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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互相握著手,彼此凝視著對方,傾聽對方的聲音,她這個寫小說的,無數的橋段洗禮著,竟然被感動了,眨眨眼中灼熱,被心愛的男人求婚,明明應該是天底下最甜蜜最幸福的事情,她的心卻太酸,有些害怕生活不如意,像美人魚最終化作泡沫一樣,愛情也會結束。

    洪亦琛微微一笑,從上衣兜裏拿出一個金絲絨的盒子,打開,帶著深深的企盼詢問,“皓兒嫁給我好嗎?”

    麵對深情款款的洪亦琛,陸皓兒強迫自己鎮定,坦誠道,“我也不知道我們能走多遠,這一刻我想牽著你的手走走看。”

    為她戴上那枚精挑細選的戒指,看著它在她左手無名指上閃耀,洪亦琛看著她道,“可以嗎?”見她點頭,慢慢地靠近她,吻上她的唇,收臂將陸皓兒腰身摟緊,唇舌越發熾熱的在她口齒間輾轉撩撥,再次彼此糾纏、難分難舍。兩人一番深吻過後喘息連連,各自忙強行按捺心神略微挪開了些身子,以免自己把持不定。

    洪亦琛喘著粗氣沙啞著聲音道,“我們會一直牽手走下去。”

    陸皓兒嘴角微微勾起,臉上露出絲絲笑意,新鮮的空氣瞬間讓她清醒了不少,從剛才的曖昧氛圍裏走了出來。

    “拭目以待!”又恢複成那個冷靜自持地陸皓兒,“先說好,如果不行的話,那我們就離婚。”

    洪亦琛微微一笑道,“你不會有這個機會的。”

    &*&

    陸皓兒和洪亦琛手拉著手進了家,站在全家人的麵前,洪亦琛握拳輕咳,“我們倆經過商量決定結婚了。”

    “哦!”

    站在他身邊的陸皓兒抬起頭來看著大家道,“你們怎麽這種反應,不是該吃驚嗎?不奚落擠兌我嗎?我可是嚷嚷著不婚主義的。”

    “吃什麽驚!大驚小怪的,奶奶早把亦琛看做我的孫女婿了。”江惠芬笑著道。

    “你這戒指都晃花了我們的眼,還有什麽好驚訝的。”顧雅螺指指她手上的戒指道。

    “奚落擠兌你,萬一把我的女婿給弄沒了可怎麽辦?”朱翠筠更直接道。

    “決定的好,應該的,隻是讓我們等了塊一年可真是,時間太久了。”陸江舟埋怨陸皓兒道,“你這個壞丫頭。”

    “恭喜了!”大家紛紛獻上自己的祝福。

    “我們開瓶香檳慶祝一下吧!”顧展硯笑著道。

    “我去拿!”陸皓逸顛顛兒跑去拿了瓶香檳。

    陸露拿出細長的玻璃杯。

    陸忠福笑道,“還以為這輩子見不到皓兒出嫁呢!沒想到,我可是真有福氣啊!”

    “這要謝謝亦琛了,我家那丫頭讓你受了不少的苦。”江惠芬安慰他道。

    “亦琛,今兒你是主角,這瓶酒你開吧!”陸皓逸把香檳遞給了他。

    “砰……”的一聲,酒被打開,泡沫湧出。

    洪亦琛一一給大家倒酒,收到一溜的恭喜。

    “這你們決定結婚了,皓兒要去美國先拜訪親家,然後才訂日子吧!”陸江丹出聲道。

    “醜媳婦見公婆,不知道對方會不會嫌棄皓兒年紀大啊!”朱翠筠擔心道。

    “這點您不用擔心,我已經把皓兒的情況都告訴了我的父母,他們還埋怨我速度太慢了。”洪亦琛笑著說道。

    “呼!那就好。”朱翠筠長出一口氣。

    實在是有小舞的婚姻在前,結婚來和婆婆住在一起,每天都過的‘精彩紛呈’的,真是不演戲都精彩。

    為婚後生活增加了不少的樂趣。

    “那皓兒結婚,不知道小思能否過來參加。”陸江舟擔心道,“這丫頭婚後,隨軍後想找她都不容易。”

    “這個交給我!”路西菲爾大包大攬道。

    “展碩那小子也得回來吧!”陸忠福擰著眉頭道。

    “這得看他們訂的日子。”江惠芬說道。

    “今年那小子再不回來,我們就做飛機去看他。”陸忠福說道。

    “什麽?老頭子你打算坐飛機了。”江惠芬雙眼迸發出光芒道。

    “大不了上飛機後,喝點兒安眠藥,我一覺睡到美國去。”陸忠福嗬嗬一笑道,“放心吧!我沒問題的。”

