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到底哪一株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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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門被破,將士們一見金嚴國這個舊主皆都放下了手中武器,盡數投降了。

    不出半日,皇宮內院便全部被金嚴國的人占領了。

    難怪皇帝都要忌憚他三分,這金嚴國的實力真是不容小覷,被困在獄中整整五年了,如今依舊能夠號令全軍,輕而易舉攻下皇宮。

    “殷呈烈,你這狼心狗肺之輩,老夫委曲求全了這麽多年,在獄中備受煎熬,就是為了讓淑玥平安度日,你倒好,僅憑一麵之詞便輕易要了淑玥的性命,老夫今日就算拚上老命也要殺了你為淑玥報仇!”

    大殿之上,金嚴國寶劍直指殷呈烈的咽喉,言辭憤怒到了極點。

    “你……你這是弑君!”殷呈烈顫抖著身子,不知是被氣的還是嚇的,眼睛瞪得像銅鈴一般大,死死地盯著老了好幾分的金嚴國的臉,昔日相似的畫麵瞬間浮現在眼前。

    “弑君?哈哈哈!此事老夫五年前就想做了,也不知當時淑玥被你灌了什麽**藥,竟以命相阻,若不是淑玥,老夫早就取了你的狗頭,豈能留你存活至今?”

    殷呈烈此刻再無話講,金嚴國說的不錯,五年前若不是淑玥,他怕是早已成了劍下亡魂,這江山也早該易主了。

    她原本可以等他死後,做個逍遙的公主,享盡榮華富貴,最終平安終老,可是為了他,她不但賠上了金家的滿門榮耀,最終還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是我對不起淑玥,是我虧欠她太多,這江山早該是你的了。”

    回想當初,加冠禮上,初遇淑玥,那時他還隻是個最不起眼的小皇子,淑玥則是出身名門的大家閨秀。

    她賢良淑德,端莊溫婉,卻偏偏對他一見傾了心,苦苦哀求自己的父親,一心隻想嫁給他。

    最終她得償所願,而他卻利用了金家的勢力一步一步往上爬,最終坐上了皇帝的寶座。

    所有人都以為,做了皇帝以後,他會將她封為皇後,那時就連他自己都是這樣以為的。

    可是直到遇見了荊氏,一切都變了。他愛死了她那刁蠻任性的樣子,鬼使神差的將她召進宮中封了妃子。

    從此便將淑玥拋之腦後,甚至有時還縱容荊氏對淑玥的不敬,可出於對金家的忌憚,他終究沒能封自己心愛的女人為皇後,但也未將淑玥封後,這或許該是他這輩子做過最任性的事了吧!

    直到那日逼宮,他正在鳳軒打算與荊氏溫存,卻見金嚴國夜來逼宮,千鈞一發之際,遠在金樓的淑玥隻著單衣,跪在自己的父親麵前,苦苦哀求放過他。

    他答應淑玥,念在她的麵上不會殺了他的父親,可他心裏的恨卻一日一日的鑄成。

    他恨自己的軟弱無能,為何就不能擺脫別人的束縛?可直到今日他都心有不甘,因為即便是五年後的現在,隻要金嚴國出手,整個七星國還是他的。

    他不禁想起了五年前的那個冰冷的夜晚,同樣的一把劍架在他的脖子上,隻是兩次的心性早已完全不同了。

    前次他一心求生,這一次,他隻是一心求死了。

    “淑玥,淑玥。”

    未等金嚴國動手,殷呈烈早已自己撞在劍上,緩緩倒下了。

    看著瞪大了眼睛,一臉滿足的殷呈烈,金嚴國不禁老淚縱橫,眼望著偌大的金鑾殿,昔日景象猶在眼前,先皇的叮囑也依舊在耳畔回響。

    “小皇子不堪大用,可寡人知曉,相國疼惜女兒,便隻得讓相國好生輔佐烈兒,保我七星繁昌順遂,寡人便無憾此生了。”

    是啊!殷呈烈不堪大用,任性妄為,若不是淑玥喜歡,他斷不會讓這樣的人成為自己的女婿,也斷不會送這樣的君主上位,可惜,一切都回不了頭了。

    “女兒啊!你就是你想要的嗎?這樣的男人,真的就值得你用命去庇護嗎?值得嗎?”

    大殿內隻有金嚴國蒼老悠揚的聲音回蕩著。

    金嚴國三日內剿滅了所有阻礙他奪位之人,眾皇子們見之或狼狽逃竄,或抵死反抗最終慘死,皇宮內外血流成河,帝都內人心惶惶,百姓都嚇得逃出了都城。

    展家雖說沒有被處決,但也是岌岌可危,誰也不知道這個金嚴國何時方肯收手,有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

    “小主人莫怕,文淵定護得小主人周全。”

    房中,展黎眉頭緊皺,渾身顫抖,似是受到了驚嚇。

    “我不怕死,隻怕爹爹娘親有事,況且……”況且在這個節骨眼上,暖放尚未出世,若是錯過了時機,即便萬死也無用了。

    再重新曆經三世她不怕,卻獨怕等不到他,畢竟這一世和前次大不相同,居然多出了文淵這個謀士,一心要將她推於風口浪尖,她本無心於江山寶座,為何要這樣逼她?

