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少年老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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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也就這樣翻篇過了,孫笑書五日有些“驚心動魄”的生活總算回歸平靜。碧玉那個小姑娘第二天吃驚的看著孫笑書從房間裏麵出來,差點沒有把裏的木盆給扔掉。立即衝過去抱著前一天晚上因為哭了很久眼睛腫的睜不開的孫笑書,孫笑書隻得讓一邊也跟著流淚的吳嬤嬤去廚房煮兩個白水雞蛋給自己敷敷眼睛。
而自從那天之後,林君炎似乎又消失,問了飛鷹,也說是不知道。還有皇宮也在稍後的時候送來了聖旨,說是她已經不在陳家族譜上了。於是,她也是和陳國公府徹底沒了關係。陳國公府送來了她娘的靈位和骨灰,孫笑書問了吳嬤嬤,知道末夏後是靈山寺的祭典,若是那時候去放靈位還可抽簽求一平安符保佑夫人下輩子平安幸福。也就決定了,末夏之後去祭典,順便也給自己和身邊幾個人求求平安。
時間飛速而逝,轉眼間就到了末夏,讓她忙起來的就是林辰了。
林辰現在將近五歲了,按照大周規定,應是上學的年齡。林辰身份特殊,是本朝唯一王爺的長子,直接省去考試,就進入了國子監。
連孫笑書都覺得,這古代還真是官走天下,這後門走得她都臉不紅心不跳。
明日便要去國子監讀書,同班之人,孫笑書看了,多數都要比林辰大一些。誰叫他是“走後門”的呢?雖說早點去也好,總比整天在府跟著一群女孩子走的好。聽說,大周的國子監教育也是良好的,不隻重視書本上的知識,還有武學。每兩年,都可以參加試還有武試,得頭名者,諸如像她的二表哥那樣,進了北大營,得了個少將職位,直接能進朝廷了。每年科舉,國子監生,都是朝廷選拔的重之重。
孫笑書聽完吳嬤嬤說了,也是覺得好。畢竟沒有什麽比國家親自開設的學校好了吧?至少,這附近是沒有的。
於是,在去國子監的前一日,孫笑書等林辰練完字,背了幾首詩詞之後,便與他說起了話。
“辰哥兒,明日便要去國子監,緊不緊張?”孫笑書蹲著給林辰送了送上攏的衣服,問道,“母妃聽說了,你可是今年國子監較小的學生哦。”
林辰搖了搖頭,說道:“兒臣不緊張。”
孫笑書點了點頭:“國子監每十五日才能歸家,你也未曾離家這麽久,母妃以為你會害怕的。”
林辰看著她,並未說話。
孫笑書笑了笑繼續說道:“過幾日呢,母妃要去靈山寺一趟給母妃的娘安放靈位。到時候也要給我們一家人求個平安符,母妃這幾日真的被累怕了。”想著自己過去幾日的經曆孫笑書真的不想去回憶。回憶起來,總是震驚憤怒,不可思議,人心險惡。
這麽多天,唯一讓她還算放下心來的就是她的初潮竟然來了,看見褻褲上紅色一片的時候,都分不清自己是喜悅還是哭笑不得。可難過的還是葵水未至前破身,這樣對她以後的發育多多少少影響,不過,她這個身份怎麽可能有孩子呢?
孫笑書捂著自己的肚子搖了搖頭。林辰瞧見她的動作,咬了咬下唇,猶豫萬分,說道:“母妃,你對兒臣真的好。但是,母妃,你以後要是有了孩子還會對兒臣這麽好麽?”
