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章 蹋頓恩威鎮烏丸,許都百姓供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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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京之戰,做為北地最後一戰,其慘烈不亞於之前任何一場戰役。曹軍借著渡橋源源不斷的向易京城下撲去。頂盾冒箭,勇往直前。守城的朱將軍指揮著手下士卒弓狂放箭。擂木巨石紛如雨下,一人身死立馬就會有人補缺。沒有人悼念,沒有人悲傷。人們都為了自己生存在奮鬥,在廝殺。戰場之上人命是渺小的,道德是渺小的。這裏隻有殺戮,這裏隻有鮮血。

    “主公還不知道還不知道城牆之事嗎?”朱將軍對著身邊的人怒吼道,“主公再不派兵支援隻怕城就要破了。”

    “屬下已經派人去請了。可是還未見回複。”他剛說完,臉色一下變得驚懼起來,“朱將軍,易京樓起火了。”

    朱將軍循聲看去,易京樓果然已是映照在一片火光之中。朱將軍一時明白了什麽,手中鋼刀鐺啷一聲掉在了地上,望著易京跪倒痛哭,“主公呀,我等浴血城牆,您去先一步走了。您叫我等如何自處呀?”

    夏侯惇身先士卒,第一個踏上了城牆。巧合他看到朱將軍跪地痛哭,再看易京樓火起。心中頓悟,“向敵軍喊話,公孫瓚已死,降者不殺。”

    這話一出,戰場出現一邊倒的情況,曹軍自然是士氣高漲。而公孫瓚一方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不少人丟下了手中兵器。沒有投降的也是一副生無可戀起了自殺式襲擊直至最後被殺,熱血流盡。

    此戰從半夜殺至黎明,旭日的光芒衝刷了城牆上血腥。蕭一於城樓上看著那易京樓廢墟,“唉,這公孫瓚真是心狠手辣。自己得不到的居然就要毀了它。他這一把火可苦了百姓。”

    趙雲也是一陣感歎,“多虧先生有先見之明,遷百姓往南方避難。”趙雲當真佩服蕭一,他居然老早就知道公孫瓚會有此一招,遷百姓離開。

    蕭一苦笑,那哪是我有能耐,分明是奉孝歪打誤撞碰上了。不過蕭一也懶得解釋,這種裝13的機會不能錯過。

    同時間在數百裏之外的草原上,一個碩大的帳篷裏一群人衣著華麗正圍坐在一起。

    “現在丘力居單於已經死了,草原上的太陽落下來,新的一輪太陽將照耀草原。單於之子樓班當及單於大位統領我等。”

    “草原的男兒隻服從強者。樓班雖是單於血脈,隻怕年幼力弱難以服眾。”右北平烏丸大人烏延似有不服。

    “那你覺得何人可以呀?”遼東烏丸大人蘇仆延陰陽怪氣的問道。

    “論實力自是我上穀烏丸兵強馬壯。”難樓自豪的開口道。

    “你這意思是要自立呀。”烏延直勾勾的看著難樓。

    “是又怎樣?”

    這三人在自顧自的爭論,全然不理會身邊其他人,不單是大小頭目,連身為爭論主角的樓班都沒被他們放在眼裏。

    “何事如此熱鬧呀?”一個如洪鍾般的聲音傳來,蹋頓撩簾闖了進來“諸位大王有禮啦,我在剛才就聽到你們吵個不停。好不熱鬧呀。”說話間拿眼一望剛才爭執的三王,三王被望的脖子一縮。

    蹋頓來到樓班麵前,“弟弟,不要哭。你是叔父的兒子,我們的單於。將來統領整個烏丸的男人。”

    “蹋頓,你什麽意思?”難樓不甘示弱。

    “難樓大王,蹋頓說錯了什麽嗎?”蹋頓針鋒相對。“叔父身亡,我弟弟樓班尚幼,我等正當輔佐他治理烏丸才是。”

    “哦?”蘇仆延比難樓更有城府,“那蹋頓大王覺得應該怎麽個輔佐法?”

    “由我代立,待樓班成年之日再讓他執掌。”

    “哼哼,”難樓一聲冷笑,“我還以為來個忠臣孝子,原來呀,哼哼。”

    “原來怎樣?你倒是說呀。”蹋頓寸步不讓,“我蹋頓乃是草原兒女,可不懂那些漢人的花花心思。蹋頓今日以天神之名起誓,我隻為輔佐樓班。若他成年之時我還沒有就權利交還於他,就讓我被天神拋棄,死後魂靈不得安息。”蹋頓指天起誓,然後又語氣一冷,“當然啦,為防有人圖謀不軌,我特意帶了三千勇士就在外麵。”

    三王一愣,這蹋頓果然不是一般人。敢做敢為,這是要武力威脅自己表態呀。他們三人知道,這蹋頓可不比樓班好欺負。他這三千人可絕不是拿來嚇唬人的,惹毛了他,他真的會叫人殺進來。

    “當然了,”蹋頓就鎮住三人,話鋒一轉。“我蹋頓有一個好消息告訴大家。”

    “什麽好消息?”

