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屍蠱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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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林君炎此時沒功夫管林雲的死活了,他瞪大著眼睛看著在自己懷裏已經由咳嗽變成大喘氣的孫笑書,感覺不對勁,立馬大聲說道:“玄翼,愣著幹什麽,趕緊過來!”玄翼也是剛從震驚緩了過來,連忙走過去講孫笑書扶到椅子上,替她把脈。

    其他人迅速收拾地上林雲的屍體,將屍體抬進內室,再將地上的血跡弄幹淨,全都退出了門外。

    孫笑書感覺那個血腥的東西從咽喉滑下,無論自己怎麽咳它都沒法出來,甚至一點點往下滑去。到了胸腔之後,自己隻剩下喘氣了。而那東西宛若自己長腳一般,像是自己主動一般,“走”下了去。一種旁人難以言喻的惡心在孫笑書胃裏翻騰,可是,她卻沒辦法發泄出來,一種宛若塞子一樣的東西堵著她的喉管讓她沒辦法吐出來。

    玄翼把脈時頭上青筋隱隱約約凸起,額頭也冒出一些細細的冷汗。林君炎看向他的臉色漸漸青紫,但又不敢驚擾他,隻好等玄翼收了再說話。

    “如何?”林君炎見他收了趕緊問道。

    玄翼搖了搖頭,說道:“方才林雲大概用了兩成的內力送進去,此刻已經到達胃部。具體是何物,據脈象來看,應該是屍蠱珠。”

    林君炎眼神一眯,寒氣的殺意此時怎麽也藏不住。孫笑書倒是沒什麽大的概念,但是從之前玄翼為林雲逼毒以及林雲敘述他被什麽豐德種下屍蠱,加上她多多少少聽說過南疆苗蠱一事,她就知道此刻她是有多危險。

    “能不能將其取出?”林君炎皺起眉頭問道。

    玄翼看了一眼孫笑書,林君炎會意,便說道:“出去說。”

    可話音剛落,孫笑書伸抓過他的衣袖,說道:“當我麵說,嗬呃,我究竟有沒有救。”

    林君炎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頭,讓玄翼繼續說下去。玄翼說道:“取出來應該是困難的,但是,還是有辦法。”

    “說。”林君炎了解玄翼,玄翼在入他六王府的之前是傳說的神醫,精通南北數術,懂得開骨療傷的天才醫師。他說困難的話,那對於旁人定是難以承受。

    玄翼說道:“要直接取出可能就要像林雲一樣剖腹。”

    “不,我不要。”孫笑書嚇了一跳,這個年代被剖腹還有救?

    “可是王妃,若是要自然排出是不可能的。若是孵化了,那麽您的身上就會寄生著一直屍蠱。”玄翼說道,“屬下以前曾遊曆南疆,這屍蠱珠還是了解一二的。但屬下學術尚淺,並沒有把握能夠抑製住後來的趨勢。”

    林君炎點頭,若僅僅是剖腹產生的外傷,玄翼隻要小心應付還能救回。但是,至於像屍蠱之類的南疆毒物,玄翼要是有辦法,他也不會讓林雲如此輕巧的死去。

    孫笑書還是拒絕,她知道剖腹其實沒那麽恐怖,但是那也是在她現代醫學條件下才可能實現沒事。現在,隻有這麽一個男子,而且什麽消毒水,麻醉藥都沒有,要給她剖腹還不如讓她直接去死然後讓他們剖屍好了!

    孫笑書自然反駁道:“讓你剖腹,你知道那玩意兒到哪了?難道你剖腹還想扒開傷口然後伸進去慢慢找嗎?你說它是個珠子,萬一它滾來滾去,你豈不是要把我的五髒六腑全都攪和個便?”

    玄翼神色有些急了,他看向林君炎,林君炎此刻的神情也不好。剖腹,她可能死,不剖腹,她必定死。林君炎上前握住了孫笑書的,對著玄翼說道:“有沒有其他辦法?”

    玄翼看著他許久說道:“有,但是,不一定成功。”

    “什麽辦法?”孫笑書搶在林君炎之前問道。

    玄翼看著她說道:“回王妃,此種方法就是,每日服用九轉白露丸令其永遠沉睡。然後加上屬下的金針治療,當王妃感覺欲吐之時,便可以服下催吐藥,從口將其吐出。”

    吃藥?那還好,她寧願吃藥。於是她說道:“這個好,這個好,不用動刀就行。”

    林君炎沒那麽樂觀,他眉眼肅肅,說道:“你可知那九轉白露丸是何物?”孫笑書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她隻聽說過《射雕》裏麵的九花玉露丸,這個九轉白露丸還真是不知道。

    林君炎歎了口氣說道:“此藥藥性劇烈,用千百種毒藥混合製成,有毒,卻無色無味,殺人於無形。”

    什麽?那就是讓她服毒了?孫笑書看向玄翼的臉都黑了。

    玄翼連忙解釋道:“此藥雖藥性猛烈,但是屍蠱更為凶險。毒藥有解藥,而屍蠱無解。屬下盡全能控製毒性,但屍蠱,一旦孵化,會蠶食全身經脈,必定會死!。”

    人沉默許久,孫笑書才開口:“那我要服用多久?”她兩眼盯著地麵,聲音含著淡淡的顫抖。

    玄翼說道:“至少半年。”

    孫笑書點頭道:“好,從明天開始,我服藥半年。”

