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第九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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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不能及時看到新發章節的親, 應是購V比例不足, 請親耐心稍等。  這輩子的父母親視她為掌珠, 鄭玉薇覺得,這事隻要好好謀劃一番,擺脫炮灰身份的幾率,還是很大的。

    房門“吱呀”一聲響, 從外頭被推開, 大丫鬟良辰與美景走進房門,福身行禮, 齊聲道:“奴婢給姑娘請安。”

    良辰親身參與, 自然清楚此事,美景對主子作息亦十分熟悉, 此時難免一臉憂色。

    “回房梳洗罷。”鄭玉薇拂了拂寢衣袖口,緩聲吩咐。她平日會晚些再起, 不過今日沒打算睡回籠覺, 幹脆就早些給母親請安去吧。

    鄭玉薇讓良辰回去休息,梳洗妥當後天已大亮, 她在一群丫鬟婆子的簇擁下, 出了她所居的碧瀾院, 往國公府中路正院榮華堂而去。

    她一路緩步徐行,不久便到了地方, 鄭玉薇進母親屋裏向來無需通稟, 自行進去便可。

    於是, 她如往日一般, 領著貼身丫鬟往楊氏正房走去。

    “……不過就是矮子裏頭拔高個,那秦二又怎配得上我的女兒,不過是看那宣平候府頗為安分,我隻想薇兒平安罷了。”

    楊氏聲音惋惜,很是嗟歎,她女兒萬般好,卻因嫁期適逢時局變幻不定,她不得不以平安為最先考慮要素,挑來選去,竟是一個不能承爵繼室嫡子條件最好。

    說到此處,楊氏是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的,她話罷片刻,旁邊響起嬤嬤安慰她的話語。

    鄭玉薇聞言,卻是眼前一亮,瞌睡來了有人送枕頭,她正發愁如何了解自己婚事進度,以及跟母親挑起拒絕的話頭,就聽見這話。

    鄭玉薇昨夜一夢,把那原文主要幾個人物記得清清楚楚,男主正是宣平候府二爺,姓秦名立軒。

    而那原文女主,正是鄭玉薇昨日在覺得異常熟悉,不知是她表姐還是表妹的周家玉倩。

    鄭玉薇精神一振,抬腳就往裏屋走去。在古代,大家閨秀是絕對不能談及自己的婚事,她也就是持著楊氏疼愛自己,才能伺機說上幾句,要是換了家教嚴厲的門庭,怕是要被責罰一頓,兼且毫無結果。

    其實,安國公府及楊氏也很嚴厲,她隻是對膝下一雙兒女寬容些罷了。

    “娘,”鄭玉薇進了門,幾步上前偎依在楊氏身邊,摟著她的胳膊,撒嬌搖了幾下。

    “你這孩子,今天怎麽起得這般早?”楊氏剛梳妝妥當,正端坐在紫赤色黃花梨妝台前,一聽見愛女聲音,立時眉開眼笑,她回身摟著女兒,笑道:“都這般大了,還跟娘撒嬌呢。”

    楊氏嘴裏抱怨,但行動上卻並非如此,她低頭端詳女兒,見鄭玉薇眉宇間不見困倦,神色不錯,這才張臂摟住,輕拍了拍。

    “我多大都是娘的女兒,都可以撒嬌的。”楊氏真心疼愛她,母愛不摻雜半絲雜質,鄭玉薇早就把她當成親娘,感情亦不作假。

    “好,好。”楊氏嘴角噙笑,連聲答應,她隨手揮退屋裏伺候的丫鬟婆子,對女兒溫聲詢問道:“薇兒,這是怎麽了,可是有煩心事,快與娘說說。”

    鄭玉薇說話雖是高興,但神色卻有些遲疑,楊氏對女兒觀察入微,這些自然逃不過她的眼睛,她想了想,揮退了下仆,詢問女兒。

    楊氏了解自己的女兒,要是不是隱秘之事,她早就跟自己訴苦了。

    “娘……”鄭玉薇蹙了蹙眉心,她有萬語千言想要訴說,但依時下對女子的約束,她一時不知如何說起。

    “你這孩子,跟娘還有什麽不好說的。”楊氏見狀,連忙寬慰道:“跟娘說,娘為你做主。”

