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六 典惡來一夫當關,於文則臨陣變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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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飲酒一直到了三更,胡車兒搖搖刺痛的腦袋從地上站起來,他看著倒在地上的眾人和滿地酒壇,心中苦笑。這家夥酒量太好了,自己這邊“犧牲”了五六個才把他放倒。不過好歹還是成了。

    胡車兒腳步輕浮的走向武器架,那上麵正靜靜躺著一對镔鐵月牙戟。胡車兒伸手上去摸了一摸,“這就是典韋那一對寶戟,不知道有多重?”

    “一雙鐵戟共重八十斤。”身後一個聲音傳來,胡車兒嚇得寒毛炸裂,抄起一支戟回頭。

    胡車兒一看之下居然是剛才不省人事的典韋。此時典韋眼中哪有一絲醉意。這人當真千杯不醉?

    他看典韋的同時,典韋也在看他,就如他自己所說的,镔鐵戟均重四十斤。這個胡車兒居然輕易將它單手拿起,今日這場酒果然有蹊蹺。

    胡車兒突然也意識到了自己反應太過了,急忙掩飾,“典將軍這對鐵戟果然神兵利器。”他誇完,雙手將鐵戟放了回去。

    “將軍你的力氣也非一般呀!”典韋眼睛盯著胡車兒誇了一句。

    “不敢,末將隻是方外野人,不敢當將軍盛讚。”胡車兒放低姿態試圖麻痹典韋。

    不過他注定要失敗了,典韋老早已經感覺今日之事有不對,可能胡車兒自己都不知道,他潛意識中沒有認可曹操,所以他一直稱呼曹操為曹公,而不是主公。當然,如果隻是這樣,典韋還隻會覺得胡車兒隻是口誤,或是一時沒改過口來。但俗話說言多必失,胡車兒那句兩家成一家,已無戰事讓典韋多了個心眼。不過被英雄膽熏陶,普通酒再想喝醉也不是容易的事。

    “英雄不問出處,典韋最好和武力高強者競技。今日高興,將軍接我一拳。”典韋說話間,一隻砂鍋大的拳頭刮動風聲砸向胡車兒,後者沒有料到典韋居然如此幹脆毫無半點猶豫,慌忙間雙臂疊交胸前抵擋來招。

    一拳及體,胡車兒隻感覺被馬車撞到一般,整個人被打的飛出帳外。在空中胡車兒一口鮮血噴出卸掉體內的衝擊力,隻等一落地就要逃跑。

    可誰知他還沒落地,典韋已經追出帳外,胡車兒雖身為偏將,但一身修為並非凡手,剛才隻因典韋突然難,猝不及防下中了一招,現在人雖在空中他也能立即調整出雙掌接住這破天一拳。強忍雙臂傳來劇痛,顧不得什麽形象,就地一滾,然後飛也似的往營外跑。

    典韋沒想到對方不單膂力過人。連腳程也如此之快。一時不查居然讓他跑了,不過胡車兒這一跑,典韋看出了古怪。今日之事隻怕才剛剛開始,“來人,”典韋急忙叫人過來,“去告知主公今夜之事,還有,叫醒各位將軍,去主公處保護。”吩咐完,他自己回到帳中將蕭一送給他的鎖子甲和鋼拳披掛上,外表又披了層板甲。感覺了一下鋼拳的貼合度,典韋心中一暖。義弟似乎早已料到一般,今日就可用它來大殺四方。

    典韋披掛完畢,並沒有去曹操大帳,而是大踏步往營門而去。還在半路,忽聞寨內呐喊。來的這麽快?典韋心中疑惑,但腳下不停。對方來的如此之快,絕對預謀已久。留給己方的反應時間自己是少之又少。曹操處自有人保護撤離,自己要做的就是擋住對方,為曹操撤退爭取時間。

    胡車兒沒有辜負他日行七百裏的能耐。雖然被典韋擊傷,但是他還是如風馳電掣趕到營外埋伏的張繡麵前,事情敗露,退無可退。張繡一支火箭升空,早先安置在曹營張繡軍一起難。四下放起火來,張繡借火光率大軍往營門衝來。剛到營門見一人早在那裏等候,張繡苦笑,怎麽這個場景和那天在宛城城門處如此相似。

    典韋獨自站在營門口,雙手平舉鐵戟平伸正好擋住營門。背對火光一臉獰笑的看著張繡,“此路不通,諸位還是繞道而行吧。”

    兩個裨將可不管這麽多,縱馬往典韋衝去,可誰知典韋如魅影般晃過兩把長槍,一左一右同時出招,兩戟打翻了戰馬,馬上兩將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典韋反手一戟打了個迸裂,桃花朵朵開。這兩位眨眼間就成了路障。

