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鬼上身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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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墅裏隻有我和周湛,那聲音卻分明是一個女人的,而且還是個年輕女人,這一聲包含了濃重驚恐之意,音調完全變了。我一聽立刻拔腿往樓上跑去,剛才那外賣小哥舉止詭異,誰知道是不是有什麽髒東西來了,可那小哥不是沒進門嗎?
我心裏亂糟糟的,拖鞋都跑掉了一隻,上了二樓,一眼就看到周湛大敞的臥室門,一個女人倒在地上,半截身子在門裏,這大冷的天,一雙長腿上竟然隻穿了薄薄的黑色吊帶絲襪,隻是她已經半昏迷了,而且渾身抖得像篩糠,別說嫵媚風情,瘋情倒是十足。
我定了定神,從衣兜裏摸出手機,一邊小心翼翼的往周湛臥室門口走,一邊給馬婆婆撥了電話出去。
因為角度問題,我現在也看不到臥室裏的全貌,除了這個女人之外,倒是沒見周湛的影子,等我走進臥室,發現周湛根本不在裏麵,四下掃了一圈,也沒看到什麽不對勁的東西。就在這時,馬婆婆接起了電話。
小薇,有事啊?”馬婆婆的聲音落在耳中像是給我吃了顆定心丸。
馬婆婆,剛才,屋子裏好像有什麽東西進來了。”我有些不確定的說,“周湛的臥室門口有個女人,是人,不過周湛不在臥室裏。”
能感覺到陰氣嗎?”馬婆婆的語氣立刻沉了下來,“周湛可能在他的更衣室裏,他床頭櫃的抽屜裏有香,拿出來點一根,看看香頭。”
一般來說,普通人是感覺不到陰氣的,除非陰氣十分濃鬱,才會有種冷風嗖嗖的錯覺,而我也不過是個今天才接了仙的不入門級陰陽師,就以感受陰氣這方麵來說,周湛都比我強。
我按照馬婆婆的囑咐拿了香出來點上,香頭的火星有些忽閃,原本冒出的煙應該直往上走一小段才飄散開,可是這香的煙卻直接就四散飄飛,仿佛屋子裏的空氣在劇烈的流動,然而我卻感受不出來一樣。
馬婆婆,有東西。”我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別怕,周湛床頭櫃裏麵有我寫的符紙,你拿一張出來,點一滴你的血在上麵,貼到窗戶上去,記得先那個女人弄進臥室,把臥室的門關上。”馬婆婆叮囑我。
我在周湛的床頭櫃裏找了一下,果然發現了一個和他車裏一模一樣的信封,抽了一張黃符出來,可是弄點血出來卻讓我為難了。咬手指?我想想都疼,還是找個鋒利點兒的東西劃一下痛快。
可是周湛的臥室裏並沒有什麽利器,最終我還是在他另一邊的床頭櫃裏發現了那個被收在盒子裏的破玉環,才把自己的胳膊劃破了一點,抹了些血在符紙上。
門口的女人還趴在地上,我放下黃符,兩手從她腋下穿過,想將她拖進臥室,這女人看起來苗條的很,卻死沉死沉的,我把吃奶的勁兒都用上了,剛把她拖進來一點點,外麵的燈忽然就熄滅了。
小別墅二樓是沒有廳的,樓梯上來左拐有四個房間,連在一條走廊上,大約是周湛怕黑,走廊裏有頂燈有壁燈,而且光線非常好,此時忽然燈全滅了,讓人心裏忍不住咯噔一下。
我不敢耽擱,深吸一口氣想用最快的速度把這女人拉進來,但是我的力氣實在不夠用,也不知道是我心急還是太慌了,隻覺得這女人越來越沉,眼看她的腳終於進了房門,我立刻衝過去把臥室門用力關上,然後才長長的呼了口氣。
臥室裏的燈光沒有任何問題,至少讓人心中稍安,還剩最後一步,把黃符貼到窗戶上,就可以宣告今晚臥室安全無虞了。
我沒管地上那個死狗一樣趴著的女人,直接從她身上跨了過去,打算立刻將黃符貼好,我一條腿從她身上邁過,另一條腿剛抬起來,那女人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了我的腳腕。
我被嚇了一跳,還好那女人手上帶著體溫,否則我絕對一腳踢她腦袋上,轉頭去看那女人,她低著頭,一條胳膊撐在地上,似乎是醒了,想站起來。
你先把我放開啊,我不是周湛。”我沒好氣的衝那女人說了一句。
那女人卻不放手,反而抓的更緊了,也不知道她剛才是摔壞了還是怎樣,爬起來的動作格外的慢,而且還帶著一種奇怪的不協調感,我原本還有些不耐煩,忽然我心裏一揪,渾身的汗毛立刻豎了起來。
當初在那個破旅館裏,魏林不知道被鬼上身了還是被什麽東西控製了,他的動作就是這種感覺,身體歪歪斜斜,動作也僵硬無比,這時那女人終於站住,因為抓著我腳腕的緣故,她整個人的身子都是彎折下去的,就好像一個人在做立位體前屈,可是她渾身都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感覺,尤其是她抓著我腳腕的手,也是越來越涼了。
我的腦門直冒冷汗,馬婆婆的電話我剛才就掛了,早知道應該保持通暢放成免提模式啊,省那點兒電話費做什麽!我忍不住往床頭櫃的方向看去,還在燃燒的香就放在床頭櫃的邊緣,原本忽閃的火星此時已經變得十分微弱,而且冒出的青白色煙霧,也變成了黑色。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我,這女人絕對是被鬼上身了。
然後我突然看見了隨手放在床頭櫃上的,那張已經被我抹了血的黃符,我眼睛一亮,隻要把黃符拿起來貼到這女人身上去,我不信那鬼還能繼續作怪!
我突然暴起,一腳踹在那女人身上,女人被我踢得一個趔趄,長發飛揚,露出半張慘白的臉,她的眼珠拚命上翻著,幾乎隻剩下眼白,再配上那鮮豔的口紅顏色,樣子更讓人頭皮發麻。然而那女人卻沒有放開我的腳腕,一隻手指纖細的柔荑,此刻就像老虎鉗子一樣卡在我的腳脖子上,疼得我直吸冷氣。
我開始用力掙紮起來,也顧不得會不會把那女人踢傷,一邊胡亂的踢踹著那隻被她抓住的腳,一邊伸手去摸床頭櫃上的黃符。
忽然,我腿上一陣鑽心的疼,低頭一看,那女人居然咬在了我的小腿上,而我被她一撲,狠狠摔倒在地,眼看那黃符離我十幾公分,卻好像隔著天塹,怎麽都夠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