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讓柳府賠上一大筆錢,柳二小姐入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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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往柳夫人的身上看去一眼,眼神莫名,隻說道,“那人暈倒了,不知是什麽人。”

    “本宮親自去看看。”

    眼看要過年了,府邸裏被人燒了兩間心愛的屋子,讓她如何不發火?

    長公主半眯著眼,難不成是鳳紅羽?想逃跑而燒了屋子不成?

    反正母後不喜歡那個女人,她且拿著把柄收拾鳳紅羽一頓也好。

    侍女們小心翼翼地服侍著她穿好衣衫後,扶著她往起火的地方而來。

    長公主發火了,陪侍的幾個夫人,一個個都不敢吱聲,小心地跟在後麵,去起火的地方去看究竟。

    柳夫人跟在眾人之後,心中七上八下的。

    剛才,傳話給長公主的那個仆人,為什麽無緣無故地看了她一眼?而不看其他的夫人?

    難不成,在起火的地方,發現了自己府裏的仆人?

    她一路走著,一路想著。

    這次來長公主的府邸,她一共帶了兩個仆人,一個女兒的侍女,一個是自己的長隨嬤嬤。

    如今嬤嬤跟著她,難道是二女兒身邊的那個蠢丫頭?

    想到這裏,她便開始琢磨著怎麽收拾那個丫頭。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起火的地方。

    相隔隻有幾十丈的兩座小園,已被火燒得麵目全非。

    原先雕刻著精美花紋的欄杆和廊柱,以及窗戶欞,已經燒得坍塌。

    屋中精美的花瓶全部碎裂。各種書畫字貼,隻餘巴掌大的一點廢紙。

    屋子裏,院子裏,四處淌著水,廢墟上還飄著殘煙。

    跟隨來的幾個夫人,看到眼前的殘牆斷壁,個個嚇得臉色大變。

    因為,長公主是皇上眾多子女中最得寵的一人,皇上得了稀奇的物件,大多送給了長公主。

    是以,長公主府裏,隨便哪件東西都是價值不菲的。

    隨便哪一間小院,都能抵得上一個五品官員之家的整座府邸。

    可眼前,卻一連燒了兩座園子,而且,沒有一件完好的存在。

    長公主臉上殺氣騰騰,“將那個縱火犯,給本宮帶過來!”

    “是,公主!”

    兩個婆子,拖著嚇得麵無死色的柳清雯走了過來。

    “咦,這不是柳夫人的二女兒嗎?柳夫人,你來看看,可是你府上的二小姐?”有人驚訝地說道,眼神中浮著幸災樂禍。

    柳清雯被拖來扔到地上的時候,柳夫人就已經認出女兒來了。

    她現在嚇得嘴唇都哆嗦了起來,哪裏還敢回答別人的問話?

    “柳夫人,可是你的女兒?”長公主厲聲喝問。

    居然不是鳳紅羽?長公主有些失望。

    柳夫人腿一軟,跪倒在地,“公主殿下,她可能是恰巧走到這裏來了,被煙火熏倒了,才讓人懷疑是她縱了火,這一定是誤會呀,她不可能縱火,沒有理由呀!”

    這時,又有仆人上前回話,“公主殿下,在起火屋子裏的地上,發現了幾件首飾。”

    “拿過來!”

    幾件金飾品,由一個仆人用托盤裝著,端到了長公主的麵前。

    那是幾件女子的發飾。

    長公主往地上跪著的柳清雯頭上看去,發現她的頭發上,光光的,一件飾品也沒有。

    柳清雯和柳夫人看到發飾,更是嚇得魂兒都飛了,臉色死白一片。

    兩個人跪在地上軟成了一堆泥。

    長公主伸過手,捏起一隻蝴蝶金釵和一隻玉蘭花型的發簪,似笑非笑的看著柳清雯。

    “柳二小姐,你母親說,你是經過這附近,被煙火熏倒了,那麽,你來說說,本宮剛剛賞你的蝴蝶金釵,和你的這隻玉蘭花金釵,怎麽就飛進起著火的園子了?你跑進那兩處園子裏做什麽?還是,這幾件飾品,自己長腳跑進屋子裏的?”

    柳清雯哪裏知道是怎麽回事?

    她明明隻燒了一間屋子,為什麽是兩間?

    “不,公主殿下,臣女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就有人打暈了臣女,這些飾品一定是那個打暈臣女的人,偷走扔進起火的屋子裏的,哦不,那火也一定是那個人放的。”

    長公主冷笑,“誰打暈你的?誰人放的火?你又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臣女”柳清雯一時啞了口,是呀,這處地方偏僻,她怎麽出現在這裏?