    “那真是恭喜爸爸了,可以帶著媽媽出去看看了。”在場的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

    送走了他們以後,朱翠筠拉著陸皓兒進了自己的房間,陸江舟也跟著進來,插上了房門。

    “皓兒,是什麽原因讓你決定結婚的。”朱翠筠迫不及待地問道。

    “嗯嗯!對於夫妻生活你準備好了嗎?”陸江舟擔心地問道。

    “這是準備好了就可以嗎?不事到臨頭,我也無法確定。”陸皓兒紅著臉道,羞惱道,“我已經答應結婚了,問那麽詳細幹什麽?我自己也搞不清楚。”

    “是啊!說的對,既然已經決定結婚了,我們就不問了。”陸江舟趕緊說道。

    “我這是自我爆炸懂嗎?”陸皓兒漫不經心地說道。

    “自我爆炸?”陸江舟不解道。

    陸皓兒抬起頭來道,“是為了爸爸,媽媽,才抱著炸藥桶,跳進去的。”

    “你是為了爸爸、媽媽才不情願的結婚的。”朱翠筠擔心道。

    “我可沒有說絕對不情願,反正心裏有些亂不知道該怎麽說?也說不清。”陸皓兒輕撫額頭,想了想道,“爸爸、媽媽沒有明說,可是卻天天在等我的消息,使我心煩。亦琛他翹著下巴在等我的回答,我也心煩,另外還有,我一天二十四小時,翻來覆去的考慮,吃不好,睡不好,都無法靜下心來寫作,感覺很累。看著被我折磨的憔悴的亦琛也覺得沒有意思。所以索性結婚,不行了再離婚。一切都令人厭煩。”

    “是嗎?那好啊!反正已經決定結婚了,不管你是在那種情況下,下的決心結婚,反正已經定下來要結這個婚了,從今天起,我就可以長出一口氣,踏實的睡上一覺了。所以非常非常的幸福。”陸江舟高興地說道,恨不得高聲歌唱。

    陸皓兒頓時不樂意道,“我在抱著火藥桶跳火坑,爸爸您反而心安理得的高興。你究竟是不是我的親生父親啊!”

    “哦……哈哈哈……”陸江舟愉悅的開懷的笑著。

    “聽到爸爸的笑聲,我的跳火坑行為,能對爸爸盡一點孝道,就算我做對了我還能說什麽?”陸皓兒麵無表情地說道。

    “你做的當然對了,我確信你們兩個比任何一對夫婦都會幸福的。”朱翠筠揮舞著雙臂給她以信心。

    “還沒有結婚怎麽能知道呢?我的預感不太好,不太吉利啊!”陸皓兒有氣無力地說道。

    “你那是什麽話?你這丫頭,那樣的話不可以隨便說。”陸江舟呸呸道,“壞的不靈,好的靈。”

    “我需要克服的東西太多。”陸皓兒起身道,“爸爸媽媽難道不知道嗎?”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道,“一聽說我要結婚,媽高興的要跳起來,雖然我不太懂,但那種心情應該比吃了蜜還甜。可是我現在很惶恐,很忐忑不安啊!在這種情況下結婚,我沒信心。”

    “那?”陸江舟看向朱翠筠,兩人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朱翠筠擔心道,“你這個狀態怎麽結婚。”

    “雖然有點兒誇張,但我真是這樣的。”陸皓兒無精打采地說道。

    “不是有點兒誇張,而是誇張的厲害,你這樣你媽我別想睡覺了。”朱翠筠拍著自己的胸脯道。

    “一半是誇張,行了吧!”陸皓兒無奈地說道,“別擔心了,我會出嫁的。”她打開房門道,“祝你們晚安,我上樓去了。”

    &*&

    深夜十二點,“你坐下來,我這眼都被你給轉暈了。”朱翠筠看著如焦躁的熱鍋上的螞蟻似的陸江舟道。

    “這丫頭也不說來個電話,到底見公公、婆婆怎麽樣了。讓我們安安心,這心裏七上八下的。”陸江舟著急地說道。

    朱翠筠也著急,隻不過兩人著急有什麽用。

    “叮鈴鈴……”電話響了,陸江舟與衝過去拿起聽筒道,“喂,是皓兒嗎?”

