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啦，是我臉上有什麽嗎？”下課後，見柳兮瑛右手支著下巴，正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楚灩湫有些摸不著頭腦。

    “嗯，有。”柳兮瑛點點頭，見楚灩湫當真抬著手來回擦拭，不由笑著曲指敲了一下她的額頭，“傻妞”

    “”這不是調戲吧，應該不是吧。

    “哈哈哈”柳兮瑛被楚灩湫呆萌的表情逗笑，頭枕在右胳膊上咯咯直笑，“好啦，不逗你了。我隻是覺得，你在唐斐彬麵前會變得很不一樣。”

    “不一樣？”楚灩湫問道。

    “嗯，雖然你平日裏的話本就不多，但也會與我們一起聊天一起討論，可是你在唐斐彬麵前時幾乎是不說話的，隻知道低著頭，他說什麽你都同意都接受，完全沒有主見，你難道是在害羞嗎？”柳兮瑛直起身看著她，“我雖然知道你很容易就害羞，但對著他時也太容易害羞了吧。”

    “我”

    “還有先前運動會時的事，你是怕加入新聞部之後不再自由，陪著他的時間會少了吧。”柳兮瑛肯定地說道，“可別想否認，當時看出來的不止是我，不然章學姐也不會以此拿話激你，希望你答應她的邀請，隻是你不肯接招罷了。你就這麽喜歡他嗎？”

    楚灩湫語塞，不過這個理由倒是可以很好地為自己的一些不當言行做掩護，於是她點點頭。

    “唉，又害羞了。”柳兮瑛看著垂下頭的楚灩湫無奈一笑，若有所思地輕聲低喃，“喜歡一個人喜歡到了失去自我的地步，究竟是好是壞呢？”

    “啪”

    “啪”

    “灩湫，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放學後，因趙魔頭拖了近二十分鍾的課堂，同組的兩人去學習班要遲到了，所以便讓她們先走。等柳兮瑛與楚灩湫清掃完教室，見已經很晚了，於是將垃圾袋整理好，把教室門鎖住，打算扔完垃圾就直接離開。兩人一左一右地拎著垃圾袋剛走到實驗室門前，就聽到實驗樓後傳來陣陣異響，隻是被樓身擋住，她們什麽都看不到。

    “嗯。”楚灩湫點點頭。

    實驗樓在學校的偏北區，因實驗室裏的一些垃圾得妥善處理，所以學校便將各類垃圾箱設在了實驗樓後麵，而且從校門口到這裏的路比較僻靜，走的學生很少，開車往外運送垃圾時也比較安全。雖然有些樓區離得遠些不太方便，但除食堂之外，學校裏的垃圾最終都會聚集在此，最後統一處理。垃圾箱後麵是一處小綠化林，林子是學校的最北邊，再往外就是牆了。

    “啪”

    “是甩巴掌的聲音！”往前走了幾步，一陣清脆的聲音再次傳來，聽清之後的柳兮瑛頓時大怒，放下手中的垃圾袋就打算跑過去。

    “兮瑛。”楚灩湫在她抬腳時就拽住了她的左手。

    “你攔著我幹什麽？沒聽到有人在挨打嗎？這麽大聲音，得用了多大的力氣啊，實在是狠毒！”柳兮瑛低聲怒道。

    “打人的肯定不止兩人。”聽兩巴掌間的間隙和力度，絕不是出自同一人。自己不能出手，而對方是男是女、人數多少、情況如何，這些兩人都不清楚，單靠柳兮瑛一人的勝算並不大，所以絕不能魯莽行事，否則隻會白白受罪，反將二人栽進去。

