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聶琛一直抿著唇線，沉默著。

    直到手機再次響起，他才快速的將電話接了起來。

    他一臉著急的問：“怎麽樣？”

    電話那頭的思琳娜語調輕鬆的說：“我查到了。”

    “男孩還是女孩？”聶琛的音調不自覺的拔高，竟已經變了調。

    而後，電話裏，思琳娜平穩的說道：“是個男孩，體重1750克，早產，產婦出血。”

    思琳娜的話音未落，聶琛就已經掛斷了手機。

    他怔怔的看著前麵後視鏡裏自己蒼白的臉。

    片刻後，他將手機狠狠的摔在了自己身側的座位上，“嘭”的一聲，發出了不小聲音。

    ……

    黎綃坐在厲慎行的車子，車子堵在了市中心，20分鍾也沒走出50米去。

    黎綃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始終不與厲慎行對視。

    厲慎行抽了兩根煙，又喝了半瓶水。

    最後，將一瓶未開啟的礦泉水遞給黎綃時，黎綃沒有接。

    厲慎行不急，黎綃卻略顯得煩躁。

    她煩躁的原因，多半是因為與厲慎行獨處在同一空間，而又沒什麽話題可聊，這讓她覺得壓抑。

    見黎綃並不接自己遞過去的礦泉水，厲慎行將水放去了一旁。

    他調整了一下坐姿後，說道：“我去看望過她了……”

    厲慎行突然開口說了這麽一句，黎綃愣了愣。

    她轉過頭來，不解的問：“誰？”

    厲慎行回過頭，與她對視，語氣平靜道：“我們的女兒。”

    提到這個，黎綃的心髒像是漏停了一拍。

    黎綃定定的注視著他，嘴唇微微顫抖，一臉蒼白的說道：“你怎麽知道的？”

    厲慎行不再看她，也沒回答這個問題。

    他今天把這件事拿出來，當著黎綃的麵來講，不過，是想解一解黎綃的心鎖。

    畢竟，那孩子的離去，他厲慎行才是責任最大的一方。不該讓黎綃一人承受。

    厲慎行又低頭去摩挲煙盒，卻被黎綃給攔住了。

    黎綃皺著眉頭，低頭看著厲慎行的煙盒，不免煩躁。

    厲慎行見狀，將煙盒又放了回去。

    前麵的車流又動了起來，而厲慎行也開口說道：“我隻是……不相信她已經死了。”

    黎綃一臉錯愕的看著他。

    他不相信又能怎樣？她是親眼看著那個孩子被醫生抱走，那孩子從她身體裏剝離時，都沒有哭一聲。

    她暈過去之前，想看看她，可惜，除了一個大致的影子，什麽也沒看到。

    可厲慎行說他不相信自己的女兒死了，但她是親眼看到的。

    黎綃垂下目光去，又恢複了往日裏的清冷。

    她將頭撇向車窗外，不再看厲慎行的表情，淡淡說道：“當初，要留下孩子的決定，是我一人做出來的，我瞞著家人去國外產子，為的也並不是你，所以，這不關你事，你也不必自責，更應該接受現實。她不在了，是老天對我的懲罰，我父母因為我失去了婚姻，又因為我，我外公失去了性命，老天用我的孩子來懲罰了，是要我一輩子都不得安生……”

    “黎綃……”

    厲慎行打斷她沒說完的話。