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第11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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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就是天子,哪怕不是名正言順的天子,在這個古代社會也存在一定的威望。
在座的文武幾乎都是姚靜的心腹,也多少清楚她對於這個已經崩壞的大齊沒有多少忠誠,但是就算如此,他們對於天子的話題,也是不便多加談論的,在他們心裏,除非姚靜主動讓他們說,其他關於天子一事,他們隻能照著姚靜的想法做。
“不管劉赦是否真降,欽州都不能讓此寮踏入半步。”許善之聲音堅定地說道。
他們不能說天子,但是說劉赦是毫無壓力的。
許善之一說完,立刻引得大家的應和。
“那依諸位所見,我欽州是否遵從長寧天子的旨意?”姚靜問道。
遵從了,名聲上不會糟糕,還能兵不血刃地得到章台、出雲二郡和半個定安。
“劉赦,大敵。”
“觀我欽州瀕臨延州、遼州和冀州,冀州劉赦狼子野心,若助長其實力,雖得一時利益,但未來將損失更多。”
許善之思忖著連忙建議。
對於欽州而言,拒絕出雲郡、章台郡和半個定安郡,的確需要巨大勇氣的。
因為出雲郡、章台郡和半個定安郡,對於欽州太重要了,姚靜若帶兵前去攻擊,都不敢保證可以從劉赦手中奪回三郡,現在劉赦這麽大方的送過來,連她的後路都替她想好了,原本的誘惑就很大,這無疑更加大了數倍。
人的失敗,很多時候都是敗在誘惑之中。
此次,姚靜也麵臨著巨大的誘惑。
如果是之前,劉赦未曾將長寧天子的詔令帶來,並且送上了半個定安,姚靜能夠抗住誘惑堅持不讓。
但是劉赦偏偏送來了讓姚靜足夠心動的東西。
長寧天子的詔令,可以堵住天下悠悠眾口,同時給出半個定安,可以有機會讓姚靜在劉赦一有異動,變得更簡單地拿下整個定安。
劉赦得延州,確實是包圍了欽州,但是從另一方麵講,姚靜若是能在短時間拿下定安郡,劉赦得了延州,但是也是被切斷了和冀州的聯係,姚靜甚至可以聯合沒有打仗的遼州,不管攻冀還是攻延,都是占據莫大的主動。
屋內安靜到了極點。
陳足道並沒說話,因為他清楚到了這地步,不管答應與否,都是有好處的。
而且,他也清楚姚靜心動了,否則,她不會將這份詔令帶出來給各位觀看,並一起商量事情。
姚靜聽了許善之的話,對於一開始打算有了一絲鬆動。
劉赦就在欽州附近,可比其他州郡要對她有威脅得多,他既然讓出這麽大得利益,怎麽可能做虧本得買賣?
“許主簿此言差矣。”
金蒔站起來了。
他看向諸位,對姚靜施了一禮,說道:“若無長寧天子詔令和半個定安郡相贈,主公完全沒有必要理會劉赦,但是有了長寧天子詔令,加上半個定安郡,那麽合作又有何不可?”
姚靜若有所思。
金蒔繼續說道:“兵不血刃得半個定安,隻有好處沒有壞處,劉赦攻延,我欽州也可迅速占領剩下半個定安,徹底截開冀州和入了延州的劉赦之軍。”
這是在打著撕毀盟約的主意了。
“胡扯,如此反複,主公聲名……”許善之立刻嗬斥,然而他接下來的話沒說完,被旁邊的陳足道拉住了。
金蒔沒理許善之,繼續說道:“劉赦,奸賊,於奸賊又何須信守諾言?”
此話讓在座人的臉色都各異起來。
金蒔絲毫不在意,然後對姚靜說道:“長寧天子若不是被劉赦蒙蔽,就是已經受製於劉赦,劉赦此奸賊,遲早為主公大患,當早除之,我欽州才能安穩。”
“長寧天子命主公讓位,然劉赦攻延州,中都天子定然會下詔希望主公援救,主公依照天子詔令而為又有何不可?”
的確可以,但是反複聽兩位天子的,這樣也算背信棄義了,這樣下來,以後和姚靜簽訂的結盟合約效果就會大大減少。
許善之和金蒔兩人的話都是極其有理。
姚靜心中歎了一口氣,她早就知道將此事向諸君問計會有這樣的效果,她還是拿出來問。
“此事再議!”
說完,姚靜就轉過了話題,問起諸將明麵上的部署。
會散後,姚靜沒有如往常一樣去書房,而是一個人去了後院,也不去姚父姚母,而是一個人在州牧府中的花園走動,想著事!