    女兒大了,有主見了,自己也能處理事情了,而且她還是家裏嫡長女,金尊玉貴,誰敢怠慢她。楊氏覺得,要是事兒小她可不會如此。

    楊氏站起身,牽著女兒的手,行到窗下短塌,摟著著她坐下,蹙眉道:“可是你祖母為難你了?”她想來想去,就隻有韓老太君,才能為難她女兒。

    “不是的,娘,跟祖母沒關係。”鄭玉薇抹了把汗,連忙澄清道。祖母不喜母親,連帶會挑她刺這沒錯,但她到底是祖母的嫡親孫女,要說老太太會多難為她,那倒是絕對沒有的。

    “娘,你是不是想跟那,那宣平候府的秦家二表哥定下婚事?”

    鄭玉薇組織了一番語言,到底還是選擇單刀直入,畢竟她一個未婚女子,是不能說太多類似語言的,楊氏允許她詢問幾句,但肯定不會跟她多加討論。

    京城勳貴人家大多沾親帶故,很多轉折親,鄭玉薇跟那男主秦立軒,也是這種連轉帶拐的親戚關係,因此她稱其為二表哥。

    詢問自己婚事,鄭玉薇不能直接開口就跟楊氏說,是否想把她嫁過去,隻能迂回說是定下婚事。不過,意思也一樣,畢竟楊氏膝下就一女,隻會操她的心。

    楊氏挑眉,看著女兒,剛要啟唇說話。

    鄭玉薇不等母親發言,連忙把自己的意圖先說清楚,“娘,我很不喜歡秦二表哥,咱家不要跟他家結親好不好?”

    楊氏微挑的眉梢壓下,蹙了起來,她沒有問女兒為何知道自己打算,大概就是剛才聽見的,她頭疼的是另一事。

    “那秦二雖並不算太出色,但你們兩人就沒見過幾麵,為何就不喜他了。”楊氏沉吟一番,才開口問道。

    楊氏固然對秦二不太滿意,隻是她挑來挑去,實在沒有更好的了。秦二雖不承爵,但背靠侯府,宣平侯府底子也不薄,女兒不靠嫁妝也能過得很好。

    嫁漢嫁漢,穿衣吃飯,這話雖俗,卻是很是實在。他們夫妻固然會給女兒豐厚陪嫁,但也沒打算找一個家底薄的女婿。

    楊氏疼愛女兒,這事涉及鄭玉薇終身大事,要不是現實約束,她肯定第一時間以女兒意願為先。

    但現在問題是,外頭形勢嚴峻,她得先以對方的站位為前提,再考慮家世人才種種條件,整個京城翻了一遍後,竟是這麽個秦二最為出類拔萃。

    不親自操心挑選,是不知道現在尋個能看上眼的女婿有多難,楊氏今天聽不到靠譜緣由,是不會鬆口的。

    女兒還小,很多事不懂,楊氏覺得,自己這個做母親的必須給她拿定主意。

    “我,”鄭玉薇總不能說,秦二日後會癡心周文倩,愛得個死去活來吧,但她此前與秦二基本毫無接觸,實在說不出靠譜理由,隻能搖晃著母親耍賴道:“我,反正我就是討厭他,娘,你不要定他家嘛。”

    “行了,這事兒有我與你父親做主,你女孩子家家的,就別多管了。”楊氏被搖晃得險些坐不住,她摟著女兒穩住身子,嘴裏溫聲說道。

    鄭玉薇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楊氏隻覺女兒耍在小脾氣,遂安下心,不以為然地拍拍女兒的手,笑道:“好了,咱們要去給你祖母請安去,這可耽擱不得。”

    說罷,楊氏喚來下仆,準備出發往世安堂去。

    鄭玉薇初戰失敗,很是沮喪,不過也無法,這事實在急不來,隻能先擱置,靜待日後時機。

    她其實很理解母親,現在局勢確實緊張,譬如她父親安國公作為今上心腹,近年越來越忙綠,待在家裏的時間減少許多,楊氏要考慮很多,好不容易選中個合適的女婿人選,實在不可能讓她毫無理由就否定。

