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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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樂總是稍縱即逝的,母親的靈柩多停了十七日,而明日是母親的葬禮。 vw

    今晚注定又是一個難眠之夜,我空洞的望著窗外,梅清溪安撫著我:不要太過傷心了,母親雖走了,可是她的靈魂依然在。

    我愣愣的說:我沒事,隻是有些難過。

    想哭哭出來吧。梅清溪說的很幹澀,神情也不是那麽自然。

    我這樣愣是憋了半天,最後終於忍不住附在梅清溪身聲淚俱下。

    淚眼朦朧隻是我的選擇,我無法去真的視為一種平常失去親人的心情,無法將母親的死隱忍為一種應該,於宮家,於我,並不公平。

    蓮素姑姑不讓我去為母親守靈,隻因為我會像瘋了般,是啊,姑姑的事情蓮素也是猶記在心。

    梅清溪的肩被我的淚水映濕了,哭出來是多麽難受,是多麽的難以置信這樣的結果,這樣,愣是啜泣了一晚。

    茹芳擔心的問著我:小姐,今日你能去嗎

    經過昨天晚的折騰,聲音有些沙啞,短短說句話嗓子都有些輕微痛感:我沒事,茹芳你放心。

    那我們走吧。茹芳的話雖是這樣說,但還是很擔心的看著我。

    整個長街都站滿了人,隻留下為母親出殯的道路,我看見百姓們樸實的神情是不舍的,母親若是知曉,心也能有一絲慰藉吧。

    白色的喪服套在我身,如同沉重的枷鎖一般。從姑姑走後我發誓我再也不會穿這身喪服,可是,總是想的如此美好,這才過了幾年,母親也這樣走了,音信全無的走了,如同錐心般的疼痛,如此濃烈。若是遇見那時的我,我寧願這樣不承諾任何誓言。

    哭喪開始了,聽著其他人哭的肝腸寸斷,我卻怎麽也哭不出來了,我幹幹的等待著,臉未曾有一滴淚下來,整個麵色慘白一片,像是塗了白粉一般,如同失了魂般走著。我隨著前頭人的腳步一直走到了下葬的地方。

    皇室的葬禮果然不易於平常人家,那高高的祭台,四周修建的墓陵,還有看守墓陵的守衛,雖華麗,卻沒有人情味。

    下葬隨著葬師的這一聲,母親的靈柩便被抬了祭台,我隨著父親來到祭台,在下葬的那一刻,我徹底崩潰了。

    母親

    我再也無法隱忍下去了,我怎麽可能會哭不出來,我怎麽可能會如此平靜我堵住那些下葬的人,緊緊抱著母親的靈柩,像發了瘋般阻礙:不要不要母親母親你醒醒啊醒醒啊

    父親沒有訓斥我,隻是苦苦的叫著我:慎兒。

    宮兒淚眼朦朧:大姐。

    我突然唱起了母親小時候唱給我的歌謠:庭前芍藥豔芬芳,彼岸樓閣漸深沉,屋內坐著小丫頭,窗花剪得最模樣,青煙嫋嫋神仙來,丫頭喜心笑開顏。母親,您起來再給唱一遍啊,不然慎兒會忘了,您曾說,我剪的窗花是最俊俏了,還要年年讓我剪呢,剪好以後貼在窗戶,神仙會來了呀。

    我想你,我好想你,您還沒看見宮兒出嫁,看見哥哥娶親,還沒看見我直巴巴的說不下去了,哽咽的說不下去,淚水滴落在我的整個臉頰。

    吉時已到,拉開宮家長女,馬下葬葬師催促的好狠心啊,連最後一眼都不讓我開棺看看。

    我被他們狠心的拉開,跪坐在冰冷的地,這樣看著母親被下葬,再也沒有人為我唱那首歌謠了,再也沒有人可以為我牽掛憂心,再也沒有人可以讓我緊緊依偎在她身旁,再也沒有如今了,再也沒有母親的笑容了,再也聽不見母親聲音了,再也看不到了,看不到了。

    我哭的大聲,像是在抗議般:啊,啊,

    沒有人管我哭的歇斯底裏,葬禮還是一如既往的完成了,我被茹芳扶了起來,這會子我漸漸恢複了平靜,一步一步的下這台階。

    我本魂不守舍,隻聽見咣當一聲,我從台階摔了下去,這樣硬是摔斷了左腿。

    小姐小姐你快醒醒啊我聽見茹芳在我耳邊大聲喚著我,我才睜開了眼睛。

    茹芳,今日不是娘親回來嗎怎麽沒人去迎接啊。

    茹芳滿頭大汗著急的說:小姐,你這是怎麽了啊昨日夫人被下葬了啊

    我感覺茹芳是在講笑話般,我笑著說:下葬怎麽可能快去帶我見娘親啊

    小姐你等我,我去叫大夫

    茹芳今日是怎麽了,是在和我開玩笑嗎我笑了笑,想起身去迎接母親,可是我左腳像是被什麽東西固定住了,怎麽都動彈不了左腳,氣得我用勁捶打這隻腳,可它是不動,真是惹人生氣。

    腦子裏忽然斷斷續續的閃過一些畫麵,那些畫麵真是惹人煩,全部是都母親下葬時的壞東西,啊頭好疼,為什麽會疼為什麽我折騰了半天,終於筋疲力盡,直到茹芳帶著大夫進來,我才徹底冷靜。

    大夫,你快替我們小姐看看,盡說胡話。

    好,好。

    茹芳,我哪有說什麽胡話,是你自己吧,你是不是又背著我搞什麽小動作了

    小姐你怎麽這麽糊塗太夫,你快給我們小姐紮一針快

    茹芳,你在胡鬧我,

    啊。

    我被大夫紮了一針,昏了過去,再後來的事我不知道了。

    茹芳問的很迫切:大夫,我家小姐怎麽樣了

    太夫難以啟齒的說:宮小姐怕是患了離魂症

    什麽離魂症茹芳難以置信。

    太夫很篤定:確實是。

    茹芳堅持說:不可能,不可能,我家小姐那麽清醒的一個人,怎麽會瘋

    大夫耐心的給茹芳解釋:這是真的,宮小姐最近受的刺激很大,導致神經錯亂,會經常忘了自己是誰,嚴重些確實會瘋下去。

    不不不,我要去找老爺。茹芳逃了出去,嘴裏一直呢喃著不會的。不會的,小姐不會瘋的,不會瘋的,我要去找老爺。

    確實,我瘋了有好長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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