這一走就是小半個時辰,姚靜終於有了決斷。
“大人,冀州使者求見主公。”
姚靜淡淡地說道:“還是說我不在。”
她已經有了決斷,就不能見冀州使者。
劉赦送來的求和信已經有十次,而冀州使者現在是第三次。
這三次,姚靜一次都未見,更不曾讓使者進入州牧府。
前麵兩位是規規矩矩在驛站等候,等不到就直接走人,這第三位,倒是天天親來州牧府求見,姚靜沒見他,他依然如故。
“此次,這使者給大人送來了一封信。”
作為州牧府的門前侍衛,姚靜都是精挑細選,不管何人求見,姚靜都是要求他們稟報的,不得有絲毫隱瞞,更不能讓他們看著身份下菜碟。
所以,這冀州使者天天來天天被拒,州牧府的侍衛還是得盡職盡責,讓府內仆人前來稟報,隻因為姚靜沒有發下話來,不許再稟報冀州使者的任何消息。
姚靜皺眉,然後接過了信。
信入州牧府,信的表麵自然也是先被檢查過了。
姚靜撕開火漆,這一看,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請他去側堂。”
隨後招來兩個丫頭。
“請宋氏去花廳等著。”
宋氏,就是姚靜的小嬸宋惠。
姚靜的大母不敢麵對姚靜,又時刻掛念小兒子,就將宋惠派了出來。
姚靜踏入側堂,側堂坐著一位三十上下的文士,甚是悠閑自在。
比其他兩個使者,此人的確強上許多。
他見姚靜進來,不緊不慢起來見禮。
“冀州使節寧應講過姚欽州。”
姚靜聽了,看了兩眼,說道:“寧應?寧肅的長兄?”
寧應淡然的模樣立刻變了。
“姚欽州認識幼弟?”
姚靜淡淡掃他一眼,不必答他的話。
每一個冀州使節前來,姚靜怎麽可能不派人查,這次來的寧應,她早就知道了。
隻不過,她並不想見而已。
至於寧肅,在寧匯郡一戰,張豹見擒拿的敵軍小將,姚靜聽說這小將差點破了寧匯郡,自然想要招降,不過可惜,傷的太重,救了一個月才保住性命,兩個月才清醒,勸降之事不太順利,他傷好後,自然被姚靜關在監獄裏。
在這之前,因為有潰兵看見寧肅被虎豹軍打下馬揮刀下砍,冀州寧家倒是給他弄了個衣冠塚。
這寧應給了她一擊,姚靜就還他一擊。
寧肅死了,劉赦還對寧家更看重,可若是不死,再傳出投了姚靜,這寧家的未來可就說不準了。
姚靜淡淡地說道:“先說說寧使節帶來的信。”
寧應麵色變了變,聽了姚靜的話竟然快速恢複了正常。
“此為筆姚從事所書,姚從事出身欽州石澗貴縣,為主公看重,作為幼子,常常惦念母親,聞應出使欽州,便托應帶來家信,應派人尋姚從事之母,未想,姚從事竟是姚欽州嫡親叔父。”
姚靜心中冷笑。
劉赦知道了姚文慶的身份,才將他帶在身邊給了職位吧!
就是為了有一天,可以好好利用。
寧應所說接走大母根本隻是虛詞,他的目的就是告訴姚靜,她的叔父在劉赦手裏,而且投了劉赦。
姚靜自家人知道自己事,她一點都不在意姚文慶,但是外人不知道,姚靜的嫡親叔父在劉赦手中,很容易讓大家都認為,姚靜和劉赦結盟了。
如果,姚文慶再顛倒是非幾句,說是姚靜讓他去冀州的,更是沒能說清楚了
這是在變相地逼迫。
找了這麽久沒消息,原來是被人藏起來了。
姚靜淡淡說道:“自古以來,長子奉養母親才是至理,小叔為幼子,雖有孝心,也不能壞了長幼有序!”
寧應笑言:“姚欽州說得有理,應也這般多勸姚從事,姚從事卻和應悲言,姚老夫人最疼幺兒,奉養母親不敢和長兄爭搶,卻也希望可以時常接母到冀州孝順一二。”
姚靜當然不在意大母去何地,當然前提是不能壞她的事,但是此時若是去冀州,就是壞她的事了。
“大母年邁,不宜遠門,小叔若是孝順,可回欽州做那孝子。”
寧應點點頭,說道:“姚欽州說得是。”
他的目的本來就不是要接走姚老夫人,因為他知道不可能,隻是告訴姚靜有姚文慶這個人在他主公手裏就足夠了。
“聽寧使者之言,小叔竟被劉赦委任從事一職?”
寧應點點頭,口不對心地說道:“姚從事大才。”
真的是大才,不過是那位自認得,自從被主公看重,他就格外張狂,也生出要接回母親之心,多試探幾句,才知,他之母親年輕之時被一高人測過命,說其母是王侯太夫人之名,如今他為主公重用,主公又是漢室之後,遲早是天子,他必能成王侯!(m.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