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024 我要上門去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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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的海金碧輝煌,霞光就像一片片燃燒著的火焰,在翻滾的浪花上閃爍著,滾動著,風越來越大,海浪也越來越高,海麵仿佛鋪上了一層閃閃發光的碎金,被浪花互相追逐著。

    夜辰不知自己是著了什麽魔了,在拽住她手腕的那一瞬間,肌膚的碰觸令他晃了神,麵前的女人戴著遮了半張臉的口罩,劉海也長得離譜,頭發下的眉眼隻能依稀看到。

    他起了一絲衝動,想掀開她的劉海,看看她的眉眼,念頭剛起,他的手就伸了過去。

    妖嬈大驚,想要阻止,但已經來不及了,想到若是自己暴露了會有諸多麻煩,趕緊使力推開他,推是推開了,手還在他的手裏。

    這混蛋手勁好大。

    她用另一隻手抵住他的胸膛,與他保持距離。

    “你別亂來啊,小心我告你性騷擾!”

    “告我?”他笑了笑,“我是該讚你勇氣可嘉呢,還是膽肥的可吞日月。這船是私家遊輪,等同私家住宅,你不是船上的女傭,擅闖就是犯罪,我就是拿槍斃了你,你也無話可說。說到槍,我身上還真有。”

    他作勢摸向腰側,不是唬人,是真有,從小到大,被暗殺的次數數都數不過來,所以他向來槍不離身,也練就了識人的本事,如果不是察覺到她身上沒有殺氣,那麽在確認她不是船上的人時,他早開槍了。

    “不……不用這麽狠吧?”

    這個時代私人擁有槍支是合法的,但手續很苛刻,擁有者的身份必須七代以內沒有犯罪史,還需繳納一筆天文數字的保證金,子彈的數量也會被嚴格控製,所以一個有私家遊輪的豪門子弟說有槍,她不會不信。

    當然,她不是怕槍,是怕事情會鬧大,一旦槍響,定會招來海警,到時她就是跳到海裏了,也會被通緝。

    她頓時威風盡失,點頭哈腰道:“得饒人處且饒人啊,我隻是下海撈魚的時候,看見您家的遊輪特別漂亮,那麽地金碧輝煌,那麽地氣派,於是就忍不住上來觀光一下。”

    “隻是觀光?”

    “是啊!”她點頭如搗蒜。

    “不隻吧,你還吃了不少東西。”

    “呃……”視線瞟向地上。地上那一堆盤子就是罪證,她哈哈笑地拍拍他的胸,“不要那麽小氣嘛,就幾碟甜點,你家那麽有錢,你要是沒發現我,估計都不會注意到廚房少了東西。”

    夜辰眯著眼睛看著她,聽到她說自己是撈魚的時候看到船,一時好奇偷爬了上來,便有點驚訝,在波濤翻滾的大海之中偷爬上一艘遊輪,身手得有多好,但看她的樣子一點不像,貪吃的本事倒是能看得出很能耐的,他對她更好奇了。

    “你臉皮倒是挺厚的!”

    “還好啦!哎,哎,你幹什麽?”

    他又伸手過來解她的口罩了。

    “我想看看你的臉。”

    “看什麽看!”她側頭避讓著。

    他慢條斯理地說道:“看臉是不是有城牆那麽厚。”

    “有城牆那麽厚那還是人嗎?”她用手蓋住口罩。

    “做了錯事,還怕露臉?”

    “我長得不好看,怕嚇著你。”

    “好不好看等我看了再評價。”他語氣霸道。

    她揮揮小拳頭,“你別再動手了啊,不然我打你。”

    “恐嚇無效!”他揚起手抓了過去。

    她仰頭閃過,正要再次推開他,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銀盤子,一個打滑沒站穩,倒頭摔了下去,她的手被他抓著,拉扯下他跟著倒地,壓在了她身上。

    銀盤被兩人疊在一起的重量砸飛,跳飛後落到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下。

    “你起來,重死了!”她惱恨極了,一拳揍到他肚子上。

    夜辰悶哼了一記,拽緊她的手,瞪大了眼睛,“我見過悍婦無數,當以你為最!”

    她倔強地的抬起頭來,這個鍋她不背,“還不是因為你要使壞,非要看我的臉,沒見過女人啊,家裏女傭那麽多,還看不夠?起來了!”

    “起不來!頭暈!”

    “暈什麽,我那拳又不重。”陡然看到他的臉色比剛才白了,心裏一跳,“你不是吧,那麽弱?”

    他當即拉下臉:“你怎麽不說你心思歹毒!”

    她切了一聲,“真歹毒你早暈了。要不要緊啊,你臉色看上去很差。”

    他溫熱的呼吸突然噴在她耳畔,帶著幾絲好笑的聲音說道:“怕了?”

    “怕什麽,你放心,真打死你,將你扔海裏就完事了,反正除了你也沒人知道我上了船。”

    夜辰的挑了挑眉梢:“還說你不狠毒?”

    “別廢話了,趕緊起來,一個大男人壓著一個女人,你好意思嗎?還有……”她甩了甩被他始終握住的手,“撒手!”