    柳夫人靈機一動,說道,“公主殿下,臣婦的女兒也沒有理由放火呀,她自小就膽連蠟燭也怕。”

    可這時,又有一個仆人說道,“公主殿下,發現鳳大小姐暈倒在屋子的一角。”

    長公主眼皮一跳,鳳紅羽還在屋子裏?

    “什麽?臣婦的侄女兒怎麽會在這兒?”林氏嚇了一大跳,慌忙跟著公主府的仆人跑過去。

    果然,在小園裏屋的一角,發現蜷縮在桌子底下的鳳紅羽。

    鳳紅羽閉著眼,臉上沾了些煙灰,像是被熏得暈過去了。

    林氏忙伸手拍拍她的臉,又拿了帕子給她擦臉,焦急地喊著她,“小羽,小羽快醒來。”

    見她還不醒,林氏向公主府的仆人要了一點水,用帕子沾濕了揉了揉鳳紅羽的眼睛和鼻子,鳳紅羽才幽幽醒來。

    她當然是偽裝的,演戲麽,當然得演得真。

    “三嬸,我怎麽在這兒?我不是被公主請去喝茶了嗎?”

    林氏心中已了然是怎麽回事了。

    他們鳳府,被長公主和柳府一起算計著,隻是,中間出了差池而已。

    那兩方狗咬狗了。

    她惹不起公主,還不能將柳府狠狠地打擊一下?

    “小羽,別怕,有三嬸呢,走,出去說話去。”林氏扶起鳳紅羽,來到外麵。

    彼時,慕容墨和其他一些人也來了。

    當他看到一身灰撲撲的鳳紅羽時,眉尖不由得一挑,眸光沉沉問道,“這是怎麽回事?本王的未婚妻怎麽成了這副樣子?”

    鳳紅羽一臉委屈的看著他,“王爺,小羽命大,不然的話”說著,她低下頭,裝著無比驚慌的樣子。

    “不然怎麽?快說!”慕容墨走到她的身邊,將她身上灰撲撲的披風解開扔掉了,脫了自己身上的大氅披在她的身上,然後,細心地係著胸前的帶子。

    柳清雯看見他二人親密的樣子,而慕容墨來到這裏之後,卻是半絲兒眼神也沒有往她這兒瞥來一眼,她心中嫉恨的咬了牙。

    林氏見自己人來了,底氣也足了一些,“王爺,小羽說,她在這處小苑裏休息著,隨知忽然起了火,要不是她命大,差點被燒死在裏麵。”

    “什麽?好好的屋子怎麽會起了火?長公主殿下,你就不給個解釋嗎?小羽的年紀雖然比你但從祖上的輩分算起,你得喊她一聲小嬸嬸!”慕容墨雙目似劍,冷冷盯著長公主。

    長公主再怎麽驕橫不講理,但還是怕慕容墨的。

    因為,論特權,放眼整個趙國,除了她父皇,便是這位容王慕容墨的地位最高。

    她將鳳紅羽關起來,隻是不想讓鳳紅羽幫助林氏鳳鎮川,而壞了她的事,並沒有要殺的意思。

    眼下鳳紅羽一身狼狽的出現在小苑裏,她若不拉上一個墊背的,在眾目睽睽之下,她不給個說法,慕容墨哪會饒得了她?

    如此一想,長公主訕訕一笑,“容王殿下,這不,本公主正在審問嗎?羽小姐困了,本公主派人送她到這裏休息著,誰知,柳二小姐縱火燒了屋子,要不是本府的仆人滅火及時,羽小姐隻怕”

    她故意說一半話,將禍水東引。

    “不,公主,臣女並沒有燒屋子,臣女”她焦急一跳,有兩樣東西從她的袖子裏掉了出來。

    一隻火鐮,與一份卷冊。

    “咦,這裏什麽?”林氏驚訝說道。

    長公主怒道,“拿來給本公主。”

    “是。”一個仆人撿了起來,送到長公主的手裏。

    長公主冷冷地盯著柳清雯,“柳二小姐,還要解釋嗎?一位大家閨秀,像火鐮這等小物件,不都是由侍女們保管嗎?你的身上怎麽會有?還有這份文書,正是放在這間屋子裏的,可見,你進去過!”

    “沒有,臣女沒有進去過!”

