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臨近午，雪停了。升起的太陽暖暖的照射著這片大地，山路上的積雪開始出現了緩緩的融化，畜生小心翼翼的一腳深，一腳淺的前進著。一路上，他強迫著自己不去想些什麽，可是父親那肩膀上的牙印卻是仿佛一道魔咒一般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腦海。這事兒他越想越是玄乎，不知不覺他停在了一處山路的溝壑之處，這個位置緊緊能夠容納一輛車勉強駛過，這兒也可謂是山路上較為危險的一段。此刻，這個位置大片的雪被掀開，幾道深測的劃痕從路麵到那山溝裏，周圍白雪已然泥濘不堪。這現狀很顯然是有什麽大型的東西從這裏衝下去了，再往遠處看出，從山腳下上來的路上，完全是一片泥濘甚至連那山路邊上的山體都有著不同程度的摩擦。這應該是有車隊過來的痕跡，可是這兒到底發生了什麽？難道說有什麽人回村子，車在這裏翻了？仔細打量著現場，畜生站在山路的邊緣往下看去，不過這一看他的心瞬間揪到了嗓子眼。那山腳下正是一輛黑色的車體，不過依然破碎得不像個樣子。一地的淩亂碎物，顯然這輛車已經摔得可謂粉身碎骨了。

    不過，有那麽一物卻是讓畜生看得頓時整個人都戰栗了起來，那邊是車標，那個車標正是大虎開的車。

    “大虎！”畜生的後背，冷汗淋漓，他完全沒有想到這個人竟然是大虎。大虎昨天離開竟然在這裏出事兒了，不過看到下麵已然沒有了什麽人在，想必應該是大虎被帶走了。可是，是生是死，不得所知。

    畜生加快了腳步，在天黑之前，他終於趕到了那個鎮子。找到一個小便利店，畜生拿出了大虎給他留下的名片，那名片上自然是大虎的號碼。

    一連八遍都是無人接聽，畜生一直站在那邊重複撥打著。

    “王虎？”看著畜生焦急的樣子，那店老板無意間看了下畜生的名片。

    “你認識？他家住在哪裏？”畜生匆忙問道。

    “這小子昨晚不知道鬧騰什麽鬼，竟然不要命的上了山，這不下山的時候翻車了，現在就在鎮裏醫院搶救呢，但願這小子就這次結束吧，省的到處禍害。”那店老板惡狠狠的說道，看來大虎平日裏沒少禍害這周圍的商鋪。

    “謝謝！”對著那店老板說了一聲，畜生問了下醫院的大體位置後狂奔了過去。

    大虎出事兒，這件事情自然是驚動了不少人，尤其是那些街頭跟著大虎混的一群家夥，此刻更是將那醫院術室外的走廊弄得一片烏煙瘴氣。畜生的出現讓那群小混混瞬間就轟動了，不少人甚至是猜到了大虎是送畜生回家出的事兒。

    “就是這個王八犢子害了虎哥。”一人大吼一聲率先向畜生衝了過來。

    對於這一幕，畜生的內心早就有了一個準備，看著迎麵衝來的家夥他沒有任何動作，直至一記重拳狠狠的砸在了畜生的臉頰上，一口血水吐出，畜生往後退了兩步。

    看著走廊裏擁擠的人群，顧忌數量不下百餘人。畜生若是這個時候還，很明顯的會激怒這些家夥，他選擇了退讓。

    “都特麽的給老子閉嘴。”一聲怒吼從人群裏傳了出來，緊接著一人緩緩的從人群裏擠了出來，麵對著畜生，那人的眼竟然有一絲好奇。

    “豹子，別惹事兒。”又是一聲叫喊，這聲音聽上去年紀大了許多。

    “沒啥，我就看看到底是個什麽樣子的人能夠讓大虎這麽感興趣。”那個叫做豹子的年輕人說道。

    這豹子年紀約莫二十八歲，個子足足逼近一米九，不過卻是極瘦，整個人跟個蘆葦杆一樣。這種體型，畜生相信就是再來五個他也一樣撂倒。不過這時候真的不是他能夠動的，但是他沒有畏懼，而是迎著豹子的目光看了過去。

    “畜生，過來！”蒼老的聲音再次傳來。

    人群自覺的讓出了一條道路，畜生當即一步步向裏麵走去。最裏麵是一間術室，緊閉的大門。在門外，第一排座椅的第一個位置，一名年人正盯著畜生走近。這人大冷天的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白色的襯衫，黑色的領帶。腕一個金光閃閃的表，腳下更是一雙油光發亮的尖頭皮鞋。畜生很想問問這個家夥，難道他不怕冷嗎？

    “我是虎子的丈人！”年人看著畜生淡淡說道，“虎子是送你回家的？”

    這年人說話的口氣雖然比較平淡，但是聽起來確實格外的威嚴，畜生點了點頭表示承認。

    “我女兒患病死了，虎子就如同我的兒子。若是他有個什麽好歹，你知道我會如何對你！”年人說著看了看那緊閉的術室大門，而後伸示意坐在他旁邊的家夥閃開給畜生一個位置。

    緩緩的坐下，畜生的心也釋然了，既然來了，他現在也是不打算離開了，即使想走，也是走不了了。

    “虎子的父母呢？”畜生問道。

    “在我工地上幹活兒，後來出事兒了。所以現在兩家子就我和虎子兩個人，你可以明白虎子在我心有多重要。”年人歎了口氣，他把玩著無名指上的金戒指，而後拍了拍畜生的肩膀，“虎子在電話裏向我求救的時候提到了你，讓我不要動你，說你是他的兄弟，這事兒不怪你。”

    想必就是這句話，畜生才能完好的坐在這裏吧。兄弟，這詞兒突然的出現讓畜生整個人的心都暖了起來。

    “他不會有事兒的。”畜生說道。

    “希望！”年人說道，他微微閉上眼睛將頭靠在冰冷的牆壁上，看得出他很疲憊。

    外麵的天，早就黑了。在走廊裏的人誰都沒有離開，就這麽呆呆站著，等著。不過畜生看得出，這些人更多的是麵露著不耐煩。

    所謂的江湖，本就是一群烏合之眾湊在一塊兒飲酒作樂，而今某人大難當頭，又有多少人能夠坦誠以待？或是在場麵上做出一番客套？

    “大伯，我家裏打了十幾個電話讓我回去吃飯了。”一人硬著頭皮走了過來。

    “這兒有我就好，你們家裏有事兒的都回去吧，今天大年初一，本不應該在外麵呆的太晚。”年人的聲音有些冰冷。

    “大伯，虎子哥的事兒拜托了。”

    “大伯，我先走了，家裏催！”

    一個個的道別，一個個的離開，走廊上人漸漸的離去，直至僅僅剩餘幾個人。虎子的老丈人，畜生，豹子還有那晚跪在大虎身邊的兩個人以及個畜生並不認識的人。

    “這就是兄弟！”看著剩餘的幾個人，畜生的老丈人嗬嗬一笑，而後他站了起來活動了下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