    “我還沒看到你的臉皮厚度……”

    妖嬈聽聞,險些炸毛,“你明明比我還不要臉。”

    “彼此,彼此!”

    “我就是不給你看,你能怎麽著?不就是吃了點東西嗎,我賠你錢好了!你說多少?”

    就他有錢啊,他們夜家也很有錢的好嗎,隻不過出門忘帶了而已。

    “你到底起不起來?”

    見他不動,她真惱了,來了招翻身上馬,瞬間位置顛倒,將他壓在了身上,然後對準捉著她的那隻手的關節打了一下。

    他頓時手麻了,完全使不上力氣。她迅速抽了手,起身離開他。

    夜辰很驚訝,“你練過武?”之前以為她隻是比普通人靈活,但剛才打他關節的手法,不對人體關節通曉的話是做不到的。

    “練過怎麽樣?沒練過又怎麽樣?查家底啊?”她撅了撅小嘴,哼道:“不告訴你!”

    再和這家夥胡攪蠻纏下去,天都要黑了,就算她水性再好,黑夜在海裏遊泳也是很危險的。

    她邁開了步子準備走人,結果沒走出半步,她就跌了跤,回頭一看竟是他伸腳絆了她,口罩下的臉色是有氣又怒。

    “不許走!”

    “你請我吃飯啊,不許走!死開。再攔我,打暈你。”她爬起來往扶欄走去,準備跳海了。

    夜辰一驚,趕忙過去抱住她,“你瘋了!”

    “你陰魂不散呐,放開!”她踢著腿掙紮。

    “跳下去會死的。”

    陽台離海麵有50米的高度,跳下去和跳在水泥地上沒區別。他哪裏知道,這對妖嬈根本不是什麽事。

    “你好煩啊!我死不死跟你有什麽關係?”一個阮紅葉已經夠纏人了,現在又來一個更纏人的。

    “你要走,我可以送你,犯不著做這麽危險的事!”

    妖嬈以為自己聽錯了,“啊?這麽好心?”

    他瞪了她一眼,“錯,不是好心,是你跳下去死了的話,船上的人都會有麻煩!跟我去找管家,他可以開快艇送你上岸。”

    “真要送我?”她表示懷疑。

    “你要是不想我送,我可以打電話報警,讓巡邏艇送你上岸……”

    “別,千萬別!嗬嗬,這是你的船,自然聽你的。”

    巡邏艇送,那就是進牢房了。

    “那就乖乖跟我下去!別想著逃跑。”

    “不會,不會了!”有人送自然最好了,她也不是很願意再下海一次。

    剛走兩步,夜辰的額頭突然一疼,晃了一下身體跪在了地上,眼也有些發黑。

    見他突然跪在地上一副痛苦的模樣,妖嬈忙扶起他,“怎麽了?”

    他站都站不穩,搖搖欲墜。

    “沒……沒事!”

    “你看上去都快昏倒了。”他臉色比剛才還差。

    “老毛病!過一會兒就好了。”

    他身體孱弱,頭疼腦熱是常有的事,隻是最近發病的頻率越來越密集了,幾乎掏空了他的身體,或許真像那些醫生說的,他活不過23歲。他從不為此怨天尤人,如果命裏注定他會英年早逝,那麽誰也改變不了。

    頭疼越來越厲害了,仿佛腦裏有人在用榔頭敲打,他很不得能用腦袋去撞牆。

    他撐不住了,倒了下去。

    “喂喂……醒醒!”

    他微睜著眼看向妖嬈,苦笑不已,她說的對,他真的很弱,視線裏她帶著口罩的臉越來越模糊,像是隔著一塊有霧氣的玻璃,隻能看到一個輪廓。

    “醒醒啊,你這麽倒在地上我很難做的。”

    “管家叫陳華,女傭都知道他,你找到他後就說是我讓他送你的……”

    “別睡,醒醒。”

    她的輪廓依舊模糊,但聲音異常的溫暖,漸漸地與一年多以前救過他的女人重疊。

    如果這一輩子有什麽遺憾的話,就是沒有尋到她。

    “告訴我你是誰……又在哪裏?為什麽我找不到你……”

    聲音太輕,妖嬈聽不清楚。他已經暈了過去。

    “你小子不會是騙我吧?醒醒?”她拍了拍他的臉。

    夜辰是真的失去意識了,就算她打腫了他的臉,他也醒不過來。

    妖嬈的表情扭曲了三分,“說你弱你還真是弱得可以……”突然發現他的氣息越來越微弱了。

    不是吧,要掛了?

    她腦門一坨黑線,俯下身聽了聽他的呼吸,氣若遊絲的狀態,眼神一凜,用手探向他的脈搏。

    這家夥的身體差得離譜,一身的病,心肝脾肺腎沒有一個是好的,能活到現在真是奇跡。

    咦?這場景怎麽有點熟悉?

    她掰過他的臉,仔細看了看。突然就想起來了!

    “是你!”

    她十六歲生日的那天,溜出去玩,爬牆落下的時候踩到了一個帥哥,生生將他踩暈了,那帥哥的臉和他一模一樣。

    竟然這麽巧,又遇到了。

    “說你運氣是好呢,還是不好?”