    不過,待女主周文倩出現後,鄭玉薇覺得,自己肯定能抓住秦二小辮子,到時候,隻要楊氏得知,就算她死活要嫁,母親也不會同意的。

    想到這裏,鄭玉薇的精神重新振奮起來。

    秦立遠朝堂打混多年,麵子功夫早已爐火純青,臉色不顯半分端倪。

    他落座於韓老太君右下手一溜高椅的首座,微微側頭麵向上首,眼角餘光卻正好將大圍屏納入其中。

    鄭家女眷跟其不甚相熟,加之秦立遠持重沉著,威儀赫赫,因此盡管他表情溫和,但亦隻韓老太君與楊氏跟他寒暄幾句後,堂上的話題便轉了開來,宣平侯府主要由薑氏秦二說話。

    此舉其實正合他意。

    秦立遠極其自然地偏頭,將視線投向那扇屏風之上,隻是哪怕他目力過人,亦無法看透這黃中透紅的木質大屏風。

    他也不以為意,隻仔細端詳著映透在槅心上的纖細人影。

    上首位置處的兩抹倩影忽然湊在一起,幾聲極輕的女孩子笑聲從屏風後傳來。

    秦立遠耳尖微微一動,他偏首,正欲仔細傾聽,隻是很可惜,那湊在一起的影子片刻後便分開,笑聲亦停歇下來。

    那笑聲很小很輕,秦立遠其實並沒有聽得太清楚,隻不過,他那向來緊抿的薄唇,卻不自覺略略放鬆了些。

    堂上的女人們談笑一番後,又有仆婦來稟報,成國公府一行人已進府門,正往世安堂而來。

    秦立遠聞言站起,攜秦二告離,往前院而去。

    兩人是男客,後院稍留即可,此處到底不是久待之地。

    邁開大步往房門方向而去,秦立遠最後掃了一眼大圍屏,隨後跨出屋門。

    跨出門簾之外,兩名家人正立在房外垂首等著,要為二人在前頭引路。

    秦立遠叫起請安的仆婦,讓她們在前頭帶路,他無意中一回頭,卻發現二弟秦立軒偏頭看向門簾縫隙處。

    他居高臨下,清晰地看見了兄弟眼中的戀戀不舍,直到門簾子徹底落下,秦二才勉強收回了目光。

    秦立遠下頦立時繃緊,黝黑的眼底無端暗沉了數分,隻不過,片刻後,他目光中卻閃過一絲了然。

    他眼瞼微垂,心中一動。

    “好了,我們到前院去吧。”不過轉瞬間,秦立遠眸中已不現半分波瀾,他輕啟薄唇,對兄弟說道。

    話罷,他領著秦二,大踏步往外而去。

    再說後院那頭,楊氏正領著女兒在女客之間寒暄著,一個身穿翠綠色比甲的丫鬟上前稟道:“回稟夫人,宣平侯府太夫人囑奴婢說,想與夫人敘敘話呢。”

    “瞧瞧我這記性,剛才她說很久不見,想與我說些話,我都給忘了。”楊氏眼神閃了閃,揮退丫鬟後,隨即輕拍額頭,十分懊惱說道:“都忙昏頭了,忘了跟老姐妹們敘敘話。”

    “大嫂帶薇兒轉轉去吧,這裏我先支應著即可。”小韓氏笑語吟吟,馬上接過話頭,她與楊氏各自領著女兒周旋在女客間,聞聽丫鬟稟報後立即附和。

    小韓氏不知楊氏心思,但可以猜到薑氏所為何事,且不論妯娌間感情究竟如何,在外時,她們都會不約而同維護安國公府門楣。

    女兒家名聲貴重,議親之事不宜多,通常一兩次便會定下。

    當然,這些是表象,誰家嫁女兒不是仔細估摸一番,把適齡的未婚男子都給扒拉一遍後,才選出個條件最好的。隻是,默認規則卻不足為外人道,隻能隱晦進行,過程僅少許人能得知,通常浮出水麵時,親事也就定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