    “那麽,你的發釵怎麽會在裏麵?”長公主冷笑,“剛才,你說沒有放火的理由,本公主就替你說個理由。”

    “”

    “這間小苑裏,有鳳大小姐在裏麵休息著,你們柳家跟鳳家一直不和,你便想趁機燒死她。以泄心中之恨。”

    “”

    “但為了掩人耳目,你便偷了份書卷出來,嫁禍給鳳大小姐,因為,你在製造一種假像,是鳳大小姐偷了文書而害怕我發現,便燒了屋子。是不是?”

    柳清雯哪裏敢承認?“不是我沒有!”

    長公主怒道,“還敢狡辯?來人,速去請順天府的府尹過來!”

    “是,公主!”有人應道匆匆離去。

    長公主才不理會柳清雯的辯解。

    她心中多多少少猜到了是怎麽回事。

    這一間小苑裏,關的是鳳紅羽。

    柳府跟鳳府可是一直有著過節,而且,柳清雯喜歡著慕容墨,這柳清雯,八成是想燒死鳳紅羽!將來好嫁給慕容墨!

    若鳳紅羽死在這兒,就會說是她長公主府裏的人看護不當,是公主府的責任,慕容墨和鳳府豈能饒得了她?

    而柳家,卻是一點事也沒有。

    這柳清雯,可真是個心思歹毒的女人!

    居然敢算計她堂堂一個長公主,這是不想活了嗎?

    長公主和慕容墨都發怒了,而且證據確鑿,柳夫人心中徹底絕望了。

    她隻能眼睜睜看著公主府裏的仆人,將二女兒捆起來,拖下去了。

    長公主又忙著安慰鳳紅羽,“羽小姐,放心,有本公主在,一定會將壞人繩之以法。你在這兒受的委屈,本公主一定會補償你。”

    說著,又命人取禮物來送鳳紅羽。

    慕容墨卻淡淡說道,“長公主的好意,本王心領了,羽小姐缺的是精神上的安慰,而不是物品的安慰,金珠玉器之類的物件,本王府裏也不缺,就不勞公主破費了,公主若真心關心本王的未婚妻,就將縱火犯好好的罰一罰。”

    說完,他牽著鳳紅羽的手揚長而去,絲毫都沒有給長公主一分麵子。

    將長公主氣得臉色一白,隻好將怒氣撒往柳夫人的身上。

    柳夫人迎上長公主冷如冰霜的目光,嚇得身子又是一抖。

    這邊的事情才了,長公主忍著心中的惱火正要離開,又有兩個太監急匆匆而來,一邊跑著,一邊驚呼,“長公主殿下,不好了,募捐的銀子失蹤了。”

    “你說什麽?銀子不見了?”長公主的兩眼,又騰起了怒火,“將府門關起來人,給本公主查!查到是誰,打死算完!”

    “是!”太監領命而去。

    長公主肚子裏,攢著滿滿地怒火。

    今天她倒底是走的什麽黴運?駙馬弄錯了,錯了就算了,柳家人還燒了她的屋子,燒了她會讓柳家人賠,這會兒募捐的銀子又丟失了,她還怎麽救弟弟?

    救不來太子弟弟,還反而會被人說自己辦這麽點事也辦不好,妄為皇上的長公主。

    。

    長公主府裏,接連出事,跟著她的一眾夫人,個個不敢吱聲。

    反而,柳夫人的心情變好了。

    她走在最後麵,林氏由兩個丫頭陪著,走在她的前麵。

    柳夫人陰冷的目光往林氏的身上瞥去一眼,唇角浮著冷笑。

    笑到最後才是贏家,她心中暗道。

    。

    一行人跟著長公主,急匆匆來到擺著宴席桌子的湖邊。

    長公主府裏的一個管事老太監,嚇得身子發抖,小跑來到她的麵前。

    太監的手裏捧著一個,寫著“募捐”二字的,雕花楠木箱子。

    他小心地遞到了長公主的麵前。

    “回公主殿下,裏麵原本有二百二十二萬兩的銀票,和幾隻金銀玉器,可這會兒隻有零散的幾張銀票和玉器,一共丟失了兩百零八萬兩。”

    “”

    “諸位大人夫人獻了銀票後,奴才將箱子合上了,放在湖心的戲台上,由兩個護衛守著,等著公主清點名錄後,褒獎眾位大人夫人,可誰知,再次去看的時候,竟發現箱子空了大半,銀票少了。”

    長公主吸了口涼氣,這麽多!她咬牙怒目。

    “速去查!查到是誰搞的鬼,本公主絕不輕饒!另外,派人去催一下順天府尹,他敢這麽磨蹭,本公主會拿鞭子抽他!”

