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海邊的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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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暴雨過後,天氣微涼。
清晨的鎮守府空無人煙,彌漫著薄霧,不足七點,蘇雲便早早起床,來到海邊。他先是用幾組準備運動喚醒了沉睡的身體,隨後沿著鎮守府那條近一公裏長的海岸線,開始一邊散步一邊進行晨練。早上他不會進行太劇烈的運動,甚至連汗都不怎麽出,但像這樣呼吸著海邊的新鮮空氣,讓體內的每個細胞充分活躍起來,而後開始一天的工作,幾乎已經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
海上白霧籠罩,看不見遠處,漲潮使得下方的礁石被海水覆蓋,浪聲不斷。蘇雲遙望向地平線的遠端,那裏蒙蒙亮,卻看不清晰,想必太陽已經在海平線上露出了頭角。
蘇雲緩緩踱步,如漫遊在夢幻中。
不過,這份景色似乎並非隻有他一個人獨享——隔著濃密的霧氣,蘇雲注意到,前方五十米左右的海岸護欄便,正靜靜站著一個人影,向大海的遠方眺望。
是鎮守府裏同樣來晨練的人嗎,還真是少見,以往這麽早的時候,這條路上應該隻有自己才對的。
蘇雲心想,既然碰見了,那就上去打個招呼吧。
隨著越走越近,蘇雲也漸漸看的分明:這人影小巧輕盈,個頭不高,穿著襯衣和短裙,一眼就知道是個女性,想必是鎮守府裏的某位驅逐艦罷,不過感覺卻又有些陌生,他將記憶中的21位驅逐艦艦娘一掃而過,竟一時間認不出是其中的哪位。而與此同時,這女子也似乎沒有感覺到有人走來,或者感覺到了卻完全無視,總之無動於衷的樣子,以至於蘇雲隻能夠看到她的側臉和背影。
“那個,早上好?”
即將擦肩而過的時候,蘇雲隨口打了個招呼。
他倒也並沒有感受到什麽異常,如今鎮守府雖然不算人多,但零零總總加起來也有了好幾百人,其中包括建築工、盛田達人那邊的勤雜人手、警衛、工作人員,以及研究所留下的那一票人,再加上一些親屬什麽的,蘇雲自然不可能對鎮守府裏的所有人都有印象。
不過,當這人轉過頭來的時候,蘇雲還是吃了一驚。
他看到了一張稚嫩而又成熟的臉。
稚嫩,是指五官上的稚嫩,這名留著墨色齊肩短發的女孩,看起來有著符合她體型和年齡的相貌,但偏偏在這幅稚嫩的麵孔中,蘇雲卻又看到了一種極為奇怪的平靜與成熟,仿佛正與自己對視的是一個穩重的成年人般,這種氣質與外貌,形成了十分鮮明對比。
女孩打量著蘇雲,須臾後,平靜得體地開口。
“日安,盛田長官。”
這種態度讓蘇雲更摸不著頭腦了。
這人是誰來著,明明是第一次見麵,卻好像早已很熟的樣子。他剛想開口問個清楚,但卻隻見對方似乎早就知道他的疑惑般,平靜地繼續說了下去:“意大利海軍所屬,維托裏奧維內托級戰列艦維內托。有幸與長官會麵,接下來的軍務有勞長官與我一同處理。”
唔,原來是維內托麽!
蘇雲恍然大悟,他就說怎麽感覺總有些即視感在內。
當天,在收到24873號鎮守府即將迎來維內托號戰列艦的消息時,他第一時間就通過軍方內網查清楚了這個型號艦裝的資料,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弄清楚相應艦娘的性格。畢竟這是記憶中並不存在的海外艦,蘇雲對其並沒有什麽印象,提前弄清楚是個怎樣的人,日後也好相處些。
結果很明顯,能夠成為意大利海軍的最強型號艦裝之一,維內托號無論是艦裝強度還是對於艦娘的篩選條件都相當優秀,當兩種優秀結合到一起時,所誕生出來的產物,自然便是主力中的主力。艦裝的優勢姑且不提,在蘇雲的了解中,維內托號艦娘,其最主要的性格特征,便是成熟冷靜自信細心大膽。這幾乎囊括了所有層麵的優秀品質,和如今鎮守府裏的問題少女初雪比起來,簡直不知道要高到哪裏去了。
不過啊,資料上可沒說過,維內托號艦娘會是個未成年的小姑娘來著!
蘇雲記得清清楚楚,但凡是戰列艦艦裝,由於艦裝核心的強製要求,哪怕是再怎麽符合條件,若是年齡不足的話,那也是無法獲得艦裝承認的!
所以……
蘇雲一臉懵逼。
這姑娘看起來完全就是十三四歲,和驅逐艦們一模一樣的年齡!而且,她的模樣也不是完全符合意大利的黑發綠瞳麵孔,頭發的確是墨黑色不錯,但虹膜卻是極為少見的淺紅色。這種顏色放在二次元可能還好,但此時見到活生生的,還真有點滲人。
“長官?”
也許是見到蘇雲愣了好幾秒都沒說話,這名自稱維內托號的少女微微歪了歪頭,似乎對這種反應有些疑惑,但仍帶著平靜問道。
蘇雲立刻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禮,連忙回過神來,壓抑住了心中的疑惑。
“抱歉,隻是稍微有些驚訝,你是什麽時候來的?”
“大約五點二十分。”
“這、這也太早了吧,報告上說過你會單獨前來鎮守府報到,我也做好了這兩天迎接你的準備,可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裏碰上你。”
“對於一個陌生的地方,我習慣從頭開始觀察。”
“好吧,那你是怎麽來的?”
“自己開車。”
“誒,好厲害,這麽說來你已經成年了?!”
“……”
女孩詭異地沉默了半秒,而後抬手端起了身旁欄杆上的咖啡杯,拾起長勺調了調,微呷一口。
蘇雲總覺得自己問了個不該問的問題。
他趕緊引開了話題。
“那麽,維內托,按照鎮守府的規定,以後就這麽稱呼你吧。我首先代表24873號鎮守府對你表示熱切的歡迎,來到這裏後,感覺怎麽樣?”
維內托放下咖啡,道:“霧太大,幾乎什麽都看不到,不知不覺就來到海邊了。”
“未必是壞事,因為如果是晴天,你就會發現這裏的條件比想象中更艱苦。畢竟三個月之前,這裏曾被深海襲擊,整個鎮守府都夷為平地。”
“這我知道,很遺憾我當時不在這裏。”
“哈哈,總之事情已經過去了,今後還請多多關照。”
“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