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倆怎麽來了，這裏太危險，快回去。”楚灩湫回過神，確信眼前的不是幻覺，頓時嚴厲地說道，心裏不由產生一種“兒大不由娘”的無力感。

    “不，”楚清湫直接搖頭拒絕，“當年放你自己去暝林山結果你帶著一身傷回來，那時候的我年幼力薄，隻能在旁邊幹著急卻幫不了你分毫，你不讓我跟著去我就乖乖地在家等你。今時卻不同往日了，阿姐，這回無論你怎麽威脅，我都不可能會讓你自己去麵對了，等待的滋味真的很難受。你可別小瞧我現在的實力，畢竟這幾十年我沒有一刻是虛度的。”

    “這個我可以作證，連爺爺都時常讚歎說清湫是個天生的武修奇才，更難能可貴的是他的勤奮和恒心，現在我想打贏他都不是輕鬆的事情，所以楚姐姐你就放心吧。”蔣溶海接收到楚清湫的眼神，頓時幫腔道。

    “我還沒說你呢，”蔣溶冽看向他，“你們來這可有征得家裏的同意，不會又是偷跑出來的吧？”

    “這次絕不是偷跑，我們有跟爺爺說要出來曆練的，隻是沒具體說是去哪罷了，嘿嘿”蔣溶海舉手保證道，隻是說到最後看著臉色越發難看的蔣溶冽，不由心虛地傻笑著。

    “你們，你們簡直是”蔣溶冽氣結。

    “好了，灩湫你們也不用這麽大的反應，既然他們能走到這就說明對自己的實力有足夠的自信，否則豈不是會幫倒忙反害了你們，你該知道這是清湫最不希望發生的事情。”李誌澈見雙方僵持著，不由上前勸道，“人總有長大獨立的一天，誰也不可能會永遠活在別人的庇護之下。”

    “是呀灩湫，清兒他能像如今這般自信強大地站在你麵前，定是付出了很多的艱辛和心血，這份毅力不正是你希望他具備的嗎，又怎麽能打擊他？再說我都有幾十年沒見到清兒了，如今好不容易再見，你忍心就這麽讓我們分別嗎？”李漣兒眨眨眼睛，一瞬不瞬地看向楚灩湫。

    “漣兒姐姐我好想你啊。”楚清湫順勢大聲喊道，全然不覺得他一個幾十歲的大男人像小時候那般撒嬌有什麽不妥。

    “乖”李漣兒也非常自然地回道。

    衛洞朗從剛剛開始便一直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此時不由輕笑出聲，“灩湫你是當局者迷了。想必你自己很清楚究竟該怎麽做才是對的，但就因為他是楚清湫，所以你才會罔顧心裏的答案，拒絕他的同行，更拒絕他的快速成長，因為這是你對弟弟的愛護。”

    見楚灩湫抬頭看他，衛洞朗接著說道：“但你以為的善意並不是他想要的，他努力這麽多年所求的也不過是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你身旁，與你並肩作戰罷了，哪怕可能遇到困難，甚至是性命之憂，他都不會退縮，更不希望讓自己的餘生在悔恨遺憾中度過，這才是勇者。放手、信任，才是對在意之人真正的善意。否則總是畏畏縮縮地躲在別人的身後，卻又心安理得地享受別人帶來的成果，這樣還有什麽意義呢？”

    衛洞朗每說一句，楚灩湫便覺得從心底泛起的漣漪越大，她想說什麽，卻發現自己又一次無法控製身體了。

    “你忘了如今的你早已不是孤身一人在奮鬥了嗎？你有我們這麽多朋友，這麽多師兄師姐，我們都會陪在你身邊，哪怕前途再凶險，合我們眾人之力難道還應付不了嗎？你什麽時候對自己這麽沒有自信了？再者有本少在呢，定保你還有你那寶貝弟弟無虞，本少的話你總該信吧。”衛洞朗說到最後又恢複成玩世不恭的模樣看著楚灩湫。

    “對呀，湫兒，我們一直都在。”蔣溶溶堅定地說道。

    “還有我們，雖說五十年是長了點，但你不會忘了我曾說過，無論你有什麽困難都不要忘了我和哥哥們就在你身後吧，現在又加了我師兄他們，你又有什麽可擔心的。”李漣兒上前一步，如往常那般挽住楚灩湫的胳膊。

    看著身邊的眾人，這些她在這個世界並肩作戰的朋友，生死相付的夥伴，還有早已能獨當一麵的清兒，楚灩湫渾身一顫，熟悉的拉扯之感再次襲來，這次是真的要離開了。

    “謝謝，我不能總躲在你身後，接下來的路我想自己走下去。”

    在離開的瞬間，楚灩湫似乎聽見了原身對她說的話。

    原來原身一直在嗎？也一直都知道發生的事情，曾試著回來過。

    第一次想回來是甄選結束，擺脫死亡命運的時候第二次是看見滿滿的書信和禮物，想到了自小嗬護的清兒。隻是那時候她對自己缺乏信心，不知道同樣的事情換成自己能否做好，所以退縮了。

    此時身邊有朋友們的信任和清兒的執著，就像衛洞朗所說的那般，一味地躲在別人身後享受別人帶來的成果，於她而言真的沒有任何意義。而且與夥伴並肩作戰，生死信任，這些都是她從未經曆過的，她想親身體驗一回，哪怕會再次遇險，她都無悔，更不想為了彌補先前的遺憾而留下更多的遺憾。

    楚灩湫了然，希望大家都能達成所願，一世平安。

    靈魂一陣拉扯扭曲之後，楚灩湫睜開眼，便見自己正坐在教室中，糟糕的是此時是上課時間，更糟糕的是，全班四五十人包括講台上的老師都在齊刷刷地看著她。

    怎麽啦？我剛來什麽情況都還不了解呢，你們又看著我不說話，我怎麽知道該如何接下去啊。楚灩湫忍不住哀嚎，穿越的時機真是越來越微妙。

    “楚灩湫，難道這次的作文你沒寫嗎？那我剛才問誰沒完成作業你怎麽不舉手？”講台上站著的中年女教師詢問道。

    “我，我”我也不知道啊，原身究竟是什麽樣的性情她都不清楚，隻是按著往常的穿越經驗，此時應該是對日後產生影響的時機，她該怎麽做才好。

    “你什麽？寫了就拿出來讀，沒寫就坦白地承認沒寫，下課後補齊作業，再寫份檢討交給我，不要耽誤同學們的時間。”語文老師的語氣有些不滿，不怕學生成績差，就怕學生自己不努力。

    “我寫了，隻是忘記帶了。”這應該是最好的說法了吧，她沒有過這種經曆，隻是似乎聽別的同學這麽說過。

    “哈哈”

    “這個借口也太俗套了。”

    “換一個，換一個”

    “同學們安靜，”老師揚聲維持住秩序，又看向她嚴肅地說道，“楚灩湫，給你們上第一堂課時我就說過，在我眼裏學生可以成績不及格，但人品絕對不能不合格。你作業沒寫老師不會苛求責罰你什麽，但必須要誠實。”

    楚灩湫深吸一口氣站起來，她剛剛掃視了一圈課桌，確實沒發現什麽作文之類的東西，不過看見同桌的作文題目是永不言棄，那就應該是有關不輕易放棄、堅持、毅力之類的主題吧。高考前的作文頂多在一千字以內，規格是什麽來著，楚灩湫略微回憶一番，畢竟好久沒有接觸過了。

    “我可以現在背出昨晚寫的作文。”說完不等老師表態就口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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