    “是,公主殿下!”

    太監帶著人匆匆的離開了。

    湖邊赴宴的人,個個不敢喧嘩,隻敢小聲地議論著這件事。

    今天,長公主一共宴請了七十六位客人。

    她已經募捐到了二百二十二萬兩銀子。

    已為今年獻給北燕人的貢幣三百萬兩銀子籌集到了一大半。

    誰知,竟丟了二百零八萬兩銀子。

    長公主一言不發站在當地,目光涼涼地朝赴宴的眾人掃了一遍。

    心中想著,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這要是真丟了,沒找著,不僅會讓父皇失望,她還會輪為全京中人的一個笑話。

    會說是她借著募捐之名,而私吞了銀子!

    這麽大的一個黑鍋,她可不想背!

    慕容墨想帶著“受驚嚇”的鳳紅羽離開,卻出現了丟失銀子的事情,長公主下令所有人不得走,而且還關了府門。

    為了避嫌,他隻好留下來,繼續坐在原位上,同鳳紅羽一起吃著茶水點心打發時間。

    林氏見她有人陪著,便去找自家相公。

    見鳳鎮川平平安安的,她心下一鬆,兩人也坐到了一處,心照不宣的相似一笑。

    四處遊晃的司空睿,這會兒也老實下來,擠到了慕容墨一桌坐下。

    鳳紅羽見他滿臉都浮著得意的笑,便好奇地問他,“有姑娘看上你了,你這麽高興?”

    司空睿看了她一眼,唇角一抽,“又不是你看上本太子,其他姑娘看上本太子,本太子一點也不心動。”

    他時常將撩撥的話語掛在嘴邊挑逗鳳紅羽,鳳紅羽卻並不為所動,隻一笑置之。

    慕容墨淡淡看了他一眼,“司空太子為立了一件大功而高興,他想的是,再也不擔心鳳老爺子會趕走他了。”

    “哦,你立了什麽大功?”鳳紅羽正拿著小巧的銀捶,敲著一隻胡桃。

    “過來,我說給你聽。”司空睿朝鳳紅羽招招手。

    鳳紅羽將頭伸過去,聽他扒拉扒拉說了一通,忍不住狠狠地抽了抽嘴角。

    “怎樣?解氣吧?”司空睿揚眉一笑。

    “是,多謝你。”鳳紅羽微微笑道。

    “不謝不謝,份內之事。”他開心地咧著嘴笑起來,然後又低聲地說道,“想謝我,就嫁給我。到我西秦去,本太子用黃金給你蓋一座房子。”

    鳳紅羽往身側的男人看去,發現明明耳力很好的慕容墨,這會兒正目光閑閑看著前方焦急不安的長公主一行人,仿若沒有聽到她和司空睿的聊天一樣。

    鳳紅羽心中狐疑,有人公然挑逗她,慕容墨居然不生氣?

    他凡時變得大肚了?

    她記得鄭淩風跟她說上一二句溫柔的話,都會被慕容墨記恨很久,還要伺機報複一下。

    “算了吧,我有未婚夫。”

    “哼,到你嫁人那天,本太子就去搶親。”

    鳳紅羽愕然,搶親?

    這司空睿是吃多了閑著嗎?他不怕到時候慕容墨打死他?

    至少,慕容墨手下那八個最強墨龍衛,也不會放過他,會見一次砍一次。

    說到搶親,慕容墨的目光,這才往他的臉上看來,但沒一會兒又挪開了,隻扯了下唇,依舊沒說什麽。

    司空睿見鳳紅羽用小捶子敲著一隻胡桃,要敲三四下才敲開,忍不住皺眉。

    他從她手裏奪過胡桃來,伸手一捏。

    “哢嚓”一聲,碎了。

    然後,抓了一把一齊一捏,“哢嚓哢嚓”,碎了一堆。

    他將碎殼連著胡桃肉一齊倒往一個白瓷盤子裏,推到鳳紅羽的麵前。

    “看,多省事。”

    鳳紅羽:“”

    慕容墨送了他一個多管閑事的眼神。

    鳳紅羽無語,她難道不會用內力捏嗎?

    她拿著小捶子捶,是因為有七八個女人在盯著她看她吃胡桃,她不想給慕容墨丟臉,才盡量表現得優雅大方的吃東西。

    不用捶子,她怎麽展現她的優雅?

