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傑的命令似乎無效，這頭叫“小馬”的撕裂者根本沒反應。這可把他給急壞了，看來趙先生的招也不是全靈。

    趙輝被逗笑了，這是什麽命令，聲音可能小到隻有赫傑自己能聽見，於是提醒他大點兒聲。

    赫傑又說了一遍，這次聲音明顯大了很多，不過聽起來根本就是不那種命令人的口吻而更多的像是商量。

    “趴下！”

    終於行了，在赫傑試了差不多十次之後小馬才聽話地矮下身。他又如此反複地試了好幾次，發現還真是管用。

    “吃過早飯就上路。”趙輝拍了拍手，一個女仆趕緊小跑過來。

    按照趙先生的安排，為赫傑送來早餐。

    太陽已經完全照亮整個濱核區，甚至能感覺到些許溫暖。現在是出發的好時機，赫傑收拾好行李騎著小馬向南而去。

    這一路沒誰會阻擋他，也許除了桂天靈本人或是桂公子出來有可能戰勝小馬，其他人根本就不用試，唯恐避之不及。

    進入沙漠之後，不論白天黑夜除了必要休息外，赫傑並沒讓小馬停下，而是按照趙先生所描述的方位一路前行。

    白天行進速度慢很多，因為小馬是夜行性撕裂者，可一到晚上就完全變換了一副模樣，赫傑在它背上感覺完全看不清東西，速度實在太快，快到讓人炫目。

    第三天早上天崗蒙蒙亮，刺眼晨光從背後照射過來，將這一人一獸身影拉得老長。

    迷糊中，赫傑微微睜開眼抬頭向遠方看去。

    一條巍峨山脈出現在西南方地平線上，中間的主峰在陽光下呈暗紅色。他心下大喜，那一定就是趙先生所說的赤三角。

    顧不得補充體能，他命令著小馬全力前進。這會兒天已大亮，小馬無論怎麽努力也不會像之前那麽快，把赫傑急得不行，但卻又無計可施。

    兩小時後，小馬已經完全筋疲力盡再也走不動。隻是騎在背上的赫傑並沒讓它停下的意思，所以不得不一點點向前挪。

    終於抵達趙先生所說的那條河，這才從小馬背上跳下來解開行李。

    迫不及待地取出布片和機油，一刻也不想耽誤，仿佛這次任務有規定時間，過期失效一樣。

    按濱核區學到的“趙輝”兩個字，小心翼翼地在布條上劃出線條，盡可能努力讓字看起來清晰些。

    “寫好了！”

    赫傑抬起頭，正要開始他的行動，卻發現身邊的小馬不見了。

    急切地四下掃視一圈，發現巨獸竟然跑到河邊兒正埋頭飲水。這也難怪，撕裂者也需要飲水，不知它們在核災區中心是怎麽生活的。

    “千萬不要碰那河水……”

    突然間趙先生的話在赫傑耳畔響起，趕緊衝過去想要製止小馬，實際上已經來不及。從他低頭寫字那會兒到現在，小馬已經喝飽了。

    跑過去大聲嗬斥，小馬才悠悠地退回來，滿足地舔著嘴唇。在它的記憶裏，從來就沒有如此美美地飲過一次水。

    觀察了一會兒，發現小馬並沒像趙先生說的那樣會化成灰燼。不過自己還是小心為妙，別拿命去試驗。

    忠厚是一回事，但變通也還是有的，既然小馬飲水後並沒有出現問題，那是不是代表河水它可以趟過去的呢？

    赫傑想了想覺得應該沒問題，隻要自己不接觸到水就行。

    清澈見底的河可以估出深度，再加上這麽大塊頭的撕裂者，掉到水裏的可能性並不大。

    於是一人一象出現在河裏，向對岸走去。

    “有人來了！有人來了！”

    驚恐的叫聲從對岸空地上傳來，赫傑可以清晰聽到。

    為了不引起誤會，他趕緊雙手舉著寫有趙輝名字的布片，不停地調整著角度期望對方盡快看見。

    可警報聲並沒有停下，反而越來越多的嘈雜聲此起彼伏。

    撕裂者小馬聽到對方的呼喊，同時也聞到對方暴風人的味道，饑餓本能催促著它快速前進。河麵上被它激起巨大水花，如快艇般衝向淺水區。

    有一小滴河水濺在赫傑腳指甲上，瞬間有炙熱的燒灼感由下向上，讓他很痛苦。還好隻是那麽一瞬間，並沒有繼續痛下去。

    他本想去查看一下傷情，可又不敢放下手中的布，隻能咬牙忍著，等把這事兒給平息之後再看也不遲。

    對岸許多居民湧上河灘，裏三層外三層，拿著武器準備戰鬥。

    赫傑發現情況不對，趕緊嗬斥起來，差不多把嗓子都叫破了小馬才放慢速度。如果不是他把三星四級徽章緊緊地貼在小馬頭上，這會兒隻怕它已經大開殺戒。

    “趙輝……，趙先生讓我來的……”

    赤三角的居民之所以沒有投擲石塊之類的遠攻武器或者開槍，是因為這中間早有人看到布片上寫著的字。雖然不認識，卻知道那至少不代表開戰。

    現在才剛剛天亮沒多久，識字的人沒來得及趕到。

    一人一獸的出現，整個赤三角都亂成一鍋粥。正當他們不明所以之時，聽到來人嘴裏喊出趙輝的名字。趙先生是這裏的頭領，族人們自然知道。

    但來人騎著一頭看起來就不善的怪獸，警戒不能解除。

    很快有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出現在人群後邊，大家都主動為他讓出一條通道。

    借著迎麵而來的陽光，怪獸背上的人有些看不清楚。但他也聽到來人嘴裏喊的正是趙先生的名字，趕緊讓族人們安靜下來。

    “請問，你在喊什麽？”

    “趙輝趙先生，我是趙先生派來的。”

    “果真是趙先生？”

    大家的激動程度可想而知，才剛一確認就歡呼雀躍起來，完全不想知道下一步更多信息。對於他們來說，頭領送回消息這就足夠。

    走出來的老頭正是這裏的長者，趙頭領臨走時交代赤三角管理者之一的餘天磊，大半年時間裏他和左立誠以及艾映蓉等人一起，雖然艱難，但還是按趙先生之前定下的方針幸運地活了下來。

    再次讓的所有人靜下來，有話要與使者交談。

    “能請這位先生下來說話嗎？”他也不知道來人的身份到底是什麽。

    赫傑不敢輕易下來，如此多的人圍著他有些害怕，這種場麵哪見過，完全不是想象中的樣子。原本隻是打算在河對岸舉塊布然後叫幾聲，卻沒想轉瞬之間變得如此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