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人與人最基本的信任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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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時候走?”勇利問道。

    “明天。”維克托已經整理出了一個大行李箱和半個背包了, 好在他家就在聖彼得堡,坐車就到了。

    合上行李箱的蓋子,維克托打算休息一下。他接過勇利幫他倒的水, 一口氣幹了, 然後看著自己室友問:“聽雅科夫說你下賽季升組?那麽這次就是你最後一次世青賽了吧?”

    “嗯。”勇利點點頭,“雖然在成年組裏大概我沒什麽競爭力,但繼續在青年組待著也沒意義了……鍛煉一下也好。”

    維克托豎起行李箱坐在上麵, 笑眯眯地說:“那你要快點啊,我等著你來贏我呢。”

    勇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沒說話。

    維克托隱約察覺到了勇利心情不是很好,思考了一下,他覺得是背井離鄉熟人還都走了所以有點寂寞, 於是就安慰他:“就幾個月, 世青賽結束你就可以回家了……下賽季的選曲想好了嗎?”

    “自由滑還沒想好。”話題一正經, 勇利也沒心情糾結了,“不過斯卡布羅集市的編舞有構思了。”

    “好期待下個賽季快點到來啊。”維克托感歎, “不過在那之前還要先搞定我這邊的選曲…繆斯女神什麽時候才能眷顧我……”

    維克托盼望的時機很快就到來了。

    第二天維克托要回自己在聖彼得堡的家,他在宿舍一樓的大廳等約好的車到。勇利這天放假,幹脆就來送送維克托。

    連續下了幾天的雪, 即使有著掃雪車, 一眼望去窗外依然銀裝素裹白雪皚皚。雪花在光線中搖曳飄落, 隻是看著這景象, 都覺得寒意要透過玻璃門侵入室內。

    勇利說是來送人, 但因為平時說的夠多了,現在反而不知道要說什麽,就幹坐在這兒帶耳機聽歌發呆。維克托則手上拿著波波維奇送的書看,他早就習慣了跟勇利在一起時的沉默,此刻倒也不感到尷尬。

    太陽西移,霞光漸盛,落雪被鍍了一層曖昧的金光。別離意味濃厚的黃昏氣息降臨了,來接維克托的車已經停在了宿舍院子的鐵門之外。

    收到司機短信的維克托合上書收好,戴上圍巾,提好行李,衝陪著他的勇利笑道:“來接我的人到了,謝謝你來送我。”

    勇利搖搖頭:“反正我也沒事幹,就是陪你坐坐。”

    兩人互相告別後,維克托就往大門走了。

    雪下的小了。勇利看著維克托的離去的背影,隻覺得隨著夕陽漸沉,陰霾的天空幾乎要落下來一樣的壓抑。視野中,橘紅色的餘暉隨著維克托漸行漸遠的步伐逐步被緊隨而去的黑灰色吞噬,料峭的寒意透過衣物輕而易舉地入侵進來。

    宿舍的門距離鐵門並不算遠,維克托快走到了的時候,忽然心念一動,似有所感般扭頭看了過去,發現本以為已經回去了的勇利依然站在宿舍門口望著這邊。

    呼吸帶來的霧氣擋住了維克托的視線,他看不清對方的表情和眼神,隻隱約察覺到對方非常驚訝自己的行為。

    維克托與勇利在落雪中對視。他莫名地陷入了奇怪的境界,仿佛這一幕他早已見過許多次,又仿佛等待這個場景已等了太久。

    他呼吸漸促,心髒在沒有劇烈運動的情況下突兀地加快了鼓動,大腦陷入了一團混沌無法正常思考,隻有無數看過的語句在自己腦海中颯遝而過。

    愛是什麽?

    愛是亙古長明的燈塔,是長在絕崖邊緣的花,是一潭掙紮的藍藻,是生命的火花, 是友誼的升華, 是心靈的吻合……

    愛,不過是一種瘋狂。

    維克托突然就懂了。

    此刻,他的心中洶湧著奇異的瘋狂,一股甜美的暈眩占據了頭腦。他已經無法控製自己的行為,全然的衝動支配了他的身體。

    他扔下背包和行李箱,不顧司機詫異的呼喊,往回跑去。

    那個人似乎也很驚異事情的發展,離開了房簷的遮擋,走進了風雪之中,被跑回來的維克托緊緊了抱住。

    夕陽的最後一線餘暉也燃盡了,清幽遼闊的夜幕終於降臨,桂月懸於漫天星空,不知何處的鳥兒飛來了一聲啼鳴,隱入簌簌樹影。

    勇利動彈不得,隻能看見維克托沾了霜雪的發梢。他困惑地拍了拍維克托的後背,希望對方能解釋一下現在的情況。

    “勇利!”

    維克托抓著勇利的肩膀將他帶離了自己的懷抱,然後用灼熱的眼神,以及一臉驚喜的表情說道。

    “我突然發現,我好像喜歡你!”

    “沒有啊。”維克托琢磨著,“難道是我說了什麽不該說的夢話?”

    波波維奇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完全不同情他,甚至有點幸災樂禍:“別想太多影響了比賽狀態。”

    維克托無語:“你真記仇啊。”

    “反正明天你們要去看音樂會,到時候再看看他的態度就行了嘛。”波波維奇還是給了點建議。

    實際上到了午餐的時間,勇利就恢複正常了。他就和以前一樣坐到了維克托旁邊吃飯。

    維克托有心想問問,但又擔心勇利隻是暫時性忘了,他一提醒就恢複原狀……上帝啊,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期待過能擁有讀心術,心思細膩又敏感的室友真的好難懂啊!

    波波維奇在一旁圍觀這邊進展。他嘴上雖然好像幸災樂禍,但其實看著想問又不敢問,眼中滿是糾結的維克托,他內心是有點擔心他的。

    維克托從小就是天才,大家都寵著他,他自己家境優渥,滿心都牽掛著花滑,很少提什麽過分的要求,任性也非常有分寸。他沒什麽架子,總是爽朗又大方,泛泛之交的人很少能意識到他冷漠而自我的一麵。

    至少波波維奇就從來沒見過維克托因為別人的事而傷腦筋的樣子——直到現在。

    維克托的狀態穩定很大程度上是由於外界對他來說沒什麽影響,他不在乎那些,隻要身體沒問題他就能保持一個極度穩定的發揮,這是無數運動員們都十分羨慕的心態。

    本來波波維奇覺得維克托跟勇利隻是普通的關係好,不影響什麽,就好像昨天維克托說的那樣,他從來不會因為人際交往方麵的原因影響競技狀態,可現在波波維奇不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