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神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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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之內被多少人鄙視了啊,即便李秀清知道自己有真本事也擋不住別人不信她啊,唉。
不想,這個夾克男反而不走了,一屁股坐地上,一把拍了五張紅票子給李秀清。
“得,就你吧,我就想找個人好好聽我說會兒話。”
他把李秀清當了垃圾桶,嘰裏呱啦開始吐槽自己。
“我是個很倒黴的人,喝杯水都塞牙縫的倒黴,搞了個樂團,吉他手女朋友跟出資捧我們的富二代睡了,我一怒之下退了團,聯合其他哥們又搞了個樂團,去哪兒演出哪兒出毛病,不是舞台塌了,就是下大雨,不下大雨就能碰上混混鬧事,最後鬧騰的誰也不敢請我們,跟著我幹的兄弟都走了。”
夾克男猛灌自己一口酒接著又說,“可我還是不放棄,就跑去參加電視台舉辦的好聲音啊、好歌手啊這類歌唱節目,但是!”
夾克男看著李秀清紅了眼睛,“但是每次不是我吃飯時嗆了嗓子,沙啞了,就是走路被車撞,就算上了舞台也頻頻出錯,唱著唱著就忘詞、破音,今天更好,在路邊小商店買了瓶飲料吃了一嘴的沉澱物,還和商店主幹了一架,我服了,我認命,這座城市用行動拒絕了我,今天是最後一個晚上,錢,給你,我走,再也不回來了,我回家鄉養豬去!”
李秀清看一眼夾克男的肩膀而後把目光定在了他的麵相上,“你命宮,也就是印堂發青泛紅,有一道明顯的白色疤痕毀了你的先天氣運,你天賦資質很高,但性格桀驁不馴,有理想有追求卻容易遇到困難就退縮,剛愎自用不聽人勸,說白一點你這人恃才傲物,有才華不懂做人所以招小人,如果你不知悔改,一生也就了了,晚年隻知道怨天尤人,人厭狗憎,死時身邊沒有一個親人。”
“草,有種你再說一遍,不要以為你是女人我就不打你!”
夾克男險些氣歪了嘴,一酒瓶就砸向了李秀清。
李秀清沒動,酒瓶子到了跟前卻陡然在半空中停住,倏忽反方向飛了出去正中夾克男的頭。
“嘭”的一下把夾克男砸的頭暈目眩。
站在沈雲菲旁邊的沈雲雨小手掐腰,罵道:“哼,讓你欺負我媽媽,打死你。”
不過除了李秀清沒人看得見她。
李秀清站起,淡淡看著夾克男,“你不覺得自己的兩個肩膀很沉嗎?我告訴你,上麵蹲了兩個倒黴鬼,尖尖的耳朵,大大的紅眼睛,一身毛綠,尾巴正調皮的甩來甩去,放心,這玩意不害人,隻喜歡惡作劇罷了,你會倒黴到死。”
夾克男被酒瓶倒飛的景象驚到了,原本都有跪下來叫爺爺的衝動了,卻在認出李秀清後一下就站直了身體,指著李秀清就道:“草,我當是哪路神仙下凡呢,原來是你這個出軌女,我真信了你的邪!”
夾克男摸著自己被砸痛的頭,橫眉怒眼的看著李秀清,嘲笑道:“你不是大明星嗎,竟然淪落到街邊擺攤裝神棍,哈哈,真是報應啊。網上爆料你被明光珠寶的總裁拋棄了,看來是真的了,哈哈,你真是活該。”
“你這人不止恃才傲物,嫉妒心還強,我看就讓倒黴鬼一直纏著你吧,你沒有救助的必要了。”
李秀清和夾克男的事故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有的認出了李秀清正拿手機拍視頻。
李秀清見狀抱起沈雲菲就準備走,圍觀的路人卻越來越多都往這邊跑。
這時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了李秀清母女身邊,李秀清一看竟然是戴著口罩的滄笙。
滄笙朝李秀清點點頭,然後就打開了車門,李秀清微微一笑就上了她的車。
開車的是程照白,幾人很快安全的離開了算命街。
幾分鍾之內,視頻上傳,網絡上又炸鍋了,令李秀清的熱度更上一層樓。
滄笙被小鬼糾纏一睡就做噩夢,於是叫了程照白出來夜遊,反正也是閑逛,滄笙就提議來算命街碰碰運氣,說不定就碰到個真大師呢,沒想到又遇到了李秀清。
因為按照李秀清說的,滄笙換了地方睡覺卻依然不管用,程照白已經認定李秀清是騙子了,本來不想管的,但是滄笙對李秀清的印象卻很好就一直在旁邊看著,準備伺機幫忙什麽的。
這一觀望就讓程照白和滄笙對李秀清刮目相看了。
夾克男喝醉了,他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但程照白和滄笙卻是實實在在看見了的,因此兩人對視一眼都興奮了起來。
李秀清有真本事啊!