    身體差肯定是運氣不好,但偏偏遇到了她兩次,這運氣卻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看你長得帥,船上的甜點也好吃,再救你一回吧。”

    她解開一直纏繞在左手的繃帶,夜家的宗主天生就有一種能力,就是她們的左手,能見血封喉的殺人,也能救人。

    夜辰的臉早已蒼白如紙,意識在黑暗裏沉浮,又冷又痛苦,仿佛整個身體都被一座巨大的冰山壓著。在他痛苦得即將撐不下去時,一股無法言喻的溫暖包圍了他,溫暖帶著強勁的生命力擊碎壓了在他身上的冰山,像繭一樣的將他包裹起來,凍結四肢百骸的寒冷被融化,疼痛被驅散,身體輕快地像是能飛起來。

    “醒了?”

    他狹窄的視線輪廓裏被妖嬈戴口罩的臉占滿了。他一驚,瞬間睜大了眼睛,她竟然還在。

    “醒了就說句話,傻呆呆地看著我幹什麽?”

    “你……沒走?”

    “走了怎麽救你?”

    他剛醒,說話有些不利索,蠕蠕嘴唇,“你……救了我?”

    “嗯,第二回了,你說吧,打算怎麽謝我。”

    他皺了皺眉心,“第二回?”

    “第一次在十一區,第二次就是這裏。”

    “十一區……”他的眼睛比剛才瞪得還大,呆滯地看著她。

    “你不會是忘記了吧?一年多以前十一區的濱海街,我翻牆的時候不知道你在下麵,沒刹住腳,踩到了你的肚子,你當時就像剛才那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我怎麽喊,你都是呆呆地看著我,過了一會兒就暈了過去,當時你的身體狀況和這次差不多,是我救了你,後來我家的人追來,我為了避開他們躲了起來。哦,對了,當時看到你有兩個朋友來找你……”

    夜辰渾身在顫抖,他怎麽可能會忘記,那是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事。他沒有懷疑她的話,因為有些細節他從來沒有對人說過。她的確是翻牆的時候遇到了他,也狠狠踩到了他的肚子。

    真的是她!

    “沒事吧?怎麽身體抖個不停?”她抬手量了量他額頭的溫度,體溫正常,不像是發燒。

    她的手突然被他緊緊握住,呆滯的眼神變成了欣喜和激動。

    “你又抓著我的手幹什麽?我是你的恩人,你好意思欺負我嗎?放手!”

    他迫切地想扯開她臉上那礙眼的口罩,但伸出去的手又被她阻止了。

    “你不是看過了嗎?”那次救他,她可沒易容,“不相信我的話?”

    “不,我相信!”

    “那不就結了?我告訴你,我臉上長滿了青春痘,暫時不能見人!”易容的臉被他看到解釋起來太麻煩了,她不想徒增煩惱。

    “你剛才明明說是因為自己長得不好看。”他不是要戳穿她,而是提醒她前後有矛盾。

    “你管我!我喜歡不行嗎?說好要送我上岸的,這話還有效嗎?”

    當然有效,但是他不想就此與她分別,他想知道她是誰,住在哪裏?可是時間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晚上七點的鍾聲響了……

    他捂著自己的眼睛,掙紮著不想離開,但身體裏的另一人拚命地要出來,他沒有辦法阻止人格的切換,自出生開始這個規律就從來沒有改變過。

    他生平第一次那麽憎恨晚上七點。

    時間不多了……

    “有效,但我有個條件,等到明天天亮後你再走……”

    “明天?你這是要請我吃晚飯?還留宿一夜?”

    “隨便你怎麽想,隻要留到明天早上就行,我答應你,一定會送你回去,但一定是明天早上……求你……”

    求你的聲音已微弱的輕不可聞,手也漸漸鬆開,他的頭無力地垂了下去。

    “喂,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沒道理啊,雖然不能百分百治好他的病,但絕對能讓他輕鬆一陣子。

    藍眸暗去,灰眸在月色下閃起了光芒。

    妖嬈忽然感到一股強烈的壓迫感,陰風陣陣的。

    他緩緩抬頭,鬆開的手再次緊緊地捉住了她,一使力將她抱進了懷裏,牢牢地圈住了她。

    “告訴我,你的名字,地址,還有家裏有什麽人?”

    “哈?你問這個幹什麽?”她掰不開他圈住自己的手,“你先放開。”

    他雙目微闔,輕輕吐出幾口白氣,將她抱得更緊,等了好一會兒,眼眸張開,魔魅猖狂。

    “我要上門提親!”

    妖嬈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題外話------

    夜:是我先求婚的,所以我是原配,我是正房。

    辰:滾!我才是正房。二狗子,重來,劈暈我,讓老婆早上7點來見我啊。

    二狗哥:劈暈?不好意思,我特麽怕收到刀片。

    **

    別問我為什麽妖嬈突然柔弱了,竟然沒劈暈夜辰,還掙不開他的手。

    我就問你們一句,這裏劈暈了,你們能饒得過我嗎?

    其實這種現象很好解釋,再強硬的女人,對能進入她體內的男人都會格外柔弱的。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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