    “是,爸爸,我是皓兒。”陸皓兒接著說道,“您不用擔心,亦琛的父母很和善,我沒有遭受到小舞那樣的遭遇。”說出他們最擔心的,“他們沒有嫌棄我的年齡。”

    “嗯嗯!”陸江舟不住地點頭。

    急的朱翠筠道,“你倒是說話啊!別光點頭啊!”

    “很順利!”陸江舟忙不迭地說道,朱翠筠忍不住,直接奪過聽筒,自己跟陸皓兒說了起來。

    “婚禮訂在明年一月份,有兩個月的準備時間。”陸皓兒說道。

    朱翠筠聞言高興道,“太好了。”心裏嘀咕要怎麽準備。

    “他們家在美國的,那婚禮要怎麽辦?”陸皓兒問道。

    “如果以男方為主的話,那我們去美國。”朱翠筠努著嘴道,“這事我們得給爺爺、奶奶商量。”

    最終家裏人商量的結果,以男方為主,陸忠福一聲令下,我們都去美國。

    機票人家洪亦琛早早的訂好的,陸家人分批次去美國,不能像慕尼黑空難似的,全沒了。

    陸忠福頭一次坐飛機不緊張是假的,可是作為一家之主的威嚴,死也要撐著。待飛機平穩了,老爺子才長出一口氣,故作輕鬆道,“這也沒什麽嗎?不就是坐飛機嗎?”

    話音剛落,飛機顛簸了一下,陸忠福緊抓著扶手驚慌失措的問道,“怎麽回事。”

    路西菲爾抿嘴一笑道,“沒什麽?外公,是遇到氣流了。”

    本來路西菲爾想坐自己的飛機,飛美國,老爺子不同意,太浪費了。

    提前去美國的,在婚禮之前,可以先去旅行,遊玩。

    到了美國才知道陸皓兒嫁給了誰,陸江舟驚訝道,“這這……爸,皓兒這洪門,這不是幫派嗎?”

    “在美國的土地上,如果華人自己不抱團,還不被白人欺負死啊!”陸忠福一句不在意,為陸皓兒掃清了障礙。

    &*&

    “大後天就是你出嫁的日子了。”陸江舟看著寶貝閨女道。

    “是啊!明兒就跳火坑了。”陸皓兒陰沉著臉道。

    “二姐,明兒就結婚了,你怎麽臉上沒有一點喜氣啊!”陸露好奇地問道。

    “你甭搭理她!”朱翠筠看著陸皓兒道,“她現在得瑟的,越搭理她越來勁兒。”接著嚴肅地說道,“我可警告你不準欺負我的好女婿。”

    “亦琛你也別慣著這丫頭,這男人該強硬的時候,就得強硬些。拿出你男子漢的氣概來。”陸江舟強勢地說道。

    “我到底是不是你們的親生女兒。”陸皓兒嬌嗔道。

    “你是我們的女兒可亦琛也是我們的女婿。”朱翠筠看著洪亦琛道,“在我們眼裏,你老是欺負我女婿,他就是弱勢群體。”

    “媽,你們都被他偽善的麵具給騙了,他根本就是偽君子,在你們麵前是文質彬彬,溫文爾雅,私下裏是土匪,強盜。”陸皓兒公開了告狀道。

    “大嫂,我怎麽覺得這是在炫耀啊!你看那嘴角的甜蜜。皓兒不用說,我們都是從你這個階段過來的。”程婉怡曖昧地笑道。

    “哈哈……”

    “亦琛你放心,結婚那天新娘不會不見的,我們這些人會二十四小時緊跟著她的。”陸忠福向他保證道。

    洪亦琛嘿嘿一笑,還真怕陸皓兒臨陣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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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眨眼間三天一過,婚禮舉行,看著新娘挽著陸江舟的胳膊向自己緩慢的走來,長出一口氣。

