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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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顧不上做飯, 宋奶奶直接給大家煮了麵條,每人一大碗麵條臥兩個雞蛋。吃飯後大家繼續接著做手頭上的事兒。
下午山上撿柴的人明顯多了起來, 連半大的孩子都提著小籃子,幫忙撿柴火回家, 顧微微姐弟倆隻好去別的遠一點的山頭撿。路過村外仙女湖, 仙女湖上也很熱鬧, 十幾條船在湖上撒網捕魚, 大有將湖裏所有魚都撈淨的架勢, 剩下沒有船的人,也想盡辦法想從仙女湖裏弄點魚出來。
村裏人也都全部準備起來。
這時候村裏除了住祠堂的十幾家人外,還沒有人家打算合夥過日子, 都是各家準備各家的, 這其實是一種資源浪費, 集中供暖更節約資源, 目前大家資源豐富想不到這一點。
顧微微見到有一家人在院子裏做木工,似乎在做架子, 這時候還有時間做這些?微微好奇問了下, 突然覺得群眾的智慧是無窮的。
他們家打算在家裏種植, 他家是二層小樓,家裏人現在全部都搬到樓下來住。樓上空間大, 打算在裏麵放上一排排架子,架子上放上一層層木槽, 鋪上土, 這樣就和溫室種植差不多, 更節約空間。
這個想法非常好,顧微微覺得他們家也可以試試,家裏有土炕,溫度更高,更適合種植一些綠色蔬菜。
“毅哥,我有個好主意……”
一到家,她就直接去找宋毅,在顧微微眼裏,宋毅十項全能,別說做幾個木架子,就是做一整套家具,大概也難不倒他。
顧梨花正忙著切萵筍,她打算把菜園裏的萵筍都做成醬菜。抬眼看見顧微微和宋毅正在說話,突然發現了一點蛛絲馬跡。
她不過一年沒回來,自己看著長大的小姑娘居然也戀愛了。以她過來人的眼光來看,宋毅雖然年齡稍大點,但人品不錯。微微說話的時候,宋毅的眼神一直很專注地看著她,眼神裏的寵溺幾乎快要溢出來。
侄女能找到這麽好的男朋友,她也很高興,她希望微微能夠幸福,不要和她一樣遇人不淑。
顧梨花今年三十二歲,結過一次婚,四年前離婚,離婚後未免觸情傷情去了魔都工作,每年隻有過年時才會回來。
顧梨花從小長得就很漂亮,性格溫柔大方堅強獨立,可惜沒有找到對的人。前夫沈金結婚前表現不錯,不然顧爺爺和顧爸也不能同意顧梨花嫁給他,婚後一兩年夫妻倆的感情也很好,可惜沒有孩子。後來顧梨花去醫院檢查,發現有很嚴重的宮寒,有可能生不了孩子,從那以後夫妻感情就不那麽和睦了。
沒兩年沈金就出軌一個更年輕漂亮的女人。
顧梨花發現後果斷要求離婚,以前她也想過要挽回這段感情,不過在知道丈夫出軌後便徹底放下了。她可以接受他不愛她,但卻不能容忍和另一個女人分享丈夫。
自那以後,顧梨花對感情好像也淡漠了,在外麵工作也有不少人向她表示過好感,但她都拒絕了,她覺得一個人的日子也很好。
顧梨花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竟然忘記手上還拿著刀,眼看就要切到手指,突然持刀的手腕被一隻古銅色的手掌握住。
“小心。”向天明從她身邊走過的時候,察覺她不對勁,眼神恍惚,注意力不集中,如果不是他阻止,刀鋒肯定會落在白嫩的手指上。
怎麽這麽不小心,向天明皺眉。
“啊……謝謝,剛剛想事情走神了。”手腕處灼熱的溫度將她拉回現實,猛然回神才發現自己幹得蠢事,臉頰不自覺染上絲絲嫣紅。
“小心點,如果切到手就麻煩了,現在估計已經沒有醫院開門。”向天明不放心地囑咐,隨後才鬆開手。
“是,是,我知道了,謝謝你啊。”顧梨花朝他露出一個羞澀笑容,這個男人是宋毅的戰友,以後也會一直住在這裏,他們也不過才剛剛認識三四天。
“恩。”向天明這才點點頭,繼續去挖地窖。老大被妹子叫走了,剩下他一個人當苦力,命苦啊。
顧梨花坐在院子走廊下切萵筍,偶爾看見向天明將挖的土從地窖中運出來,寒冬臘月依舊忙得滿頭大汗。她想了想去屋裏拿了一條白毛巾,又倒了一大杯水。
在向天明再一次出來運土的時候,她說:“休息一下,喝口水吧。”
向天明愣住,看了眼白毛巾又望向她的臉。
就在顧梨花有點覺得尷尬時,向天明接過白毛巾開始擦汗。她長舒了口氣,有點後悔這麽衝動,她隻是剛表示一下感謝,但萬一人家誤會了意思不接受,那她不得難堪死。
華峰從屋裏出來,正巧看見向天明接過水杯喝水。
臥槽,有情況!
