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故人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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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皇宮,蒼無念便要與畫傾城人分道揚鑣了。
“無……古公子,若日後傾城想要尋你,該去哪找你呢?”宮門口,畫傾城依依不舍的瞧著蒼無念,小聲問道。
蒼無念微微一笑,薄唇輕啟:“幽雨軒。”
畫傾城點了點頭,很快跟著惠姑和洛凡消失在了蒼無念的視線當。
……
“姑姑,我們現在……”畫傾城拽了拽惠姑的衣袖,有些遲疑的看了看洛凡。
惠姑拍了拍畫傾城的:“先前你被那冒牌公主帶走的時候,這位洛凡前輩已經告知於我他的真實身份,他便是斬羅宗的宗主,而姑姑要尋的人恰巧正是他的徒兒。”
畫傾城麵露狐疑之色的瞥了洛凡一眼,她能感覺到姑姑對洛凡的態度轉變,可是這轉變也未免有些大了。對方的年齡對方的身份都是他的一麵之詞,姑姑怎麽這麽輕易就相信了呢?
當然,畫傾城沒有想過的是,她對蒼無念的一麵之詞也是深信不疑的。
隨後她眼珠一轉笑盈盈的說道:“這麽巧啊?我跟姑姑早就聽說過斬羅宗,也知道宗主大人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前輩既然是斬羅宗的宗主,那可不可以先告訴傾城貴宗的大門朝哪兒開呀?”
洛凡有些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古靈精怪!”
而後他一聲歎息:“罷了,知道你這小丫頭對我有所懷疑,斬羅宗的總舵便在距離皇城十裏之外的曲平山上。如何?跟那位古公子告訴你的消息可有出入?”
畫傾城聞言小臉微微一紅,都說人老成精,這洛凡已經活了一千多年,當真是個老妖怪,居然連無念哥哥告訴過她斬羅宗的消息都能猜得到。
見畫傾城一副小女兒家的姿態盡顯無餘,惠姑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她也說不上為什麽,對於那個身份不明的古惑,她總覺得有些危險,本能的不希望畫傾城跟他有什麽牽扯。
一陣奇異的嘯聲劃過人的耳膜,正是依然停留在皇宮外圍的蒼無念吹響了千閣的骨笛。
“千閣?有點意思!”洛凡的眼神微微凝了凝,隨即嘴角揚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很快的,個身影出現在蒼無念的身邊。
“少主!”
安如月以及黑奎黑耀兩兄妹對著蒼無念抱拳恭聲道。
蒼無念輕輕的點了點頭,隨後將目光看向黑奎兄妹二人:“萬桑國皇室的秘密我已經打聽清楚了,不知義父何時會抵達皇城?”
黑奎眼的驚訝一閃而過,隨即恭聲道:“屬下並不知道閣主具體何時會來,若所料不差的話,想必就在這兩日了。”
蒼無念沒有說話,雙背於身後,目光沒有焦距的凝視著遠方,那個方向正是畫傾城人離開的方向。
洛凡……
想到這個名字,蒼無念的眼睛微眯了起來,從前後種種以及這些年千閣對斬羅宗搜集的情報看來,那斬羅宗神秘莫測的半仙凡道人必然是洛凡無疑了。
洛凡、惠姑、君家兄弟、畫傾城……似乎一切早在冥冥就已經注定,他在這凡界十餘載一共也就這麽幾個故人,隻是為何內心深處總有那麽一抹不安。畫族被滅,想必他們心對自己一定是有怨恨的吧……
十裏之外,曲平山,斬羅宗。
“師父此番外出可還順利?”斬羅宗大殿之內,恭候多時的百裏笙對著剛剛出現在殿門口的洛凡行禮問候。
洛凡哈哈一笑:“何止是順利。笙兒,速速去將君家兄弟人喚來,為師給他們帶回來一位故人,想必他們見了會高興的。”
百裏笙打量了畫傾城和惠姑二人一眼,隨後行了一禮退出了大殿。
不多時,百裏笙便領著君奕晟、君奕軒還有蘇白來重返殿內。
“徒兒拜見師父!”
人對著洛凡躬身一禮,齊聲說道。
洛凡臉上帶著笑意,指著惠姑對著人道:“你們看看,她是誰?”
人順著洛凡的看去,正瞧見用法術易了容的惠姑和打扮成小藥童的畫傾城。
惠姑的眼眶因為激動而微微泛紅。整整十五年了,個原本還稚嫩的少年如今看起來成熟穩重多了。
“這位……這位大娘是誰?”君奕晟納悶的盯著惠姑,不明所以的問道。
聽得君奕晟稱呼惠姑為“大娘”,畫傾城忍不住“噗嗤”笑出聲,看來自家姑姑的法術還是十分了得的,連這斬羅宗宗主的高徒都看不破。
惠姑微微一笑,伸在自己的麵前抹了一把,一張清麗的臉龐展露在君奕晟人麵前。
“惠姑姑!”
