手很快,連撕帶扯,鳳紅羽身上的外衫就被脫了下來,然後盯著她的胸,“這兒大了一點。”

    “不要臉!”鳳紅羽雙手護胸,臉騰地紅了,身子更是連連後退。

    慕容墨今天吃了春藥了?居然說出這種話來?

    還厚言無恥的盯著她的胸看!

    話說,他怎麽知道,她這兒大了一圈?

    “不想提前洞房就老實的呆在屋子裏。”慕容墨不再理會她,轉身走出大臥房。

    而且。還反鎖了門窗,又命墨龍衛們看著鳳紅羽。

    鳳紅羽將那身男兒衫從地上一件一件地撿起來,眸光閃了閃,慕容墨今天可著實奇怪,居然要軟禁她?

    他要做什麽?

    韓大和竹韻端著早點,站在綠苑的園子裏,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兩人正犯愁時,慕容墨從屋子裏走了出來。

    “主子。”兩人一起迎了上去。

    慕容墨點頭,“嗯,早點送進去給羽小姐,韓大跟本王走。”

    “是。”韓大將托盤放在了綠苑正屋的桌子上後,跟著慕容墨離開了。

    竹韻一臉的狐疑。

    她走進了正屋裏,卻不見鳳紅羽,但那臥房門緊緊的關著。

    她一時詫異不已,放下托盤,忙上前敲門,“小姐,小姐?”

    臥房裏,早已沒有聲音。

    鳳紅羽穿好衣衫,躍上房梁,又揭開了幾片瓦,正坐在屋頂上眯著眼看向前方。

    隻等前方慕容墨一離開,她就好離開綠苑。

    。

    韓大緊跟在慕容墨的身後。

    “主子,今天要去哪兒?”

    “臥紅院。”

    “臥臥紅院?”韓大驚得睜大了雙眼。

    那可是青樓!主子逛青樓,還將羽小姐關起來,就不怕羽小姐生氣?

    “你胡思亂想什麽呢?”慕容墨冷嗤,“商六傳來消息,羅明正藏在臥紅院裏。而阮夫人又被鳳知音賣到了那裏,陸誌昌也會去那裏,若是被他或是柳府的暗衛看見了,羅明正就得丟命。”

    “羅明正在臥紅院,他藏得倒是好。”韓大哼了一聲,“這麽一來,得多派人盯著他了。”

    慕容墨眸光一冷,“不!本王親自去抓!”

    等慕容墨的身影消失不見了,鳳紅羽才從屋頂上跳下來。

    一直潛在綠苑裏的幾個墨龍衛,馬上閃身出來,一齊攔住她。

    “羽小姐,王爺說了,您今天不能出門!”

    “為什麽?”

    鳳紅羽朝八個墨龍衛掃視一眼,慕容墨今天將她關起來,她還非得出門看看情況。

    “屬下們不知,但主子的吩咐,不得不聽,若小姐要離開,就打敗屬下們再走。”

    挑戰?

    鳳紅羽眯了下眼。

    慕容墨的墨龍衛,她隻同韓大羅二以及在益州城的紀三交過手,那三人都不是她的對手,其他人,還沒有機會比試。

    如此,正好試試慕容墨手下的武功深淺。

    “那就來吧。”鳳紅羽袖子一抖,兩隻羽翎劍現於手心。

    她手指一轉,持劍朝最近的一個墨龍衛刺去。

    那人神色一變,隻得抬劍來護麵門。

    鳳紅羽另一隻手也沒有閑著,劍花閃過,她身後一人便被她挑到一旁。

    同時,她腳尖一甩,藏於鞋子尖的銀針也被甩了出去。

    而那些銀針的針尖上,都抹了藥。

    八人有六人已中了銀針,紛紛倒地。

    鳳紅羽收了鳳翎劍,看向眾人彎唇一笑。

    “你們八個人都打不過我,還說要護我?怎麽護?”她拍拍手,“好了,我出門了,你們該幹什麽幹什麽去,哦,對了,你們中了我銀針上的毒,睡上一個時辰就沒事啦!”

    眾護衛:“”

    。

    陸誌昌一早醒來,就接到了容王慕容墨的貼子,邀請他一起去臥紅院聽曲子。

    他揉了揉發昏的頭,想著容王不好得罪,隻好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