    “捶子這玩意兒不適合你。”司空睿將兩寸長的小捶子一把抓起來,扔到隔壁一桌去了。

    鳳紅羽再次:“”

    “鳳家軍出來的人,都是大塊吃肉,大碗喝酒,小口小口的,那是小娘們!”

    鳳紅羽眯著眼,低聲一字一句地說道,“司空太子!我才是鳳家軍出來的,你可不是。”

    司空睿愣了愣,訕笑道,“本太子不是風府的義孫嗎?怎麽不是鳳家軍的人?”

    鳳紅羽緊緊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又將眼簾垂下,拿著小銀叉,一點一點地叉起胡桃肉,小口吃起來。

    剛才還吃得香甜的果肉,這會兒嚼到嘴巴裏,一點感覺也沒有,如嚼草一般。

    曾經,有個人也給她捏過胡桃,可如今不在了。

    “丫頭,學著點,哥哥教你一招本事,看!”哢嚓,五六個胡桃被他一齊捏碎了。

    她怒目,“我才十歲,哪裏有力氣捏?你給我捶子。”

    “手力也是可以學來的,認真學,不然的話,哥哥們不在家時,別人欺負你怎麽辦?從小學會不被人欺負的本事,長大了,才可以逍遙活於世上。”

    逍遙?

    她的哥哥們本事也不差,都活得逍遙了嗎?

    如今的世道,哪有逍遙可言?

    她的唇角微不可察的浮了抹冷笑。

    慕容墨看著她,微微皺起眉來。

    。

    順天府府尹,得知公主府出事,不敢大意,騎馬飛奔來到長公主府。

    柳清雯縱火一事,證據確鑿不用審,很快就被兩個衙役給拖了下去關進順天府大牢裏去了。

    柳夫人今天一下子損了一女一侄兒,便將寶押在了最後一關上。

    她冷冷地看了林氏一眼,小聲地問著自己的貼身嬤嬤元嬸,“可準備好了?”

    元嬸是跟她娘家的家生子,都是鎮江人。

    元嬸低聲回道,“夫人,您放心好了,那人是老奴的親侄兒,老奴對他一家子一直頗有照顧,要不是老奴求著長公主府的總管太監,也沒有他現在的地位。剛才,他就朝老奴打了個眼神,說事情已準備好了。”

    柳夫人微眯著雙眼,“若今天的事情成了,你也不必當差了,我會央求丞相,給你侄兒在衙門裏安排一份,輕鬆且油水多的差事,給你在鄉下買下一座莊子,你回去當莊主夫人去。“

    地主夫人雖然住在鄉下,但手頭上最少也會管著一二十個佃戶,可以算是真正的主子了。

    她現在在夫人身邊當著府裏的大嬤嬤一職,隻是個侍候人的差事,和莊主夫人地位截然不同。

    當下,元嬸便喜道,“夫人放心好了,事情不會出差池的。”

    。

    順天府的衙役,聽著長公主的吩咐,聯合長公主府裏的仆人們,在來往的賓客間搜尋起來。

    又盤查著進出長公主府的人。

    最後,有人說道,“鳳府的車夫進來過,同鳳三將軍匯報了事情後,又離開了。”

    長公主目光清冷地往鳳鎮川的臉上瞥了一眼,心中暗道,難道是他怨恨她糾纏他,而暗中下手陷害她?

    鳳鎮川!

    本公主已放你一馬,你居然還來怨恨,可不要怪她不客氣。

    “傳本公主令,馬上將鳳府的那個車夫扣押起來,將鳳府的馬車也攔下來,給本公主仔細的搜!”

    “是,公主殿下!”

    幾個衙役和四五個太監一齊往府門口而去。

    長公主目光涼涼看了一眾赴宴的客人,“諸位,大家一起去吧,看看盜取募捐款的是何人!”

    她發話,誰敢不聽?

    再說了,抓住了賊子,他們這些人的嫌疑罪名也洗清了。

    。

    很快,一行人到了府門口。

    今天給林氏趕馬車的是益鷹,他愣愣地看著幾個扭著他胳膊的衙役和太監,“為什麽抓我?我犯了什麽事?”

    “說,你進公主府做什麽?一個車夫而已,居然敢跑進府裏去!是不是偷了東西了?”長公主府的仆人喝問道。

    益鷹怒道,“我們家老太爺派人來,讓遞個話給三老爺,我進府的時候,守門的小哥還請示過府裏的管事,我不是亂闖!更沒有偷東西!”

