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針對的人隻是我，想要傷的隻是我，我根本就不介意。葉子玄當年那樣對我緊追不舍的下shā shǒu，我都沒有對他下死手。

    因為像父皇你說的，他是我的親兄弟，是你的兒子，我們身上流著的是一樣的血！”

    葉子墨的聲音突然變的很輕很輕。

    他的心很痛很痛。

    他以為在知道唐七七才是自己的最愛以後，他對楚新月會釋然，對她還有他們的過去都會釋然。

    可是，當他剛剛衝進房間，看到無論他怎麽喊，都無法給他任何回應的楚新月的那一刻。

    他深刻又清楚的知道了，他以為的釋然和放下，都隻是他天真的以為。

    他的心，在那一刻，突然就死了。

    無法言說的剝離痛楚從他的四肢八骸，甚至是身體的每個角落裏傳來。

    這個撕心裂肺的痛楚他根本就承受不了，甚至他一度都以為自己會這麽根本楚新月一道死去。

    而在他看到跪坐在楚新月身邊的唐七七，看到她臉上的眼淚，看著她哭得渾身顫抖不已的小身板，他的身體裏突然傳來一陣抽離的痛楚。

    而後，便是萬簌寂靜。

    那一刻，他清楚的知道，他死了。

    不，確切的說，是莫子夜死了。

    “可是，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那樣殺了我此生最愛的女人，她是我的命啊！”

    葉子墨突然衝皇上大聲咆哮了起來，同時紅紅的眼眶裏，熱淚不停的滑落。

    因為楚新月死了，隻為楚新月而活的莫子夜便也跟著死了。

    葉子墨的話，還有他眼淚再次震懾了皇上。

    他驚訝的看著眼前流淚神色脆弱，就像是換了一個人的葉子墨。

    從他當年被自己趕出京城的那一刻起，再到他最近回到自己的身邊，他從未見過他掉一滴淚，更沒見他有過如此悲傷脆弱的表情。

    “她是我的命啊……”

    葉子墨又將這句話重複了一遍，隻是，這次他的情緒收斂了許多。

    他冷淡的看了一眼緊緊盯著自己的父皇，身子輕輕晃了晃，沒有再多說什麽，轉身往裏走了。

    站在一旁領命的禦林軍侍衛們，見葉子墨手上的劍丟了，原本還打算向前領命把葉子墨給捆了，是站在旁邊的李公公急忙伸手將他們給攔住了。

    葉子墨的話，讓望著他落寞而去的皇上都不知道該開口再說些什麽了。

    好似到這個時候，他才突然發現，自己對自己這些兒子們，根本就一點都不了解。

    他打量了一下四周，倒在自己身邊的至親有兩個，這樣的場景他是何其熟悉啊！

    當年還是皇子的他，也正是一次次從這樣血雨腥風的場景裏爬出來的。

    而此刻正漸行漸遠的葉子墨，則像極了當年的自己。

    他抬頭望了一眼突然在這個時候雨停了的夜空，烏雲遮蔽的夜空，仍舊什麽都看不見。

    這一刻，他的心裏卻突然變得清晰明朗了起來。

    他知道，皇位在沒正式交接出去之前，京城，皇宮就會一直像此刻被烏雲遮蔽的夜空一樣，什麽都看不見，更看不到在烏雲遮蔽下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