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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5章 故人白發

    那山間雲霧，如同一條條彩色的匹練，環繞在大山四周，使得夜晚的玉霄宮群山，越發美麗。

    燕小姐本以為百裏雲霄會驚歎玉霄宮的夜晚，可她卻發現百裏雲霄並不像想象中那麽激動。

    鈴鐺則是開口說道：“霄公子，你可是有福緣，別說外人，便是那內門弟子，若沒有關係，也很難進入這彩霞仙穀之中，希望你不是信口雌黃，若是老祖宗不認識你家先輩，大小姐定不會放過你！”

    百裏雲霄一笑，點了點頭：“你且放心！”

    此時，燕小姐也已經收了白玉馬車，開口道：“走吧！”

    她在前方帶路，三人就一起進入了宅院之中。

    玉霄宮所在山區，方圓萬裏之遙，其中比較有名的山峰就多達萬座，無名的山峰數不勝數，幾乎每一個真傳弟子，都擁有開牙建府的資格，也就是可以獨自選擇一座山峰，用來修行和生活。

    燕小姐的這位先輩，很顯然也是真傳弟子，修為至少時候靈皇境界。

    這一座山峰，便隻有這一處宅院，占地麵積很廣，宛若皇家園林，發源於山頂的溪水，從山莊流淌而過，在山莊下形成一道美麗的瀑布。

    隻是，山莊裏麵的人卻不多，一路走來，隻遇到三五個長相嬌美的女子，卻無一男子。

    三人在一片竹林外停了下來，燕小姐躬身一禮，開口道：“祖母，有客人”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那竹林就突然搖曳起來，呼啦啦直響，緊跟著，就有一個身穿青衣白發女子，從裏麵飛了出來，緊盯著百裏雲霄。

    這一幕，讓燕小姐和那侍女鈴鐺大吃一驚，不明所以。

    燕小姐剛想說話，那鶴發童顏的女子便揮手說道：“你們先出去！”

    一股柔和的力量，將她們裹挾，送出了此地。

    而這女子的目光，卻一直都在百裏雲霄的身上。

    此時的百裏雲霄，保持著炎帝之體，長相十分俊美，氣息也與原本的氣息截然不同。

    所以，他並不擔心，眼前的女子，會認出自己來。

    隻是，這女子的做法，卻讓百裏雲霄有些擔心。

    因為這女子正是燕子，若非是認出了自己，豈會如此激動？二話不說，便將最為親近的孫女，給丟出去？反而將自己留下來？

    良久，那鶴發童顏的女子，才恢複了正常，發出了如黃鸝鳴啼聲音：“這位小哥，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

    “在下霄雲！”

    “霄雲？”這女子眼前就是一亮，呼吸急促起來：“不知道你是來自哪裏？”

    “雲霄鎮！”百裏雲霄平靜道。

    “當真？”女子激動不已。

    百裏雲霄點頭未語。

    “公子，跟我來！”這女子轉身進入了竹林。

    百裏雲霄則是沿著竹林小道，尾隨在女子身後。

    前行大約三十多米，二人一同來到了被竹林包圍起來的一座涼亭之中。

    但百裏雲霄卻可以感應到，這竹林其實是一個天然的大陣，不但可以隔絕外人的精神力探查，還能起到強大的防禦功能，因為這竹林中的竹子，可都是劍竹。

    女子又仔細打量一番百裏雲霄，平穩了一下心情，目光又看向了四周的竹林，道：“霄公子可知道這些是什麽竹子？”

    “當然是劍竹！”百裏雲霄道。

    “不錯，整個玉霄宮，擁有劍竹最多的地方，便是我這裏，所以，別人也將我這座山峰稱呼為劍竹峰，公子可知道我為何種植這多劍竹？”

    百裏雲霄搖頭：“不知，不過，我卻知道劍竹可不是那麽容易大規模種植的！”

    “不錯，我耗費了數百年，方才研究出來的一種大規模種植劍竹的方法，我種植它們，其實也不是為了我自己，而是因為一個人！”

    “哦？”百裏雲霄很是好奇，與故人相遇，雖然沒有了居高臨下姿態，卻也給百裏雲霄另外一種難以言表的美好之感。

    “那個人比較喜歡劍竹，將竹子比作君子，和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一樣，是美的代表，當然，那個人也很羨慕一個萬劍齊飛的道友，說若是自己也有萬劍，定然會很酷，所以，小女子就用數百年時間，種植這一片竹林，等待他的歸來，為他鑄萬劍！”

    白發女子說罷，目光也緊盯著百裏雲霄。

    百裏雲霄心頭一顫，居然生出了感動，眼眶略微濕潤了，他很想直接呼喊對方一聲小燕子，與其相認，可一想到接下來自己所要麵對的人與事，他又隻能將衝動給壓製下去。

    緩和片刻，百裏雲霄才道：“我相信，若是那個人知道有人如此待他，定然也會十分感動！”

    女子一笑：“霄公子可願意稱呼我一聲小燕子？”