    “你還敢狡辯?找死呀!”有人拿起棍子要打他,被司空睿快步走來伸手一攔。

    他冷冷一笑,“老話說,捉賊拿髒,他進了府裏再出來就是賊子了?你們公主府的人,出出進進多少人,也都有嫌疑!找到髒物再定罪不遲!”

    “我們是公主府的人,怎麽會監守自盜?”

    “難說!”司空睿冷笑。

    “司空太子,這件事,你還是不要插手的為好。”慕容墨各看了兩方人一眼,“讓他們搜一搜不就是了?找到證據才是最有力的說服力。”

    “給本公主搜!”長公主冷喝一聲。

    “是!公主。”

    林氏的臉上,又浮起了緊張的神色。

    柳夫人看了她一眼,得意地勾了勾唇角。

    公主府的十幾個仆人,紛紛湧向鳳府的馬車,不多時,一輛結實華麗的馬車被拆成了一片片。

    益鷹也被脫得隻穿了一身薄薄的裏衣,將他裏裏外外搜了五遍,也隻搜出十來個銅板。

    柳夫人一陣詫異,為什麽沒有?

    她狠狠瞪向身邊的嬤嬤,嬤嬤也是百思不解。

    益鷹冷笑,“你們說我偷了公主府募捐的錢物,不知哪家捐獻的是十三個銅錢?就這麽點錢,可真夠寒酸的!”

    “放肆,一個小小的車夫,敢取笑這裏的大人們?”公主府的管事又要拿棍子來打他。

    被司空睿一個冷冷的眼神,給瞪了回去。

    鳳紅羽冷嗤,“你們剛才不是說他藏了募捐錢物嗎?如今他身上隻有這些銅錢,銅錢難道不是錢物了?”

    長公主看到慕容墨站在鳳紅羽的身側,不敢說她,隻朝衙役和太監們怒道,“廢物,再到其他的地方搜!”

    “是!”太監們又往府裏跑去。

    鳳紅羽卻微微一笑,“公主殿下,要搜查,不如所有的人全都搜一遍,包括容王,我,和長公主,還有其他的大人和夫人們,如何?這樣,既節省了時間,也可以讓大家都洗清嫌疑。”

    她的話正合眾人的意,不少人都附和說道,“請長公主派人來檢查。”

    反正自己沒有偷,不如讓長公主府的人搜查,以證清白。

    長公主也是這麽想的,她朝身旁的婆子點頭,“安排下去,全部搜查!”

    “是,公主!”

    一行人又回到公主府裏。

    男眷和女眷,分明被安排在兩間屋子裏。

    也分別安排太監和侍女搜查。

    不多久,仆人來報長公主,“沒有搜到。”

    柳夫人往長公主這邊走來,目光往司空睿的身上轉了轉,不閑不淡的說道,“長公主,司空太子還沒有搜!”

    因為司空睿是客人,承德帝都敬著他幾分,長公主自然不敢惹他,沒有吩咐人搜他。

    司空睿正雙手抱胸閑閑看著熱鬧,聞言怒道,“柳夫人這是在懷疑本太子?哼!本太子整府的仆人,一年發的月銀錢,都有十來萬兩了。本太子不算收入,隻算零花錢,一年也有兩百萬兩。在西秦的府邸,地磚是黃金鋪的。會稀罕你們趙國區區二百兩萬銀子?還是幾十戶人家一齊捐獻的?笑話,敢誣陷本太子,本太子要到承德皇上那兒告禦狀!”

    西秦有錢,如此炫富,將柳夫人嗆了個臉白。

    忽然,有仆人高喊了一聲,“長公主,找到了!”

    “在哪兒?”

    “在這兒!”

    眾人順著那個太監的目光看去,隻見一捆銀票藏於柳府馬車的底部,正用一個牛皮袋裝著,捆在車架下麵的橫梁上麵。

    “不不不,這是栽贓!”柳夫人嚇得魂飛魄散。

    “本王不覺得是栽贓,柳夫人是鎮江人氏吧,說得一口鎮江口音的臨安話。”慕容墨忽然開口,閑閑看她一眼。

    “臣婦是鎮江人,但和這銀票有什麽關係?”柳夫人是又氣又嚇,恨不得打死元嬸,說是安排好了,這是好了嗎?這會要了柳府的命。

    “當然有關係。”慕容墨微微一笑,又看向長公主,“公主殿下,剛才看管募捐銀子的是您府上的副管家,也說著一口鎮江口音的臨安話。”

    柳夫人嚇得身子顫了顫。

    長公主冷冷看了一眼柳夫人,朝府中仆人冷喝一聲,“將副管家帶上來。”

    副管家很快就被提了上來,在長公主咄咄的目光威逼之下,隻得說了實情。

    這下了可嘩然了。

    柳夫人的貼身嬤嬤賄賂長公主府的副管家,偷了募捐的二百多萬兩銀子,藏到柳府馬車架子下麵。

    一個仆人,一輩子都不會擁有一萬兩銀子,這一偷便是二百來萬兩的銀票,不是主子主使,仆人有那麽大的人膽子嗎?

