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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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芍藥花的芳香沁人心脾,茉莉花還要香,味道還要濃。小說

    不是花蕊的自香,而是遠遠聞去的血腥香。

    錦扶給我找來宮裏最好的妝師,也是當年錦韻公主出嫁時為錦韻化妝的那位妝師千凝

    宮小姐。還是熟悉的老聲音,聽起來格外舒坦。

    裙紗微微飄動,她輕盈綽約地走來,紗裙拂過石階,發出玉佩清脆叮當的響聲。她望著我的背影良久注視,灼熱的目光象流波將要奔湧般。她卻怒而不發莊重矜持,一副不可觸犯的表情。

    我緩緩轉過身去,看見她一點都沒有變,臉麵始終是一副認真從容的模樣,現在她也是三十歲了吧。

    我輕輕喚著:千凝。

    她淡淡笑著走了進來,輕輕笑著:多年不見,你也是長大了。

    我著實發自肺腑的說:記得初次見你化妝時,覺得你的手藝真的是妙極了,隻可惜錦韻一直都在不安分的說著罵著,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從容,真的很佩服您。

    固來是如此,也已經成了習慣。她的回答很簡短,像是收下了我的誇讚,又像是並不覺得我說了什麽。

    看了看外麵的,已是不早了,天也要開始蒙蒙亮了,我擔心時間過了,一切不是那麽順利了,我格外認真的說:既然你來了,敘舊的時日還長,你趕緊替我畫吧,離我回梅家也有不多時間了。

    千凝頷首答應:好。

    我緩慢而鄭重的坐在了那銅鏡前,緩緩閉了一會眼睛,隨即睜開,像是要接受洗禮般擔心激動。

    良久,一切終好了。

    我的麵孔漸漸印在那銅鏡裏,那是妖異精致的,完全不似從前的我。

    身著正紅色的衣飾, 如瓔珞嫣紅欲滴。一層輕紗在裝飾,淺繡芍藥花,款式雅致卻莊重。衣袖精致地繡著芍藥花,繡紋精美絕倫,這身衣服正好顯了身段窈窕。還給人清雅,高貴傲視一切的感覺。眉如翠羽, 殷紅的唇此刻正微微翹著。三千青絲,全部散落,及到腰處,不禁令人忍俊讚歎。

    今日的我怎麽與以往不同,如若不是這銅鏡在我麵前我都認不出來這竟然是我。我的話語裏有些諷刺自己的意味,但卻承認這個人的確是我。

    千凝整理著首飾盒,很安靜:隨著時間還有曆練,一個人的容貌會改變,有的滄桑,有的磨滅,有的翻新。

    我似乎是在問著自己,又似乎是在等著千凝對我的同於:那麽我又是什麽呢我是換了皮囊還是換了心

    你什麽都沒有變,隻不過是歲月催人而已。千凝的話有話,我自然知道她是在提醒著我,也是在對我的惋惜。

    歲月,歲月。我為何在這個字眼有些觸動心弦,總是會感覺隨時會流出淚來般。恐是那無情的歲月帶走了我最愛的人,恐是那最有情的歲月讓我觸景生情。

    等我說完,傅恒也是恭敬有知:宮小姐,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

    那走吧。

    走之際,我挽千凝的手,一直別過頭去,不忍看著她。

    我不知道為何會不敢直視千凝,許是因為在那安逸的日子裏我與千凝的忘年之交而已吧,我差點哽咽,最終還是忍著對千凝說:保重。

    千凝笑著說:安好。

    千凝的笑總給我以安慰,給我以理智。

    台階石磚都鋪著那桃花碎瓣,可見錦扶真是用了心。

    傅恒牽引著我,了轎攆。

    我長長的籲了口氣,猛然想起汝妃對我說的話:你真的想回去回去之後不一定會過的安逸,會有更多的人想要殺你,而宮家也會時時刻刻存在危險之。

    我如果想好了回來,那麽我一定不會在像從前那般愚蠢至極。

    這時的天是那麽的亮,空氣格外清新,好像一切都如從前在宮家時那樣美好安逸的景象。我與姑姑,母親,宮兒一同坐在涼亭裏,看著那湖麵泛的層層漣漪,也不忘時時打趣打趣宮兒,如果一切都在那個時刻停下,該有多好。

    如今,再怎麽想也都回不去了。

    心裏著實忐忑,也著實心涼到穀底。

    在我想著想著的時候,傅恒告訴我已經到了梅家門口。

    我對傅恒說:進吧。

    轎攆這樣被抬進了梅家,我未出來,聽見傅恒扯著嗓子說: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以傅恒的口氣看來是錦扶下過指了,不過這聖旨裏有沒有提及到我,我不得而知。