    玄翼明顯鬆了一口氣,拱說道:“是,屬下這就去準備。”說完,便告退走了出去。林君炎低頭看著呆呆的孫笑書,有些微微的擔心,此時此刻,他心那抹情緒再也騙不了自己,一點點的泄露出來

    孫笑書也不知自己怎麽回到東禪房的,回去的時候,碧玉就跳了出來說道:“王妃,你可算回來了,之前奴婢見北禪房那麽多人都不敢過去。後來飛鷹那家夥還非讓奴婢走遠一點,王妃,飛鷹真的欺負人。”

    此時孫笑書心裏煩躁,倘若是尋常,碧玉這樣子也就算了。可是如今她心裏隻有要麽剖腹服毒,要麽去死的心情,她此時此刻隻覺得聒噪。

    於是她轉過臉來,有些冰冷的說道:“他欺負你又有何關係?你非得告到我這裏來惹我不開心對麽?”說完,加快腳步走進東禪房,不管身後錯愕的碧玉。

    碧玉自然是沒見過自家主子對自己如此發脾氣。她呆愣幾秒,低下頭,咬牙忍住委屈,幫孫笑書倒了熱茶之後,迅速退了出去。

    孫笑書見她這樣子,心裏頭很不是滋味兒,自己這是怎麽了?自己遭遇這樣的事情關碧玉什麽事?她有些懊惱的拍了一下桌麵,兩眼也是充斥著點點淚花,看著茶杯一動不動。

    也就在這時,飛鷹帶著一人過來了,他敲了敲門,說道:“啟稟王妃,大公子來了。”

    孫笑書頭也不抬的嗯了一聲,飛鷹便放開林辰的,然後告罪一聲,退了出去。

    孫笑書此時真的不想理誰,她心裏的難受,別人豈會知道。為什麽老天爺要這樣對她,前一世讓她死個透不就行了麽?就算做個孤雲野鬼也比現在強啊。這個月以來連續遭受迫害,孫笑書心已然疲倦,她其實就是想好好活下來,然後幾十年後再去想死亡的事情。真的,有那麽難嗎?

    傷心如她,根本沒有意識到林辰的靠近。林辰步履穩定,仿佛一個成熟的男子,一言不發的走過來坐在了孫笑書旁邊的椅子上。看著地上滴滴答答由孫笑書流下來的淚花,沒有出言問,而是從懷取出一方白帕,遞給了孫笑書。

    孫笑書被突如其來的白色唬住了,楞了一下,抬頭看見林辰稚嫩的臉上那抹毫不掩飾的擔憂的神色。恍然想起前世又一次,自己被同班的同學陷害說是自己的參賽論是抄的而失去論大賽的資格,雖說後來證明是那個同學陷害,但是她已經失去了那次四年隻有一次會了。於是,她真的就當著寧風的麵哭了起來,寧風也是這樣安靜的在一旁陪著她,不斷給她遞上紙巾拭去淚水。

    就這樣,心柔軟的一部分被扯開,那麽情緒怎擋也擋不住。孫笑書抱過林辰,頭埋在林辰小小的肩膀上哭了。

    林辰猶豫了一下,也伸回抱了一下她。還懂事兒的一邊輕拍孫笑書的背後,一邊說道:“母妃,別哭”孫笑書自然是忽略掉這個聲音,徑自將自己心的擔憂哭了出來。

    窗外,林君炎讓飛鷹放下窗戶,轉身離開。

    跟在身後的飛鷹問道:“王爺,屬下不明白,為何大公子之前就涉嫌給王妃下毒,而且已經在王妃麵前扯破了他不是您兒子的事實,為何還”

    林君炎突然站住,他良久不語,直到飛鷹差點要下跪告罪,他才開口說道:“林辰是她喜歡的,她肯定恨不起來林辰,她被下毒這件事情不要和她說。”

    “是。”飛鷹說道,他看向林君炎的背後,他猛地覺得自家王爺還有柔軟的一部分,心頓時孺慕之情漸起,“王爺,想不到您如此體貼王妃。”

    林君炎嗆了一下,他並沒有回複飛鷹那句話,他覺得飛鷹唯一不好的就是嘴多。於是,頭也不回的走開了。飛鷹剛想跟上的時候,就被玄翼叫住了。

    “你在幹嘛?”玄翼問道,他這兩日也被折騰的很累,想先回去睡個回籠覺,結果就見到了王爺把飛鷹甩在身後。

    飛鷹說:“唉,還不是王爺關心王妃,所以我就感歎一句王爺體貼。然後王爺就不理我,走了!”最後一句,飛鷹還是有些吃驚的意思。玄翼看向林君炎遠去的背影說道:“兄弟,你是咱們十六人跟著王爺最久的人,王爺什麽性子你不會不知道。與其現在去詫異王爺為什麽不理你,還不如去關心關心你的小冤家。”

    “我的小冤家?”飛鷹挑眉看向玄翼。

    玄翼頗為疲倦的揉了揉眼睛,說道:“就是王妃身邊那個小丫鬟碧玉啊,王妃心情不好,說了她幾句。現在王妃在那屋子裏哭,她就跑到了後院哭去了。唉,心想啊,現在這靈山寺後院那麽多皇孫貴族,碧玉姑娘長得還不錯,萬一被誰看上了,那就飛黃騰”

    還未等他說完,飛鷹早就飛了出去,留下錯愕的玄翼,無奈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