秉持著好東西要大家一起分享的原則,他連忙進屋把盛從文叫出來觀看。兩個人悄悄趴在門邊,偷偷觀察那邊的動靜。
“神呐,這什麽情況?難道老二的春天也到了?”盛從文大叫一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今年怎麽回事兒,怎麽老大老二都脫單了。
“噓……小聲點,別被發現了,老二可是個小心眼,到時候有咱倆的苦頭吃。”華峰狠狠敲他的腦袋,這個蠢貨記吃不記打,都不知道栽在老二手上幾回了。
“呃,好像晚了,剛剛我好像看到他朝我瞥了一眼。”盛從文苦笑著說,他怎麽這麽倒黴,難得偷聽壁腳,這麽快就被發現了。
“什麽?完蛋了完蛋了,還看個屁還不趕快走!”華峰生氣地拎著他的衣領,將他提溜回屋內。
向天明眼角瞥見兩人消失,心裏狠狠記了兩人一筆。看來給他倆的活太輕鬆了,居然還有閑情聽壁腳,明天一定要加大分量。
第二天當華峰真的累得腰都伸不直時,氣得直踹盛從文,都是這個蠢貨害的。
顧微微拉著宋毅做架子,並不知道小姑和向天明之間發生的事兒,還是後來華峰透露的消息。華峰舉得懲罰既然已經受了,那不把消息和大家分享豈不是太吃虧,於是他果斷和微微他們分享了消息。
微微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什麽神展開?兩人好像也才剛認識沒幾天,這就看對眼了?上輩子她末世之後就沒再見到過小姑,估計在地震時就已經凶多吉少。這一世,小姑早早被顧爺爺叫了回來,這才躲過一劫。
******
下午四點,天色漸晚,在外忙活的石橋村村民開始陸陸續續返家。
顧家正在準備晚飯,宋奶奶顧媽和顧梨花三個人在廚房裏做飯,顧小川在院子裏幫忙處理胡蘿卜,這些胡蘿卜下午剛剛從地裏扒回來。
他隱約聽見汽車鳴笛的聲音,抬起頭來一看,正巧看見遠處好幾輛車子向石橋村方向開過來。
“有人來了,快出來看看有人來了,好多車。”顧小川見狀立刻朝屋裏大喊。
聽見聲音,屋子裏的人全部跑了出來。
“哪兒呢,哪兒呢?”
“這麽多車,恐怕得不少人。”
“恩,也不知道這些人從哪裏來的。”
“我們要不要下山去看看。”
“行。”
顧爸顧爺爺加上宋毅和微微,四個人一起下山,其他人繼續留在家裏準備。顧一鳴這時也從院子裏出來,看樣子似乎也打算下山。他好像心情很好,說話走路顯得十分輕鬆恣意,嘴角微微上翹,眼底帶著一絲喜悅。
發生了什麽好事兒?