    新娘沒有落跑,真是謝天謝地。

    老兄你是不是高興地太早了,證婚人問新娘願意嫁洪亦琛為妻時,陸皓兒靜靜地看著他,看得他冷汗直冒,最終陸皓兒說道:“我願意!”這緊提的心終於放到肚子裏了。

    平平安安的到婚禮結束,陸家人並沒有離開,一晚上陸江舟和朱翠筠都沒睡。

    洞房花燭夜才是關鍵,當接到洪亦琛的電話,一切都OK時。

    兩老是喜極而泣,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

    &*&

    陸皓思沒有來參加皓兒的婚禮,是因為她懷孕了,不過她可沒有閑著。

    某山村,村委會,村支書拿著大茶缸端著,卻一直咽口水。

    與村支書有鮮明對比的是,陸皓思一身村姑打扮,梳著麻花辮,穿著東北大花襖,挺著大肚子,看著合同,安安靜靜的,仿佛周邊都是空氣。

    老實巴交的村支書瞟了眼陸皓思手裏的合同,滿眼的蝌蚪文,它們認得他,他一個也不認得。

    聽翻譯說了一下,這些美國人要承包山林,價錢明明白白寫在那裏,不知道小思看什麽看,還能看出花來。

    他那調皮的兒子,冬天在結冰的湖麵上玩兒,誰知道冰薄裂開了紋,卻沒有裂開,嚇的小虎懵了,兩腿直打顫。

    其他的同行的孩子嚇得哇哇直哭跑回家喊家長。

    正好被當時路過的陸皓思聽見,下的護坡,大聲地告訴孩子,別怕,趴下,趕緊趴下。

    小虎一見人都沒了,心裏更害怕了,正巧這時聽見趴下,下意識的趴到了冰麵上。

    “好孩子,好孩子。”陸皓思說道,鼓勵地看著他道,“好孩子,現在聽話,手腳並用的爬過來,爬過來。相信我,姐姐不騙人的,爬過來姐姐帶你下館子。”

    也許是陸皓思的笑容真誠,也許是下館子太誘人,小虎不由自主的朝岸邊爬了過去。

    這短短的十來米距離,陸皓思一直說道,“好孩子,真棒,還有五米,繼續,看看姐姐沒騙你吧!冰沒有裂開吧!你沒有掉到湖裏對吧!繼續爬,繼續,還有三米,還有兩米,一米。”在手能抓住孩子時,一把抓過了小虎,兩人撲到岸邊,耳聽的身後哢嚓哢嚓的冰裂聲。

    哇……小虎嚇得哭了起來。

    “乖,別哭,不哭,你看我們好好的站在岸上不是嗎?”陸皓思溫柔地拍打著他的後背。

    小虎的爸爸和村裏人跑來的時候,發現兒子在岸上,冰裂了也不假,可是人居然沒事,衣服都沒濕,滿臉的疑惑,跑回求救的孩子們不可能撒謊。

    小虎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陸皓思表揚小虎勇敢,乖巧,聽話,趴在冰麵上自己爬了過來。

    就這樣結實了小虎一家,才知道了小虎是村支書的兒子,村支書也知道小思是附近山裏兵營的軍嫂。

    後來陸皓思為村民們出謀劃策,去山外買東西,怎麽樣不被騙,這樣村裏的生活漸漸好了起來。

    &*&

    這一次有幾個金發藍眼來承包山林,現在政策鼓勵承包這個,承包那個的。山林在他們眼裏就是柴火,平時進山打獵打打牙祭。

    沒什麽用,召開村委會的時候,其他人笑外國人腦袋是不是有問題。

    可他們也覺得這是天大的好事,為村裏增加收入。可是要簽合同,村支書根本就不懂,所以就請來了陸皓思,人家怎麽說是文化人。

    於是就有了這一幕,翻譯告訴他合同裏寫著承包山林的價格,年限都明明白白的,這錢在桌子上擺著呢?隻要合同一簽,這錢就是他們的了。不知道小思看什麽看。

    在村支書的眼裏,錢隻有拿在手裏,否則,什麽都沒有用。

    陸皓思慢條斯理地看完合同了,沒有急著動作,隻是,眼睛輕輕掃過正前方,兩個美國人,一個花枝招展的女翻譯,時不時鄙夷地看著眼前的土包子。

    將合同隨手扔到了瘸了腿,用石頭墊著的坑坑窪窪的桌子上道,“合同我看了。”

    “有沒有什麽問題?要是沒有問題的話,村長,我們可以簽合同了。”女翻譯說道,語氣極其傲慢,那樣子跟打發叫花子似的。

    陸皓思看向對方道,“合同我們要仔細研究一下。”

    “研究一下?”女翻譯挑眉道,“請問小姐,你看懂合同了沒。”

    “我沒看完,所以要研究一下。”陸皓思非常優雅客氣地說道。

    “研究,你看得懂嗎?研究什麽?”女翻譯看向村長道,“村長簽了合同,這錢就是你們的了。”說著把一摞嶄新的十元大團結遞給村支書。

    “這……”村支書看看這誘人的鈔票,老實說一輩子沒見過這麽多錢,可是小思的意思,要在研究,研究,分明透著不妥。

    他當然相信小思了,村支書遲疑中。

    兩名美國人聽著眼前這個穿著土了吧唧,卻漂亮的不像話的女人,你來我往的,於是其中一個道,“傑西卡,你們在說什麽?”