    長公主咬牙切齒地盯著柳夫人,“柳夫人,不給個解釋嗎?”

    這柳夫人一定是在公報私仇,她剛才命人抓了柳府的二小姐,柳夫人就讓人偷了募捐來的銀子來嫁禍她,真是個心思歹毒的婦人!

    她並沒有得罪柳府,柳府居然敢算計她,找死了這是!

    柳夫人嚇得都要暈倒了,但她連結發的相公也敢騙到船上,夥同他人一起燒死。

    心中還是有些定力的。

    她咬了咬牙,揚手一記耳光狠狠地向元嬸抽去,“你的膽子不居然敢偷長公主府的東西,你這是不想活了嗎?”

    她出手的力氣很大,元嬸正站在台階上,冷不防臉上被人打了一巴掌,腳沒站穩,載下了台階。

    偏偏下麵是幾塊假山石,這一頭正好撞上一個犄角,元嬸的頭被撞出了一個大窟窿,鮮血噴了一地,死了過去。

    夫人們都嚇了一大跳,長公主的眼皮也跳了跳。

    鳳紅羽和林氏也微微皺了皺眉,但柳夫人卻是放下了一顆心,她跪倒在長公主的麵前。

    “公主殿下,請數一數銀票,若少了一兩,我柳府願意雙倍賠償!”她先且認錯,安撫好長公主的心再說。

    雙倍賠?

    鳳紅羽撩了下眼皮,微不可察地冷冷一笑,一會兒可不要哭。

    長公主見柳夫人打死了仆人,就死無對證了,再說銀子也找到了,堂堂丞相府的夫人還當眾跪倒在她的麵前。

    她倒不好繼續追究了。

    畢竟,她剛剛抓了柳府的一個女兒,要是再抓一個夫人,自己父皇那裏不好交差。

    柳府不管怎麽說,都是父皇的心腹大臣。

    “如此,來人,馬上數一數銀票!”長公主朝身邊人吩咐。

    仆人們應了一聲,幾個人當著大家的麵,開始一張張地數了起來,有人還尋來了算盤。

    因為都是整千的銀票,倒也不難數。

    很快,一個太監回道,“回公主,隻有四十三萬兩,少了一百六十五萬兩。”

    “什麽?少了這麽多?”長公主的怒火又騰了起來,她目光如劍死死地盯著柳夫人,“柳夫人,剛才你說,少一兩,雙倍賠,大家也都聽到了。”

    “”

    “現在,募捐來的銀子少了一百六十五萬兩,雙倍的話,便是三百三十三萬兩!是也不是?皇上還等著本公主回話,夫人務必在黃昏前將銀子送來本公主的府上!”

    柳夫人身子一軟,徹底倒地。

    該死的,為什麽會這樣?究竟是哪裏錯了?

    不是藏在鳳府的馬車裏嗎?為什麽會在自己府裏的馬車裏找到了?

    她並沒有命元嬸偷銀子,可為什麽隻有四十三萬兩?丟失的銀子哪裏去了?

