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輝被直接送到二樓房間，就在張明威原來宿舍的隔壁。現在這裏的人已經變得很少，幾乎有三分之二房間被空了出來。

    很快有人送上熱水和幹淨衣服，崔惜萍親手為趙輝清理傷口。

    沒什麽不好意思，兩人之間都曾見過對方一絲不掛，這種危機關頭更應該理會太多。身體要緊，其他事情完全置於一邊。

    “你去忙吧！”

    趙輝知道崔惜萍非常忙碌，剛剛取代張明威還有太多事要處理。

    崔惜萍搖搖頭，堅持留在樓上看護趙輝，完全為他安全著想。張明威雖然已死，留下來那些人也被招降，可這裏定會有奸細存在。

    如果有人趁這機會對趙輝下手，完全有可能得逞。

    整整一夜趙輝都在發燒，而且溫度越來越高。本以為當晚才是最痛苦的，沒想到過兩天更厲害。他不停發抖。

    可奇怪的是崔惜萍摸在他額頭上感覺燒得不行，趙輝自己卻似掉進冰窟一樣冷。

    還好最終恍恍惚惚睡過去，天亮時分開始退燒。

    崔惜萍就那樣守著，即便中途看見趙輝手臂和背上的骨頭越來越長，也無能為力。甚至想到更可怕的事，他是不是正在變異成撕裂者，若要真是那樣，又當如何麵對？

    太陽從窗子透進來，灑在趙輝身邊的床單上。他慢慢坐起身，映入眼簾的是崔惜萍焦急又憔悴萬分的臉。

    “天亮了？”

    崔惜萍點點頭，“你終於醒了！”

    趙輝微微用力，竟能從床下地。感覺背後有什麽東西繃得很緊，像背著個背包一樣，但沒太多疼痛。

    難道是好了？

    再瞧瞧手臂，那根骨頭已沒入皮下，可以隱約看到。試著抓握十指，檢查患處對手部功能有無影響。出乎意料的事發生了，就在用力之際，那片本已陷入皮下的骨頭嘩地一聲像刀片彈出來。

    兩人大驚，原來那根本就不是什麽骨頭，而是刀，一柄長在趙輝手臂上的骨頭刀。長度越過他握起的拳頭，至少十五公分，像是用手拿著刀似的。

    “天呐！”崔惜萍不由叫出聲。

    趙輝趕緊活動雙肩，帶動背部肌肉，能感覺兩側伸出什麽東西。扭頭看過去，一對沒長羽毛的大雞翅掛在身上。

    “長翅膀了？”崔惜萍忍不住伸手去摸。

    那是帶著溫度的一對翅膀，光溜溜沒被羽毛覆蓋。

    “能感覺到。”

    趙輝很明顯能感覺有雙手在撫摸自己，這證明翅膀與骨刀從體內長出來，和血肉相連，神經聯通。不用問，過些時候會長出羽毛。

    崔惜萍打趣地說：“我也想讓那撕裂者抓兩下，說不定也長出翅膀。”

    趙輝假意瞪她一眼，無奈地搖搖頭，“要是你被抓，會癢死。”

    崔惜萍理解那種進化過程的痛苦，不論哪個級別的變化都要經曆一場生死洗禮。

    趙輝這次浴火重生，竟然長出翅膀。

    他邊穿衣服邊問道：“那些頭領都來過了？”

    崔惜萍搖搖頭，宗澤偉這些天在害思想病，安排他去做的事情一直沒按時完成。應該是那家夥看出崔惜萍和趙輝的本事遠遠超出預期，不像是可任由他擺布的傀儡。

    這早在兩人意料中，誰都不會憑空聽從外來人擺布。特別是宗澤偉在橙區經營一輩子，本以為幹掉張明威他就能出頭，臨到最後偏偏迎來新統領，主要是這一男一女比張明威更厲害。

    即便那晚的行動中沒有暴露兩頭巨獸的來曆，趙輝後來在山洞變成獨角獸也沒活人傳出消息。但宗澤偉已越來越意識到事情不對，窩在他的東九區想對策。

    也不敢公然對抗那個女人，大小部族頭領其實已經通知，隻不過時間定在一周後，他要在此之前再觀察一下崔惜萍的動向。

    萬一對自己不利而又忍不了的，會在正式會麵前串通那些部族一起反對她的就職。本來就不是“合法”上位，如果所有部族頭領一致站出來要求她下台，那就由不得她。

    宗澤偉這些搞法，完全都在趙輝掌握中。崔惜萍也並不著急，至少當前有人可用。隻要不再主動去招惹敵對部族，便可以安然適應。

    經過清點，總部有二十個留下來的男人，他們現在已經用不著成天戴麵具，而是以真麵目示人。除此之外還有七個女仆，她們負責大樓裏這些人的日常生活。

    大樓後邊還有些附屬設施，一座小型油井和配套精煉廠，小型發電廠等一字排開，這是張明威得以統治橙區的關鍵所在。崔惜萍深知它們的重要性，把主要安全力量派到這地方駐守。

    要防的不光是那些未知偷襲者，而是當晚逃走的麵具人，他們有可能殺回馬槍來搞破壞。當然，還有個最大覬覦者宗澤偉，他可謂占據天時地利人和，隨時可能搶奪這些設施的控製權。

    趙輝信步走到地下室，眼前熟悉的幽暗空間不複存在，取而代之是明亮的作業車間。

    雖然人手流失導致暫時停產，但整齊的工作台和成堆武器零件還是讓他驚訝。沒想到崔惜萍在管理方麵有特殊才能，完全能擔當重任。

    當時選她來這裏真沒錯，如果以後有必要甚至可以讓她管理更大範圍。

    “怎麽樣？”崔惜萍不知何時也跟了下來，站在他身後。

    趙輝點點頭，由衷地誇獎起來。

    “過段時間可以搞些新設備新技術過來，建個真正意義上的兵工廠，我們需要大量槍械……”

    “你的意思……？”

    趙輝解釋說：“如果一切順利的話特區建設已經加快速度，估計等我回去時總部大樓都已建好……”

    崔惜萍微微一笑，“這與造槍有什麽關係？”

    趙輝有他的打算，解釋說：“當然有關係，我們為什麽建那棟樓？”

    崔惜萍想了想，找不到更多原因，於是疑惑地說：“更好管理濱核區？”

    趙輝哈哈大笑，一改早上還有的病態，“這就對了，濱核區要管好可不容易。那麽多流浪者和撕裂者，還有虎視眈眈的人類聯軍……”

    看他眉飛色舞的樣子，崔惜萍開心起來，“我們擁有那麽多鉭幣，完全可以從第二自治區進口武器，隻要你開口，不知多少人搶著做生意。”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