    傑西卡為難地看著自己的老板和這個土妞,“戴維先生馬上就好,他馬上就要簽字了。”

    陸皓思聞言,板起臉來道,“翻譯小姐,我想你還是把實情告訴你的戴維先生。”

    翻譯傑西卡驚訝地看著陸皓思,她分明懂英文,於是目瞪口呆的看著陸皓思。

    戴維問道,“傑西卡你們在說什麽?希望你如實的回答。”雖然他們不懂翻譯和她說些什麽?不過從表情上看根本就不是立馬要簽約的意思。

    這下子傑西卡不敢再做小動作了,如實的回答了戴維的問題。

    戴維問道,“為什麽不簽,我們的合同很公平合理,沒有任何的不妥。”

    陸皓思在心底嗬嗬一笑,這話聽得真是貽笑大方。

    翻譯翻譯過來,村支書一看向陸皓思。

    “真的公平合理,就這份合同來說,我們認為,不適合簽。”

    聽見翻譯後“為什麽?”戴維追問道,臉上似乎浮現出一絲不解的表情,這可是天上掉餡餅。

    “當然是因為你們出價低啦!”村支書覺得領悟到小思的意圖,自認為的說道。

    聽到翻譯後,戴維立馬表現出不悅道,“低,你這深山老林,能有什麽?這點你們應該心裏很清楚,是不是想坐地起價啊!”

    村支書一聽有些著急地看著陸皓思,這深山老林裏,沒有啥值錢的東西,人家來承包可真是謝天謝地了。

    眼看著村支書被人一吊胃口馬上心急了,陸皓思隻能攤牌了,眸光不疾不徐地掃了眼桌子上的合同道,“你們承包這山上的一切都在你們的承包合同中,隨你們處置對嗎?”

    “當然,這有什麽不對嗎?”戴維微微仰著下巴道,輕輕一拍額頭,心裏嘀咕你又不是村支書,我跟你磨什麽時間啊!目光看向村支書道,“你們簽不簽吧?不簽我們走!”話落佯裝起身。

    這下子村支書如火燒屁股般的,很明顯他動搖了,在他的手握住桌上對方遞來的鋼筆時,陸皓思的手,突然按在村支書粗糙的手背。

    “小思?”村支書看向陸皓思。

    陸皓思實在看不慣眼前這些明顯店大欺客的投資客。

    仗著自己懂,專門欺騙那些不懂的農民,和詐騙犯有什麽兩樣。連買都不願意,居然用承包的代價,換取山上巨額財富,實在太可惡了。

    陸皓思勾起唇角微微一笑用英語流利地說道,“1971年美國從紅豆杉中提取紫杉醇,紫杉醇是目前世界上公認的廣譜、強活性、抗癌藥物,具有獨特的抗癌機理。”接著又用中文說了一遍。

    戴維被陸皓思的話給嚇傻了,對方不但會英語,還知道他們的最終目的。

    村支書雖然見識不多,但抗癌藥物他還是知道的,機械的將頭轉過去,看向山後的山林,那是藥材。

    戴維沒想到手到擒來,板上釘釘。結果,這下是突然冒出來的一個程咬金嗎?

    哪兒來的鄉下妞?

    陸皓思站起來居高臨下望著他們道,“坦白點說吧。做生意要厚道。不要店大欺客,更不要欺負人家沒文化沒有你們專業知識多的。”

    村支書驚訝地望著陸皓思道,“小思你怎麽知道的,而且你怎麽會鳥語?”

    陸皓思沒有回答村支書的話,而是告訴戴維道,“找你們頭兒來,這事你做不了主。”

    合同自然沒有簽成,戴維灰溜溜地帶著他的同事和翻譯走了。

    回去要好好查查從哪裏冒出來個女人。

    人一走,村支書和門外的村委會其他人就圍了進來看向陸皓思道,“小思,你給我說說這是怎麽回事?”

