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的激戰，讓原本破敗的身軀中的竅穴得到全數貫通，也算是因禍得福的其中一項吧。隻是他這次跟高階的還虛之境的高手激戰，傷勢非請，就算體內魔種獨特的恢複能力，還是需要一段時間的靜養。

    不過，此時的張凱楓正閉目而坐，回想著剛才的戰鬥。他曾問過莫老，用劍在於拔劍的時機還是準確出劍的時刻，但是莫老始終在這個問題沒有給他回答，隻是說劍道之巔，是個過程，翻山越嶺，得見五嶽。何謂五嶽他至今都弄不清楚，但是在與耀武交手的時候，最後一劍是福至心靈。再入之前的心境，無喜無悲的境況放佛再現眼前，因殺得興起的絕代聖魔劍鏗鏗而鳴至今都不肯平複。但是這一瞬間，劍鳴驟然停止了躁動。湧動的魔氣不再那麽平凡，隨著他的呼吸化入全身的竅穴中去。同一時間，魔種釋放出魔能配合，終於貫通的竅穴注滿了魔氣，破爛的身軀得到灌注。

    時間寂靜，初陽已經升起，濃密的樹林中已經響起蟲鳴鳥叫，一派歡聲笑語。而那個人一如昨天所見的那般始終盤坐那裏一動不動，如木雕一般。太陽光灑落下來，隨風搖曳樹影落在他的身上。

    倏然，一道輕輕的腳步聲由遠而近，這是一個抱著長琴的女子，麵上覆著黑色麵紗，修長的身軀，慢步走來。一雙清澈的美眸望著那尊身影，卻沒有停止步伐的意思。

    一步又一步的靠近，三丈之時，那柄插在青年一旁的黑色劍鞘，一聲劍鳴驟然響起，這是警告，警告她不要再靠近。女子雙眸綻放出一抹光彩，那雙修長的****卻在停頓之後再邁出一步，黑色的劍鞘散發出氣息，屢屢的白色氣息環繞在上麵，這是劍氣。

    絲絲劍鳴入耳，黑衣女子另一條手臂搭在琴弦之上，白皙的手指扣著琴弦，這是不可測度的女子，尤其是她的另一層身份讓人感覺不能把她單純當作一名普通的武者。苗疆的血蠱震懾武林，這類人最神秘。

    兩丈，絕代聖魔劍劍氣更重了。黑衣女子臉上首現一抹凝重，食指已經叩開第一根琴弦，雖然那個男人始終如木雕一般沒有動彈，但是見識到那神鬼莫測的禦劍之道，讓她明白，自己一旦踏錯一步，那把鋒利的長劍必然毫不猶豫的貫穿她的胸膛，就像那個自以為是的耀武也栽在他的劍下。

    一丈，那把散發這熾盛劍氣的劍鞘所有氣息全部斂息，這一變故讓黑衣女子驚異，原本要探出的腳步在猶豫。在看那道身影，她決定再向前走一步。

    “鏗！”

    “刷刷！”

    黑衣女子一步踏出來，突然，劍鞘中的長劍瞬間拔出寸許，兩道銳利的劍氣破空飛出，極速的劍氣從長劍自動拔劍寸許的一刻，再到長劍回鞘的時間不過數秒，但是劍氣已經臨近那名黑衣女子的兩處要害。一處是胸膛，一處是眉心。

    破口的劍氣，太快了，以至於聽到聲音時，兩道劍氣已經成了最致命的危機。黑衣女子雙瞳在這一刻陡然一縮，緊扣的琴弦如果在這麽近的距離鬆開，她自己也會遭到波及，但不鬆開死的隻會是她而已。鏗，鬆開的琴弦釋放出兩股聲波，襲來的兩股劍氣炸開，枝葉搖亂，飄落的樹葉中那名女子退了出來，但是她身上的衣衫有些被劍氣撕開，露出那潔白誘人的肌膚。

    “呼！”