    “那又如何？！”柳兮瑛反問，語氣中有不屑有自信，更有對楚灩湫的不滿。

    楚灩湫用力握住她欲掙脫的左手，右手拎著垃圾袋，拉著她快速向來路跑去。

    “你要拉著我逃跑？你怎”柳兮瑛想用力甩開被束縛住的手，隻是不知為什麽，總也無法掙脫，明明平日像個林妹妹，這會兒灩湫的力氣怎麽變得這麽大了？

    楚灩湫拽著柳兮瑛跑到實驗室樓前，她們先前能聽到異樣的地方，將兩人的書包塞到樓前的紀念碑後藏著，接著捏著嗓門大聲喊道：“啊，總算打掃完了，累得我腰疼！”

    “接下來的三周都可以輕鬆嘍，舒服！”單聽那特意拔尖偽裝的聲音的話，真會以為楚灩湫此刻渾身輕鬆，心情愉悅呢。

    見到楚灩湫使眼色，被驚住了的柳兮瑛立刻會意，同樣揚聲道，“你忘了中間還有個十一假期呢，起碼一個月內我們都不用再打掃衛生了！”

    “耶，太棒了！不過我倒是有點期待下次的清掃了！”楚灩湫示意柳兮瑛重新拎起垃圾袋，兩人快速向樓後的垃圾箱處走去。

    “為什麽？難道你這麽想幹活啊！”柳兮瑛配合她行動。

    “當然是為了再見到我們的呂大帥哥啦！今天雖然放學晚了，不過堂堂學生會主席親臨幫忙，還有體育部部長和幾名幹事一起，都是大帥哥哦，幾分鍾就幫我們打掃完了，這等美事誰不希望一直有呢？”楚灩湫的語氣含著激動和興奮，隻當沒看到柳兮瑛抽動的嘴角和亂了的腳步，“我說你快點走行不行啊，垃圾袋又不沉。等會兒他們可就來給咱送書包了，然後有帥哥們護航陪伴一起去坐車回家，天啊，光想想等會兒走在路上的畫麵我就迫不及待了，好激動好激動。”

    “嗬嗬。”柳兮瑛被楚灩湫驚得不知該怎麽組織語言才好了，隻能發出兩聲幹笑，她該不會有分裂人格吧，或者有當演員的巨大天賦？

    “話說他們回去放器材怎麽這麽久，還以為我們走得慢，等繞過來時就可以在實驗樓前見到帥哥們了呢，說好了在這兒匯合的呀。”楚灩湫不滿地抱怨，隨後語氣一揚，再次充滿了朝氣，“也對，體育館離這兒確實是遠，或許他們正往這裏跑呢，所以我們快點去扔完垃圾，趕緊過來等著。”

    “啊？啊！”柳兮瑛點點頭。

    “快呀快呀，動起來，讓我們動起來！一二跑，三四跑！”楚灩湫瞎喊起口號來，總之要讓自己盡量符合激動不已的活潑少女的形象，盡管現在的這幅傻樣自己都有些看不下去。

    “呀！嚇死我了！”剛轉過實驗樓，便見樓後出現十多個身影，還有四個單看打扮就不是這個學校的人，她們正匆匆穿過樹林，向北牆處跑去，剩下的則打算避開兩人，從實驗樓的另一邊離開，卻沒想到兩人來的這麽快。

    先一步跑過來的楚灩湫似是沒想到樓後藏著這麽多人，受驚之下，嚇得將垃圾袋扔在了地上，雙手捂住嘴，瞪大眼睛看著麵前的一行人，做足了姿態。

    這剩下的九個女生都穿著本校的校服，有幾個還瞧著有些麵熟，應該是最近剛見過的。在她們的身後，一個女生正蜷縮著倚靠在牆上，頭垂得很低，看不到她的臉，但身上的校服已印滿腳印，尤其是腹部和胸部，外套也被拉下一半拖在了地上，此時她正試圖重新穿上，露出的手臂上有明顯的青紫血痕。

    “天那，這是發生什麽事了？”楚灩湫並沒有將手放下來，似是太過吃驚而忘了一般。

    “瑛女俠！”

    “你說她是柳兮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