    百裏雲霄呆滯了，若是對方不肯的自己的身份，豈會讓自己如此稱呼她？

    “霄公子，是在懷疑奴家的感知嗎？”女子眼眶濕潤了，淚水順著光滑的臉頰而下，如斷線珍珠。

    “你怎麽肯定？”百裏雲霄反問道。

    “當公子親手為奴家披上狐裘，奴家便將整顆心寄存在了公子的身上，雖然六百年已過，卻依舊不敢取回，今日再重逢，奴家隻憑借公子散發出來的點點靈魂波動，便能肯定你就是公子！”

    百裏雲霄聽罷，暗道一聲大意，血脈氣息或許可以通過血脈的改變而改變，可是靈魂波動卻萬難改變，一些與他十分親密的人，是可以通過靈魂波動而確定他的真實身份的。

    即使他轉世重生了，靈魂依舊是那個靈魂。

    不過，他有聖書，想要隱藏靈魂所傳出的波動和氣息，還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看來，以後不能再讓人感應到我的靈魂氣息了，否則，萬一遇到了熟人，怕是很容易就暴露身份，如今的玉霄宮，依舊是那個女人的天下了！”百裏雲霄暗道一聲。

    見百裏雲霄不說話，白發女子淚眼婆娑，噗通一聲，跪倒在了百裏雲霄的腳下，以頭觸地：“公子，難道您現在還不肯與奴家相認嗎？”

    百裏雲霄微微歎了口氣，雙手攙扶著她的手臂，道：“你起來吧，不是不肯相認，而是不想給你惹麻煩！”

    女子這才站起身來，臉上卻已經帶上了笑容：“看來，您真的是公子，奴家沒有感應錯，奴家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

    “小燕子，她們都還好嗎？”百裏雲霄問道。

    “如今六百年已過，大部分都已經去世了，隻有少量一些擁有修行天賦的人，才得以存活！”

    “玉霄宮之中，還有多少我們的人？”百裏雲霄問道。

    “公子是指抱琴姐姐她們嗎？”

    百裏雲霄點了點頭。

    “公子的四位侍女和四位弟子在公子死後，依舊跟隨著葉姑娘，陪著她征戰天下，在葉姑娘統一九霄大陸之後，公子的四位貼身侍女就隱居了，四位弟子中一個戰死了，一個歸隱，一個卻暗中糾集一幫人，反抗的葉姑娘的統治，還有一個始終跟隨在葉姑娘的身邊！”

    “抱琴、司棋、侍書、如畫，都隱居了？你可知道她們現在何處？”百裏雲霄略微激動。

    那可是自己千挑萬選、精心培養而成的四位貼身侍女，隻要沒有被殺，憑借她們的天賦，定然會修行到極高的境界。

    燕子搖了搖頭：“奴家也不知道，她們自從跟隨葉姑娘征戰天下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也沒有和我們聯係過，而我也一心想著修行，用了三百年，才從一個外門弟子，晉升到真傳行列，不知道她們後來的隱居之地！”

    “你現在已經是九品靈皇境界了吧？”百裏雲霄道。

    “是的！”

    “世人皆知我已死，為何你卻能在相隔六百年之後，在感應到我靈魂氣息，如此肯定是我？”百裏雲霄看著對方的眼睛。

    “奴家剛才已經給公子解釋過了，難道公子不信？這十裏竹林，便是奴家在等待公子的證明！”

    “你如何確定我沒有真正的死亡？若我真死，你所做的一切，豈不是都白費？”百裏雲霄問道。

    “因為奴家相信公子沒有真正的死亡，公子可還記得您的那件先天靈寶？”

    “你居然通過先天靈寶，推斷出，我還沒有死？”百裏雲霄皺起眉頭。

    “不錯，否則，作為鎮教的神劍，早就已經被人降服，可即使是葉姑娘已經掌控九霄，統領人神兩界，依舊無法讓紫霄神劍臣服，隻能將它當作廢物一樣，放在藏寶樓之中！”

    百裏雲霄咬了咬牙，道：“她果真連神仙界也統治了？”

    “傳言是這樣的，神仙界之所以冊封他為九天玄女，便是因為臣服了她！”

    百裏雲霄沉默了。

    良久，燕子開口道：“她很強，若是公子想要報仇，怕不是那麽容易的了！”

    “你也都知道是她殺了我？”

    “僅限於擁有公子護身符的少數幾個人知曉，隻是六百年過去，已經無人敢對她提出質疑了！”

    百裏雲霄深呼吸一口氣，道：“你能從此推斷出我的靈魂還活著，那她就不能推斷出來？她既然能連神界都統治了，其修為應該是真的深不可測，會不會已經感應到我的到來？”

    “奴婢不知！”燕子也皺起了眉頭。

    “走一步看一步吧，前世，我能成為玉霄宮掌門，這一世，我同樣可以達成目標，不過，小燕子，我的真實身份，還需要你幫我隱瞞，以後就說我是你遠方的親戚吧！”

    “公子放心，奴家知道該怎麽做！”燕子點頭應道。

    “你可知道，我的屍骨被安葬在哪裏？”百裏雲霄問道。

    “在曆代玉霄宮掌門所葬的紫霞山之中！”

    “看來，以後還要尋找進入紫霞山的機會了，我的屍骨，我必須要親自拿回來！”百裏雲霄咬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