    這是呼吸吐氣的聲音，剛剛從暴風中心衝出來的黑衣女子雙耳極為敏銳，她看到了那個盤坐在地的男子睜開了眼睛。那雙眼睛平靜無波，他一手撐在右腳，已經呈單膝狀，右手已經握住劍柄。

    “你就是五年前消失的魔劍張----。”黑衣女子語未盡，殺機已經將來。

    “刷！”

    幾片枝葉搖動，那個人離開了原地，那把長劍的劍尖已經來到眼前，她的胸口距離劍尖隻剩寸許，她居然反應不過來，這怎麽可能。

    “叮！”

    在黑衣女子認為自己必死之際，一道人影出現在她前麵，他修長的身軀擋住了她的視線。隨即，氣浪爆發，還未看清黑衣女子被震飛。燕震一隻金色的手掌抓住了劍鋒，望向眼前的男人，他的力量似乎每一段時間都在增長，在配上他的劍法，他已經走出了自己道路。而他自己也正向著另外一條路前進，他身在朝堂，他身在江湖。權力的巔峰和劍道的巔峰，兩個人的追求很不一樣，但是他們還是朋友。很多年後，燕震回想起這段記憶，隻是那時候早已是另外一個結局了。

    “她隻是好奇而已。”燕震鬆開手掌，那金色的氣息散去。

    “看不出來，你也到了這個年紀了。”張凱楓調侃，道：“她確實有這樣的魅力，難怪你會這樣。”

    “你這個家夥，剛才還半死不活的，沒想到恢複得這麽快。”燕震搖頭無奈道。確實，他實在震驚，那個奄奄一息的家夥，僅僅花了一晚上的時間就恢複過來，他身上的秘密不少啊。

    “不去看看她嗎？”燕震看出他眼前的男子要離開了，隨口問道，其實是他代替人問的。

    “不了，我不想以這樣的樣子去見她。”張凱楓轉身回去，將長劍插回劍鞘。

    “所以，你要去見其她的女人。”燕震眸子閃過一道淩厲的光芒，竭力讓自己的語氣保持著平靜，道：“她等了你五年！好不容易盼到你回來，我不準你傷害她。”

    “我無法給她承諾，你應該知道是什麽原因，你有沒有想過你父皇如果重新執掌大權，他會同意嗎？”張凱楓沒有因為對方的語氣而生氣，繼續說道：“我可是一個叛國的後裔。”

    “她不在乎！”燕震說道。

    “但是你們皇室在意。”張凱楓說道。

    談話陷入了僵持，張凱楓不願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提著長劍向外走去，途經那名黑衣女子之時，沒有停步，隻是幽幽的聲音如吹拂的風吹入女子的耳中：“聰明的女人確實能夠討男人歡心，但是太聰明的女子隻會讓人討厭。”

    在回神的時候，那道身影已經騰空而起，在枝葉上閃動，而後消失在他們的視野中去，燕震走過來望著消失的身影一句話也沒有說。

    黑衣女子終於忍不住發問：“殿下身份尊貴，為何要容忍那種人放肆。”

    “你不懂，這是男人之間才懂的事情。”燕震歎了口氣，看著那個離去的背影他感覺到了壓力，那個人無時無刻都在成長，成長的速度實在太快了。這種壓力，就算他以後成功也會伴隨著他一生吧，難道是因為魔劍道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而遭到抹殺嗎？

    這個念頭出現，燕震身體居然出現短暫的顫抖，他自己都沒有發現，那名黑衣女子也沒有發現。一個成長得太快，讓當局者都感覺到壓力的家族，燕震脊背冒著冷汗，太荒謬了，他很快就否定了，不可能的事情，一個家族再怎麽強大，想要威脅到一個帝國簡直就是以卵擊石。曆史上不是沒有過這樣的事情，但很快都遭到朝廷無情的鎮壓。而且大燕內就算最頂尖的正魔兩道，也不曾有過這樣的念頭。

    況且，一個家族或宗派的力量再強大，也無法與整個帝國抗衡，力量上的差距，再加上人心不站在那些人的那邊，終究隻是失敗告終。龐大的帝國力量，是任何人都無法企及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