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天作之合與羊刃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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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張先生正襟危坐在沙發上,腰板挺得筆直,自打老太太跟我說話起,他的目光就沒從我身上挪開過。他長得寬額方臉,一股子綠林好漢的味道,偏偏又梳了個油光光的大背頭,怎麽看怎麽別扭。
不等馬婆婆了嗎?”我小心翼翼的問了句老夫人。
老太太麵帶微笑:“你放心,這位張先生同是高人,而且在風水命局上的造詣更深。”
這位姑娘從麵相上來看,父母宮和兄弟宮都是滿而不全,可是幼年喪父母改嫁,有兄弟卻不見得有血緣,且與家中關係並不睦。”張先生看著我,那話雖然是在問我問題,然而語氣卻自信滿滿。
我有些驚訝,然而轉念一想,這些事情很可能是老夫人告訴他的,至於我和家裏關係好不好,就我在這裏住了這麽多天,也沒有人打電話給我這事來看,都能猜到我和家裏人不是那麽親近,於是我也沒那麽訝異了。
不過我還是客氣的對他笑了笑:“張先生真厲害。”
老太太對於我的表現似乎很還算滿意,給我使了個眼色,我無奈的將自己的生日告訴了張先生,八字光有生日是不行的,但我具體幾點生的,我媽沒跟我說過,隻說我被醫生倒提著打屁股的時候,外麵朝霞燦爛,按照月份推測,應該是早上六點左右。
張先生點了點頭,雙目微闔,掐著手指算了起來,或許是他長相的問題,也可能是因為馬婆婆,我對這個張先生打心底排斥,所以總覺得他像個江湖騙子。
張先生算著算著,眉頭就皺起來了,老太太的眼神看著有些緊張,可我卻越來越高興,張先生是不是算出我和周湛八字不合,我並不是周湛的貴人?
張先生,結果如何,她到底是不是那個人?”老太太已經等不住了。
張先生沉吟片刻,大約是在組織語言,他說從八字上來看,我和周湛是天作之合,有我在旁襄助,周湛一定會平安順遂,風生水起。可是我卻命中帶煞,周湛原本就有些不妥在身,和我這樣一個命中帶煞的人在一起,是要被我克的。
我被這張先生說的糊塗了,那到底是什麽意思,我究竟是不是周湛那個貴人啊?
老太太也有些不明白:“照張先生的意思,她是那個能幫助阿湛的貴人嗎?若是的話,她命裏的煞可有化解之法?”
張先生看了看我,又去看老夫人:“周老夫人,天作之合極難得,可徐小姐有羊刃煞,此煞有刑客,主夫妻不合,若遇大富大貴,或會傷人傷己。如果周先生本身並不富貴,而他和徐小姐是真心相愛,這煞自然不會影響他們,可是……”
張先生這麽一說,我就明白了,我這個煞,就是得嫁給一個小門小戶的男人,且兩人是兩情相悅,可惜周湛家大業大,我又對他沒有一絲好感,所以這煞絕對會影響他。
我心中暗喜,老夫人簡直把周湛當成命根子,怎麽能讓我這麽一個會克他的人待在身邊呢?
羊刃並非不可破解,張先生且說來聽聽。”老夫人看起來還是很穩當的,至少並沒有愁眉不展。
張先生清了清嗓子,對老夫說到:“緩衝羊刃的方法,原則上以正麵泄耗為主,以側麵克製為輔,一定要掌握好這個度,要適度適量,不能過之。徐小姐為金羊,可佩戴水藍色或者黑色的水晶飾品來泄耗金氣,居所不可朝西,床也最好頭朝東北,且周先生與之相處的時候,必得記得多多容忍,否則必有衝克。”
完全將這煞破掉難道就不行嗎?”老夫人微微皺了眉。
張先生臉上浮出些為難之色:“老夫人,人命天定,徐小姐是命裏帶煞,想要完全破除徐小姐命中的煞,除非為她改命,恕在下本事不濟,沒有這逆天改命之能啊。”
老夫人思慮片刻,又重新笑了起來:“是我的錯,為難先生了,那徐小姐用的水晶,就拜托先生準備了,希望越快越好。”
這是自然。”張先生也笑著點了點頭,“徐小姐除了這命中的羊刃之外,與周先生可是無一不合,有她在旁,就不用擔心別的問題了。”
老夫人又和張先生寒暄了片刻,拿出一個厚厚的信封交給了張先生,派人將張先生送了出去。
我在一邊看的心裏發愁,都說每分鍾這世上都有人出生,我就不信找個和我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女孩有那麽難,幹嘛非得是我呢?而且我這不是還帶煞麽,大戶人家不是特別講究這些,怎麽還不把我趕走啊?
小薇,張先生的話你也聽到了,我們家阿湛論相貌論身家,都挑不出一絲毛病,就是脾氣大了些,這年頭,男人脾氣大並不是什麽問題,隻要有本事,脾氣大些又有什麽關係。不過我也會叮囑阿湛,讓他好好對你,多讓著點兒你,你放心,我們周家絕對不會虧待你的。”老夫人麵色和善。
奶奶,這是什麽意思。”樓上忽然傳來周湛冷冰冰的聲音,“一個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野丫頭,憑什麽讓我對她忍讓?”
我抬頭,隻見周湛抱著胳膊站在樓梯上,居高臨下的看著我,就像一位君王看著一個路邊乞丐似的。我心裏火氣一下就冒了出來,你以為我愛在你這裏待著啊,老娘早就想走了好不好!
老夫人臉一拉:“阿湛,怎麽說話呢,小薇就是你命裏那位貴人,以後你們好好相處,你是個男人,對女人多忍讓些,又有什麽大不了的。”
她?”周湛愣了一下,隨即立刻皺了眉,“馬先生說的嗎?”
我請了張先生來,他已經算過了,小薇與你是天作之合。”老夫人說著已經笑了起來,看得出是打心眼兒裏高興。
周湛卻不領情:“你說那個張守仁?他的話我可不信,隻要給錢,他什麽話都能說。這個徐小薇隻是我隨便從外麵撿回來的,如果不是為了對付他,我根本不會多看她一眼。”
我的手死死捏住衣角,心裏的怒氣,再也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