“又見麵了。”滄笙摘下口罩和李秀清打招呼。
“是啊,好巧。小菲,和阿姨打招呼。”
沈雲菲坐在李秀清和滄笙中間,一手抱著洋娃娃,乖乖巧巧的喊,“阿姨好。”
“好可愛的孩子,阿姨要給你一個見麵禮。”滄笙摸向自己的手腕,李秀清順著她的動作看過去就問道:“你手腕上這條墜著貓咪的紅繩可以摘下來給我看看嗎?”
“這個嗎?給你。”
“這是誰給你的?你這樣的當紅花旦怎麽會帶這樣廉價的東西?”
“我覺得東西不在貴賤,在於心意。這是我身邊的助理親自去寺廟給我求的,是開過光的,我也喜歡上麵的貓咪掛墜,就戴著了。”
“傻姑娘。”李秀清禁不住摸了摸滄笙的腦袋。
“啊?”滄笙莫名的看著李秀清,神情還有一點小羞澀。
“這可不是在佛前供奉過的,這是在嬰屍肚子裏供奉過的,是沾染過屍油的。”
滄笙一下白了臉。
程照白猛然刹車停在了路邊,回頭看著李秀清問道:“你確定嗎?”
“我確定。”李秀清覆出滄笙的手安慰她,“別怕,我會幫你。”
“我猜的沒錯的話,你戴著這條紅繩不管去哪裏睡覺都不得安穩,因為小鬼聞得到自己的氣味,就像狗狗撒尿劃地盤,你隻要戴著它,不管你走到哪裏它都會找到你。”
滄笙反手攥住了李秀清,眸中水光流轉,把李秀清看的心肝軟的一塌糊塗,像摟閨女一樣摟著滄笙,掩住了她的耳朵,“別怕,別看,別聽,別說話,一會兒就好。”
此時麵對著後視鏡的程照白整個人都僵直了,因為他看見後擋風玻璃上有兩個小怪物正在打架,一個胖乎乎渾身血粼粼,周身白氣繚繞,一個幹幹癟癟,小小一副幹屍,眼睛冒著陰綠的光。
滄笙隱約就聽見後擋風玻璃那裏不時發出摔打的聲音還有陰森尖利的慘叫,但她記得李秀清的話,不聽不看不說話,於是就乖乖窩在李秀清懷裏。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李秀清的懷抱又軟和又清香,仿佛回到了母親的肚子裏那樣安心……
於是當沈雲雨打跑了小鬼回到洋娃娃身上,程照白咽咽口水想說點什麽的時候,李秀清低聲道:“小點聲,她睡著了。”
程照白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放低聲音真誠的道:“謝謝你,她已經一個多月沒睡好了。”
李秀清搖搖頭,“不謝,這是我和她的緣分。”
程照白笑了笑,“剛才那是……”
“我的護法打跑了纏著滄笙的小鬼。”想了想李秀清這樣解釋。
程照白頓時覺得李秀清好高深莫測,於是對她的態度多了幾分尊敬。
“還會再來嗎?”
“會,但是隻要滄笙不戴這條紅繩,小鬼輕易找不到。”
看著在李秀清手裏燃燒出幽藍色的火焰然後化為粉塵的紅繩程照白冷下了麵容,他怎麽也想不到他給滄笙親自麵試的助理竟然吃裏扒外。
“我想給她畫個五雷護身符戴在身上,如果小鬼再來找她必然會被重傷。另外她身上的鬼氣也需要祛除,喝三年以上壯年大公雞的雞冠血見效最快,但滄笙應該喝不下去吧,那就隻能讓她多曬太陽慢慢將養了。”
程照白急忙點頭,然後問道:“那五雷符能多給我們幾張嗎?”
李秀清這時麵有赧色,“我需要一支百年桃木筆或者十年以上黃鼠狼毛製成的狼毫筆,至少五十年年份的朱砂和陳年的黃紙,我知道這些原本都該我自己操心的,可是你們也看到了我如今的處境算得上落魄了,隻好麻煩你們。”
程照白很擔心滄笙,於是試探著道:“隻需要這些東西就能畫出有效的符嗎?”
李秀清點頭,“我現在修為低才需要借助有靈氣的外物,如果半年後你們再來找我我就可以用普通的毛筆和朱砂畫符了,但是纏著滄笙的小鬼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會找來,我怕對滄笙不利。”
程照白一聽就道:“我來想辦法。”
程照白坐正身體沉思了一會兒撥通了一個人的電話,電話響了數聲也沒有人接,程照白麵露忐忑之色。
就在這時電話接通了,程照白急忙道:“您好,是姬宗嗣先生嗎?我是宗祈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