人皆驚,隨後齊齊擁向惠姑。
“惠姑姑,你是怎麽找到這兒來的?”君奕晟驚喜的問道。
“哎,此事說來話長。你們個離開十五年了,一點音信都沒有。我也不可能一輩子把傾城鎖在那荒山野嶺上,想想也是時候帶她出來看看,就順路打聽一下消息。沒想到還真讓我找著你們了。”惠姑感慨的說道。
“小傾城也一起來了嗎?在哪兒呢?”君奕軒關切的問道。
“喏,不就在這兒嗎?”惠姑笑著指了指身後的小藥童。
“你……你是傾城?我剛才還想著這是誰家的小童,生得這麽俊俏,原來是我們的小公主啊!”君奕軒驚喜的拉過畫傾城的,開心的上下打量著。
“那個……這位公子,我……我不認識你呀!”畫傾城有些受不了君奕軒的熱情,一臉尷尬的想將自己的抽回來。
君奕晟沒好氣的用折扇敲了一下君奕軒的腦袋:“你這小子,趕緊鬆,別嚇著傾城了。”
君奕軒這才想起,麵前的女子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年僅歲、誰都可以牽著抱著的軟糯糯的小女娃了。如今的畫傾城已然出落成一個天姿國色的美人,正依了當初畫墨風給她取的名字。
悻悻的收回,君奕軒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對不起啊小傾城,我總當你是當初那個小丫頭呢。我是你奕軒哥哥,你不記得我了?”
畫傾城一臉茫然的盯著君奕軒,訥訥的搖了搖頭,隨後她又向惠姑投去了求助的目光。她搞不明白,這個年輕的男子明明是姑姑要尋的故人,而自己對他們毫無印象,為什麽他們對自己會如此熱情。
惠姑微微蹙了蹙眉:“傾城當時還小,有些事情記不得也是正常的。不如……”
惠姑的話還未說完,隻聽得洛凡道:“笙兒,你帶這小姑娘四處逛逛吧,為師還有些事與奕晟他們商量。”
百裏笙聞言對著洛凡抱拳一禮:“徒兒遵命。”隨後他笑嗬嗬的對畫傾城道:“姑娘請。”
畫傾城不明所以的拽了拽惠姑的衣角:“姑姑……”
惠姑無奈的笑了笑,拍了拍她的道:“去吧,姑姑的確也有些事要跟這位世侄聊聊,晚些時候姑姑再詳細跟你說。”
待畫傾城隨著百裏笙離開後,君奕晟這才開口問道:“師父和惠姑姑為何要將小傾城支走?還有……她為何會不記得我們個?”
惠姑歎了口氣:“說起來,這也是族長的良苦用心吧。當初他用法力將忘塵丹打入了畫兒的體內,所以畫兒才會昏迷了一個月。醒來之後她早已忘記自己是誰,也忘記了一切與畫族有關的事情。”
“難道惠姑姑打算一輩子瞞著她?”君奕晟不解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這些年每當看到她天真無邪的笑臉,我就無法說服自己將那麽殘酷的事實告訴她。如果真的要為畫族報仇,就讓我代替她去承受這些苦難吧。”惠姑悠悠的說道。
“我說你們幾個,是不是當我不存在呢?”洛凡挑了挑眉,沒好氣的說道。
“徒兒不敢!”君奕晟急忙抱拳道。
“再怎麽說,我也是你們的前輩,我創立這斬羅宗,為的正是有朝一日血洗修羅,為我畫族報這血海深仇。至於那個小丫頭……等到時成熟了再告訴她吧。”洛凡歎道。
沉吟了片刻,惠姑掌一翻,一支通體森白如骨的筆管出現在她的掌心之。
“洛凡前輩可曾見過此物?”惠姑問道。
洛凡的眼神凝了凝,身為上一任的既定畫魂,他怎麽可能會沒有見過這支無毫之錐,隻是沒有想到,這一別居然已過千年。
洛凡伸出,略微有些顫抖的從惠姑拿過蜃光,眼神充滿著複雜的情緒:“想不到,時隔千年,我居然還能再一次見到畫族至寶。”
“洛凡前輩,當初你可曾參透過筆管內的秘密?”惠姑有些急切的問道。
“說來慚愧啊……”洛凡苦笑著搖了搖頭,“還記得那年我剛及弱冠之年,當時的族長便將蜃光交於我,希望有朝一日我能夠有能力參悟筆管內的玄。可是後來百餘年過去,我始終看不透這毫錐之究竟有什麽秘密。”
“難道在我畫族曆史上,從來沒有人能參透筆管之秘密嗎?”君奕晟不解的問道。
“據我所知是沒有的。其實想想也並不奇怪,若魂魄是那麽容易重塑的,我畫族豈非能夠逆天改命,跳出界之外了。”洛凡淡淡的說道。
眾人聞言皆是沉默。畫族之人世世代代生活在丹青穀,他們生來就知道自己是神仙的後裔,知道自己與尋常的凡人有所不同。他們比俗世凡人有著更大的緣可以飛升成仙,以能夠成為畫魂為傲。
然而曆經的時代久遠,畫族的先祖織霞仙子自願當一介凡人的故事已然成為一個不可考證的傳說。作為人界的一員,畫族人也如同世俗凡人一樣,渴望成仙,渴望擁有無上的法力。可是他們當卻極少有人思考,為何要成為畫魂,而真的成為畫魂是否就能夠逆天改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