    文淵見展黎怔了神,以為她還是擔憂。

    正欲再次出言時,小棠卻從門外跑了進來。

    “小姐小姐,花園內的水仙花……”

    “怎麽了?水仙怎麽了?”展黎瞬間來了精神,立即從案前起身道。

    “水仙有枯萎的跡象了。”

    太好了,她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

    不多言,展黎急忙朝著花園的方向跑去。

    是暖放要降世了嗎?真的是他來了嗎?

    思緒在看到滿園的水仙花的瞬間收斂。

    小棠跟在後邊有些吃力,一進到花園就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是哪一株?”

    展黎側了側臉問道。

    “回小姐,不止一株,有好些,那邊的那個大的,還有前日才開的,以及正中間的三株。”

    小棠指著不同方位的花道。

    展黎瞬間蒙了神,到底哪一株才是呢?都怪自己當初蠢笨,竟種了一院子的水仙花,這下竟一點也分辨不出來了。

    思忖了良久,展黎努力比對了一下這幾株水仙,可最終仍舊是難以抉擇。

    “黎兒為何如此慌張的跑到花園裏來?莫非是這花有何玄妙?”

    花園門口,文淵也跟著走了進來。

    展黎沒有答話,而是仍舊一副考究的模樣看著這些花,嘴裏嘟囔著“到底哪一株才是呢?”

    見自己的話未得到回應,文淵便開始掐起了指頭,一個勁的測算著,奇怪的是自己竟一絲一毫也算不出來,真是一頭霧水。

    眼瞧著晌午的太陽越來越毒辣,竟烤的人皮肉生疼,豆大的汗珠自展黎小小的臉頰上滴了下來,花瓣枯萎的也越來越迅速,並且其他的花也有枯萎的跡象。

    怎麽辦,怎麽辦?不要,不要……

    今兒這太陽是怎麽了?為何竟如此毒辣,真是奇怪的很。

    小小的身影在日光下被映出的影子也那麽的微弱,她越想越急,口渴的很,頭也漲得難受。

    那些個淡黃色的小花瓣全部都瀕臨枯萎,她必須做出抉擇。

    “黎兒,黎兒……”

    身後的聲音越來越微弱,最後一點聲音都沒有了。

    文淵仔細端詳著自雪白柔軟的綿雲上輕緩而下的玉麵男子,手持七彩蓮蓬,頭帶金冠,腰係金絲帶,熠熠生輝。

    他身後的金光是天神獨有的象征。

    “看夠了沒?”天神不悅道。

    文淵立刻回過身神來,急忙俯首道:“見過天神大人。”

    喻尤滿意的點了點頭。

    “免禮吧!”

    隨即再不多看文淵一眼,而是將目光掃向了地上側躺著的小人兒,眼神裏盡是疼惜。

    走上前去,將小女孩兒輕柔的抱了起來,放到了樹蔭下麵。

    “她還很小,以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你身為他的輔佐人需格外小心注意,保護她莫要讓她受到傷害,知道嗎?”

    文淵走上前,蹲了下來,看著天神懷中的展黎,目光變得無比溫柔。

    “在下明白,定不會讓小主人受到任何傷害的。”

    喻尤卻冷嗤了一聲。

    “那為何她此刻會暈倒?豈不是你照顧不周?”

    未等文淵解釋,天神已經抬手示意他不必辯解了。

    手中七彩蓮蓬發出七種靚麗的光芒,在小女孩兒眉心一點,下一秒,女孩兒扭動了下身子,眉頭一皺。

    下意識的坐了起來。

    “暖放,暖放!”

    這一聲來的突兀,把在場的兩個人都嚇了一跳。

    意識清晰後,展黎瞬間淚奔,見到天神立即下拜。

    “天神大人,求求您救救我的花吧!求求您了。”

    喻尤眼神一滯,瞧著她奇怪的舉動,又掃了一眼園中打蔫兒的水仙,心下了然。

    “小事一樁……”

    剛要抬手施法,卻被展黎攔下了,“慢著!”

    “嗯?”

    展黎扶額站了起來,思忖了片刻道:“今日是小女子生辰,展黎願此水仙花可以永生不死,求大人成全。”

    展黎緊閉雙眼,隨手一指,也不願看是哪一株,索性園中的花已經全部瀕臨枯萎,倒不如聽天由命,隨意選一株,或許那就是暖放呢!

    喻尤也不惱,而是嚴肅問道:“你確定?”

    展黎點了點頭,但眼睛依舊是死死地閉著。

    “那你將眼睛睜開來再行選擇。”

    展黎一愣,隨即睜開了眼睛,不解道:

    “為何?”

    “你若隨手一指,便是不誠心,賜予永生之力你自己便可以做到,何需要本天神出手?”

    喻尤的話讓展黎一愣,隨即眼神一亮。

    自袖口滑落出一滴天神之淚來。是啊!得此天神之淚,可得永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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