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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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曉明的班主任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名叫方小青,看起來很文靜,聽沙必良二人詢問陳曉明最近的情況,沉吟了片刻回憶道:“陳曉明最近表現很好,沒有遲到早退也沒有打瞌睡。”

    “陳曉明以前不是這樣的嗎?”聽到方小青這麽說,沙必良眉毛微微一挑,饒有興趣的問。

    “不是,陳曉明以前可皮了,經常遲到早退,還喜歡作弄女同學,無視班級紀律不過聽說他爸爸給他買了一個新書包後,老實了很多。”

    沙必良輕輕撫摸著下巴,冒出頭的胡渣有些紮手,他卻恍然不覺,腦海裏琢磨著陳曉明一個小學生為什麽會出現這麽突然的變化,要知道小孩子表現出來的更多是天性。陳曉明既然一直都是搗蛋鬼的性格,怎麽可能突然變成好學生,除非他見到過那些窮凶極惡的凶手吧?

    他想得出神,卻不知道在他目光下的方小青很尷尬。

    方小青不明白沙必良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看是什麽意思,有心想轉身離開,可是韓校長在一旁站著,實在難以張口,一雙美目求助的看向韓校長。

    韓校長的臉沉下來,若不是考慮到沙必良在查案,說不定他早已開口將沙必良轟了出去,即便如此,他依舊重重咳了一聲:“小沙,你在想什麽?”

    沙必良不說話,徐涵秋卻恨不得在地上挖個洞鑽進去。

    “喂,想什麽呢,直愣愣的盯著人家老師看!”徐涵秋見沙必良沒有反應,惱怒的使勁拿胳膊肘捅了一下沙必良,衝滿臉通紅的方小青擠出一個笑容:“抱歉,這家夥不是故意的。”

    說完,伸手拽向沙必良,在韓校長懷疑的目光中強行拉著沙必良離開學校。

    到了學校外,徐涵秋沒好氣的哼了一聲,伸腳使勁踩在沙必良的腳背上,沙必良捂腳跳起來連連怪叫:“你幹什麽?”

    “我幹什麽?”徐涵秋想起剛剛韓校長的目光,氣就不打一處來,她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麽尷尬的情況,俏臉煞白:“哼,沒看出來你竟然還會惡人先告狀,你這個流氓人渣!”

    沙必良一頭霧水,他剛才隻不過稍微走了一下神,不知道哪裏惹到著脾氣古怪的姑奶奶,捂著額頭歎道:“我剛才在想案子呢”

    “想案子需要盯著人家小姑娘看,眼都不眨一下嗎?”

    “呃有嗎?”

    “哼!”

    徐涵秋生氣得背過身去,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沙必良的安慰,她心裏暗罵一聲,扭頭看去,隻見沙必良竟然提著一個大塑料袋走了過去,不需要靠近就能夠聞到塑料袋中的氣味,她急忙跳開,驚呼道:“喂,你幹什麽呢?”

    “這是證物!”沙必良一本正經的說道:“我懷疑這些可能是遊俊留下來的。”

    “鬼才信你!”徐涵秋急忙跑開幾步,伸手去攔車:“我帶著兩張相片先去警局,你自己打車。”

    “可是”

    沙必良正要說他手裏的錢都花光了,可是他還沒有說出口,徐涵秋就已經哧溜一聲的溜上了車,如躲避瘟疫一般飛速離開。

    低頭看了手邊的塑料袋,難聞的氣味湧出來,沙必良連忙捂住了鼻子。

    東河縣縣城北邊,這裏以前是一個小村落,因為東河縣縣城擴張,這個村落被吞並進來,成為城北區。

    整個東河縣城,原先的城區麵積不到現在的三分之一,後來因為城區建設發展,把四周的村落合並過來,才形成了現在的縣城版圖,老城區靠近城東,其他地方三個方向以前大多是村落,尤其是縣公安局在的城南區以前是荒野。

    按照這個世界上華夏國的傳統,每個村落都有一兩個家族比較龐大的姓氏,而城北區則是以蔣姓最多。

    魏白英沿著城北區的街道往裏走,一直走到城北區的盡頭,才看見一件破破爛爛的屋子。屋子用紅磚壘砌而成,因為風吹雨打的緣故,牆壁上隱隱有幾道裂紋,似乎隨時都可能倒塌一般。

    屋子裏偶爾響起幾聲沉悶的咳嗽聲,聲音斷斷續續,聽起來裏麵應該住著一名老者。

    魏白英俊美的臉龐浮現幾分自信,腳步輕快起來,對身後的同伴說了一聲快點,他已經走到紅房子的門前,大門沒有合攏,從門縫裏飄出幾縷嗆人的煙味。

    這是一種很低劣的卷煙!

    魏白英的鼻子縮了縮,沒有流露出一絲厭惡的神情,比這間房子更加難聞的地方他都去過,這種地方算不了什麽。

    重重敲了敲門,魏白英朗聲喊道:“請問,裏麵有人嗎?”

    “咳咳咳咳咳”一長串的咳嗽響起,屋子裏的老者咳嗽的幾乎喘不過氣,好不容易氣緩過來,老者嘶啞的聲音響起:“進來吧!”

    魏白英推開門,走進屋子裏,屋子裏有一股潮氣,還有難聞的尿騷味,目光落在牆角處灰褐色的尿壺,魏白英不由微微皺了皺眉,不過很快便恢複正常,看向倚在臥室裏床上的老者,走進去笑道:“請問,這裏是穆春軍的家嗎?”

    老者抬起重重的眼皮,昏黃的眼睛朝魏白英所在的位置看去,他似乎對於穆春軍這個名字很陌生,思索了好久之後才點了點頭:“你是誰?”

    “我們是警察,想找穆春軍了解一些事情,不知道您知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裏?”

    老者在聽到魏白英是警察之後,渾濁的瞳孔立刻恢複了一絲清明,不自覺的往床裏麵縮了縮,惶恐的搖著頭一遍又一遍的說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魏白英皺眉,老者很顯然在撒謊,他一定知道。

    “穆大爺,您放心,我隻是找他了解一些情況,不會把他怎麽樣的。”魏白英盡量把語氣放緩,柔和的說。

    但是老者那裏肯信,隻顧著搖頭,一句話也不肯說。

    魏白英眉頭一皺,一直溫文儒雅的臉上閃過一絲青氣。他已經查到了這裏,萬萬沒有放棄的道理,尤其是知道當時穆春軍就是當初和鄭江興一起出去打工一起回東河縣辦廠的那個人之後,他已經清楚,當時威脅鄭江興並引鄭江興連夜趕回東河縣的那個人很可能就是穆春軍。

    他雖然一向自視甚高,也參與了許多大案的偵破,但是像東河縣這樣閻濤幾乎放手讓他自己獨自查案還是第一次。

    他是一個追求完美的人,絕不允許自己的第一次破案有絲毫的不完美。

    扭頭示意同伴守在門外,魏白英微微一笑,不顧屋子裏麵各種氣味,走到老者的床邊,靜靜的看向老者,沉聲道:“穆大爺,我知道你家境不好,這間屋子也要被征用。如果您想晚年不至於流落街頭,我想我可以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