    “思思?”一身水汽頭發還滴著水的,顯然是剛洗過澡的關智勇出現在了他們麵前。

    村民自動讓開,“你拉練回來了。”陸皓思一看見他,就撲到他身上道,雙眼分外柔和地看著他。

    村支書和村民們見狀立馬轉過身去,一張張臉都紅撲撲的。

    關智勇無奈地看著她,雖然高興與她的熱情,可畢竟山民保守淳樸,看把人嚇的。

    “大叔,思思麻煩你了。”關智勇扶著陸皓思坐下道。

    村支書擺著手道,“應該是我感謝小思才對。

    “大叔您轉過來,給我說說具體什麽事?”關智勇笑著說道。

    村民們轉過身來,大家紛紛落座,陸皓思把事情詳細地說了一遍。

    聽完陸皓思的話,關智勇搖頭失笑道,“你可真是財神,到哪兒都能遇見這種事?”

    “現在怎麽辦?”關智勇看著她道,“你可以投資嗎?”

    “從紅豆杉的樹皮和樹葉中提煉出來的紫杉醇對多種晚期癌症療效突出,被稱為“治療癌症的最後一道防線”。高純度紫杉醇價格昂貴,每公斤在國際市場上的價格大約在10萬元人民幣左右。但是紅豆杉生長緩慢,天然更新能力差,人工種植10畝僅能提煉1公斤1%純度的紫杉醇。也就是說要毀掉10畝林地。”陸皓思沉重地說道,“全世界每天有幾百萬的癌症患者,即使把全世界的紅豆杉全砍了,也隻能救治十多萬人。”

    “如果山林承包給他們,這一片山林環境就會被破壞,到時候水土流失,泥石流……”關智勇說道。

    “沒有別的辦法嗎?”關智勇把自己的擔心說出來道,“我怕那些美國人找官方施壓,山林是國家的,你知道現在中美蜜月期,我怕村民頂不住。”

    “有沒有其他的辦法,不用砍了紅豆杉,隻用枝葉也可以提煉紫杉醇。”關智勇說道。

    “螺兒!”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陸皓思又細心的向村支書他們解釋了一下。

    村支書更幹脆道,“俺有自知之明,有什麽需要您直接吩咐俺就成。”

    陸皓思正好月份也大了,在這兒根本無法生孩子,正好趁機將她送回羊城家裏,這樣和螺兒電話聯係也方便些。

    到了羊城,關媽看著大肚子的陸皓思差點兒沒嚇暈過去,這倆孩子太大膽了懷孕這麽大的事,竟然沒通知他們,把陸皓思給訓了一頓。去照b超才知道懷的三胞胎,高興之餘,要知道計劃生育抓的嚴,敢超生讓你沒工作。不過高興之餘又害怕,所以關媽把關智勇給罵個狗血淋頭。

    懷孕了也不說把媳婦給送回來。

    陸皓思要專心地在家養胎,所以事情直接扔給了顧雅螺。

    經過多輪談判,主要是美國雖然早在幾年前就從紅豆杉提純紫杉醇,但還沒有批準用於臨床。

    而顧雅螺可以從紅豆杉的枝莖葉部分提取有用的部分、然後用半合成辦法製備藥用紫杉醇。

    這樣不但可以減少對野生紅豆杉資源的破壞,把藥的副作用降低到最小,而且可以盡快的通過美國藥監局批準用於臨床。

    所以談判的時候從美國製藥巨頭身上狠狠的咬下一大塊兒肉,不僅保護了環境,又保證了村民的利益,還為當地政府創收,平衡四方利益,皆大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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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間時光荏苒到了81年秋,陸皓逸抱著兩歲的陸家長孫,拉著剛剛懷了二胎的鍾漢妮和夏春熙一起吃飯慶祝。

    一家三口,不是一家四口,看在夏春熙眼裏分外的欣慰,這個女婿讓她很溫暖。最重要的是愛自己的女兒,顧家。女人不都是希望這個嘛!

    “皓逸,您對樓市怎麽看,現在的樓市看得讓人眼熱。”夏春熙問道,別看女婿在大學教經濟管理,卻不是單純的學者,他對經濟的把脈很靈敏的。

    就如金價,從去年飆到最高800美元,掉頭向下,無論漲跌,讓她賺的盆滿缽滿的。

    所以公司的決策她向來征詢一下他的意見。

    “媽,說老實話,我不看好現在的樓市。”陸皓逸放下手中的刀叉道。

    “現在樓市旺著呢?前兩年以尖沙咀東部為例,地價在3年內上升了六七倍,樓價亦上升了3倍。如火箭般躥升,南洋那邊資金大舉入市,晚了別說吃肉,連骨肉渣都沒有了。”夏春熙實事求是地說道。

