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徐夢圓皺了皺眉，臉上沒什麽表情，聲音也清清淡淡沒什麽波動。

    “沒事吧？”

    左哲答應了給秦真真升個級，也說了升級的方式，是很純潔的抱一下。

    她眼睜睜的看著左哲跟秦真真抱了一下，然後，秦真真的臉色變了，左哲的臉色也變了。

    秦真真的俏臉先是一白，然後就是一紅，似乎突然遭受了某種不為人知的要害攻擊，隨後卻是像剛剛經曆了某種不可描述的歡愉，整個人都容光煥發的酥掉了。

    她全身上下都散發著曖昧的氣息，似乎連骨頭都軟了。

    要不是還有左哲抱著她，說不定她會一個踉蹌就摔到地上去。

    左哲的臉色卻是變得不那麽明顯，隻是像突然看到了什麽難以置信的事情，有點神不守舍的恍惚，一副“尼瑪什麽飛機嚇老子一跳”的樣子。

    可徐夢圓清楚的看到，左哲在神情恍惚之前，整個人都有刹那間的虛幻。

    他的身影，似乎突然間變成了一個縹緲的影子。

    縹緲得成了不存在的存在。

    她甚至覺得就是那縹緲的影子，也隻是她瞳孔映射的視覺殘留。

    就是說，左哲有過瞬間的“消失”。

    他從這個世界，從徐夢圓眼前，從秦真真懷裏，在瞬息之間“消失”過。

    消失的時候，他的人他的魂，都已經不在這個世界，徐夢圓看到的那個縹緲殘影，隻是他在消失之前留下的殘影。

    他似乎突然去了某個不可知的世界。

    消失的的時間毫無疑問的短，連那縹緲的殘影都還未消散，他就從那不可知之地回來，又出現在了這個世界，又出現在了他消失的那個地方，和那個縹緲的殘影重疊，就像根本就不曾消失。

    也就是徐夢圓正在凝神關注秦真真那所謂的升級，要不然，根本就不會發現左哲的身影有過恍若幻覺的虛化，也不會發現他曾經從這個世界消失了短暫得可以忽略不計的時間。

    消失又出現的左哲，臉色才有了神不守舍的恍惚，似乎他在去往某個不可知世界的時候，發生過什麽不可知的意外。

    所以徐夢圓才清清淡淡貌似輕描淡寫的問了一聲。

    未必就需要答案，隻是人家是應她的要求給秦真真升級來著，升級過程中有什麽不妥，還是需要表達一下關心的。

    “當然有事了，給她升級可是消耗了我的百年功力，累得是不要不要的。”

    左哲拍了拍全身發軟的秦真真，隨手把她放到了座位上，自己也退後兩步在另一個座位坐下，臉色多少有點難看。

    “要是她不給補償一下，我可就虧大了。”

    心不在焉的隨口說笑，左哲下意識的瞄了瞄自己的左手。

    左手無名指上，多了一個淡淡的刺青。

    乍一看就像一個用圓珠筆畫上去的戒指，細一看卻是一條活靈活現的青蛇紋身。

    左哲忽然有找把菜刀把那根手指切下來的衝動。

    心念才這麽一動，那青蛇紋身似乎感受到了左哲的排斥，突然就活了過來，順著左哲的手背蜿蜒而上，哧溜一下就消失在衣袖深處。

    那動作，快得有如幻覺。

    就像一條活在二維世界的青蛇，把左哲的肌膚當成了載體。

    雖然活靈活現栩栩如生，卻隻是平麵的影像，沒有任何真實的立體感。

    那是左哲新收的妖寵，那個附體小青蛇的蛇妖，那個來自《青蛇》的小青。

    在秦真真精神空間衍生的那個夢魘小妖界，左哲那怒氣勃發的一劍，終歸還是沒有斬下去。

    花容慘變的青蛇叫出“姐姐饒命”的時候，左哲的白娘子變身，突然就動了惻隱之心。

    好吧，雖然來自不同的妖界，可左哲不得不承認，青蛇和白蛇，終歸還是一對，有著宿命中的牽絆和糾纏。

    即便他不是真正的白蛇，隻是變成了白蛇的人形化身，他也沒辦法對青蛇真正的下手。

    結果，青蛇就把他當成她給纏上了。

    也許，端莊柔媚的白娘子，對嬌嬈妖媚的青蛇，有著不可抵擋難以言敘的誘惑力？

    《新白娘子傳奇》中，小青成了白娘子的丫鬟，《青蛇》中，白素貞一直是小青模仿崇拜的偶像。

    到了左哲這兒，青蛇直接變成了他的妖寵。

    她化成了他手指上盤曲成戒的蛇形刺青。

    當她依附到他身上的時候，那個小妖界的時光突然凝滯，細細的空間裂縫有如蛛網般蔓延開來，隨後整個兒迸裂，就此崩潰成了一片虛無。

    然後左哲就回來了，回到了現實世界，回到了他給秦真真升級的時間點。

    在夢魘小妖界一去一回，左哲收獲了一條可以在肌膚上遊走的青蛇紋身，卻多出了一段噩夢般的經曆。

    他親手把養父母所在的公交車推下了懸崖。

    嗯，雖然這個“親手”值得商榷，可左哲總有種深深的負罪感。

    即便他知道那隻是一場噩夢。

    正因為如此，這新收的妖寵，他實在喜歡不起來。

    再說了，身上冷不丁的多了一條蛇，還可以在全身上下到處遊走，感覺總是怪怪的，想想都瘮得慌。

    即便這條蛇是袖珍型的，還是平麵化的，看上去萌萌的，他還是喜歡不起來。

    也虧得這是袖珍型平麵化的看起來萌萌的小青蛇，要不然……

    身上紋一條栩栩如生的青色巨蟒，或者隨身帶著一條冷冰冰滑膩膩的活蛇，那就不是瘮得慌，而是想想都恐怖了。

    說起來這個化成了蛇形紋身的小青，隻是他在夢魘小妖界帶出來的一縷殘魂，是《青蛇》中小青和夢魘中小青蛇的融合體。

    怒氣勃發的那一劍雖然沒有真的斬下去，可那雄黃劍的劍氣和劍意，已經傷了附體奪舍的妖魂。

    纏上左哲的妖寵，隻是一縷殘魂罷了。

    現在的小青，甚至沒有了青蛇妖界的相關記憶。

    現在的她，隻是把左哲當成了主人的它而已。

    那個屬於仙俠神話位麵的三轉化妖，已經沒了。

    在有法則壓製的現實世界，它隻能依附左哲而存在，它隻能是左哲身上的一個蛇形紋身。

    充其量是個活著的紋身而已。

    可以在主人身上到處亂跑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