    “眾將士一起上。”賈詡看到己方被典韋雷霆手段鎮住了,知道不能再拖延時間。戰決才是正道。

    張繡軍仗著人多勢眾各抵長槍,往營寨內闖。典韋看到人山人海不但沒有膽怯,反而向前踏了一大步,一戟橫掃,砍死前排騎兵馬腿二十餘。馬上騎兵盡數跌落紅塵。馬軍方倒,步軍又到,兩邊槍如葦列。典韋仗著身披重甲,不躲不閃,全身上下中數十槍,然後用手一攬,將槍尖折斷,隨手又扔了回去。中者皆死。才一交鋒,典韋已經殺了數十人。營門前堆起了一層屍體。

    “放箭。”賈詡也沒想到典韋居然如殺神一般,當真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看來唯有放箭,就算不能殺傷他,也能逼他讓路。隨著賈詡一聲令下,箭如驟雨。可是讓賈詡萬萬沒想到的是,典韋居然依然不躲不閃。隻是雙臂一振,護臂居然成了盾牌,典韋以盾護住要害。其他地方不管不顧。可是那些箭落到典韋身上紛紛掉落。

    典韋終於體驗到了鎖子甲好處,那些箭打在自己身上果然如雨點一般,隻是讓鎖子甲受了點衝擊就沒任何傷害了。典韋知道,但張繡軍再次目瞪口呆,對麵這個曹將難道是金剛降世不成?武力群的人見過,但是刀槍不入的還是平生初見。一時間竟是無人再敢上前。

    “典惡來,你我來鬥一場吧。”張繡見典韋如此勇猛,難免技癢。下馬大跨步往典韋走去,每走一步,氣勢就上升一分,當他來到典韋麵前。身邊一丈之內已經無第三個人存在。

    典韋見張繡來啦,一抹臉上血汙,大笑一聲,“來的好,看戟。”典韋站在原地並不移動,揮戟迎戰。

    張繡也不客氣,手中長槍舞的如翻江倒海。勢沉力穩。這兩位,一個是下山白額猛虎,一個是定海雙頭蛟龍。攻守間俱是驚天動地,招式中都有飛沙走石。長槍一抖,空中天花亂墜。鐵戟一揮,猶如隕石天降。黑夜中朵朵火花耀目,晚幕下,聲聲交擊刺耳。兩人對決卻有千軍對壘之勢,凡夫拚鬥隱似神鬼激戰。真真是,長槍一掃天地動,鐵戟過處鬼神驚。

    這邊張典二將打的如火如荼,賈詡自然不會等著看結果,他急忙吩咐手下拆營牆。典韋見有人靠近營牆,將手中鐵戟扔了出去。氣力之大居然貫穿兩人身體。

    可是典韋卻為此付出代價,高手過招隻在一念之間,就在典韋擲出飛戟的一刹那,他自己的肩甲也被張繡挑飛,雖然有鎖甲保護。右肩也被好了一槍,血流如注。

    “你欲尋死不成?”張繡大怒,典韋強忍痛苦一聲獰笑。“老子樂意,你耐我何?看戟。”典韋受了一招並非白挨的,他想到了一個九死一生的招式對付張繡,他再次飛出左手的鐵戟。腳下終於動了。

    張繡見典韋這是要拚命,急忙凝神側身躲過飛戟,長槍照典韋心窩直刺而去。卻見典韋居然用右拳直直對上槍尖而去,讓張繡更吃驚的是,自己的長槍點入典韋的鋼拳居然無法貫穿他的拳頭,反而巨大的氣力反噬回來,張繡雙手手心皮膚瞬間被擦破了表皮,長槍倒飛出去。張繡破皮的雙手還未來得及流血,典韋的左拳也已經印在了他的胸甲上。張繡的鋼鐵胸甲瞬間陷下去一個坑。張繡如斷線的風箏向後倒飛出去。典韋犧牲一隻右手,重傷了張繡。

    賈詡見張繡被典韋打的吐血重傷,心中凜然。嘴上森然道,“諸位,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此獠右手已廢,眾人一起上滅了他,敢有退縮不前者,殺無赦。”賈詡說完,拔劍在手。張繡軍本來懼怕典韋,奈何軍令如山。個個隻好硬著頭皮向前。

    卻說曹操,雖然典韋擋住寨門,奈何營中還有早先已安置好的張繡軍,曹操於慌亂中右臂還是中了一箭,馬也中了三箭。虧得那馬是大宛良馬,熬得痛,走得快。一路驟馬衝波過城外清水河而去,才上得岸,又一箭射來,正中馬眼,那馬撲地倒了。曹仁急忙跳下馬來,把馬讓給曹操,曹操原本不受,曹仁規勸道,天下可以無仁,卻不能沒有孟德。急忙扶曹操上馬,自己於步下跟隨。

    曹操終於逃脫,路逢諸將,收集殘兵。路上遇到一夥青州軍,青州軍見曹操下跪哭訴說於禁造反,追殺他們。

    曹操大驚,今晚生的事太多了。曹操一時拿不準主意。不久,夏侯惇、許褚、李典,樂進都到。曹操和大家說起於禁造反,眾將認為可整合殘兵先去看看。

    卻說於禁見看到曹操等人俱到,卻不去為自己辯解而是引軍射住陣角,鑿塹安營。一副如臨大敵。

    莫非於禁當真臨陣叛敵?到底典韋生死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