    臣等遵旨

    聲音很稀雜,但聽見了梅清溪的聲音。想來我也是對他格外關注吧,也真是諷刺的緊呢。

    皇有指,今日起宮花為錦國的股肱之臣,封為錦國右丞相終生可享親王之禮遇欽此

    親王之禮,終生可享。嗬嗬。

    四周全是細語紛紛的質疑聲,而梅清溪則是滿臉僵住。

    傅恒宣讀完錦扶的聖旨,便前來扶我下轎攆。

    傅恒輕輕揭開轎簾,將我扶了下來。隻見梅府下的人都用質疑與不相信的眼光看著我,我知道此刻要穩住,一定要穩住。我高傲的抬著頭,仰視著這裏的一切,包括人與事。

    我搭傅恒的手,是想有一個所靠之地,我冷冷的說:將禦景閣打掃出來,今後是我辦公的地方。

    我隻說了短短的一句話,以為我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麽,我對傅恒說:我們走。

    嗬,也不知是從哪學來的魅惑手段,竟然將你封了丞相之位。

    臨走之際,突然聽到一個那麽令人憎恨的聲音,我心的怒氣全然被激了起來。

    我停住腳步,看著那個說話的人蘇引我冷笑著,帶有戲謔的味道說:你是嫉妒還是覺得你應該來當這個丞相之位

    一句話已經把蘇引噎的死死的了,我從容而穩重的走到蘇引麵前,緊貼在他的耳畔,說:這是我宮花的事,跟你無關。至於我用了什麽手段,自然用不著你操心,還有,你若是再敢如此放肆,我會讓竹瀾分分鍾死無葬生之地。

    蘇引聽完我的話,整個人愣在了那,一句話都沒有說,怔怔的盯著我。

    我揚起一絲冷笑,指向梅清溪的父親:你,今後如若再敢對宮家任何不利的奏章,我要你此生再也不能用你的手來寫字,定要你全身殘疾

    看著梅伯父顫抖的身體,我知道我已經重新立威了,接著又嚴聲厲詞:還有,你們梅家下的人再敢對我身邊的人忤逆半分欺負半點我會讓你們嚐到什麽叫做生不如死大理寺的刑罰隨時招呼

    怵蘊的眼神一直未離開過宮花,她足足盯了宮花有一刻鍾,她心裏暗暗想著:這是宮花跟我想的全然不一樣,她竟生的如此好看,如此精致,還有,她才二十四,怎麽臉麵會如此妖異,像是在骨子裏帶有的,那眉眼,和莫從秋很相似。

    此時的梅清溪才反應過來,立即恢複他那審判者的姿態:宮花這裏是梅家容不得你放肆

    這一幕,真的好像我嫁入梅家的第二天的境遇。

    現在,要你們統統償還。

    我不禁笑道:放肆嗬嗬,這天地下還沒有我宮花不敢放肆的地方梅清溪,你不要在惺惺作態了,看的人真是心煩呢。

    梅清溪截然大怒,脖子的青筋都爆起了:宮花你適可而止了

    我沒有對梅清溪的怒氣左右任何:算是錦扶現在站在我麵前,我也會是這樣,傅恒,你告訴他。

    皇的指令:第一宮家恢複所有功名,第二,宮家將享有無榮耀。第三在梅家誰敢對宮花大聲說話或者不尊重宮花,即刻杖責五十。傅恒說完,便接著又講:拉下去打吧。

    看著梅清溪被拉下去,那板子挨在肉體的聲音真是好聽呢。

    嗬嗬。我不自禁的笑了起來,眾人都看見了我那發自肺腑的長笑,也看見了我以後的狠厲,既然心如蛇蠍,那不如讓她更毒點,那又如何呢。

    傅恒給我搬來了椅子,我坐在椅子看著每一板子打在梅清溪身,知道五十板子打完,我還是覺得有些少,繼續命令:繼續打,直到我說停才可以。

    梅清溪的父親已經開始乞求,跪在地:宮花,不要再打了當我求求你了

    打吧。我未予理會,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梅清溪終於忍不住那傷及身體的疼痛了,悶哼著。

    過了一會,我也看累了:停吧。

    我從椅子起來走到梅清溪麵前,戲虐的挑起他的下巴,看見他滿頭大汗,甚是心疼呢,我都有些不忍心再去看那被打的血跡模糊的地方了。

    今後說話可要注意分寸,千萬不要忘了。

    梅清溪不甘心的看著我,我哈哈大笑了起來,甩了梅清溪一巴掌,像失去理智般:這一巴掌是當時你打我的,現在我還給你嗬嗬,我宮花此生真是瞎了眼,遇你這麽一個為了利益一直想把我們宮家打垮的人梅清溪,你我是一個錯誤,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蘇引,我是絕對不會放過,還有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一一了如指掌,如若那天我不小心抖摟出來,你可要原諒我。

    哈哈哈哈

    我笑的喪心病狂,笑的失了理智。

    像我說過的,今後絕對不會在姑息任何計劃該開始了,寧致息也該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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