    但元嬸已被她打死,問也問不出來了。

    柳夫人隻好生生吃了個悶虧。

    鳳紅羽往她臉上淡淡看去一眼。

    銀子當然是她命益鷹藏了起來,至於藏到哪裏,對於他一個武林高手來說,是件很簡單的事,樹叉,鳥窩,或是挖個坑,埋起來,都隻是眨眼間的事。

    。

    長公主的一紙訴狀,將柳清雯告到了順天府。

    順天府的莫府尹,一直記恨著柳府,在這次的判罰中,絲毫沒有留情麵。

    因為,柳丞相的長女被罰到宮中做宮女的柳清雅,之前曾陷害過莫府尹的女兒莫芸。

    柳清雯縱火燒毀了長公主府的兩處花園,被判罰四十萬兩銀子。

    而且,被判了十年的監禁。

    加上要賠償給公主府三百三十萬兩的募捐銀子,兩者加起來,一共要賠三百七十萬兩銀子。

    柳丞相得知此事後,便向承德帝求情。

    哪知承德帝沒有像上回赦免柳清雅一樣赦免柳清雯,因為,這一次事關他自己最疼愛的女兒長公主,且柳清雯的罪,證據確鑿。

    其他與柳丞相有仇的人,或是嫉妒的人,就開始落井下石。

    承德帝隻說了句,一切聽由順天府公平的審判雲雲,將柳丞相打發走了。

    直將柳丞相氣得七竅生煙,卻又無可奈何。

    他隻好回家將柳夫人狠狠地罵了一頓。

    罵歸罵,銀子還是要賠,這樣一來,柳府的鋪子莊子城郊的田地,全賠了進去,還借了些錢才還上長公主的錢。

    柳夫人見家中都要搬空了,怕擔事,便哭道,“老爺隻怪為妻,可知是鳳府的人搞的鬼?”

    “什麽?鳳府的人?”

    “可不是麽,女兒也是被鳳紅羽那個死妮子害的!要坐十年牢啊,她出來還嫁得了人嗎?得罪的又是長公主,女兒這輩子可是完了。”

    一想到兩個如花似玉女兒的青春就這樣完了,柳夫人恨不得吃了鳳紅羽的肉,喝了她的血,再將她的骨頭架上火上燒!

    “鳳府的人!”柳丞相伸手捏著胡須,冷冷一笑,“這一次,老夫一定不會放過他們。”

    “還有一件事,相公。”柳夫人猶豫著開口。

    “什麽事?”

    “這兩天為妻一直想著,我總懷疑那個死鬼沒有死!”柳夫人道,“一定被鳳府的人控製著,而威脅著清澤,剛才,我去看清澤的時候,他居然將頭扭過了,看也不看我一眼。”

    “哼,老夫也在懷疑,放心吧,夫人。老夫派了暗衛在查,發現那個死鬼沒有死,一定再次要了他的命!”

    “對,不能讓他壞了我們的事!”柳夫人也說道。

    柳清澤這一日,已經能夠下床行走了。

    見天氣晴好,便命柳東升扶他出屋子。

    “公子,你多休息幾天吧,皇上得知你大病了,已經準了假了,你還擔心什麽呢?”

    柳清澤未說話,朝柳東升擺擺手,自己緩步往上房父母住的屋子走去。

    他剛走到窗子的下麵,便聽到屋裏兩人的對話,“不能讓他再次壞了事死鬼。”

    他眼睫微閃,沒有聽下去,而是轉身走開了。

    他的心頭在滴血。

    柳丞相殺他生父,是奪功名,是沒有感情的外人!

    都過了這麽多年了,可母親居然還要再殺他一次?那可是他的結發夫君!

    她下得了手?

    那人,隻是一個一心想她做狀元夫人的“呆子書生”。

    。

    慕容墨正要往鳳府去,卻聽韓大來報,“主子,柳清澤又來了。”

    “哦?”慕容墨眸光閃了閃,“讓他來老楊頭的園子。”

    “是。”

    同前一次不同,柳清澤這一次的心情格外的沉重。

    見慕容墨還在原地等著他,他也不多話,“容王,請讓我帶走他。”

    慕容墨並不詫異他的話,隻問道,“若柳府的人殺他呢?你如何麵對現在的父親?難道同他為仇?”

    “對!該在明麵上,一刀兩斷了。”

    。

    二十四這一天是小年。

    趙國人喜歡在這一天,去廟裏拜菩薩。

    興福寺是城中的一座寺院,因此,香火還算旺盛。

    有香客拜完菩薩,到廟裏閑步遊玩,他們走到後山的時候,發現一個醜麵的老者坐在一塊山石上作畫。

    而且畫的都一樣,雪壓青鬆圖。

    這是一副很普通的風景圖,大家起初也沒有太在意。

    真正吸引大家的,是他的署名。

    將圍觀的香客門驚住了,因為他寫的是當今丞相大人的名字柳宏,而且,見過丞相書房那一幅畫的人更驚呼起來,“這人畫的畫,跟丞相大人書房的那幅畫,簡直是一模一樣。”

    “不,這位老者的筆力更蒼勁一些。”

    事情傳到了柳府。

    柳丞相大吃了一驚,那個人果然還活著。

    題外話

    下章:真假柳宏要見麵了。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