孫笑書看著他,突然心有些難受,伸攬過他說道:“小笨蛋,你雖然不是我所出,但是我也早就把你當成我的親生兒子了。要是多了個弟弟或者妹妹,還是會當你是我的親兒子。”
林辰小臉在孫笑書鎖骨處蹭了蹭,聞著她發間的馨香。突然伸抱著她,良久良久,突然說道:“母妃,你是第一個對我這麽好的人,我不想恨你,也根本恨不起來。”
沒等孫笑書反應這句話,林辰就鬆開了抱她的,從懷拿出一個小瓷瓶說道:“這個是曲媽媽叫我放在你喝的茶當的藥,個多月前你來的時候我就拿到了,說是,可以讓你永遠隻把我當成兒子的藥。”
孫笑書頗為震驚的看著林辰,一時間沒有什麽反應。
林辰歎了口氣說道:“可是,我知道,這定是什麽不好的東西。”
孫笑書下意識問:“你怎麽知道的?”
“在母妃來王府之前,是曲媽媽一直照顧我,”林辰很淡然的說道,“因為父王一直沒有怎麽正眼看過我,所以即便我是王府大公子,所受的待遇與一般家丁無差別。可能好點兒,但也差不多。曲媽媽雖說照顧我,但很應付,很多時候,最多是給我吃飯,記得兩歲多的時候,一次天氣極寒,她受不了耳房的寒氣,硬生生把我丟到軟塌上,一個去享受地暖。”
孫笑書知道那曲氏是個囂張又做作的人,沒想到以前她這麽對林辰,難道林君炎都沒有發現嗎?
林辰接著說:“書上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如此無緣無故前後改變那麽大,定是有些怪異的想法在裏麵。雖說不知此藥是有何作用,但,兒臣不想讓母妃因為兒臣的一念私欲而損傷了什麽。”
孫笑書結果瓷瓶,有些震驚的看著林辰。他的眼睛還是無辜的澄澈,隻是,多了一份如同林君炎一樣的沉靜。他還隻是個快五歲的孩子,怎麽會知道得如此多?甚至有了如此厲害的心思。
她舒了一口氣,然後拉著林辰到軟座旁,坐下。桌子上有幾盤點心還有茶水,茶水因為是剛泡的,還有熱氣冒出。絲絲繚繞的霧氣飄搖在二人間,孫笑書猛的覺得,她跟本一點都不知道這個孩子到底是怎麽想的。
她看著林辰許久,說道:“辰哥兒,我很高興你能把你的想法告訴我,我也去核實這瓶東西是何物的。但是,我發現,我一點也不知道你的想法,能不能把你的一些想法告訴我?”林辰年近五歲,正是世界觀和價值觀初步形成的重要時刻,若是這時候被爾虞我詐,人情冷暖浸染,以後不會好過的。
林辰看著她,稚嫩的小臉上竟多了一些的滄桑,不像個孩子。
他低下頭,盯著自己穿著小錦鞋的腳,半天沒說話。良久,他才開口說道:“兒臣隻是不想讓母妃恨兒臣,很久了,母妃是第一個對兒臣這麽好的人。”
孫笑書自是知道這話有些假,自己不過呆了個多月,再怎麽好,怎麽抵得過帶他大的曲氏?不過若是這瓷瓶是毒藥,那麽,他這麽給自己是個什麽想法?
孫笑書不禁有些防備的看向林辰,心有些擔憂,這深宅大院從小浸淫在爾虞我詐的孩子到底心思會怎麽樣,她真的沒有個底兒。
林辰沒看她,盯著自己腳尖錦繡鞋上的雲邊紋,二人無話一直到天完全暗下來。他此時起身向孫笑書行禮,說,明日要去國子監要去早睡,便走了。
孫笑書心的膽寒隨著林辰的離開,一點點蕩漾全身,仿佛整個人跌入冰窖。她看向瓷瓶,仿佛那個純白色的瓶子會自動伸出黑色漿汁一般的觸將她拉進深淵。
孫笑書大聲叫到:“飛鷹!”
飛鷹已經被林辰派來保護孫笑書,辦完事情自然是一直待在孫笑書屋子旁邊。聽見她的聲音便飛身下來,跪地:“在。”
孫笑書看了一眼瓷瓶說:“去把這瓷瓶的藥查清楚。”
飛鷹藏在暗處自是知道剛才孫笑書和林辰之間大概發生了什麽事情,結果瓷瓶一個飛身,去找擅長醫藥的天方玄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