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黑蛋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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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黑蛋的父親
順著黑蛋的目光,牛成義看到裏屋的床上,躺著一個骨瘦如柴的男人。
看這男人的年齡,大約有五十歲左右,想來應該是黑蛋的父親。
“躺了有些日子了,眼看著一天不如一天,縣裏市裏的醫院都去過,就是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老頭子辛辛苦苦一輩子,最後還落上個怪病,正是作了孽了。”
黑蛋雖然年紀不大,但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這番話從他嘴裏說出來,牛成義一時間居然感覺有些悲涼。
牛成義問道:“老頭子究竟怎麽得的病?”
“哎,不說也罷,我給你們做飯去。”黑蛋咧嘴笑道。
黑蛋端了杯水和藥,去給臥病在床的父親喂下,黑蛋父親雙目微閉,嘴裏哼哼唧唧,看起來有些難受。
牛成義遠遠看了一眼,卻沒有在他身上發現什麽異樣,這讓原本想要伸出援手的他沒了辦法。
醫院都檢查不出來的怪病?而且自己的透視眼也看不出異樣
牛成義在心裏盤算著,留意了一下黑蛋手裏的藥。
這些藥的功效相差不多,都是些慢嚴舒檸和消炎止咳的藥物。
“牛大哥,我出去走走。”夏夢對牛成義說道。
看到黑蛋家臥病不起的老父親,牛成義和夏夢的情緒也受到了影響。
黑蛋在廚房裏忙活,兩人也幫不上忙,夏夢提議去逛一圈,眼看天色漸晚,牛成義不放心也跟了過去。
“黑蛋的命真不好,本來父子倆相依為命就已經挺可憐的了,現在父親又生了怪病,而且之前黑蛋還是到我們醫院去查的,可見這病應該有些複雜。”夏夢搖頭道。
牛成義的情緒低落,完全是對於黑蛋的遭遇感同身受。
小妹的病也同樣如此,這麽長時間都沒有找到救治的方法,眼看著一天天消瘦,牛成義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牛成義決定,這次回去,一定要再觀察一下小妹的病情。
這段時間跟在曲老身邊,現在又有了馬老的指導,牛成義已經比之前厲害很多,他也相信假以時日,自己一定會有辦法治療好小妹的病情。
臨山村的環境很好,依山傍水,一條小河從村頭穿過,初夏時節,偶爾還有青蛙會鑽進河裏。
如此山清水秀,夏夢卻怎麽也開心不起來。
“牛大哥,我想幫幫黑蛋。”夏夢抬起頭,一雙美眸看著牛成義。
牛成義微微搖頭:“要不請教一下曲老和馬老?”
“也行,如果他們抽不開身,我們多留點錢給黑蛋吧。”夏夢如此提議道。
就算是黑蛋家中沒有病患,牛成義就已經打算多給黑蛋些報酬,看他的家境,應該是最潦倒的了。
就在牛成義和夏夢閑聊的時候,兩個村民從村裏出來,竊竊私語的不知說些什麽,像是提到了黑蛋。
牛成義細細一聽,兩個村民的話卻讓他大吃一驚。
“二丫,剛才黑蛋家去客人了,你看到沒?”
“他家現在誰還敢去?就連他家的那隻狗都被纏死了,說不定是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哦!”
“也是啊,黑蛋他爸以前幹得那是什麽活,掙得都是死人錢啊!”
“哎,不說了不說了,咱們以後離他家遠點就是。”
兩個村民說話間,漸行漸遠。
夏夢自然也聽到了那兩個村民之間的對話。
她抱著牛成義的胳膊,戰戰兢兢道:“牛大哥,要不我們回去吧?明天白天再過來看鐵蛋?晚上,我害怕”
聽聞兩個村民所言,牛成義心裏也有些發怵,但現在都是什麽社會了,哪裏還有人相信什麽妖魔鬼怪?
“我覺得,還是要把這件事情給弄清楚,說不定能根據線索問出個病因。”牛成義如此說道。
夏夢有些驚恐地拉著牛成義的胳膊,小聲道:“牛大哥你不會直接打算問吧?”
“不然嘞?如果我們真的想幫黑蛋,就必須問,我剛才怎麽就絕對不對勁,我們進村的時候,村民的眼神都有些不對勁,原來是因為這事兒。”牛成義小聲嘀咕著。
就在兩人說話間,黑蛋的聲音傳來!
“牛老哥,夏夢姐,吃飯了!”
夏夢有些緊張地看了一眼牛成義,女孩子,膽子總歸要小一些。
“沒事的,有你牛哥在,怕個屁。再說你之前不也說過想幫幫黑蛋,你就想他一直被村民歧視啊?”牛成義柔聲說道,拍了拍夏夢的腦袋。
夏夢這才點頭笑道:“對啊,我們可是**的接班人,才不信什麽牛鬼蛇神!”