他們到達山下的時候,車隊也抵達石橋村。山下村民也有不少人出來查看,圍了一堆人。打頭的那輛車他們都認識,就是上次來的巡邏隊,陸康等人。後麵還有八輛車,上麵陸陸續續下來一些人,有男有女,各年齡段都有。
村長顧青山在跟陸康交談,陸康在和他說明情況。
顧一鳴滿臉喜意走近其中一家人。
“爸、媽、叔叔、嬸嬸,你們終於來了。”他聲音因為激動有一絲顫抖,地震發生以後,全國交通癱瘓,雖然打電話的時候,他爸一直說他們都很好,但沒有親眼看見他不放心,萬一他爸謊報軍情怎麽辦?現在看見所有人都完好無損的站在他麵前,當然有點小激動。
不過這個激動在看見某個女人時,不由皺了皺眉頭,這個事精怎麽也跟來了。
“一鳴,這段時間辛苦了,對了你爺爺呢?”顧青抬手輕拍兒子的肩膀,滿臉欣慰。
“爺爺在家,正等著你們。”
村裏很多人認出了顧青明他們,畢竟曾經是一個村子的,就算出去時間太長外貌有所改變,但依稀還是可以看出熟悉的輪廓。
“咦,那不是顧青明顧青亮兄弟倆嘛,沒想到現在也回來了。”
“外麵那麽亂,馬上又有寒潮人家肯定要回來,在外麵吃什麽喝什麽,都靠zf救濟,zf哪來那麽多糧?”
“說得也是,還是咱們農村好。”
“以前人拚命想往城裏跑,以後肯定全都想下鄉。”
“其他是什麽人,怎麽也到這裏來了,我看好多都拖家帶口的。”
“會不會都是顧青明他們帶來的。”
“肯定不是,你看他們明顯跟顧青明他們分成倆撥,要是熟人肯定會站在一起。”
村裏人猜得一點都沒錯,這些人確實不是一起的。
和陸康交談過以後,顧青山他們才知道這些人的情況。他們都是市裏的幸存者,跟隨大部隊來到青雲縣安置。進入生存區需要一定的條件,比如:重傷傷患,五歲以下兒童,七十歲以上老人,這些人可免費居住。其他人想要住在生存區需要交納一定量的物資。
符合條件或者交得起物資的都住進了生存區,其他人則在生存區附近的鄉鎮安頓下來。他們石橋村離生存區最遠,因此願意來這裏的人很少,隻有四五夥人。
怎麽安置這些人?
其他村子,地震時年輕人基本都在外麵打工,家裏隻剩下老人和孩子,地震時動作慢傷亡比較嚴重,剩下的符合條件的都進了生存區,因此其他村子基本都十室九空。外麵幸存者來了,比較容易安置,生存區外麵還有軍隊放了很多舊集裝箱改造的簡易房屋,也可以安置很多人。
石橋村情況不同,地震時除了三家外姓人家沒回來,顧氏族人都回來了。
好在這些人不多,安置起來也不麻煩。
晚餐時,顧家人在討論剛剛來的幸存者,重點在顧一鳴的家人。這一大家人,人口真多,顧青明顧青亮兩兄弟各自的老婆孩子,妹妹妹夫侄女等等,算下來得有二十口人。這麽多人住在一個長時間住在一個屋簷下,隻怕很難不出問題。
“有人住進了我們下麵的那個房子。”盛從文從外麵進來,神神秘秘地說。
“什麽?我們下麵?他們不住山下,住上來幹什麽?”