    “正因為地價、樓價大幅上升迅速,所以投機熾熱。”陸皓逸端起清水輕抿了一口道,“現在的地產市道已開始脫離正常的發展軌道,刺激了大量熱錢的湧入,虛高樓市。加上“賣樓花”製度大行其道,隻要繳付5%至10%的訂金,便可購得樓花,進行投機,而炒家對政府限製樓花的種種建議,諸如對樓花轉讓加重抽稅等,並不理會,投機炒樓風空前熾熱。

    70年代末80年代初,炒樓風最熾熱時,炒家索性整幢大廈炒賣,形成“炒大廈”、“炒酒店”熱潮。中環、灣仔、尖東等各繁華商業區頻頻傳出整幢商業大廈以高價易手的消息,其中最為人津津樂道的就是金鍾的金門大廈,中環的聯邦、國際兩幢大廈的炒賣。金門大廈在1978年12月至1980年9月期間3次轉手,售價從7.15億元增加到16.8億元,短短不到兩年時間內升幅高達135%。聯邦、國際兩幢大廈在1980年8月至1981年1月期間兩次轉手,售價從10.89億元升至22.35億元,短短半年間升幅逾1倍。媽您覺得這正常嘛!”

    他頓了一下接著道,“媽,您晚上看看新建住宅房的入住率,晚上有一半多的房子都不亮燈,大量單位滯留在大小炒家手中。地產市道的下調,隻是遲早的問題。

    利率持續攀升,銀行和財務公司信貸收縮。70年代後期,經濟開始過熱,通貨膨脹率已達到15%以上,但1978年優惠利率平均隻有6.68%,而樓宇按揭利率平均為10.62%,形成市場對資金的需求有增無減。期間,港元匯率因外貿赤字增加,地產狂潮中,建築材料進口大增,亦令貿赤增加,而偏軟,刺激利率上升。1980年美國總統裏根上台,實施緊縮貨幣政策打擊通脹,更推動利率大幅急升。隨著利率的持續高企,銀行和財務公司的信貸亦收縮。世界經濟衰退令我們的經濟不景氣。

    最近發生的席卷西方的經濟危機,因第二次中東石油危機的爆發而再次出現衰退,通貨膨脹居高不下,失業人數大幅增加,我們由於因大陸的改革開放而尚未受到明顯的打擊,但今年從各國最新的公布的經濟數據來看,世界經濟衰退加深,國際貿易保護主義抬頭,香江的製造業出口麵臨日益困難的市場環境。在這種形勢下,內部經濟急速放緩、整體消費下降,都捂緊了荷包。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香江的政治前途問題。”

    “政治前途?”夏春熙問道,忽然明了道,“我知道了,大陸不會任英國一直霸占著香江的。這確實是個問題。那這麽說我投資樓市不行了。”

    “也不是,我長期看好的。因為香江地少人多。”陸皓逸認真地說道。

    “哦!”夏春熙了然道,長期看好,那麽我等著抄底好了。

    說不定還能收購個地產公司玩玩兒,夏春熙摩拳擦掌,看來現在要準備彈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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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江的前途問題表麵化其實早在70年代後期已經浮現。1982年9月,英國首相撒切爾夫人乘福克蘭群島一役大勝之勢訪問北京,正式提出了香江的前途問題。她向中國領導人******提議,以主權換治權,遭到拒絕,結果在人民大會堂前階梯曆史性地跌了一跤。稍後,中國政府隨即宣布將在1997年7月1日恢複在香江行使主權,中英兩國展開關於香江前途問題的多達22輪艱苦談判。這一係列消息傳到香江,早已疲憊不堪的股市、地產應聲下跌,開始了長達數年的地產低潮。

    而賀錚感歎金融學是個很有“錢”途的學問。

    中英雙方就江問題的第二階段的會談是從1983年7月12日在北京開始的。這是一次馬拉鬆式的談判。由於英方仍然堅持“主權換治權”的立場.會談從一開始就陷入僵局。英方並打出“經濟牌”中方施加壓力.進行討價還價。9月24日.港元收市價為1美元兌9.6港元.達到創記錄的最低點.從23日至24日,短短的48小時內.港元對美元貶值12.9%.對15種主要貨幣平均貶值11.6%.