“要接你接,我思想品德都不及格,接不了這班。”牛成義咧嘴笑道。
兩人說笑間,回到了黑蛋的家中。
節能白熾燈的燈光並不怎麽透亮,讓整個屋子裏顯得有些暗沉。
黑蛋他爸喝下些藥,飯也沒吃便睡著了,睡夢中依舊會有些許哀鳴之聲。
即便牛成義初次見到黑蛋的父親,但看到此情此景,心中以及有些傷心,他甚至不知道黑蛋這段時間,究竟是如何度過這麽多暗不見天日的潺潺黑夜。
黑蛋將飯菜上齊,還搬了一小壇酒。
“這是我自己釀的竹葉酒,我大伯是鎮上的釀酒師父,手藝很好,這酒就是他教我釀的。”黑蛋咧嘴笑道。
夏夢滴酒不沾,牛成義出於好奇,倒了大約一兩左右嚐嚐味道。
這酒的味道的確清爽濃香,餘味還有些竹子的清氣,牛成義即便不太喜歡白酒,但這味道也著實讓人回味。
牛成義本來還打算再喝點,卻被黑蛋給製止了。
“牛老哥,這酒後勁兒足,你待會還要和夏夢姐回去,你要是喜歡,我給你帶些回去。”黑蛋的話,讓牛成義心頭一暖,這小子心思還挺細。
飯吃到一半,牛成義終於開口了。
“黑蛋,其實你也知道,到山上采藥的,多半是醫生,要不就是藥師。”
牛成義剛想說,其實我是一個醫生,不料黑蛋接過話茬道:“百分之八十都是藥販子,沒幾個醫生親自上山采藥的。”
牛成義有些尷尬,但還是說出了自己想說的話。
“其實我就是個醫生。”
黑蛋笑著說:“醫生不好,賺的雖然還可以,但算不上多,壓力太大。”
“咦?你怎麽知道的?你家裏有人當過醫生?”牛成義好奇問道。
黑蛋搖頭說:“電視上老是能看到醫鬧,總而言之啊,那些醫生能把人病看好,就是本分,看不好就是傷天害理,碰到難纏的病患家屬,還不得可勁兒鬧呢。”
牛成義沒再繼續沿著黑蛋的話題,接著問道:“能不能跟我說說,你爸究竟是怎麽得這怪病的?”
“其實吧,可能和他的職業有關。”黑蛋如此回答。
夏夢在桌子底下拉著牛成義的手,神色有些緊張。
因為之前在寸頭,他們聽到村民說,黑蛋他爸是賺死人錢的,因此當黑蛋提及他爸的職業時,夏夢不自覺感覺害怕。
牛成義將最後一口竹葉酒喝下,也算是壯膽了。
“你父親是什麽職業?”牛成義詢問道。
黑蛋說:“我爸以前是鄉文化團的團員,會吹點嗩呐,後來文化團解散了,他們一幫人就開始組團給白事吹奏。”
牛成義點了表示理解,雖然城裏的喪事基本上不弄這一套,但他在鄉下見過那麽一兩次。
黑蛋歎了口氣,接著說:“如果光是吹嗩呐,估計也沒什麽,後來鄉下白事興起雇人哭喪,我父親想多賺點錢,經常也和團裏的其他人去哭喪,這一幹,就是十來年。”
聽聞黑蛋所言,牛成義飛快地在腦海中翻閱之前記下的醫書內容。
他之所以這樣做,完全是因為黑蛋所說的情況,已經現在其父親的病情,讓牛成義聯想到可能和方中一個病例十分相似。
搜尋一番,牛成義立刻記起那病例的特征,便接著對黑蛋問道:“你父親是什麽時候病發的?”
雖然對牛成義這個問題有些疑惑,但黑蛋還是回答道:“去年秋收之後,就一病不起了。”
就在黑蛋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牛成義注意到,在他家的堂屋上,掛著一副中老年女人的遺像。
似乎察覺到了牛成義眼神中的異樣,黑蛋歎了口氣說:“不瞞牛老哥,其實我母親以前也是和父親一樣的工作,而且也是一樣的病,幾年走了第三年了。”
說完這句話,黑蛋劇烈咳嗽了幾聲,咽了都咳出來了。
牛成義現在基本上已經可以確定,黑蛋父親得的究竟是什麽病了!
“你父親這個病,應該有得治,並且要盡快治,否則這樣下去,你的命都堪憂!”
牛成義此言一出,不光是黑蛋,就連夏夢都大吃一驚!
她怎麽也不會想到牛成義會得出這樣的結論,並且好像還知道這病的治療方法!
“真的嗎!牛老哥你沒喝多酒吧?如果能把我父親的病給治好,我給你當牛做馬都可以!”黑蛋說著,激動的站了起來。
可想而知,這對於黑蛋來說,猶如在漫長絕望的黑夜中,點燃了一簇希望的火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