以前石橋村的房子都建在山上,一層層依山而建,顧宋兩家所在的這一層隻有三戶人家,他們家下麵有兩戶,距離他們大概二十來米遠。後來大家都搬到山腳下居住,山上的房子幾乎都荒廢了。這些人怎麽會住這裏,那房子地震時雖然沒倒,但也四處漏風,顯然不是個居住的好地方。
第二天,他們就見到了住在那裏的人。
早晨,顧微微發現院子外站著一個年輕男人,身形高瘦,皮膚白淨,臉上帶著副眼鏡,看起來像是學生。他站在院子外有些躊躇,似乎有點不好意思叫人。
“你好,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她微笑著說,眼神帶著善意。
看見顧微微出來,男人眼前一亮,神情明顯放鬆下來,臉上也回以燦爛的笑容。
“你好,我叫程旭,是昨天新來的,就住在你家下麵,”說著轉身指了指他們所住的房子,說:“那個房子屋頂有點破損,我們想要修繕一下,不然沒法住人,不知道你家有沒有梯子,能不能借給我們用一下。”
“梯子嗎,有的,沒問題。”
此時,宋毅也出來了,走到她身邊站定,眼神銳利地打量程旭。
程旭突然身形一僵,感覺後頸發涼,神色不安地看著宋毅,自己好像沒惹這位大哥吧。
“這位大哥,你好。”
“嗯。”宋毅冷淡地頷首,這小子從哪裏冒出來的,笑得那麽開心幹嘛?他不悅地想。
“毅哥,他要借咱家梯子,你去拿給他吧。”她拍拍他的手臂,說道。
咱家?這個詞他很喜歡,臉色這才緩和下來。
“我去拿。”
宋毅一走,程旭就鬆了口氣,這位大哥氣場實在太強了。
“你們是本地人嗎?怎麽沒住山下,沒有房子了嗎?”顧微微好奇地問,一般人都會選擇住在山上,他們家秘密多,不適合住在人群密集地地方,否則早就搬下山了。
“我們是r大的研究生,地震時正跟著導師在h市參加活動,現在有家也回不去了,”說著,程旭難免有些傷感:“至於選在這裏住,是我們一個女同伴的選的,她從小運氣就特別好,這次能逃過地震也多虧她,她說整個村子她就對這個地方有感覺,感覺最安全,所以我們就選擇在這裏住。”
還有這樣的事兒?顧微微詫異地挑眉。
沒一會兒,宋毅將雜物間的梯子抗了出來。
“謝謝,謝謝,等用完了我一定第一時間還回來。”程旭接過梯子千恩萬謝。
顧微微對程旭的印象不錯,更對那個運氣特別好的姑娘很好奇,世上有很多事兒特別玄妙,比如氣運,她有心想幫他們一把。
“你們修繕屋頂的材料有嗎?”
“還差點,我們打算去山下廢墟裏找找看。”
“我家前段時間建房子正好還剩下一些材料,你們要不要?”
“真的,那真是太感謝了,謝謝你,那個我這就下去喊人上來幫忙。”程旭大喜過望,他真不敢相信自己的運氣這麽好,遇見一戶非常和善的人家。
“那你去吧。”
顧微微和宋毅一起收拾出建屋頂需要用到的材料,卷材,保溫防護層,纖維瓦等等,這些真的是前段時間建房子剩下的,反正放著也沒用,她空間裏還囤了不少。
“為什麽要幫他?”宋毅有些吃味,但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止,依舊在幫微微整理。
“我感覺他們人不錯,關鍵是我好奇,他們中好像有個氣運特別好的姑娘,這樣的人當然要交好。”顧微微抿嘴偷笑,看他吃味的樣子心底樂開了花。
四處瞄了眼,悄悄靠近他臉頰,偷偷印上一吻。
臉頰上溫潤的觸感,讓宋毅心跳漏了一拍,眼底浮現愉悅,剛剛不滿的晦澀情緒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怎麽辦?他好想輕而易舉就被安撫了。
等程旭帶著另外兩個男孩一個中年大叔還有一個圓臉小姑娘上來時,宋毅神色已經恢複正常,甚至眼角還帶著一絲柔情。程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剛剛那個冷麵魔王去哪兒了?
“宋毅?”中年大叔突然詫異地大叫一聲,一臉見鬼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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