    香江金融體係麵臨全麵崩潰的危機,頗有“黑雲壓城城欲摧”之勢,頓時引起了香江各界人士對英國企圖以“經濟牌”壓中國讓步的做法提出強烈批評.幾千市民在維多利亞公園舉行親會.要求香江當局盡快采取措施,製止港幣下跌,物價上漲。一向標榜客觀中立地《信報》.也發表了題為《損人不利己的險招》地文章,指出:有人認為“不妨亂一下.或許可以加強英方討價還價能力”.其實這是一個“損人不利己的險招”。“港英如果為爭取談判桌上的優勢.再亂一亂.再一次犧牲港人的利益.最後連恐共的人都會反感的。”在此情況下.港英當局感到不盡快采取措施.收拾局麵,必將引起嚴重後果.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10月15日.港英當局實行固定匯率,1美元兌換7.8港元,同時取消10%的港幣存款利息稅.以及銀行最優惠利率也由13厘提高到16厘.使港元對美元匯率迅速回升.這場嚴重港元危機.令港人回憶起來仍心有餘悸的“九月風暴”終於過去.英國的“經濟牌”也同時宣告破產。

    渾水摸魚,顧雅螺他們聯手把英資給打的屁股尿流的。

    “貨幣戰,真的狠有意思?”賀錚摩挲著下巴道,從此這思想越來越歪,坑一個國家又一個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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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光飛逝,歲月並沒有在顧雅螺和路西菲爾身上刻下印跡,兩人眼底透出淡淡的幸福的味道。

    兩人育有一女一兒,湊成一個好字。

    顧雅螺大學畢業後,就夫唱婦隨,天天纏著路西菲爾,看他膩不膩。

    這家夥巴不得,陪著他滿世界的飛。

    路西菲爾忠實的執行婚後依然是戀愛,有時他們會一起去聽一場音樂會或者看一場電影,有時也手挽手一起漫步街頭融入人群享受做購物狂的樂趣。

    但更多的時候,是他坐在辦公桌前處理文件,或在筆記本鍵盤上十指翻飛,而她則安安靜靜的坐在沙發一角,閱讀著自己隨身帶來的醫學書籍。偶爾兩個人視線接觸,他暖暖地送上一朵天使的笑容。

    等公事解決完,兩人一起回家然後她下廚做一頓即簡單又美味的晚餐,去外公家在喝杯茶聊最近彼此間的生活點滴變化。

    顧雅螺這個神醫,沒有掛牌行醫,而是從事了製藥,這樣可以造福更多的人。為此家裏弄了最先進的實驗室。

    每當實驗遇到瓶頸的時候,或者是她手拿著鍋鏟炒菜的時候,他忽然靜悄悄地走過來,從她身後抱住她,將頭埋入她的肩窩,低頭吻了吻她敏感的耳垂和脖頸,讓怕癢的她一陣輕顫、慌慌張張的扭頭閃躲,然後被他牢牢固定在懷抱中。

    每一次,兩人隻是那樣靜靜的相互擁抱著,不用更親密的舉動,也不需要言語,知道對方想什麽,比起那些能夠使人驚豔和歡喜的浪漫手段,這種心靈上的寧靜平和更加讓顧雅螺傾心。

    轟轟烈烈、要死要活的愛戀再美好再動人,都不怎麽適合他們。他們心裏年紀不小,芯兒更是經過生死離別,愛不是一時的迷惘和衝動,而是兩個人在一起平淡過日子。生活就如同柔柔水波裏微微蕩漾的漣漪,不需要驚心動魄,隻希望擁有踏實的安靜……

    愛的最高境界,是經得起歲月的流年,依然恩愛如昔,雋永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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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皓兒的生活幸福美滿,三年抱倆,這麽多年洪亦琛依然把她捧在手心裏。

    海生耍心眼兒,讓小舞不停的生孩子,這樣就不用複出拍戲了,可是海生似乎忘了香江電影出名的快刀手。

    小舞愣是擠出時間拍電影,雖然每年出產不多,但每部都取得高票房,且保持較高的水準拿獎拿到手軟,藝術與商業完美的結合。人也始終保持著知名度,未有過氣一說。

    陸露的老公是他的同學,很自然的結婚生子,生活平淡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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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碩、展硯,你們都三十三了,我就是再有耐性你們也不能任你們這樣,今年,今年必須結婚。”陸江丹看著坐在沙發上坐沒坐相的雙胞胎兒子道。

    可以想象又是一場拉鋸戰,現在的社會可比十年前更加開放,孩子們更加難管。

    生活就是不停的循環往複……(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