    “公孫瓚死了!”

    “什麽?公孫瓚死了?蹋頓,此話當真?”

    “錯不了。”蹋頓自信道,“數十天前,公孫瓚手下單經來找了我,告訴我公孫瓚離死不遠了。等北邊天空燃起巨大火把時,就是公孫瓚升天之時。昨天我看到一個巨大的火光於易京方向燃起。想來不假。”

    “漢人奸詐,莫不是耍的什麽陰謀?”烏延擔心的問道。

    “不會,”蹋頓依然是那副說一不二的語氣。“公孫瓚與袁紹正在交惡。戰事不可開交,我早已派出人馬探查,公孫瓚確實一路敗退到了易京。隻怕不離十。”

    “哈哈哈,公孫瓚終於死啦。”一時間在場的人都高興無比。公孫瓚可謂是烏丸的天敵。如今他死了,確實大快人心。

    “諸位,”蹋頓一看效果達到了,“既然公孫瓚死了,我等正好借此良機南下。準備冬日需用物品。”

    “參見蹋頓單於。”蘇仆延當先表態。

    隨後在場的人紛紛表態,到最後連難樓也擋不住這南下劫略的誘惑。跪下參見。

    這蹋頓果然是個人物,先是用兵圍住此地,震懾眾人。然後又拋出南下劫略的重利誘惑。這一手恩威並施玩的得心應手。頗有王者之風。

    見降服了在場的人,蹋頓很是滿意。“諸位請起,日後我等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北方戰事一定,曹操和蕭一等人就先行一步回到了許都。還沒到城門,就看到天子鑾駕正在等候。曹操一愣,隨即翻身下馬,來到獻帝麵前。下跪行禮。

    “微臣勞陛下遠出相迎,罪該萬死。”

    朕讓你死,你會死去嗎?劉協心中不快可臉上還保持著微笑,“愛卿,不辭辛苦,勞師遠征平定北方。幸苦了。”

    “不敢,為陛下分憂,乃是做臣子的本分。”

    “愛卿過謙了,來,你我君臣一同進城。”

    “微臣不敢,陛下先行。”

    一行人剛到城門看到沿街站滿了歡迎的百姓。曹操一陣錯顎,“陛下,這是?”

    “哦,”劉協解釋道,“百姓知道曹愛卿凱旋,自來此為來迎接曹愛卿的。”說完,他有對身後的將士們喊到,“諸位凱旋,朕已下旨今晚犒賞三軍。”

    “謝皇上。”三軍將士高呼謝恩。

    劉協又轉向曹操,“諸位愛卿,且隨朕回宮,朕要論功行賞。”

    一直跟在後麵的郭嘉笑笑道,“我們的陛下這是成長啦。”

    戲誌才灌了口酒,“看似恩寵有加,隻怕在那些外鎮諸侯眼中是主公脅迫天子如此。忠臣也好,奸人也罷。這可是不小的誘惑。”

    “還有這犒賞三軍,拿著主公的糧草來收買人心。”

    “隻怕天子身邊有能人指點。”

    “你們兩個內心怎麽這麽黑暗呀?”蕭一插嘴。

    “逸山你還不自知呢,我們當中就你的危險最大。”郭嘉開口道。

    “一又做了什麽呀?”蕭一不解。

    “逸山沒看到兩旁百姓有人雙手持香,向你跪拜。”

    “你怎麽就知道是衝我的呀,這麽多人在這呢。”蕭一不服反駁。

    “逸山你有所不知,之前孫禮輕襲許都時,虎豹營及時趕到又以少勝多如有神助。再加上百姓齊力,可謂是致之死地而後生。更有甚者,有人認為是逸山施神通保佑許都。所以不少百姓為逸山立了長生牌供奉在家。逸山呀,你成了許都的活神仙了。”

    蕭一咋舌,這古人真是迷信,我還沒死呢,就給我燒香,多不吉利呀。“不對呀,這燒香就燒了。難道燒香還能把一燒死不成?”

    “唉,”戲誌才歎息一聲,“逸山呀,你不知道有句古話叫功高鎮主嗎?”

    “我知道呀,”蕭一回答的很幹脆,“不過孟德不是那些諸侯。我們貧賤相交,孟德不會計較的。”

    “逸山呀,”郭嘉也看不下去了。“我們自然知道主公不會對你如何。可是你莫要忘了,主公麾下還有文官武將不計其數。難保沒有人心生妒忌,他們妒忌你和主公的交情,妒忌你立下的赫赫功勞。人心叵測,多少雙眼睛望著逸山。以後隻怕有一絲的過錯,就會被人小題大做借機打擊逸山。”

    “這也行?”蕭一吃驚不小,“政治果然麻煩的很!唉,我可沒興趣管這麽多,誰愛來就來吧。一也懶得管了,還是快點忙完了回去陪我的愛妻好的多。”

    “嗬嗬,還是逸山過得灑脫呀。我等比不過。”郭嘉對蕭一一拱手。

    “那是,蕭某的境界你比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